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寶石似乎聽到了門外聲音，或者感覺到寒朗到來了，開開門，停頓一瞬就撲向寒朗，在寒朗露出笑容轉身的一刻，抓着他的胳膊仰頭看着他，笑着，淚水流淌而下。
封平停頓也就一兩秒，轉身離去，顯然不打算打擾倆人相聚。
“艾莉娜，你會說話了？說兩句聽聽。”
寒朗滿臉笑意。
“嗯。”
藍寶石流着淚，笑着用力點頭，同樣華夏語說道：“還有點不習慣。”
“嗯，聲音很好聽，也很年輕的聲音。”
寒朗笑着說道：“慢慢就好了，聲音估計還要有變化，聽快手說，可能之前過去的變聲期也會出現。”
的確，此時的藍寶石聲音聽着很小，十幾歲的樣子，還有點奶聲氣的感覺，估計是語言功能停滯時的記憶，再次發聲才兩天那樣，可能後期會有變化，不過再變也不會嘶啞，畢竟聲帶並沒有受損，或許會成熟一點。
“你還是叫我藍寶石吧，我聽着習慣。”
藍寶石抹了把眼淚，笑着說道。
“好。就叫藍寶石吧，藍寶石就當代號了。”寒朗看了眼門裡，說道：“走吧，給我講講你怎麼到教堂了。”
“嗯。”
藍寶石乖巧的重重點頭，但沒有鬆開寒朗的胳膊，跟以前一樣抓着寒朗的胳膊一起走進房門。
一進去寒朗才知道，這裡空間很大，有好幾個房間，有門戶，進來的位置是個客廳，除了門戶，客廳裡牆壁上都是玻璃櫃子，裡面擺放着一排排書籍，更多的是筆記本一類的，還有塑料封皮的。
每個玻璃櫃門上寫着裡面放置的內容，有心得，有感悟，有基礎的詳解，還有一些一看就是古本，磨損已經很嚴重，但卻保存完好的書籍，只是上着鎖。
“我叫你頭還是霄鷹啊。”藍寶石扭頭笑着問道。
“隨你了。”寒朗笑着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遊目四望。
“我還是叫你頭吧，他們都這麼叫。”
小丫頭一直向在笑。
“行。”
寒朗收回視線，問道：“藍寶石，在哪打電話。”
“在這。”藍寶石拉着寒朗走到一個玻璃櫃旁邊，指着牆壁說道。
還挺隱秘……
寒朗拿起鑲嵌在牆壁，跟牆壁一平的電話，按着封平說的號碼撥出。
很快，那頭接通，大媽沉聲問道：“哪位？”
“大媽，是我。”
寒朗沒想到是直接撥到他們房間裡的，估計電話也是後拿去或者剛安裝的，因爲之前就沒發現有電話。
“頭。”
大媽輕鬆不少，還是小心問道：“情況怎麼樣。”
“還好。”
寒朗不打算細說，尤其這是寒家的根基，說，也不會在電話裡說。
他說完，頓了下說道：“大媽，我可能要在這邊住幾天，時間不定，你們安心在那陪着魔術師倆人，這裡安全，不用太緊張。”
“明白了，頭。”
大媽徹底鬆口氣。
寒朗沒有用暗語，說明通話是自願的，他說安全，那就絕對安全。
寒朗也不擔心大家跟這裡人處不來，大媽他們都不是愣頭青，中二，說不了不說，但不會惹事就是了。
他交代完，將電話遞給藍寶石，笑着示意。
藍寶石有點緊張，又有點期待，接過電話，遲疑說道：“大媽……我是……藍寶石……”
“藍寶石！”
大媽聲音陡然大了，興奮喊道：“你真會說話了！太好了！”
“是的，我會了。”
藍寶石感受的到大媽由衷的喜悅，笑着迴應，眼裡淚花轉動。
“藍寶石，聽聽我是誰？”
守在一邊的鬼少湊過來喊道。
“鬼少，我聽得出來……”
藍寶石笑着，淚水再次流淌而下。
“藍寶石，你以後可以自己點菜了，想吃什麼告訴我，我給你做。”塗鴉也湊過來說道。
“塗鴉……好的……”
藍寶石笑着，流着淚。
“藍寶石，我是快手。”
快手也湊過來大聲說道。
“快手，我聽得出你聲音……”
藍寶石一邊抹着眼淚一邊笑着：“快手，八爪魚還好嗎，魔術師呢。”
“藍寶石，有我在他們怎麼會出事，好着呢，你等着。”快手顯然搶過電話，說着跑向病房。
寒朗笑着看着藍寶石打電話，知道她這是高興的，或許，封閉了語言功能，有些東西也同樣被封閉了，比如情緒。
最早可是連笑都不會呢，後期還是回家後學會了笑，只是無聲而已。
藍寶石問候了魔術師後，跟馬修說了很多。
那天要不是馬修及時趕到，她沒機會等寒朗救援，就算槍法好又有什麼用，一枚震撼彈她就會被生擒。
而當時，並不知道對方要活捉她，在她心裡，馬修跟火雞一樣，跟約德一樣，都是用生命救過她的人……
大媽那頭沒有打斷倆人的聊天，寒朗也沒打斷，直到醫生連續抗議，馬修才安撫藍寶石，掛了電話。
“頭，我不是膽小……”藍寶石一邊抹着淚花一邊笑道。
“我知道。”
寒朗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這裡你熟悉了嗎。”
