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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一條沾糊的血河 局長紅顏 青豆

她老老實實地說:“也沒做什麼,在家看點書,看看電視。”

嚴總笑着問:“沒有出來參加一些活動麼?”

她反問道:“出來做什麼呢?”

嚴總說:“出來逛商場啊,與朋友們一起唱卡拉OK呀、聊天呀、運動呀、吃飯喝茶呀,你不要交往麼?”

她不好意思地說:“除了上班以外,下了班,我幾乎就沒有出來參加這些社會活動了,我連一個談得來的朋友也沒有。”

嚴總看了她一眼說:“你是南當領導的人,應該有不少應酬啊。”

她說:“前些年有一點,後來我也就不那麼願意參加了。”

嚴君秀真誠地對她說:“你應該出來參加一些社會活動,老是一個人呆在家中,你沒有了朋友,也就沒有了社會地位,在家裡的位置也就會越來越低了。”

吳美月也自我總結地說:“是的,這些年我除了工作,就是家庭,沒有了生活交流與交往,我現在要融入社會都有有點難了,不怕你笑話,前些日子,我一個人晚餐後到街上,真的像走進了沙漠中一樣,我不知往哪裡去,別人唱的唱歌,跳的跳舞,喝的喝酒,吃的吃夜食,我卻不知道應該做點什麼。我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了親人,沒有了朋友,我是多麼的孤立無援啊。”

嚴總說:“是啊,一個人的生活圈子小到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人就十分的孤寂,我到加拿大讀書時也有過你現在這樣的狀態。後來,我投入到了同學當中,交了朋友,找了工作做,才改變了這種狀況。

你現在女兒出國上大學了,男人也那麼忙碌,你不應該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家中啊。”

吳美月說:“是的,我也知道,我一個人老是呆在家裡,雖然爲這個家兢兢業業地付出,可是在家庭、婚姻中的地位反而越來越輕、越來越低了。

要改變這種現狀,恐怕還得從改變自身做起才行。可是,我不知道從何改起,我試着融入這個社會,卻發現這個社會已將我拋到老殼背後去了。”

嚴君秀笑了起來,再一次地看了這個曾經十分優秀、現在卻老實巴交的傻女人一眼說:“你可以從現在做起啊,參加你工作單位上的員工聚會,喊你的部下一起出來唱歌、喝茶、吃飯都行啊。與外單位搞些聯誼活動也可以啊,郊遊、爬山、玩農家樂,都很好,反正融入了人羣當中,你的社會價值才能更好地體現。”

她點頭讚許地說:“是的,我應該走出家門,擴大自己的社交活動圈子,生活纔會有新的色彩,不然真的會是死水一潭。”

車子已到了市委大院門口,嚴總說:“吳姐,我就只送你到這裡了。”

她拉開車門,歡歡喜喜地說了聲:“好呢,謝謝你了。”

下車走了進去。

嚴君秀去了富豪,吳美月回了家裡。吳美月發現自己的家裡黑古隆冬的,用鑰匙開門進去了,開了燈,他看看了看客廳、臥室,不見黃建明的人影子,她心裡想,這個老騙子,又不知到哪裡鬼混去了!

她無可奈地自己放水洗澡去了。她正在悉悉索索地擦洗着身子的時候,黃建明卻回來了,他也脫了衣服進到了洗澡間。她驚訝地問:“怎麼沒有聽到門響,你又到哪裡去了?”

黃建明說:“我本來就在你身後回來嘛,是她送你過來的,我看見她的車子在市委門口打轉,你就在我前面一腳。”

兩人說話的語氣都少有的緩和軟綿,她看男人的臉色也慈善多了,心裡好生高興。男人過來淋溼了身子,開始擦沐浴液,邊擦邊問道:“你們後來還談了些什麼?”

她柔情地說:“說你奮鬥到今天不容易,不要因爲我們三個人的情感問題而害了你。她要我好好幫幫你,也讓我參加一些社會活動,提高一些生活質量。”

他也不看她問道:“你們沒有產生什麼矛盾吧?”

