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用藥物控制其經期 局長紅顏 青豆
張亮接到林文龍的電話通知,真的心情愉快,陽光燦爛,開車直奔金苑大酒店去了。可是,讓他做夢也想不到的是,等在那裡的根本不是明書記,而是副廳長陳萬能與刑偵支隊的常文傑等人,更不是找他談什麼話,而是對他宣佈了刑事拘留,他轟地一下傻眼了,心情當即像掉進了冰窟窿裡,他知道完了完了,老子大意失荊州啊。
審訊的氣勢並沒有很凜冽,他真正成了砧板上的死魚,在看了那一段錄像資料後,張亮不得不承認自己徹底玩完了,他對自己所犯的罪行吞吞吐吐、斷斷續續做了交待。
根據張亮的供述,常文傑帶着專案組的民警,當即來到了張亮包養的、那個十分隱蔽的李豔萍家裡。敲門卻沒有迴應,特警們便踢開了她的房門。
他們衝了進去,並沒有發現李豔萍在家,也沒有發現陳小董藏匿在這裡,常文傑懷疑陳小董可能已被張亮殺害了,便在衛生間、廚房、客廳認真仔細地搜查,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現象。他發現餐廳邊的內陽臺上有一個較大的臥式冰櫃,過去一看,發現裡面是一些裝滿了東西的塑料袋,就推開了冰櫃門。提出一個黑色的塑料袋看了看裡面的東西。
天啦,裡面竟然是一個凍得硬梆梆的人頭!“陳小董真的被他殺了!”
他條件反射般驚訝地說道。時同來的民警快步圍攏了過來,將那人頭拿出來認真地觀看,他們驚奇而又肯定地說:“這個人確實就是陳小董!”
“陳小董已經被他們謀殺了!”
常文傑將這一情況當即向座鎮市公安局的林局做了彙報。局裡一邊加大對張亮的審訊,一邊派出技術人員到現場來進行勘查,於是,一個天大的黑洞漸漸顯露在了辦案民警的面前。
老城市的腐敗窩案,先在副市長鄭秋仁處出現了破綻,於是一個神秘的組織決定將鄭秋仁滅口;負責執行這一神秘命令的便是反貪局長陳小董;陳局長利用自己部下楊玉清,掌握了鄭秋仁的行蹤,果斷出手,製造了一起謀財害命的現場;隨着謠言的四起,對鄭之死市裡卻做了自殺定性,讓常文傑、楊玉清懷疑驟增;陳小董被他們發現是殺害鄭秋仁的兇手,老城市的腐敗窩案,再一次在反貪局長陳小董處出現了破綻,於是那個神秘的組織決定將陳小董除掉,讓破綻斷鏈;可是林文龍、常文傑、楊玉清不按規定出牌,很快把劉其明、張亮這兩隻惡狗攆了出來。
到現在爲止,林文龍與常文傑終於把鄭秋仁死亡案基本線索弄清楚了:是陳小董殺了鄭秋仁,並拿走了他帶去的10萬元贓款;事情敗露後,劉其明出面通知陳小董趕快逃避,並由張亮將其接走,將其藏匿在李豔萍家;風聲越來越緊,陳小董思想發生了波動,劉其明指示張亮將他剷除了。
“你們爲什麼要殺人滅口?到底是誰讓你們這麼幹的?”
劉其明不願做任何交待,張亮也只承認是劉其明讓他這麼幹的,這樣一來,這個殺害鄭秋仁的案子到劉其明、張亮這兒終於徹底斷鏈了。
鄭秋成也好,陳萬能也好,還是明遠達書記、林文龍局長,他們都這樣推測,理由還有一個,他們心存僥倖,要保他們的後臺老闆。
劉其明後來稱,陳小董發現了他違規入股參與了電解錳廠的經營,竟向他敲詐100萬,否則要立案查處;張亮則堅稱,他與陳小董合夥經營新華大酒店與賭場,爲了李豔萍這個女人卻起了風波,他才動了殺機。
他們寧死也拒不交待受了誰的指使,真正狗咬狗的6.18案,也只好暫時告了一個段落。
省公安廳抓全盤及主抓刑偵工作的主要領導下來,拿下劉其明、張亮可以說是小菜一碟,可是在與儲少良的較量中卻頗費了一番周折。
儲少良對自己所做的任何壞事,一釘點兒也不承認,省廳專案組把他家經營的富豪房地產、富豪大酒店、海天大酒店、天地等娛樂場所從事黃賭毒的影像資料、調查筆錄放在他的面前,放給他看、讀給他聽時,他卻哈哈大笑,竟然說:“這些事那一點與我有關?那一件是我做的?”
