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強大而猛烈的能量從顧繁的體內噴涌而出,房間內猝然颳起一陣狂風,那凌冽的狂風如同利刃,不費吹灰之力的絞碎了屋內的木桌木椅。
暗夜眼底閃過一聲駭然,大呼不好,隱藏在體內的鱗片瞬間遍佈全身,就連他的眼珠上,都覆蓋上了一層透明的能量膜。
呼嘯的厲風颳在暗夜的肌膚上,竟然激起火星飛濺,更是發出類似利刃劃過金屬物體的聲音。
“走~”
暗夜一聲令下,命令二人立馬撤退。
妖姬揮舞着匕首,匕首劃過空中的痕跡快到讓視覺無法捕捉匕首揮舞的軌跡,只能看到接連成串的道道寒光,她每揮舞一次匕首,空氣中都會發出爆破般的撞擊聲。
妖姬略顯狼狽的抵抗着屋內突然捲起的厲風,聽到暗夜下達撤退的命令後,她的眼底閃過一抹不甘。她竟然真的闖過了九重夢魘?這怎麼可能,如果她今日活了下來,那麼主子就會對她更加的上心了,不,不,主子是她的,她不允許任何人將主子從她身邊搶走。
絕對不能!
妖姬的眼底的殺機一閃而過,快到根本無法捕捉。
被狂風籠罩在其中的顧繁,隨風飛揚的烏黑長髮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耀眼的銀霜。而風恰在這個時候慢慢的弱了下來,那磅礴巨大的能量又一點點的滲入顧繁的體內。
風漸漸失去了凌厲之勢,緩慢的柔和了起來,妖姬緊閉雙眸完全沒有甦醒跡象的顧繁,殷紅的嘴角勾起一抹寒冷刺骨的笑容。
她舔了一口脣瓣,揮刀狠狠地朝着顧繁脖頸的大動脈紮了下去。
“妖姬!”
暗夜發現之時,已經爲時尚晚,妖姬手上的刀距離顧繁脖頸處的大動脈僅有一毫米的距離了。
妖姬臉上露着暢快兇狠的笑容,只是下一刻,她上翹的嘴角卻若被冰凍般僵在了臉上。她的手腕被一隻手牢牢的攥住,任憑她怎麼費力都無法掙脫。
妖姬擡起頭,那妖冶的銀色就像是深淵兇獸凝望獵物的眸子,一瞬間,徹骨的寒意爬滿了妖姬的全身,有那麼一刻,她真的覺得她所面對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真真正正的遠古兇獸。
“噗呲~”一聲,妖姬聽到了利刃穿透**切割骨骼的聲音,這聲音是那麼的清晰,清晰到她覺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聽得清清楚楚。下一刻,妖姬面前出現了一雙踩着紅色高跟鞋的腳。
這雙腳爲什麼這麼眼熟?哦,對了,這是我的腳!
那我的頭…。
這一刻,妖姬才意識到自己的頭已經與身體分了家,她瞪大了雙眼,根本不敢相信這個事實,然而她還沒來得及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臉上猙獰的表情已經凝固,同一時間,她站立的身軀轟然倒地。
到死,她都不明白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妖姬睜大着雙眼,死不瞑目。
顧繁淡漠的看了一眼滾落腳的頭,如驅趕臭蟲般將它一腳踢開,慢慢的轉過了身。
暗夜與刃身上的肌肉在她轉身的那一刻瞬間緊繃在了一起,他二人對視了一眼,皆是從彼此的眼裡看到了驚懼的神色。
妖姬在怎麼說也是一個變異者,但竟然就這麼輕易的死了,甚至於他們剛剛都沒有看清楚顧繁的動作,這說明什麼,說明顧繁的實力遠在妖姬之上,甚至,也在他們之上。
這怎麼可能!
妖姬的屍體慢慢腐爛,空氣中飄蕩着腐肉與鮮血混合在一起的難聞味道。
妖姬塗在匕首上的毒藥,最終報復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銀色的發無風自動的漂浮於半空,髮尾輕撫着顧繁白皙的臉頰,她銀色的瞳孔冰冷到沒有任何溫度可言,這不將生命放在眼裡的冷漠亦如他們凝望別人的目光,但在這一刻,暗夜與刃才發現,這樣的目光有多麼的讓人心寒,多麼的讓人恐懼。
銀髮銀眸,她到底是什麼來路?
