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煜琰像變魔術一樣,攤在顧繁面前的手掌心中突然出現了一枚戒指。
戒指是墨煜琰親自設計的,早在顧繁去江蘇之前,就已經讓‘樊迪’珠寶爲其打造,歷時了將近三個月終於拿到了手。
過年後顧繁即將十八歲了,雖然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但是可以先訂婚啊,墨煜琰這叫先下手爲強。
顧繁微微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這世上會有人大晚上翻牆入室的求婚,簡直就是奇葩!
墨煜琰在顧繁的注視下單膝跪地,一把拽過顧繁牀頭櫃上花瓶裡擺放的鮮花,水珠一個勁兒滴落,滴滴答答,落在地毯上,落在墨煜琰的身上。
他全然不顧,若黑曜石般的眸深情款款的望着顧繁,低沉的聲音如鋼琴黑鍵般悅耳動聽,那聲音中,透着無比的深情與陳懇,以及對顧繁的,那連綿不絕永無止境的愛意。他來,其實只是單純的思念,但看到顧繁的那一刻,墨煜琰突然有一種衝動,一種想要無時無刻在她身邊,能夠光明正大的同她睡在一起的衝動。
他知道,求婚這件事應該更浪漫一點,不過這一刻心頭涌出的情緒,卻讓他顧不得許多。
“顧繁,嫁給我!”
顧繁看着墨煜琰的眼睛,他的瞳仁中滿滿都是她的影子,顧繁是沒有想到墨煜琰會突然像自己求婚,就像是沒有想到平日裡一本正經的他會趁夜翻牆入室。
顧繁年少的時候曾經幻想過自己被求婚的場景,她幻想過在氫氣球上,幻想過在遊輪上,幻想過在沐浴陽光的海灘上,幻想過在花團錦簇的公園內,甚至幻想過在鋪滿鮮花的房間裡,而這些幻想唯一的共同之處,就是她將穿着純白色的長裙,或是微笑,或是流淚的接過戒指,說出那聲:我願意。
而此時,房間內的時鐘滴滴答答響個不停,她穿着穿衣裹着被子,而求婚者拿着的花還是在房間內臨時竊取。月黑風高明明適合殺人,他倒好,竟然在半夜求起婚來了。
他是臨時起意。
顧繁從他的舉動就能看出來,但即便如此,當墨煜琰拿出戒指跪在她面前的時候,當他說出——顧繁,嫁給我的時候,顧繁無意是感動的。
她終於明白了一句話——無論你預想中的場景有多麼的夢幻,都及不上一個深愛的人。
顧繁的沉默讓墨煜琰有些緊張,緊張到鬢間額頭微微冒汗,他曾經單槍匹馬的深入敵軍戰營都不曾緊張,但此時此刻,他卻抑制不住狂跳的心臟。
顧繁拒絕了怎麼辦?要不要強行把她扛回家?還是不由分說的將戒指套在她手上?亦或是默默站起身然後將她壓倒?
墨煜琰知道顧繁是愛自己的,所以即便害怕顧繁拒絕,也沒有想過就此罷休。
顧繁眼圈微紅,但看着墨煜琰被水珠陰溼的衣袖,以及他因爲緊張而略微僵硬的面部肌肉,不由得笑出了聲。
墨煜琰被顧繁這一笑徹底整蒙了。
這是什麼意思,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
你知道,一個平日裡冷峻沉着的人突然露出一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那種呆樣,那種反差萌簡直是直接戳中了顧繁的心間,顧繁伸手,摸了摸墨煜琰的頭,就像是大人在哄小孩子那樣摸頭,並且學着墨煜琰之前的口吻,臭屁的說道:“嗯,恭喜你,即將成爲我的丈夫。”
墨煜琰眨了眨在,在耳朵將顧繁的話傳入腦子,並且大腦運轉分析解析了顧繁的話之後,一把扔掉了手上的花,拉過顧繁的手便將戒指戴在了顧繁的手上,並且順勢站起身,一把將顧繁拉入懷中,裹在顧繁身上的被子順勢滑落,顧繁…。只穿了一條睡裙,嗯,北方有暖氣,所以這睡裙…有些薄!
