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球迷需要降低預期了。”鮑比·倫納德說，“我們需要接受步行者脫離爭冠行列的事實，接下來，像今晚這種敗仗會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對我來說，只要亞瑟能把球隊帶進季後賽，那就是一個讓人滿意的賽季。”
帶進季後賽？要求這麼低？
謝候自嘲地想。
這就是形式比人強了，昨天晚上他們還是全聯盟最有實力的球隊，因爲一場衝突，情況變得難以預計。
他轉身發現了看臺上的雪薇，她的腳看起來已經痊癒，手上不再帶着柺杖。
“想聊一聊嗎？”雪薇問他。
即便她不說，謝候也要去天堂谷喝幾杯。
“像你這樣的大小姐，陪我去夜店不合適吧？”
“我想去哪就去哪。”
還是原來的味道，雪薇的性子大概是一輩子都改不了了。
也好，謝候無數前任都是那種溫柔的女神，雪薇和她們一比，性格心性上肯定是有差距，但她每次都能給謝候新鮮感，這是比較難得的。
“你定個地方，然後給我打電話。”謝候說。
雪薇感覺謝候的心情並不好。他們輸球了，心情不好很正常，但今晚不是他們第一次輸球。
再厲害的人，只要是職業球員，輸球在所難免——就算是打2K都有大意翻船的時候。
奧本山宮殿事件剛上新聞，雪薇就託關係問清了緣由。她相信謝候不會參與打架鬥毆事件，結果證明她是對的。謝候只是勸架，順帶安撫隊友的情緒，他沒有參與其中。
當時雪薇還不知道這場架將會給步行者帶來多麼深刻的影響。
現在他知道了，他們居然輸給了這支來自奧蘭多的...什麼來着？
瘋狂隊？
對，瘋狂隊。
（麻吉（魔術）和美吉（瘋狂）的發音有些相似）
這個點，要在印第安納波利斯找個地方吃夜宵很難，喝一杯的話，很容易。
雪薇特意選了一個距離謝候家裡很近的小酒吧，她包下了那裡。
謝候呢，他要先參加新聞發佈會。
今晚這一戰，步行者僅3人得分上雙，除了他的38分，就只有帕帕盧卡斯的18分和克羅希爾的14分。
全場打七人輪換的他們，對上魔術這支普通強隊，打得像季後賽一樣艱難。
得分上雙的三人跟隨克萊爾來到新聞發佈會。
記者已經等候他們多時，除了本地記者，來自外地的記者都想知道謝候他們對於這場敗仗有什麼看法。
“這場失敗是不是讓你們很意外？”低級的問題，這個問題的正確聽法“來個人翻譯翻譯什麼是他媽の驚喜”。
克萊爾沉穩地回答：“不，魔術打得漂亮，他們配得上勝利。”
“亞瑟，你的三項基礎數據皆爲兩隊最高，這場失利是否讓你感覺到孤立無援呢？”來自LA的記者良心大大滴壞了。
步行者都落到這個田地了還想着挑撥離間。
可惜謝候身經百戰見得多，對這種低級的陷阱，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回答道：“今晚的五位首發只有我是常規首發，我們之間的化學反應還不夠好，是我做得不夠多，我理應把他們提升到和我一樣的層次，我沒做好，是我的錯。孤立無援？這句話完全沒有道理。”
“史蒂夫·弗朗西斯認爲你們很有可能成爲史上第一支無法打進季後賽的衛冕冠軍，你怎麼看呢？”另一個記者問。
新聞發佈會上打嘴炮這種事可是謝候的傳統藝能，他正愁找不到人發泄心中的鬱火呢。
“這件事還輪不到20中5的人操心，他還是多想想如何提高自己的命中率吧，格蘭特·希爾可不能每天都這麼拯救他。”謝候的反擊讓來自德州的記者臉色僵硬。
他們都以爲謝候會表現得低調，他們錯了，輸球帶來的憤慨讓謝候的回答更具侵略性。
有句話叫輸人不輸陣，輸了球，新聞發佈會上打嘴炮也輸？亞瑟王寧死都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相較於他的高調，隨他前來的帕帕盧卡斯和克羅希爾則帶着弱者的姿態。
“我沒有爲亞瑟分擔壓力，是我的錯。”帕帕盧卡斯的認慫姿態讓記者滿意。嗯，什麼時候亞瑟王能這樣？
克羅希爾作爲隊裡的老將，他的回答富有責任心：“我熱愛這支球隊的一切，目前我們處於最艱難的時期，每個人都要爲了球隊獻出自己的力量，我做得還不夠。”
新聞發佈會結束的時候，他們回到更衣室裡，除開教練組和其他的工作人員，隊員就只有七個人，其他人不是受傷就是被禁賽。
米勒穿着西裝，手裡還打着固定用的綁帶。
“亞瑟，拉里找你。”米勒說，“他讓你給他打電話。”