暗夜與刃暗暗心驚。
“顧雲,顧寒!”顧繁突然喝道!暗夜與刃心裡同時咯噔一聲,還未等細想,背後勁風突至。二人急忙轉身,刃以魂骨阻擋來勢洶洶的攻擊,暗夜揚起手臂,以自身爲武器,當下襲來之勢。
一擊未中,顧雲與顧寒分別站立於兩側,同顧繁形成了三角包圍之勢,將暗夜與刃圍在其中。
“公主!”
看到銀髮銀眸的顧繁,顧雲與顧寒嚇了一跳。
顧繁玉手輕擡,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露出一抹詭譎萬分的笑容,顧雲與顧寒心中一突,這樣的公主殿下與平日裡的樣子簡直是就如同兩個人。
她淡漠的銀眸中,蘊含着一股睥睨蒼生藐視衆人的狂傲與冷漠,而她勾脣的模樣,更是詭譎邪肆的宛如行走在夜幕中以掠奪靈魂爲樂的妖邪。
詭異,兇狠,冰冷。
“拿下他們。”
顧繁一聲令下,自己反而退了一步,腳踏地面鮮血與污水混合在一起的液體,好整以暇的看着暗夜與刃負隅反抗。
顧寒二話不說,率先發難。
她伸手一抓,空氣瞬間化水結冰形成銳利的冰錐,以雷霆之勢向刃襲去。
冰異能者!
刃反手握住魂骨放在嘴邊,將其吹響。
悠揚的樂聲猝然而起,幾個音節後,音調猛地高揚,音浪似海,一層層鋪成而去,與顧寒隨手揮出的冰錐在半空僵持
揮出的冰錐在半空僵持抗衡。
而那音樂,更不住的鑽入顧寒與顧雲的耳中,形成音煞,擾其心智。而這音煞攻擊,刃爲了不影響暗夜,不得不忽略身後的顧繁。
但刃與暗夜顯然沒有對顧繁掉以輕心,二人對視了一眼,身子瞬間暴起,快速的移向窗戶。
顧繁輕蔑冷笑,卻是比他們二人快上一分,暗夜與刃只覺身邊厲風呼嘯,眼前只見一道銀光閃過,再看時,顧繁已然堵住了二人的去路。
暗夜與刃的眸子頓時暗了下來,而此時,來自顧雲與顧寒的攻擊逼得二人不得不轉身迎擊。
“嘭~”的一聲,顧雲揮手而出的風刃與暗夜手臂的鱗片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暴擊聲。
兩股力量相撞所帶來的氣浪層層翻涌,捲起屋內的碎木瓷片,氣浪散去後,又狠狠墜落在地,碎的更加徹底。
刃與暗夜對望了一眼。
暗夜當機立斷的掏出懷中的瓷瓶,打開瓶蓋一口飲盡了瓷瓶中的藥水。
霎時間,暗夜體表的鱗片就像是被重新粉飾過一般,變得齊亮無比,與此同時,刃將魂骨放於嘴邊,婉轉悠揚的樂聲猝然而起。
樂聲入耳,如九天之上的靡靡之音,駛入心間,化成地獄惡魔的絲絲耳語。
顧雲與顧寒微微一呆,轉而望向彼此,臉上露出猙獰仇視的目光,竟將對方看成死敵。
顧寒揮臂,數十冰錐齊齊涌動;顧雲揮手,無數風刃懸於半空,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顧繁動了。
她沒有出手阻攔顧雲和顧寒,而是一把攥住了刃的手,強行阻斷他吹奏魂骨的舉動,而她的另外一隻手,握於魂骨之上,她收緊手指,只見手背青筋直冒,似是有無數能量在她凸起的血管中循環遊走。
只聞“咔嚓~”一聲,魂骨在顧繁手握之處開始碎裂。
顧雲與顧寒瞬間清醒了過來,心中一陣後怕。
暗夜駭然望着碎裂的魂骨,心頭巨浪翻涌,只覺得一股寒意順着背脊只用頭頂,這魂骨是用死去的骨骼變異者金剛的脊椎骨煉製而成的武器,堅若磐石,就算用壓土機壓過也不可能碎裂,更何況是用手。
而讓暗夜驚懼到心生恍惚的卻不僅僅是這一點,魂骨吹響,萬物攝魂,刃剛剛吹奏的是大範圍的攝魂曲,而他之所以不爲所動是因爲剛剛服用的藥物護住了他的心神,但顧繁,她爲什麼不爲所動,爲什麼絲毫不受影響?
