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寒楓墨的老者說的寒朗一點不懷疑。
信任對方的原因不是別的，寒家祖傳數代的那個“炮彈”和金屬球，連父親，三爺爺，五爺爺都不知道，只有族長知道的秘密老者能夠說出，那就錯不了。
而且，見到老者的時候，寒朗莫名的有一種親近感，這是骨血帶來的熟悉，帶來的親近，就跟沒見過父母的孩子，見到父母的時候自然而然的親近一樣。
大致聽完老者的回憶，雖然很多都不是他親歷的，但刻骨銘心的仇恨勢必詳細傳承，尤其這個組織的核心綱領，自然是把歷史的仇恨融入進去。
洗腦也好，灌輸也罷，這是一個組織存在的根本，況且，老者或許還能看到那些血戰傷殘的祖輩，親耳聽到他們講述仇人的點滴，從小耳渲目染，仇恨的執念比宗教恐怕還要根深蒂固。
寒朗忽然懂了，高盧那裡明明被大軍圍困也不惜代價跟對方血拼，最終的結果是同歸於盡，都被高盧軍方幹掉。
這是臨死也要咬一塊敵人的肉下來的悲壯。
“老祖。”
寒朗默默聽着，在知道來龍去脈後，說道：“您到底是什麼輩分我不清楚，那我也叫您老祖吧，想來您比我爺爺輩分應該高，畢竟你們戰鬥多年結婚生子恐怕會晚，況且您也比我爺爺歲數大，我爺爺也才七十那樣。”
“可以。”
老祖滿臉橘子皮堆積，但牙齒依舊潔白，不黃，不鈣化掉渣，一顆顆很完整。
他笑着看着寒朗說道：“沒想到，在我還清楚的時候竟然找到了族人，這也是老天待我不薄了，你叫我一聲老祖是應該的，我也受得起，因爲我已經八十六了。”
寒朗也笑了：“老祖，您能細說說關於冥王的信息嗎，我一直在找他們，可是這個組織很神秘，突襲了數個窩點，他們稱之爲神殿的地方也沒能找到關於這個組織的信息，只知道他們在一處有冰雪覆蓋的海邊地下訓練，其他的不得而知。”
“我們知道的也不很多。”老祖沉吟了下，說道：“相互戰鬥數百上千次，也突襲過他們很重要的地下秘密據點，每一個都很龐大，能容納千人以上在裡面生活，居住，出入口也相當隱秘，但內裡得到的資料和信息，卻對這個組織描述很少，只是知道他們主要活躍在四大文明古國，參與多次這些古國的滅國戰爭，現在，還在古埃及，古巴比倫區域活躍，除了華夏，古印度根據得到的信息，他們已經不再關注。”
活躍在文明古國……
寒朗沉默了，默默思考。
根據在古巴比倫周圍兩個國家的戰鬥，看神殿的佈局，那裡是目前他們最活躍的地方，被自己賣了秘密地點，算是一窩端了。
而古埃及那裡，他們曾經突襲過一個廢棄的窩點，沒有得到什麼太多的信息，只是在別墅裡拿到一批文物，賣給了巴赫。
古印度要是不關注，那就剩下華夏了，而文明古國，目前只有一個還在延續，文明沒有斷層，也就是華夏還存在，其他文明古國都成爲了歷史，連語言，文字這些都要靠研究來推測。
根據對惡魔軍團的描述，那他們豈不是就是覆滅各個文明的參與者？而目的，只是爲了尋找，金屬球，也就是他們嘴裡的起源？
目前寒朗掌握的信息裡可以確認這一點，就算文明消失，他們依舊在挖墳盜墓，尋找歷史遺蹟，尋找金屬球。
沉默片刻，寒朗再次問道：“老祖，那你們如何找到對方信息的呢？”
“早年，聽老人和祖輩講，尋找他們很困難但也不是沒有痕跡，他們一直致力於考古發掘，也就會流落出很多文物。我們重點就是排查文明古國區域，在古埃及，我們重創他們數次，摧毀多個地下要塞，也得到了很多文物，在那裡連續激戰三十幾年，最大規模我們出動兩千多戰鬥力，幹掉他們將近千人，自身損失也將近千人，八百多遇難，傷殘一百多，很慘烈，那次我參與了。”
老祖見寒朗在傾聽，繼續說道：“但那之後，他們相互之間就斷了聯繫，每個據點都沒有其他相關的信息，存儲的資料也再沒有關於冥王的丁點信息，而最讓我們頭疼的是審訊，分筋錯骨的痛楚是常人無法忍受的，凡是戴面具的，也就是他們的神衛，直到折磨到死也不開口，或者開口也是自我催眠的假信息，他們抗審訊的能力很強。”
“那，老祖，你們最近在高盧怎麼發生這麼大規模戰鬥呢？”寒朗不解問道。
“他們一直在找我們，在我們襲擊米國幾個財團，掠走超過百億米金的黃金、珠寶和債券，並從各個銀行秘密拿走儲存的珍寶後，遭到全球性的打擊，損失慘重，收縮蟄伏時，他們也沒斷了尋找我們，而我們被活捉的也有背叛的，讓他們得到了聖子聖女的信息，並在一次突襲的時候掠走了艾莉娜，而我們，被你突襲我兒子的實驗室後，知道又被咬住，當時把你們當成了冥王的人，於是，用聖子吸引他們，也成功幹掉了上百人，可還是被他們找到了別墅下的秘密路徑，那次地下被突襲你們參與了，我孫子就死在地下……”