墨煜琰將顧繁拉入懷中,手指尖絲滑的觸感讓他低頭一看,瞬間,瞳仁猛的緊縮,喉嚨吞嚥唾液,環在顧繁腰間的手臂不由得緊了幾分,將顧繁徹底的擁入懷中,兩個人的身子之間,嚴絲合縫沒有絲毫的縫隙。
墨煜琰的胸膛,能夠充分感受到來自顧繁身上的柔軟。
墨煜琰低下頭,狠狠地吻上了顧繁的脣。
他的吻火熱而強烈,就像是一團火深深地延燒着顧繁,獨屬於墨煜琰身上的氣味兒不受控制的涌入顧繁鼻中,顧繁白皙的肌膚泛起點點粉紅,她感受着墨煜琰的火熱,睫毛輕顫,整個身子如一灘水般癱軟了下來。
這一吻,似是吻到了天長地久。
就在顧繁以爲自己會因爲缺氧窒息而亡時,墨煜琰這才戀戀不捨的結束了這深吻。
他擡起頭,看着面色緋紅的顧繁,低低的笑出了聲。墨煜琰從未覺得這個世界如此的美好過,當顧繁說出那句話時,墨煜琰體內的細胞似是在瞬間爆炸並且綻放出絢麗的花火,那種似乎擁有了全世界的感覺,墨煜琰形容不出來,他只是覺得,哪怕此時此刻的幸福是用他的生命爲代價,他都甘之如飴。
墨太太!
墨煜琰曾經不止一次幻想過顧繁被冠以墨這個姓氏,而當幻想成真時,他才知道,幻想中喜悅竟不及此時的一絲一毫。
“墨太太。”
墨煜琰的手穿過顧繁的長髮,柔順的髮絲劃過他的手掌,他一邊把玩着,一邊輕聲的叫着顧繁。
他真喜歡這個稱呼。
顧繁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只是剛剛動情的情愫好沒有完全平息,這一瞪,哪有半點
息,這一瞪,哪有半點威懾力,更像是欲拒還迎的挑逗。
有誰生氣瞪人時,眼底會瀲灩春色啊!
墨煜琰喉嚨一緊,只覺得整個人都處在一種緊繃的狀態中,他壓制着心頭的火氣,只覺得自己在這樣憋下去非得變成太監不可。
只是,未成年三個字實在是讓墨煜琰亞歷山大。
顧繁眼眸輕輕下瞟,狠狠地淬了墨煜琰一口,“廁所在門邊,好走不送!”
如果是在自己家中,顧繁也許會放任墨煜琰,但這裡是王家,時間地點都不對,自然只能讓墨煜琰這個壞傢伙自己去瀉火降溫了。
顧繁經歷了兩世,對於男女之情更看得開些,她並不認爲有些行爲必須結婚之後才能做,其實當你覺得對方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時,這種事情,情到濃時自然水到渠成。這些行爲不是饋贈,在真正的感情面前,只有愛與不愛!
墨煜琰摸了摸鼻子,狠狠地蹂躪了一番顧繁嬌嫩的嘴脣後,這才戀戀不捨的走進了廁所,廁所內傳來的水聲讓顧繁不由得微微一笑。
她低下頭,看着戴在無名指上的鑽戒。
墨太太,嗯,似乎是個不錯的稱呼!
半個小時後,墨煜琰從廁所內走了出來,徑直的走向了顧繁的衣櫃,沒皮沒臉的問道:“有沒有我穿的衣服。”
顧繁:“……”
她要是說有,墨煜琰是不是就得問自己屋裡怎麼會有男人的衣服了?
再說,他要幹什麼!?
“沒有!”
顧繁斬釘截鐵的回答,而後看着墨煜琰脫下西裝外衣,解着襯衣鈕釦的動作,瞳孔猛地一縮,警惕的喝道:“你想幹什麼?”
“洗澡睡覺啊!”
墨煜琰解鈕釦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只是轉過頭,理所應當的回答道。
顧繁差點氣吐了血,你這個不要臉,你家人造嗎?
“回你家睡去!”顧繁咬牙切齒的說道。
墨煜琰停下解鈕釦的動作,微微垂頭,被打溼的烏黑髮絲垂在額頭,遮住了他的眼眸,燈光在他的身上打下了一層暗影,他微微喘了口氣,聲音是那般的疲憊,“好,我回家!”
明明知道某些人用心不純,但顧繁的心頭卻還是被什麼狠狠的擊中了。
這個混蛋!