暗夜不僅是想不通,更是不敢相信。
“嘭~嘭~嘭~”
顧雲和顧寒抓準時機,振臂一揮,冰錐與風刃一齊而動,猛然襲向暗夜。
冰錐與風刃並非毫無章法,而是朝着暗夜胸口一點處猛烈撞擊,措手不及之下,暗夜連連中招,“噗~”的一聲,暗夜胸口的鱗片在捱過了數到撞擊之後,徹底碎裂,一根冰錐狠狠地穿透鱗片插進他的胸口之中。
暗夜吐出一口鮮血,腿腳一軟的單膝跪在了地上。
“不,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刃看着被風一吹化作塵埃的魂骨,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這可是魂骨,這可是堅韌如鐵的魂骨,怎麼會輕而易舉的被人捏成粉末!
刃擡起頭,望向顧繁,目光中氤氳着難以置信的瘋狂,他怒吼着,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強烈的吼聲,“而你,你怎麼會不受魂骨的影響,這不可能,不可能,沒有人能夠逃過攝魂曲,沒有!”
刃被眼前的一幕打擊到近乎癲狂,他一連重複了無數遍這不可能,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如今所經歷的一切。
顧繁一把扣住刃的頭,那雙近乎冷酷的銀眸中閃過一抹諷刺的寒光,她紅脣輕起,輕慢開口,“就連夢魘我都能硬生生打破,又何況你這小小的攝魂曲。”
“你…。”
刃與暗夜一直以爲顧繁是經過了九重夢魘自然甦醒,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是打破了九重夢魘強勢甦醒,這兩個之間的區別,簡直不能同日而語,一個人的精神力到底到了什麼樣的地步,才能打破九重夢魘!?
刃與暗夜突然有些後悔,後悔於自己爲何不在妖姬死的那一刻不顧一切的破窗而出,一個用精神力衝破九重夢魘的人,這樣的人,該有多麼的恐怖?
她的心神,怕是已經難以撼動了。
顧繁並沒有給刃在說話的機會,一絲銀線從她心臟出的銀色顆粒處出發,流經她身體的經脈,最後流入顧繁的掌心,分成五股途徑手指,最終侵入刃的腦海。
顧繁閉上眼,感受着腦中突然出現的畫面。
暗夜隱忍着劇痛突然暴起,以手爲刃攻向顧繁,顧雲與顧寒瞬間而動擊向暗夜,暗夜卻絲毫沒有反手阻擋的想法,他寧願自損八百也要擊殺顧繁。
顧繁沒有回頭,甚至沒有睜眼,她只是輕描淡寫的,將手中的刃拋向暗夜,而這個時候,暗夜已經來不及收手。
“噗~”
暗夜的利爪穿透了刃的心臟,刃猛然睜大了雙眼,眼底流露出一抹對死亡的恐懼,與此同時,顧雲與顧寒的攻擊已經狠狠地擊打在了暗夜的身上。暗夜與刃同時吐出了一口鮮血,劇痛讓他們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肌肉,他們身子顫抖如梭,重重的從半空中摔了下來,掙扎了片刻,依舊無法阻止走向死亡的命運。
顧繁冷眼看着二人痛苦掙扎的模樣,殷紅的脣角的
紅的脣角的後期一抹冷冽至極的弧度,那一瞬間,顧雲與顧寒恍然間以爲看到了公爵大人。
他們突然發現,也許公主的性格並非是不隨公爵大人,而是,很少有人能夠激發出公主另外的性格罷了。
暗夜與刃死後,顧繁看了顧雲與顧寒一眼,“我…”
然而,她一語剛出,便眼前一黑翩然倒地,索性顧雲出手及時一把將她抱在懷中。
“公主怎麼了?”顧寒緊張地問道。
顧雲查看了一番後鬆了口氣,“精神力消耗過大。”聽他這麼說,顧寒才放下了提着的一顆心。
“顧寒通知傑伊解決這裡的一切,天就快亮了,我將公主先送回去。”
“好!”