聞言，謝候從行李裡拿出手機，給伯德打去電話。
鳥神提出見面聊一聊，他認爲謝候從心理層面上對球隊出現這麼大的變故並無準備，更不知道如何對待，他會產生茫然——體貼的鳥神讓人動容，如果他的老隊友知道這隻鳥老來變化如此之大，想必會花30分鐘來告訴謝候他有多幸運。
伯德的擔憂客觀上是存在的，如果謝候和雪薇沒有事先約好，估計就去了。
“明天吧，我今晚有約。”
“我並不經常有空。”伯德拽拽地說，想他是何等人物，好心提點一下這個小鬼，現在居然還擺譜？
謝候顯然對伯德的好意不太感冒，此時夜深人靜，他們剛輸球，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出兩張臉，一張是伯德，一張是雪薇。
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應該做出正確的決定。
即便你不像德國BOY一樣打碎電腦屏幕似的打散腦海中那張看起來就很刻薄的鳥臉，你也要果斷地選擇雪薇。
這是每一個正常男人都應該做的決定。
“那就看看你什麼時候有空吧，我先掛了，拜拜。”
謝候相信鳥神有說服他的口才，所以他不給對方機會，說完這話就把手機掛掉，氣得已經訂好地方的伯德整整一晚上都沒睡着。
“看來你拒絕了拉里？”
謝候剛掛電話，米勒便開了口。
“有約在先。”謝候解釋。
“和女人有關？”
“當然，如果不是和女人有關，我怎麼能拒絕總監先生的美意？”
米勒隨隊看完了全場比賽，謝候下半場那注重進攻的表現是他想看到的。經常有人說進攻贏票房，防守贏冠軍，但在喬丹出現之前，主流媒體可不會要求外線核心球員當爹又當媽。
魔術師從來沒進入最佳陣容的討論，鳥神三次二防算是八十年代那批不防守的進攻魔裡的異數，但年紀增長+傷病導致身體下滑，防守也不行了。
喬丹這種常年雙一陣，最巔峰季雙一陣+得分王+DPOY+MVP包圓的怪物，大大提升了人們對外線核心的要求。
所以，新生代的外線核心們個個過得苦不堪言，也就科比這種牲口滋潤些，其他人但凡有明顯的缺陷就會被媒體一頓嘲。
謝候選擇進攻放棄防守，確保步行者能夠把懸念保持到最後。
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去習慣全新的定位。
步行者不再是爭冠球隊，而是一支衝擊季後賽的球隊，他如何運用個人能力把球隊帶進季後賽？這是一個問題。
如果因爲其他人的缺席導致衛冕冠軍不進季後賽，就算事出有因，對謝候的聲譽，也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謝候洗完澡直接走人，米勒沒能跟他道別，看得出他心裡裝着事。
米勒不問也知道是什麼事，隊裡突然發生這麼大的變化，他不適應是很正常的。
賽季悠長，他得等到下個月才能復出，然後是基裡連科，接下來纔是小奧尼爾。
受傷復出、長時間不打比賽，這些事情對球員狀態的影響都是巨大的。
等到基裡連科和小奧尼爾迴歸，謝候說不定已經適應了球霸打法，然後還要重新適應迴歸的這兩人，對球隊的影響會進一步擴大。
米勒這樣的老將總是會設想最糟糕的情況，而謝候，他只是想把大腦放空，什麼都不做，不想。
雪薇提前定好地方，他只要按照她提供的地址去就好了。
謝候開車到了雪薇定下的小酒吧，離他家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距離，非常近。
酒吧內一個人都沒有，此事表明雪薇對謝候瞭解的不夠。
她以爲謝候希望去一個安靜的地方，但他天生是愛湊熱鬧的人，就算心情不好，只要看見身邊有一堆人，再消極的心情都會得到緩解。
現在，稍顯幽暗的酒吧，響徹着符合雪薇品味的鋼琴曲，謝候毫無阻礙地進入其中，與雪薇見面前，酒吧老闆拿出球衣請他簽名。
簽名的時候，謝候發現這件球體是假的。
要不要說？
算了，他心情不好就不要讓別人也跟着心情不好了。
所以當他簽完，將筆還給老闆，並說：“這件假球衣的價值配上我的親筆簽名，絕對比真品貴重10倍。這是地球上唯一一件擁有我親筆簽名的假球衣。”
物以稀爲貴嘛。
“假的？！！”老闆驚叫。
果然，心情不佳的時候，最好的取樂方式是讓別人也心情不佳。
如此方纔能獲得“我倒黴你特麼也別想好過”之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