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書記,你猜對了。”吳祖文一坐下就開門見山地說,“郝書記,我不習慣現在這個工作,想回到教育系統去,哪怕做個一般教師也行。”
“嗯?”郝書記驚訝地看着他。
吳祖文一臉認真地說:“郝書記,看在我們以前有過交情的份上,你就幫我這個忙,我考慮了好幾天,思想上已經成熟了,不管到哪個學校都可以。當然,能安排我在哪個學校當個什麼職務,譬如,校長或者副校長最好,我可以爲教育事業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郝書記打量着他,一時搞不清他是說的氣話還是真話。“你,對這次調動還沒有想通?”郝書記給他倒了一杯茶,親切地在他身邊坐下來說,“你想用這種辦法來表示你的不滿,是不是?吳部長,我勸你還是想開點,不要計較一時的得失,大丈夫應該能屈能伸嘛,我相信你這點心胸還是有的。”
吳祖文說:“郝書記,你理解錯了。我真的不是跟你鬧意氣,我是想發揮自己的所長,爲教育事業做些實實在在的事情。真的,以前你幫過我好幾次忙,我記着你的恩。你就再幫我一次吧,這個忙不難,你只要跟蘇英傑打個招呼,讓他安排一下就行了。”
“你,這是真的?”郝書記疑惑地瞧着他,“不是心血來潮吧?”
吳祖文做出十分誠懇的樣子說:“我好歹也當過教育局的局長,這種能決定一個人命運的的大事,怎麼能心血來潮呢?”
郝書記眯眼思考了一會,慢慢地說:“你再好好想想吧,如果真想回去,我可以給蘇英傑說說,但恐怕沒有什麼好位置了。”然後捧起茶杯在辦公室走來走去,搖着頭,笑笑說,“嘿嘿,你這個曾經的教育局局長,一下子倒了個,去做你原來部下的普通一兵,能適應嗎?心理承受得了嗎?”
他堅決地說:“我有這個心理準備,沒問題。”
郝書記坐到自己的大辦公桌後邊
,下着決心說:“那好吧,你既然如此堅決,我就幫你這個忙,可不能吃後悔藥,啊?真下去了,再想上來就難了。到時你來跟我說,我可就幫不了你的忙了。”
蘇英傑從沙發裡站起來,爽快地說:“放心,郝書記,我不會後悔的。你就給我辦吧,最好快一點。”
郝書記問:“那你想到哪個學校去呢?”
吳祖文說:“我想市北中學去,那裡領導力量比較薄弱,我可以去做些事情。”
郝書記想了想說:“好吧,你幫你跟蘇英傑打個電話。”
“那就謝謝郝書記了。”吳祖文說着就站起來往外走。
走到門口,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轉身走到郝書記面前,壓低聲說,“郝書記,我想跟你說一句話,你不要生氣。”
“什麼話?”郝書記警惕地望着他。
吳祖文猶豫了一下才說:“有些方面,你也要注意一點。不要太相信蘇英傑,否則,你也會敗在他手裡的。”
“你,什麼意思?“郝書記有些着慌,“你變得都讓人不認識了。”
吳祖文笑笑說:“沒什麼意思,我只是聽人說,你對胡思義的家屬很關心。”他是聽小施說的,小施說是無意間聽施建軍說的。
“你,你是聽誰胡說八道的?”郝書記臉色頓變,一慌,手裡端着的一隻杯子“當”的一聲,掉在地上。摔碎了。
吳祖文嚇了一跳,連忙訥訥地說:“我是聽蘇英傑說的。郝書記,你不要看他表面上老實,其實心裡很壞的。他不僅在在背後搞我的鬼,也在搞你的鬼,你知道嗎?”他決定一不做二不休,趁機向蘇英傑發起反擊。
“什麼?”郝書記果真嚇得臉色大變,“這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吳祖文編造謊言說,“我本來不想說的,現在既然說了,我就索性告訴你吧。有一次,我親自聽見他跟教育局基建處
處長施建軍和秘書處處長丁樺等人,秘密商量,要從胡思義妻子身上找到突破口,把我們都整倒。”
郝書記一下子癱坐在椅子裡,呆了。吳祖文看着他這個樣子,知道他的話有了效果,心裡感到說不出的舒服。
郝書記呆了好一會,才自言自語般地說:“嗯,我相信你說的話。他到我家裡,反映過你的問題。”
“真的?”吳祖文如遭雷擊,呆在那裡不動了。他許久才咬牙切齒地說:“郝書記,我不下去了,我要呆在市裡,跟他進行鬥爭。”
郝書記愣愣看着他,沒有吱聲。吳祖文又說:“爲了我,也爲了你,甚至還有嚴主任,周市長等人,我要不惜一切代價,跟他進行鬥爭。郝書記,我敢說,有蘇英傑在,就沒有我們這些人的安寧。”
郝書記還是愣愣地看着他不吱聲,好象在考慮什麼問題。
“我回統戰部上班。”吳祖文又強調地說了一聲,才轉身走出去。
蘇英傑當了教育局局長後,馬小薇作爲局長夫人,更加受人尊敬,也被人巴結,但她比以前更加謹慎和低調了。她一方面不住地給丈夫敲響枕邊警鐘,要他保持清廉本色,努力工作,不斷進步;一方面以身作責,用更加出色的工作支持丈夫。同時,也儘自己的一切努力當好一個清廉的官太太。
學校裡,主動接近她巴結她的同事多了,甚至還有人偷偷給她送禮,她都婉言謝絕,好言相勸。在家裡,晚上或者週末,經常有一些不認識的人找過來送禮,他們敲開門後第一句話就是這裡是蘇局長的家嗎?然後才自報家門。不是說哪個學校的校長,就是說哪個縣教育局的什麼幹部,一邊說就一邊把禮物往她家裡拎,弄得她非常尷尬,收他是受賄,不收要抹他面子。
所以蘇英傑在家,她就讓蘇英傑處理;蘇英傑不在家的時候,她只收一些吃的東西,堅持不收珍貴的禮物,更不收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