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
顧繁瞳孔微縮,看了一眼臉色慘白,驚魂未定的郭超。
顧繁的到來對郭超而言,就同於溺水者抓到的救命稻草,他連滾帶爬的跑到顧繁腳邊,指着樹下的屍體,因爲恐懼而扭曲在一起的五官放大着他內心的恐懼。
“死人,顧繁,死人!”
郭超反覆,沒有任何邏輯的重複着死人這兩個字,顯然被嚇得不輕。
顧繁現在沒有空安慰郭超,她擡頭,望向扶着樹幹,瑟瑟發抖的跟拍導演,神色凝重的問道,“電話能用嗎?”
郭超的跟拍導演點了點頭,忙回答,“能,能!”“報警,並且通知節目組不要在送人過來。”顧繁對跟拍導演說道。
跟拍導演愣了約莫一秒,隨後手忙腳亂的掏出手機。
顧繁扒開郭超緊攥着她胳膊的手,走到屍體旁,看了看屍體上的傷口。
屍體上一共有兩處傷,一處在腹部,一處在喉嚨,死者的腹部被匕首貫穿,而造成最終死亡的是他被割斷的咽喉動脈,兇手手法利落,平整的傷口足以證明武器的鋒利,這絕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殺手?傭兵?異能者?
顧繁的臉色有些沉重,陰沉的都能滴出水來。死者的屍體僵硬冰冷,人死後五到十分鐘,屍體就開始僵硬變冷,三個小時後,屍體的溫度降到最低,屍體呈現出死亡時的樣子並且關節僵硬到無法移動,片狀屍斑融合成大片,但基於如今的溫度,屍體腐化僵硬的速度要比冬天時快得多,所以,這人也就死了一二個小時。
而草地上還未來得及乾枯的鮮血恰恰證明這一點。
所以說,無論是誰殺的人,那個兇手,很有可能還在森林中。
這是最壞的一種可能性,也是顧繁最擔心的一點。
顧繁的跟拍導演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彎腰,擦汗,“顧繁,你跑這麼快乾嘛?”他喘着粗氣,不解的詢問道。
顧繁起身,退後了兩步。
“導演,把你的手機給我!”她轉頭,朝着自己的跟拍導演伸手。
“手機,不能,節目組…。”
跟拍導演擺了擺手,擡頭,望向顧繁,雖然節目組這次玩得有些大,但他也不能公開幫忙不是。
只是,當跟拍導演的餘光落在顧繁腳邊不遠處的屍體上時,一切都安靜了下來,他因爲運動而潮紅的臉瞬間慘白如紙,天不怕地不怕的壯漢在這時軟了腿。
“這,這是什麼?”他聲音顫抖的詢問道。
顧繁平靜回答,“屍體!”
神色冷冽到讓跟拍導演渾身豎起了寒毛,他打了個冷戰,下意識的向後錯了一步。
他艱難的嚥着口水,因爲恐懼而誇張的血管清晰的浮現在肌膚上,“屍…屍體,這裡怎麼會有屍體。”
“現在不是解釋這個的時候,電話,給我!”顧繁在這一刻變得十分強勢,不同於她平日的好脾氣,撲面的戾氣激起跟拍導演身上的雞皮疙瘩,寒毛根根豎起,他只覺得在顧繁的注視下,呼吸不順的近乎窒息。
跟拍導演連忙摸出手機,如驚弓之鳥般將手機放在顧繁手中後連忙退了回去。
郭超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這一切,只覺得顧繁在這一刻,陌生的如同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顧繁此時卻沒有心思理會在場三人的心情,她打開了手機的定位系統。
導演組不會將明星們真的扔在森林中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必要的保護措施還是要有的,爲避免出現手機故障或者出現其他不能預料的意外,顧繁篤定每個跟拍導演手中的手機,會顯示出所有明星的位置。
果不其然!
距離他們現在最近的,是包銘。
“手機裡有包銘跟拍導演的手機號嗎?”顧繁轉頭,問道。
跟拍導演點頭,忙回答,“有,有,今天跟拍包銘的是小劉,劉偉。”
顧繁點開通訊錄,搜查到劉偉的電話,撥了出去。
“這是神馬啊!”
幾公里外,包銘再次將拿到的信息卡扔在了地上,搞毛啊,給他一串英文字母算什麼意思?還有字母后面的加二減三,都是什麼鬼?
包銘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智商可能是餵了狗!
跟拍導演劉偉抽了抽嘴角,低頭看了一眼信息卡,心裡默默的給導演組豎起了大拇哥。
就在這時,鈴聲響起。
劉偉有些訝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號碼,咦,是華哥!連忙接起了電話。
“喂,華哥,出什麼事了嗎?”劉偉緊張的詢問道。
“劉偉?”