鄭秋成說:“你那時讓我住你家開的富豪大酒店,我們從那時起,就對你的一舉一動,進行了跟蹤調查,儲少良同志,我現在還喊你一聲同志,是因爲我們還想挽救你,不想讓你真正滑入敵對面去。動你是省公安廳掃黑領導小組一致通過的決定,明遠達書記讓我找你談話,就是看在你爲我們公安事業也奮鬥了二三十年,做出了不少成績。
你看看,你現在都做了些什麼?設賭場、開妓院,把全國各地來的婦女,誘騙到你們這裡來從事服務,特別惡劣的是非法限制她們的人生自由,規定必須完成接待客人的任務,甚至使她們致殘致死,你兒子組織,製造了多起殺人案、綁架案件,你竟敢說與你無關!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行爲吧,你是怎麼樣的一個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
儲少良冷笑一聲說:“你們也知道,是有人看老子不順眼,要搞老子的調子,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論你們如何搞老子,老子也不怕你們。”
鄭秋成大聲說:“你莫說得這樣乾淨,就說你家開的天地,就開在東城區萬福公安分局隔壁,這樣一個聲名顯赫、路人皆知的場所,生意一直那麼火爆,卻從來沒有出過事,從來沒有被查處過。這是爲什麼?你家的店面一擴再擴,現在整個一條向陽路,一半的門面由你家開設,另一半則成了你家的加盟店,天地就這樣成了大名鼎鼎的娛樂一條街,向陽路成了全老城市最著名的場所。
你這裡關了多少從全國各地騙來從事服務的婦女?有幾人是自願從事這一業的,又有幾人不是被你的手下強迫留下來的?你們收走她們的身份證,銀行存摺、銀行卡,稍有不從,就打得人家半死,你們在老城城裡到處開設場所,爲什麼你家裡人做就絕對安全,不是因爲你是分管治安工作、管理着全市娛樂行業的公安局副局長麼?”
儲少良說:“那又怎麼樣?現在全國到處都有人開豆腐店,難道也與我有關啦?”
鄭秋成說:“老儲,你莫狡辯,你看看人家是怎麼控訴你們的。張麗麗,你知道吧,她是一名曾在你家天地服務過的小姐,她已用詳盡的文字向社會公開披露了你們的罪行。
她告訴我們,你家的天地有一個手段極其殘忍的管理班子,負責到車站、菜場、勞務市場和人才市場等地,打着招工的幌子,專門物色從外地到你們老城市的年輕女子。
被你的手下騙進天地之後,以統一食宿、統一理髮、統一體檢爲理由,收掉她們的手機、身份證、現金、存摺等一切物品,限制她們的人身自由。然後,在師傅們的耳光、棍棒侍候下,進行專門的業務培訓。
如有不從,即關進黑屋內毒打,直至順從爲止。天地還制定了嚴酷的考覈制度,要求每個服務小姐,每人每天最低上班12個小時,每天必須接客10名以上,每週必須有6天在崗,如完不成任務,輕則處以一次蹭馬步半小時、兩腳併攏下蹲100次,重則用膠皮管打折腿,並處1000元的罰款。
你們這個管理組織最可惡的是,竟然用藥物控制服務小姐的經期,強迫她們在經期也必須從事賣淫活動,以便減少她們在來月經期間的經濟損失,毫無人性地從這些性工具身上榨取最高的利潤。
更可鄙的是這些藥物、栓劑,甚至衛生巾,都由你們的管理人員強行賣給她們。你的手下不准她們外出、不准她們與家人和親朋好友聯繫,生活起居均被嚴密監控。你敢說這是合法的經營,你敢說你家攫取的這些不義之財是乾淨的?