她笑了笑說:“有什麼矛盾呢,我們做女人的都是弱者。我認爲嚴小姐確實也不錯,做人做事能爲對方考慮,我不怪她與你相處了那麼一些日子,她讓我也不必記恨你。我問她,你們相愛過麼?她說既然分手了,就是不愛了,還說我不想說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是想讓你過得好,而是想讓她自己過得心安一點!”

黃建明冷冷地笑了。女人說:“她說,現在的官場鬥爭太殘酷了,你一個人走到現在真的不容易,她不想看到你突然倒臺或失去自由,她進了一天看守所,那個日子真的不是人過的,現在她做着正經生意,心裡十分踏實,她還說謝謝你對她的幫助呢。”

黃建明這時大聲說:“你不要說她了,我黃建明看中的人,沒有一個是撇撇貨,只是這個社會太殘酷了,我接受生活的安排,我要向你慎重地說聲對不起,是我做得不對,吳美月,我們好好地過日子吧。”

聽男人這樣一說,吳美月心裡所有的委曲,都拋到九霄雲天外去了,她心裡好感謝嚴君秀,幫了她的大忙,心情徹底暢快了,有了戀愛的感覺。

她過來幫男人輕巧地擦着胖乎乎的身子,顯得溫柔嫵媚。黃建明今天心裡的感覺也怪怪的,他看着自己的女人也順眼,老二莫明其妙地竄了起來,與她一起洗完澡後,拖着女人直接就去了臥室。他把燈全打開了,坐到了的。女人當然是又驚又喜,像是不認識他一樣,有點莫名其妙地含情脈脈地對着他笑,心想今天真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男人看着女人,心想這***的吳美月,真的還是出水芙蓉一般豔麗惹人呢,老子與嚴君秀沒得玩,就玩玩你這個老傢什也不虧啊。女人倒是有點害羞地說:“你開那麼多燈幹什麼?”

他大聲說:“好好地看看我自己的女人啊,好久沒有這麼認真地欣賞我自己的女人了,真的對不起你啊。”

女人激動得流淚了。像粘液一樣粘在了男人的身上。黃建明把她弄平後讓老二下了河。女人被強光刺着眼睛,把眼睛閉上,像白條雞一般地窩在男人的身子下配合着。

黃建明感覺自己的弟弟跑進一條沾沾糊糊的血河裡,他有點失望地問:“你是不是來月經了?”

女人點了點頭,他不解地問:“那你怎麼還讓我來呢?”

女人的雙手緊緊地箍着男人的腰身,生怕男人逃之夭夭。對他輕柔地說:“我想,我好想呢,我說我來了月經的話,怕你不要我了。”

男人搖了搖頭,繼續戰鬥着,心裡卻想,你這個可憐的傻女人,你讓我怎麼說你?他也不想說什麼,面對這樣一個癡癡地守着自己過日子的可悲的傻女人,他真的還能說什麼好呢?說愛你、想你、要你,還是恨你、可憐你,有必要嗎?對她說愛與恨,都是她孃的狗屁。

老子只要快活,黃建明施着工,可他的心裡卻走了神,與吳美月來着事,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幹什麼。三下五除二便竣工了。

他爬起來,一看自己的老樹根一樣的老弟上,像辦喜事製成的紅蠟棍,裹了一層紅紅的粘稠之物,他感覺一陣噁心,快速下牀,直奔了洗澡間。

黃建明清洗過後回到了臥房,他關了燈,對女人說:“好好睡吧。”

女人便爬起來,也去洗了身子進來,乖巧地守在男人的身邊躺下了。她真的不再說話,心情平靜,幸福地睡去。

黃建明的心裡卻似一鍋滾開水,一直在翻騰,的劉宏德這個卵崽來了,他們對老子會搞一些什麼動作呢?他們下來要公事公辦麼?如今天下還有這樣的人麼?

人活着誰不是爲了錢財,爲了顯示權威、顯示尊嚴,爲了玩女人。可是我怎麼才能把他們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呢?我要怎麼做,纔不會弄巧成拙呢?