“還有,將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知公爵大人。”
“囉嗦!”
顧寒瞪了顧雲一眼,他真把自己當傻子了?竟然還在這裡事無鉅細的囑託着。
顧雲騰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這不是怕她忘記嗎!
二人兵分兩路,顧雲帶着顧繁離開,顧寒留在現場等候傑伊等人到來收拾殘局。
天,已經矇矇亮了,顧雲將放在牀上後,看了一眼被帽子擋住的攝影機,這才轉身跳出窗外,轉了一圈後從酒店正門走了進去。
天徹底亮了的時候,顧寒這才緩緩歸來。
顧念橋在陽光的照射下慢慢的睜開了雙眼,她滿足的伸了個懶腰,揉了揉惺忪睡眼,慢慢的坐了起來,看到還在熟睡中的顧繁,她微微有些詫異,平日裡她都是起的最早的,今個兒怎麼了?難道是這幾天太累了?
顧念橋沒有多想,只以爲顧繁是累着了,本來嘛,她這個導遊在他們休息的時候還要規劃路線,東奔西跑,她就算是年輕身體好,也架不住這麼勞心勞力。
顧念橋決定讓她多睡一會兒,反正今天已經沒有什麼事情可幹了,只等着機票就好。
她這般想着,起牀走進了衛生間,水聲在幾分鐘之後從衛生間裡傳了出來。
海蘭這個時候也醒了,相繼詫異的看了一眼顧繁,咦,顧繁竟然還沒醒?
怕是太累了吧!
海蘭有些心疼的想着,起身給她掖了掖被角,手背不小心擦過她的肌膚,她冰冷的肌膚讓海蘭渾身一顫,怎麼這麼冷?
她咬了咬牙,用手推了推顧繁,輕聲喚道:“顧繁,該起牀了顧繁。”
顧念橋一邊擦着頭髮一邊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看到海蘭在叫顧繁,她微微皺眉,小聲的說道:“蘭姐,讓她多睡會吧!”
海蘭轉過頭,臉上一片慌張,聲音中帶着哭腔,“念橋,不對勁,顧繁不對勁,她身上冷到嚇人,而且,而且我叫不醒她。”
“什麼?”
顧念橋心裡一晃,一把扔開手上的毛巾,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了顧繁牀邊,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大力的搖動着,“顧繁,顧繁,你醒醒啊顧繁。”
然而不管顧念橋用多大的力,喊得多大聲,顧繁就像是吃了毒蘋果的白雪公主一般,根本就叫不醒,顧念橋遲疑的,顫抖的,將手指伸向顧繁的人中,談着鼻息。
當喘氣的氣息吹拂着顧念橋的手指時,顧念橋懸着一顆心猛然落了地,那根緊繃着的弦放鬆下來之後,她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還好海蘭眼疾手快的一把將她扶住。
“念橋,顧繁,顧繁她…”
顧念橋的腿軟讓海蘭想到了最壞的可能性,顧念橋搖了搖頭,“沒有,還有鼻息。”
聽到顧念橋的話,海蘭着實的鬆了一口氣,“那,那顧繁這是怎麼了,我們要趕緊通知節目組送顧繁去醫院,不能耽誤了。”
“對,對,送醫院。”
顧念橋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也不管自己的樣子有多狼狽,她發了瘋般的衝了出去,跑到導演的房間外,猛地敲門。
導演打開門,看着蓬頭垢面卻滿臉焦急的顧念橋,心裡咯噔一聲,“怎麼了?”
顧念橋語帶哭腔的說道:“顧繁,顧繁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叫不醒了。”
“你說什麼?”
導演頓時就慌了,簡直是怕什麼來什麼,說句不好聽的話,節目組裡的任何一個嘉賓出了什麼事她都不會害怕,唯獨顧繁,她要是出了什麼事,就算是賠上了他們水果臺也賠不起。
導演連忙叫人去看顧繁的情況,自己則飛奔下樓同酒店經理說明事情的嚴重性,請求他們將顧繁送去最近的醫院。
整個節目組因爲顧繁的昏迷不醒徹底的慌了陣腳,而這其中,只有一個人,冷眼旁觀的看着這一切,微微揚起的嘴角,隱藏着暢快的微笑。
------題外話------
哭瞎,昨天的兩千字讓我推翻重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