老祖說的寒朗能拼湊起來，而地下，那些攜帶信息的估計其中就有老祖的孫子，自己的族人，只是當時不知道，槍戰，也看不到武功的影子，並不知道這些人裡竟然有族人，況且，根本就不可能有這樣的聯想。
街道上，大媽發現的那個身體有異味的黑人，現在看，的確就是誘餌。
自己等人即便不參與地下襲擊，那冥王的人會順利帶走地下的信息，可能更完全，老祖這邊損失會更大。
最後的戰鬥，顯然是有點失去理智，或許是抱着坑殺對方精銳的想法，爲了給死在地下的領導者報仇而同歸於盡。
還好，自己等人只是黃雀在後……
寒朗暗自安慰自己，沒有親手殺了族人……
“老祖，那些被他們奪去的東西我們最後得到了，除了些個人飾品，還有十幾億我們拿走……”
“無妨。”老祖不等寒朗說完，說道：“地下清理的時候，我們也意識到進入地下的是兩夥人，而最後全殲進入地下敵人的就是另一夥人，從那會開始，我們也在尋找你們的蹤跡，只是你們很隱秘，只知道人不多，接下來，你們倒是給了我們很大驚喜，在山林裡，高盧動用了空對地導彈，出動數十架直升機，根據等得到的信息來看，前後三次，一共殲滅他們超過五百人，還都是精銳，算是給我孫子報仇了，當然，地下那些人是你們殺的，仇其實也算報了。至於錢，那點錢也是得自對方的，聽說你都捐了，也好，就當替當年死去的族人做點善事吧，無妨無妨。”
寒朗心裡真有點過不去，錢真的是小事，他也不是太在意，關鍵是幾次行動裡，死在破曉手裡的沙漠蝰蛇的人不少，這是他很惶恐，很愧疚的地方，雖然不見得有族人在裡面，可是……
念頭翻轉中，寒朗揮去亂七八糟的念頭，說道：“老祖，祖傳的東西沒有遺失，目前就在我爺爺手裡。”
“沒遺失！”
老祖眼睛陡然瞪大，身子都劇烈一抖。
“是的，除了那個特殊的“炮彈”和懸在上方的金屬球，還有寒家的劈風刀法和梅花破風錐的使用秘籍。”寒朗沒有隱瞞。
“還在……沒……遺失……”老祖嘴脣嗡動，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老祖……”
門外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
“無妨……”
老祖抹了把老淚，平復着說了句。
門外沒了動靜，但寒朗早就聽到四人加封平都規矩站立，顯然是聽到老祖過於激動了。
“孩子，這個消息足以告慰死去的祖輩和戰死的族人了，沒想到，老天真的待我不薄，有生之年還有望再見到祖傳之物，再聽到劈風刀和梅花破風錐的名字，冥冥中，這是老天不讓老朽死不瞑目啊！”
寒朗理解老人的激動，也擔心大喜大悲會影響老人的身體，忙轉移話題問道：“老祖，劈風刀和梅花錐你們也會嗎？”
“不會。”
老祖說的很乾脆。
寒朗錯愕了下，不解其意。
老祖快速平復激動，用枯槁的手擦了把淚痕，問道：“孩子，一會給老祖演示下劈風刀還有破風錐，現在先說說你們是怎麼得到的秘籍。”
“是在一個木頭盒子裡。”寒朗沒有隱瞞。
“那是寒家祖上傳下來的八寶機關盒，你們竟然破解了……”老祖眼中滿是驚喜。
那個叫八寶機關盒……
寒朗念頭一閃，解開衣服下的腰帶，遞過去，說道：“還有梅花破風錐，在古巴比倫的時候得到的，就在冥王的人手裡，還有一把刻着篆體寒字的刀，不知道是不是寒家的，放在家裡了。”
“血河斬你也找到了！”
老祖接過腰帶撫摸着，聽完猛地擡頭，驚喜問道。
那把刀叫血河斬？
寒朗頓了下，說道：“我不知道刀名，不知道是不是您說的血河斬。”
“刀身遍佈血紅紋路，揮舞時有血色閃現，護手那裡一個篆體寒字？”老祖盯着寒朗問道。
“是的。”
寒朗笑了。
那把刀正是老祖形容的。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老祖嘴脣顫抖，興奮的身子也有點發抖。
看老祖又要激動，寒朗忙轉移話題，問道：“老祖，當時拿下上面石柱上的金屬球沒有異狀嗎，洞怎麼沒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