“都進去看了看，最終還是決定先看看寒家的刀法和拳法。”藍寶石笑着說道：“我想知道你教的對不對。”
“怎麼會教錯。”
寒朗放下揹包，摘掉槍支放到客廳裡用於閱讀的書桌，說道：“走，帶我轉轉，順便講講那天發生了什麼，你怎麼就到教堂的。”
“好。”
藍寶石欣然答應，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咱們剛到那裡時，我突然感覺來過這裡，尤其遠處的教堂，模糊的記憶裡好像我去過那裡，之後吃的東西，那種味道好像很久沒吃過一樣，只是想不起來在哪吃過……”
藍寶石一邊說着一邊推開一個門。
門上寫着拳法倆字。
一走進去，房間格局一樣，同樣的玻璃櫃，同樣擺滿書籍，而且大多都是紙葉發黃，有殘破痕跡的古本，也同樣有近代的線裝本，擺的很密。
寒朗掃視中，細細聽藍寶石講述。
走進第二個掌法的房間內，他明白了。
這裡，是藍寶石從小生活的地方，五歲開始聖女的培養，七歲就到了小鎮，因爲她聽到了金屬球的聲音，所以成爲聖女，離開總部。
那天一到那，她就隱隱覺得熟悉，但被擄走的時候太小，記憶也不牢固，或許還有意封存這段記憶，讓她想不起熟悉來自何方。
直到看到寒朗出現在教堂裡，她覺得去過那裡，於是順着感覺走向教堂，在看到被釘在十字架上的神像時，她封存的記憶開始鬆動，直到危機襲來，近身幹掉兩個來找她的人，激戰中馬修到來，再然後被炮轟後，封平的喊聲讓她記憶閘門打開。
封平，是她熟悉的人，對封平的聲音她不會忘記，就算那會很小，而且他們內部有自己的語言，這是喚醒她記憶的主要因素，於是她喊出來了。
原來如此……
寒朗終於明白了。
而且他也知道，人是會選擇性遺忘的，會忘掉很多自己不想回想或者不想說的的事情，特定條件下再想起來也很平常。
不過這會看，藍寶石那種情況下說話，其實也算是救了他們，就算他們跟冥王組織的人在激戰，封平也不會允許任何沙漠蝰蛇以外的人蔘與到這裡，暴露他們的信息，所以，滅口是必然的，要不怎麼會一言不合就開炮？
藍寶石似乎剛會說話，一說起來嘴都不停，連續走進七個房門，在裡面都略微看一圈，她都沒停。
寒朗一邊聽一邊觀察這些，他其實是想看看有沒有關於冥王的信息，畢竟老祖隻言片語信息很單薄，可一圈下來，他暗暗心驚。
這裡，刀槍劍戟，拳掌古本相當多，雖然不知怎麼弄來的，但數量太多了，還有一些歷史一類的古本，在一個單獨的房間裡，或許是當時尋找武功古本時順便帶回來的，還有道家，佛學類的書籍，林林總總大幾百本上千本是有。
這可是瑰寶！
這不關乎寒朗想做什麼，這些書，在華夏已經很少見了，當年戰亂損失大部分，然後在戰爭勝利後特定的時間段又毀掉一部分，真正的古本已經不多了，這裡，恐怕有些書國家都不見得有，尤其武功類的。
一圈下來，寒朗也才知道，那些古本拿出需要鑰匙，不是誰都能看到的，想看，都是臨摹的手抄本，有繁體字，有後期纔有的簡化字，便於取閱，古本，已經不讓觸碰了，起碼不是誰都可以觸碰的。
這個空間裡，儼然就是一座寶庫。
“走吧，藍寶石，去看看寒家的功夫和心得。”
寒朗按耐着震撼，離開了最後一個寫着暗影門牌的房間。
那裡，是華夏一些潛行暗殺和各國對於暗殺技巧的書籍，估計也正是這些書籍，讓沙漠蝰蛇在正面失利的情況下，轉而開始培養間諜和暗殺。
沒能找到冥王的信息，寒朗決定先看一看這些書籍後，再問封平。
想來資源既然對自己敞開，那冥王的細信息也不會遮着藏着。
“頭，我只能陪你一天，明天我就要閉關了。”
藍寶石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道。
“閉關？”
這個詞讓寒朗很詫異。
又不是修仙，閉什麼關？
“嗯。”
藍寶石重重點頭，說道：“聖女的訓練我中斷了，回來後跟封平叔叔要重新開始，學習冥想，要不，我只能感受到危機，感受不到金屬球的存在。”
感受危機是訓練出來的結果？
寒朗更詫異了。
危機感，是人類初始的時候具備的能力，就是第六感，也是動物的本能，對危險感知的本能，只是後來人成爲了頂尖掠食者，這個能力慢慢退化了，但也不乏還有這種能力的人，比如戰場上活下來的人，對危險就有一定的預知能力。
他就有，只是不精準，連來自的方向都不知道。
而藍寶石卻可以知道方向，這是一個很厲害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