你的良心真的是被狗吃了!”
儲少良竟平靜地說:“誰知道她們一些人不會亂說,既然你們認爲天地是涉黃場所,你們查封就是了。我承認它是我家人開辦的店子,但以此認定天地就是我儲少良開設的,就這樣認定我是他們的保護傘,這在法律上站得住腳嗎,有什麼法律依據呢?”
鄭秋成看着儲少良說:“老儲,你一定還記得你外甥劉澤遠吧,他都已經站出來指控你犯罪了,還有顧方言,你也應該還記得起來吧,他曾被你兒子砍成重傷,是你出面處理的吧,他也指證是你,讓你兒子帶着他們去殺害曾立祥一家人的。
他們殺人後,你們怎麼研究,在一起說了什麼,我們都掌握了。你兒子怎麼逃出去的,又是怎麼回來被別人殺害了的,你做了些什麼你自己清楚。講法律也許你是有一套,可是這些鐵一般的證據,你不承認,怕也由不得你吧。”
儲少良依然不屑一顧地說:“這些死人的材料還有用嗎?能拿到法庭上做證據使用嗎?”
鄭秋成笑着說:“老儲,我們也許忘記告訴你了,或者是沒有向你說清楚,劉澤遠、顧方言、王路三個人都沒有死。他們在省武警醫院住了幾天後,就轉到省一看守所裡去了。
正是他們把你的所作所爲,向我們做了全面徹底的交待,才使得我們成功地找到了你所犯罪行的所有證據。只可惜我們成功地把你兒子儲海天調回來了,卻沒能抓住他,就讓他被你們的仇人殺了。
這個世界不只有你一個人本事大的無邊,任何人做了不該做的事,都要受到報應的,我在你們老城市只是稍不留神,就上了陳明麗的當,做了她的一次拖。在你的安排下,我結識了國際大廈的汪小玉,你知道麼,就是汪小玉把你們世界的許多內幕向我們透露的。
你哪時去了她們那裡,對她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她都跟我說了,她爲什麼不在你們天地做了,就是認爲你們太黑暗了,你知道她對你的評價是什麼嗎,這個社會上最害人的人渣,應該千刀萬刮。
你現在還不想看我們給你看的這些材料,等你心情平靜下來後,我可以拿給你看一些的。現在我們有的是時間,陪同你這個老朋友了。”
儲少良聽他這樣一說,劉澤遠三人沒死,他兒子反而因此先死了,幾個手下已經背叛了他,他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老鄭,你莫說我,你和我又不是半斤對八兩,是男人誰沒有兩個卵殼子,今天老子栽在你的手上了,你要刮要砍,隨你們得了,到時候你會後悔的。如今這個世界,我見得多了,比我口是心非、胡作非爲的人多得是。”
儲少良不再做聲,審訊已無法進行下去了。行動組在刑偵支隊開了會以後,他們就快速撲出去了,主要目標當然是搜捕儲少良的那些打手、公司高管、天地管理層,對他的公司、酒店、娛樂場所進行查封。
因爲保密工作做得相當好,儲氏家族沒有得到任何預料,因此要捉拿的人差不多都弄進去了。只有在抓捕儲少紅時,出了一點小小的波折。
說話儲少紅拉着黃建明來到了花花世界,黃建明見車已停了,睜開眼睛一看,這不是到了花花世界了麼?他僵在了車上,吃驚地直視着儲少紅問:“你這是幹什麼?”
她看着他微笑着說:“我知道你在這裡金屋藏嬌,你口口聲聲說你愛着我,我可從來沒有得過你一點什麼禮物,你連一塊糖、一朵花、甚或一根冰棍,都沒有送給我過,我倒要看看是一個什麼花樣的女人,值得你爲她送這上百萬元的房子!她是不是麻皮上生花,還是她胯下香蜜蜂糖,你對她這樣好!”