“呲…。是我!顧繁?”劉偉有些遲疑,他想不通華哥的電話怎麼會在顧繁的手上,難道出事的不是顧繁而是華哥?
“不要問我原因,你現在和包銘停留在原地不要動,我們過去找你們。”
“可…。”
劉偉還要說些什麼,但顧繁已經掛斷了電話。
包銘一臉興奮的看着劉偉,從劉偉口中蹦出的顧繁二字讓他看到了曙光,他興奮的問道,“誰來的電話?是顧繁嗎?她在哪?balabalabalabala…。”
劉偉愣愣的收起手機,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他有些糊塗了,這到底是真麼一回事?面對包銘的追問,劉偉沒有隱瞞,“是顧繁,她讓我們站在原地別動,說會來找我們!”
“真的?”包銘的眸子瞬間亮了,扒着劉偉再次確認。
劉偉點頭。
“太好了太好了,可算有救了。”包銘撿起地上的信息卡,用手拂去上面的塵土,高興地原地打轉。
劉偉:“……”他難道就不問問顧繁是怎麼知道他所在位置的嗎?
十分鐘後,手舞足蹈的包銘這才擡起頭,問道,“咦,你說顧繁是怎麼知道我在哪的?”
劉偉:“…。”呵呵!
另外一邊。
顧繁掛斷電話之後。
“超哥,把你的手機給我。”顧繁將華哥的電話揣進口袋裡,伸手朝着郭超索要他的電話。
郭超直到現在腦子依舊渾渾噩噩的,顧繁的強勢讓他似是找到了主心骨,對顧繁的話簡直是言聽計從,連原因都沒問,就把電話給了顧繁。
顧繁拿過電話,走到屍體旁的巨樹邊,用手刨出一個土坑,將郭超的手機埋進去後,轉頭對華哥說道,“將攝像機的存儲卡拿出來,攝像機就放在這裡。”
“可…”
“節目組那裡我會打招呼!”人命可比這些設備值錢的多。
“顧繁,節目組那邊已經暫停了節目錄制,馬上就會派車來接咱們回去。”與節目組溝通的跟拍導演掛斷了電話,對顧繁說道。
顧繁沉吟了一聲,道,“給節目組打電話,讓節目組的車跟警車一起來。”
“…。好!”
跟拍導演其實想問原因,但目光觸及到顧繁那雙冷靜、沉着的眸子時,卻吞下了所有的話,變成一個好字。
郭超的腿有些發軟,渾身無力,只覺得體內的每一塊肌肉都被打了鬆弛劑,要不是那一身骨頭撐着,他非得如爛泥般在地面腐爛生蛆。
顧繁單手一託,將郭超抗在了肩上。
看着扛着郭超已然健步如飛的顧繁,兩個跟拍導演對視了一眼,掩下眼底的駭然,不敢怠慢的連忙跟了上去。
十幾公里外。
晨賀正與森林中的蚊子殊死搏鬥中,大黑牛可能是O型血的,所以特別招蚊子喜歡,有一個移動血包跟着,他的跟拍導演就比劉偉幾人幸福的多,起碼不會被蚊子咬!
“啊啊啊,節目組!”
大黑牛氣到眉頭豎起,恨不得與跑男節目組同歸於盡,這是什麼鬼地方,什麼鬼地方!
任務?線索?
我呸,老子現在只想去一個沒有蚊子的地方。
他隨手拽斷身邊的矮樹枝,用力揮舞,抽打着空氣,抽打着矮樹,抽打的樹幹,極爲暴力的發泄着心頭的憤怒。
跟拍導演嚥了咽口水,拉開自己與晨賀之間的距離,雖然他知道晨賀絕不會將怒氣發泄在自己身上,但萬一自己離他太近被誤傷了呢?
…。
二十分鐘後,顧繁找到了包銘。
“顧繁,屋裡親故呀!”包銘見找顧繁,激動求抱。
顧繁伸手按住他的臉,轉而勾住他的肩膀,將他帶到一邊,轉頭衝着郭超幾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將事情的原委說給劉偉聽,郭超不在狀態,他的跟拍導演還算鎮定,衝着顧繁點了點頭,示意瞭解。
“包銘,咱們結盟如何?”她挑眉詢問。
爲了不擴大恐懼感,顧繁並不打算跟包銘說出一切,只是想要儘快的找到森林中的所有人,而最快說動包銘跟着自己的理由,就是結盟。
“你不是神秘人或者內奸?”包銘懷疑的質問道。
他還真是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下聰明。
顧繁搖頭,輕蔑的掃了他一眼,“如果我是,你們還能愉快的玩耍嗎?”
包銘:“…。”嗚嗚嗚,說什麼大實話啊!
不過包銘想了想,覺得顧繁是神秘人的可能性很低,所以愉快的同意了結盟的要求。
顧繁順利的遞了走了包銘。
興奮中的包銘,卻完全沒有發現郭超幾人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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