顧繁一直覺得自己不是個心軟之人,但面對墨煜琰,她的心真是硬不起來。
“我表哥不再,你去他房裡拿件睡衣去。”顧繁彆扭的轉過頭,決定不去看墨煜琰這個大壞蛋。
墨煜琰卻是樂了,他愉快的扣好襯衣鈕釦,道了一句好,隨後大搖大擺的從顧繁的房間裡走了出去。
墨煜琰與王明朗雖然不熟,但架不住王墨兩家的交情,在說墨染與王明朗的十分要好,所以墨煜琰當然知道王明朗房間的位置。
墨煜琰拿到王明朗的睡衣後,輕車熟路的返回了顧繁的房間。
顧繁卻背對着房門躺在了牀上,被子都快蓋過腦門了,顯然是不想搭理墨煜琰。
墨煜琰呵呵一笑,站在衣櫃前慢悠悠的脫着襯衣。
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惹得顧繁微微皺眉,這個混蛋王八蛋,難不成想在外面就吧衣服脫光嗎?
顧繁想着,不由得有些好奇,怎麼說着,就是一種想要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麼鬼,卻又不敢看的情緒。
混蛋,脫得這麼慢!
顧繁咬牙切齒的咒罵着,她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對方絕對是故意的。
好一會兒,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才徹底平息了下來,隨後,傳來了開門關門的聲音。
總算進去了!
顧繁想着,不由得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轉過頭來。
“啊!”
一個大寫的luonan,就那麼毫無徵兆的撞進了顧繁眼中。顧繁下意識的叫出了聲,玉手卻在下一刻緊緊捂住了嘴巴。
墨煜琰哈哈大笑,瞬間滑進了衛生間。徒留顧繁一個人,滿臉通紅的在牀上打滾。
啊啊啊,她看了不乾淨的東西,會長針眼的!
混蛋,王八蛋,臭不要臉的暴露狂!
顧繁在心裡不住的咒罵着墨煜琰,她要是手上有根針,絕壁當場就扎小人了。
一夜,折騰!
別誤會,沒有任何少兒不宜的畫面。
只不過就是…墨煜琰捱了不少打而已。
顧繁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反正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位置已經涼了。
“寶貝,是不是沒有睡好啊?”
吃早餐的生活,王安妮看着顧繁眼底的黑眼圈,關切的問道。
顧繁狠狠地咬了一口包子,對着王安妮搖了搖頭,“沒事,就是半夜有個死不要臉的蚊子闖進了我的放假。”
“蚊子?這個季節還有蚊子?”王安妮眨了眨眼。
“有!”顧繁點頭,正兒八經的回答道。
劉樺自從前天被顧繁諷刺之後,這些天老實了許多,暴風雨來臨前總會一場的平靜,但顧繁還真就不怕她在背後搞什麼小動作。
三天後,午夜兇鈴剪輯完成。
這幾天沒出什麼事情,但值得一提的是,自從那日墨煜琰成功留在顧繁閨房之後,這三天充分演繹了什麼叫臭不要臉,竟然賴在顧繁房間不走了,看來是同居通上癮了。
但顧繁看着他每天翻牆進來的樣子,呲了一聲
,呲了一聲,同居,他這樣更尼瑪像偷情!
午夜兇鈴剪輯完成後送入廣電審覈,而顧繁也開始着手午夜兇鈴的宣傳。
王明朗不費吹灰之力的將胡戈從原來的公司挖了過來,畢竟,民不與商爭,商不與官鬥,王家子弟,誰幹得罪。
再說,胡戈也不是什麼當紅的明星,當然犯不着爲了他得罪王明朗。
胡戈坐在傳媒娛樂的會議室,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被傳媒看上,說實話,胡戈有些激動,但更多的卻是忐忑。
“咔嚓”一聲,推門的聲音讓胡戈渾身的肌肉瞬間緊繃了起來,他站起身,面向房門,面前出現的人着實出乎意料。
“顧,顧繁?”
胡戈睜大了眼睛,驚訝的說話都磕巴了。
顧繁衝着胡戈笑了笑,反手關上了門,款步走到胡戈面前,伸出手,“胡戈,很高興又見面了。”
胡戈看着顧繁伸出的手,她的手纖細白皙,就像是一塊價值連城的美玉,在陽光下散發着微微光芒,胡戈有些看愣了,呆呆的站在原地。
“胡戈,很高興見到你。”
顧繁看着胡戈發呆的樣子,好脾氣的再一次打着招呼。
胡戈這時才反應過來,連忙伸手握住顧繁的手,她的手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滑嫩,就像是一塊水豆腐,他心中一顫,只覺得內心深處有一股情感在隱隱發酵。
只是下一刻,顧繁收回了手,胡戈突然覺得心裡一空,就像是失去了最珍貴的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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