在這個敏感的時候,自己出面過多的話,會不會弄成此地無銀三百兩呢?

他心想,有馬玉新在前面頂着,應該不會有事的。我沒有必要出面吧,讓馬書記出面來協調,將他們餵飽起,應該過得了關的,反正老子應該還沒有什麼把柄落,在他們的手上。

要防止他們出來搞老子的調子,還不如鞏固好後防,修好與省委主要領導的關係。省委王書記、張書記那裡是得勤走動,扛着豬頭好進廟,拜了碼頭才能及時瞭解、確知官場風響。

可是他又想,他們會不會揪住老子的尾巴不放呢?嗨,老子有什麼卵尾巴讓他們糾呢,老子勤政廉潔,不怕任何政治風口,馬玉新、唐仁標都沒事,老子會有什麼鳥事,自己嚇自己呢,不用想,明天去找他們直接談就得了。

這個時代了,不愛錢財不愛玩樂的官員,老子還沒有看到過呢。他這樣寬慰着自己,也慢慢地睡着了。

日子對於林文龍來說,似乎也進入了一種膠着狀態,看不清自己的什麼光明前途,活得並不是十分輕鬆。省公安廳接到公安部,對1.23特大盜槍案的督辦令之後,給他們市公安局,也下了限其儘快破案的督辦令。

他只得對1.23盜槍案偵破工作,進行再部署;爲了調整老城市公安局領導班子結構,陳副廳長帶隊已下來好些天了,幾乎天天都只能是陪着廳領導吃飯、喝酒、唱歌、打牌,其他的事情,比方說偵查破案之類,也只能是聽聽下面的弟兄們,電話匯彙報了。

而7.08唐陽生在國際大酒店被槍殺一案沒有偵破,所引發的系刑警支隊長張本金賣兇殺人的謠傳,已經風靡全市;唐陽生的父母親,天天到市委市政府,坐在那裡不肯走;僅就處理唐陽生的屍體事件,就做了四天工作,最後下決心要停他們小兒子唐朝生的工作,他們才妥協了,讓火化了;市委不得已,就7.08槍殺案件,市委只得下令市公安侷限期破案。這些麻煩事接連不斷,林局長的手腳,像被別人捆綁了一樣,一點也施展不開來。他的心情也變得有點灰暗起來。

當然僵持着也有僵持着的好處,比方說這班子調整,市委放了話,做了民主評議,搞了公開推薦以後,在市公安局就如一堆大火熊熊燃燒起來了。

每動一個位子,就要挪動好幾個人,這些天,林文龍想像不到的收到了上百萬元的、全部是由部下們自己悄悄送上門來的、賣官費。即有包現金的信封,也有存摺銀行卡,那些錢都塞滿了一抽屜了!

當局長有這麼個好處,那是他做夢也不曾料想到的,送錢的人太多了,他不得不在那本槍支管理法的書上編了號,記了人名、錢數、卡號。

他知道市裡已研究過幾次市公安局的人事變動問題了,常委們也爭吵得比較兇,林文龍報上去的任命方案,當然沒有通過,不過這樣更好,他看清了這些求官者的心態與嘴臉。

當然也有人沒有送錢而要位子、保位子,常文傑與易豔就沒有給他送錢,他心裡有了一種十分奇怪的想法。難道這個錢真的如魔鬼一般,成了萬能尺碼?有那麼大的判斷力、力嗎?我能一切以錢來衡量,誰能誰不能上嗎?

