她撥通的號碼是秦雪的,而秦雪是她的特別助理,也是她所信任的人,很多時候,何千夏不喜歡在媒體下露面,所以她不便出面的事情便交由秦雪去聯繫,亦或者處理一些必要的事情,可謂是她的得力助手。
並且,秦雪的能力也是成熟而幹練的,她的辦事效率也是極快,而且爲人心思縝密,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何小姐,您請說!”
“我今晚要去參加一個宴會,位置是清玄會館,盡你所能,在一小時以後把詳細資料整理出一份文件發給我。”對於秦雪的能力何千夏毫不質疑,所以,她放心的將事情交給她去做。
“好的。”
電話掛斷以後,何千夏此刻才享受的聽着輕柔的輕音樂,這樣的音樂在她這些年裡是一種特殊的填補劑,時刻溫暖陪伴着她。
她可以放鬆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以後她便會到達家,而那時候秦雪的資料也傳了過來,之所以要這些資料,何千夏是有打算的,畢竟,這是肖墨寒邀請她參加的第一個宴會,她得把握好,將所有一切完美化,留給他更多的欣賞,更深刻的感慨,一點一滴的積累,他的心便會靠攏,達到她所需要的位置,直到瘋狂。
剛剛放鬆下來,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何千夏柔美的眸子輕微斂下,她看了看來電顯示,秀麗的眉峰剎那間的皺起,心中複雜一片。
來電顯示的署名只有一個字——凡!
腦海中驟然浮現出過往那溫馨一幕,曾經何時,她手機上儲存着他的名字是顧翊凡三個字。
可有一次,在一次教她繪畫技巧的時候,顧翊凡不小心將她的手機摔落在地,撿起來的時候,觸屏的手機卻不小心劃到了通話記錄那一界面裡,當看到她手機上的名字是生疏的三個字之時,他英俊的眉峰倏然皺起,卻不是數落她,而是使壞的將那名字改爲了凡凡。
當時,何千夏未曾注意,而是專心於繪畫,是第二天,她偶然翻看手機的時候才發現的,她看到那凡凡二字頓時傻了眼,既覺得肉麻又覺得好笑。
當她想改過來的時候,卻即使的收到了一條短信,內容爲:“名字不許更改過來!”
她笑着回覆:“可是太肉麻了,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屏幕黑了一秒,大概是顧翊凡在思考,做着思想鬥爭,最後他妥協:“那好吧,我做出讓步,你去掉一個凡,留下一個凡。”
頓時,何千夏無語了,那還不是一樣肉麻,不過,她也欣然答應了,因爲,那時候她的心裡冒出了一點點小小的甜蜜。
顧翊凡比她大幾歲,但整個人看上去是一種成熟男人的味道,傲然而生魅,看上去有些冷傲,帶給人一種高高在上,望而不及的印象。
一開始與他接觸的時候,何千夏也是如此覺得,但時間久了,她發現他有時候就像一個小孩子一般童真,而她的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便裝下了他,只是那種好感,那種裝下很快在仇恨的焰火中便被她所掐滅。
回憶嘎然而止,何千夏不覺心中一顫,那時候的他們是多麼的溫馨和諧,可此刻,她卻有掛斷電話的想法。
她有了迴避他的想法?
怎麼會是如此?
只是因爲早晨的時候,他說,他會
用他的方式來得到他想要得到的,如她。
所以,她心有餘悸,所以會有一種迴避的想法麼?
還是,因爲剛剛在肖氏,肖墨寒在她耳邊質問的話語,字字令她心顫,讓她想要更加的小心,謹慎,不想過多的跟顧翊凡接觸,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猜測以及懷疑?
這一刻,何千夏的心中是複雜而紛亂的,她的眸掃着屏幕,直到鈴聲快要停止,屏幕快要暗了下去,她才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按下了接聽鍵。
顧翊凡這三個字應該是她溫馨的港灣,而不該是該回避的噩夢,以前如此,現在不也應該是如此嗎,但是,她不知道以後,因爲他的那句話始終印刻在她的心中,帶着心悸。
她紅脣輕啓,輕輕喚着他的名字:“翊凡……!”
“千夏,你在哪?”電話的那端傳來他低沉沙啞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但卻摻雜了一種其他,如迫切的意味。
“我在開車,是有什麼事嗎?”何千夏目光斂聚,看向前方的道路,一路前行。
時間靜止了幾秒,未曾傳來他的聲音,稍久,他的聲音才漸漸聽入她的耳畔:“我們見一面吧!”
“什麼時候?”