聽她這樣說,黃建明半個屁都不敢放了,硬是死活不肯下車,她到這邊車門上來拉,他卻不肯開車門,她只好又上了車,看着他笑了起來。黃建明看見有人圍了過來,他不得不把頭埋在了車架上。
儲少紅見有人來圍觀,就大聲說:“看什麼看,沒見過男人與女人吵嘴啊?去去去,回家看你爹媽打架去。”
那些人被轟,知趣地走了些,有人卻大聲說:“哪個看你***皮喲!卵味道都莫得!”
儲少紅要下車去與那人吵架,被黃建明拉住了,他輕聲說:“我的姑奶奶呀,要是讓別人認出了我們,你還讓我在這老城城裡怎麼呆下去啊。快走吧,我求你了。”
儲少紅聽她這樣一說,認爲也對,自己不能玩得太過份了,否則以後就沒得玩了,於是她發動了車子,打個轉離開了這花花世界。
有人在他們車後打起了吆喝,他們也只當沒有聽見。
就在儲少紅拉着黃建明要來看她的競爭對手,並被小區的閒散人員圍觀時,嚴小姐也下來準備去外面吃東西,她正好看見了黃建明狼狽的這一幕。
儲少紅拉着黃建明一路飛奔,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西山腳下的仙人居。黃建明看見她拉着自己到了西山腳下,心裡差不多已平靜了。
西山離老城市區只有一公里,海撥1540米,是老城境內的第二高峰。由於在城郊,自然成了老城市的一大遊玩聖地。這裡原來峰巒迭翠,古樹參天,只可惜大練鋼鐵時代,被那些無知的狂熱分子加傻卵,砍劃得所剩無幾了。
改革開放以來,那些急功近利的白癡又扛起了斧頭,上山把剩餘的那點古木也砍了個精光。
1990年代以來,市委市政府爲了發展老城市的旅遊業,才下大力對西山進行了封山保護,又在沿上山路線邊造林,開發了上山公路,使得西山再一次披上了厚厚的綠裝。
山上有獨一無二的仙人洞,洞中可容納近萬人。剛解放那時,這裡曾被老城市著名的土匪馬五首佔據,住紮着2000多名土匪。山上有水有食物,易守難攻,後來被解放軍用炮火猛轟了洞口,仙人洞就變成了現在的敞口子。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半山腰的西山寺,竟然還基本保存了原貌,沒有被文革破四舊燒掉,其古色古香吸引了大量的遊人。
現在,山上山下已興建了好幾家酒店賓館,仙人居便是其中之一,因爲它處於一個開放的山灣裡,又是上山的必由之處,且建築規模宏大,建設得也富麗堂皇,因此成了老城市的避暑山莊。
儲少紅把車停在了停車坪裡,然後看着黃建明說:“我今天要你好好陪陪我,你別三心二意好不好?”
他也看着她,形態有點委曲地說:“誰對你三心二意了?你總是疑神疑鬼,是不是更年期來臨了?我工作這麼忙,你把我拉到這鬼地方來,要是市裡面有事找不到我,他們還以爲我被歹人綁架了,你這樣會搞出大事來的。”
儲少紅大聲說:“你放屁,你的手機是通的,誰不能找得到你?老孃更年期了?儲海天去了這些天,你到我那邊打過一個腳板印沒有?你主動給我打過一個電話沒有?”
黃建明狡辯道:“你那麼忙,我又不是沒事做!這些天,你也不是不知道,有這麼多麻煩,再者我們又不是新婚夫婦,哪能有那麼多電話打,你也不想想我的難處!”
她大聲說:“我逼你了麼?你對我是真的好麼?我說的不是實事麼?我一講這些,你就以工作忙不過來爲理由來搪塞我,那個時候,你爲什麼就有時間天天陪着我,現在又沒有了?你一個副書記,有什麼卵事?我還不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