林局長對於收到的這些錢財,沒有對任何人說,哪怕是王巧雲與王雅芝,他也不敢提到這次動人收到了上百萬現款的事。在夜深人靜沒有去太平路新巷116號的時候,林文龍守着這一抽屜的錢票犯了難。

要不要到外面買套房子?是否真要把它們退回去?要不要把他們存進銀行裡去?萬一被小偷來偷了,怎麼辦?心裡的活動多了起來,他無法睡得安穩了。

由於別人求官常常找他,由於省廳來的陳廳長在老城市,必須作陪,這些日子林文龍也不敢輕易地、往太平路新巷116號去住宿了。

只得守在市公安局,或是陪着陳廳長,住在老城大酒店裡。那些舉報他的事,這些天他倒也搞清楚了,沒有投送到省公安廳去,也沒有舉報到省紀檢會去,材料彷彿只是送到馬書記的手裡就打了止。

而馬書記親自交給了他,實事上,也沒有任何人當過一回事來對待過,事情似乎就這樣輕巧地過去了。

他甚至猜想到了這是不是馬書記控制他的一個手段,天下烏鴉一般黑的話,誰也沒有說的了。可是這個猜測無法證實,他也不想去弄個水落石出,他早就知道水越攪越渾的道理。

雖然整天沒做什麼事,不過一直陪領導喝酒,林文龍感覺活得還是很累很累,特別是公安部對1.23盜槍案的公開督辦,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陳廳長對他說:“小林,你的政治前途,看來與這個盜槍案子掛上鉤了。一兩年之內,你不把它破了的話,很有可能,你也將要被淘汰出局;但是如果這個案子被你破了的話,你則有了高升的硬資本。

伍和平破了開封國寶被盜大案,後來調進了公安部,升任了宣傳局長;你破了1.23盜槍案的話,我看進市委常委,那肯定是不在活下的。”

林文龍苦笑了一下,他感覺沒有得力的助手肯幫助自己。常文傑、易豔去了北京,就像把他的左膀右臂突然折斷了一樣,案子沒有了任何起色。

張本金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大對勁,而其他的中層領導,個個盯着自己希望得到的那個位置,生怕自己倒了臺,被別人擠了下去,靠了邊站。

任你怎麼強調,沒有誰克勤克儉、兢兢業業地去辦案子了。林文龍於是打電話找馬書記商量:“馬書記啊,市委能不能儘快幫我們市公安局,把領導班子確定下來啊,現在我們的工作任務壓頭,可是人心浮動,眼看就到了七月中旬了,公安部、省公安廳要求我年內必破1.23特大盜槍。

我想快點把人心穩住,一心一意上案子,否則老弟我難辭其責,難推其咎啊。”

馬書記說:“陳廳長也跟我談過這件事了,我們市委常委也開會討論過幾次了,我也想盡快把這件事完成了,也好開展其他的工作,這樣吧,我們今天晚上再安排研究一次,儘快對所定人選進行公示。”

林文龍說:“好的,勞您費心,我代表局黨委表示謝謝了。”

馬書記大聲說:“這是黨委的工作,你謝什麼!”

林局長笑了笑說:“當然得謝謝馬書記,對我們公安隊伍的關懷與厚愛呀。”

馬書記說:“好吧,我儘快地幫幫你,抓好人事調整的落實。”

這天清早,林文龍發現常文傑到食堂打早飯,於是大聲順喊道:“常支隊長,你們回來啦。”

常文傑聽到林局長喊他,馬上站住了,回答道:“林局長早,我們昨天晚上到的家。”

林文龍高興地說:“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有好多事情,等到着你幫我去做呢。”

常文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在北京呆了兩天,家裡不誤大事吧?”

林文龍說:“沒事,沒事。你帶來了公安部的精神,上班時過來跟我說說。”

常支說:“是的,我與易支打算上班後,就來跟您彙報的。”

林文龍說:“好的,好的,我這就過去陪陳廳長,你也一起去,我們好說說話。”

常文傑有點爲難地說:“算了吧,你去陪領導,我就不去了。”

林文龍下令說:“你把碗去放了,快點,我等你一起去。”

常文傑只得轉身快步去了家裡,放早飯去了。

林文龍上車發動了車子,常文傑過來上了副駕駛室,他們一起去了老城大酒店。在車上林文龍笑着問:“你們兩個一起去北京,玩得還開心吧?”

常文傑敏感地看着他說:“老同學,你別不是另有所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