“今晚。”
聞言,何千夏眉頭皺起,眼眸劃過一絲複雜情緒,她已經答應了肖墨寒的邀約,所以,孰重孰輕,她只能拒絕顧翊凡了:“今晚我已經有了安排,改天吧。”
說完這句話,電話那端是一陣沉默,何千夏心中無限複雜情緒上涌,她想解釋什麼,但終究是沒有開口,而是淡淡對他說了聲:“亦凡,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先掛電話了,再見。”
掛點電話,何千夏對於顧亦凡總有一絲負疚感,但她很快便理清了思緒,或許這樣更好,將兩人的距離拉遠一點,如此纔不會產生不必要的麻煩以及誤會。
手中把握着方向盤,何千夏目視前方,柔水般的眸子精光聚焦,一路而上,直到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車終於到達了她的溫馨小公寓。
將車停放好以後,她按下遙控鎖,然後邁着優雅的步伐朝着樓下走去,卻在越走越近的距離裡頓住了腳步。
逆着光,一個高大的身影在空中劃出優雅的弧線,黑色的髮絲下是一雙漆黑的眼眸,仿若晶瑩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種淺淺淡淡的溫柔,精緻的五官,古銅色的感性膚質襯托着那潔白的牙齒,皓齒如同沉澱千年的古玉,無瑕,白皙,但即使是在陽光下也星星點點的透着一種冰冰涼的觸感。
薄薄的脣邊優雅的銜着一抹若深若淺的優美弧度,淺魅而俊雅。
在靠近他的範圍裡,何千夏清晰的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是一種縈繞着縷縷清新的薄荷味道,帶着沉淪的心動。
何千夏不禁有些愣住,她沒有想到在此時會見到顧亦凡,剛剛她還與他通了電話,然道是因爲她的拒絕,所以他特意前來,在她的樓下等她?
心中一觸,然道他是有什麼事?
而且,是重要的事情?
“你看上去有些疲倦。”顧亦凡的視線駐留在何千夏的身上,他勾脣,揚起的弧度淺淺,卻帶着一抹溫柔的關心之意。
“是嗎?那可能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何千夏伸手揉了
揉太陽穴,的確顯得有些疲倦,雖然早上休息了一會兒,但畢竟沒有太多多餘的時間好好調整。
時間靜下來幾秒,她看着他,清淺勾脣:“亦凡,你這麼着急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想你,所以來了。”他直言不諱,視線更是帶着絲絲縷縷火熱的注視着她,只不過轉瞬還有其他複雜情緒摻雜其中。
何千夏斂下眼眸,她低低說了聲:“對不起!”
對於他的愛意,她不能給予迴應,那麼就只能快刀斬亂麻,拒絕,徹底斷了念想。
想必是早已知道答案,顧亦凡英俊的臉頰上浮現出失望之餘更多的是淡定:“我會堅持,直到得到你,以及得到你的心。”
“亦凡……!”她擡頭看着他,她是固執的,同樣,他也是固執的,他們都是同一類人,堅持己見。
“還有,我來只是想提醒你,有人跟蹤你。”他的眸看着她,但敏銳的觀感卻似乎能夠曉知四方。
“謝謝。”對於他的好心提醒,何千夏由衷的感謝:“我已經知道了,是他的人。”
顧亦凡看着她堅定的說:“萬事小心,他們不是同一個僱主所派來。”
聞言,何千夏無比詫異,她不懷疑顧亦凡的話,因爲顧亦凡曾經被送到特種部隊,是一名優秀的特種兵,他有極爲敏銳的觀察力,對於外界一些可疑的或者不可疑的事物,都能夠通過他的觀察力以及一些方式所正確的判斷出來,偵查以及反偵查能力都是他所擅長的。
如果他想查什麼,會比一般人效率快上許多。
但同樣他的性格也是怪異的,或許是一些經歷所導致,從小,他便有着極好的繪畫天賦,跟着父母一同繪畫,原本童年亦是快樂的,可是好景不長,那樣的日子很快在林靜的一個決定中終止,一切美好結束,他被林靜送到了特種部隊裡開始了魔鬼般的訓練,而林靜與顧軍則出了國,在國外開始了新的生活。
一直到林靜與顧軍喬遷回國生活,他才重新回到這座城市。
在何千夏與他的相處中,何千夏曾經質疑林靜的死以及父母的死不是意外,但顧亦凡卻一直保持沉默,也不去查探半分,似乎他並不太關心林靜的死是不是意外,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爲林靜突然將他送走,所以,沒有深刻的親情,潛藏着抱怨,生疏,導致了他如此。
直到何千夏用偏激的方式走入那個危險的復仇遊戲中,他纔打破了他一直以來的沉默,開口讓她退出,一切交由他去做。
或許,這些都是因爲當年他對於親情方面變得疏冷,而又因爲愛意而改變着什麼。
但此時,何千夏沒有去想太多,因爲令她十分詫異的是,除了肖墨寒派人監視她,還有誰在暗中監視她,而這又是爲什麼?
心中疑惑升騰,但驟然間,何千夏猛然擡頭看向顧亦凡,她開口:“那麼,早上在伊之戀的時候,你便已經知曉了有人跟蹤我?”
顧亦凡薄脣緊抿,並未否認,因爲事實確實如此。
“所以,你在我額頭印下的那一吻,是你故意所爲?!”何千夏脣邊溢出苦笑:“這就是你早上說的,你不阻止我,但你會用你的方式來做?”
這一瞬,何千夏深深感到了顧亦凡的可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