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青酒會在酒店整個十二層舉辦,後期整理剪輯之後預計會在暑期上映。
這也代表了這次的結束並不是廖哲昕和金堇洛兩位宿敵的最後一次見面,電影上映之後隨之而來的記者見面會宣傳會等等一系列活動,身爲兩個主角的他們都有必要參與。
酒會上原本樸素的劇組工作人員全都煥然一新,作了頭髮,穿上了亮麗新穎的服裝,只有我,仍舊像往常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酒會舉行到一半時,突然有人推出來一個三層大的蛋糕,大聲對廖哲昕和神楓葵說,"恭喜你們,今晚就要連夜飛去日本舉行訂婚儀式了吧。"
周圍的人都鼓起掌來,神楓葵儀態大方的挽着廖哲昕的手,兩人看起來多麼般配,我心裡的苦澀卻只有自己知道。
"恭喜你們啊,不過該有多少粉絲傷心了呢。"
"這邊有個估計也要傷心死了。"有人含沙射影的朝我投向目光,我抿着脣不予質疑,轉過身去假裝不在意。
也許今天,是我最難熬的一夜。
金堇洛走到我邊上,朝我舉了舉酒杯,"明天跟劇組一起回去,該想家了吧你,我可是遵守約定給小蘭帶了好多紀念品。"
"嗯,不知道我媽一個人在家好不好,不過廖叔叔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這種場合你爲什麼不打扮打扮,醜小鴨也是希望變成白天鵝的,我還記得聖誕節那天的你很漂亮。"
"我不適合那種裙子,穿一次就夠了,什麼醜小鴨呀,我不想再做第二次小丑了。"
"你啊,真是不懂男人在想什麼,穿上那樣亮麗的裙子,作個頭發戴上首飾化個妝就能讓人眼前一亮,我相信你打扮起來不會輸在場的很多女人。"
"輸贏重要嗎,即使穿上亮麗的衣服戴上漂亮的首飾,我還是我。"話雖這麼說,但我望向舞臺上此時正在唱歌的一名女孩,她如水的頭髮像瀑布一樣展開,那上面別了一個閃閃發亮的水鑽髮夾,看起來撫媚動人。
但我,即使戴上那種閃閃發亮的東西看起來也不夠女人味吧……
廖哲昕和神楓葵提早離開了酒會現場,趕晚上飛去日本的班機,他們走後,我獨自坐在圓桌前頓時覺得原本五光十色的宴會瞬間變得暗淡無光,周圍那些吵鬧的人羣彷彿通通都消失了,我的眼裡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
我甚至沒有跟他說一聲再見,因爲我們不會再見,沒有跟他說一聲恭喜,因爲哽咽着無法說出,沒有再多看他一眼,因爲他的身邊有了別人。
但我卻做到了,我沒有哭。
我像你說的那樣,堅強的站着,沒有倒下。
但你已經不在我身後看着我。
你曾經因爲討厭我的存在而對做了許多過分的事,扔下我獨自去學校,把我關在酒吧外的寒風中,總是耍得我團團轉,以欺負我爲樂,但很多時候我會疑惑,你究竟是因爲討厭還是喜歡纔對我做的這些呢?
因爲你也做了許多讓我感動的事,在危機的時候出現在酒店裡救了我,在打工的餐廳裝作我男友吻
了我,在海邊的夜晚許諾你的脣永遠屬於我,兩個月裡你爲我製造了太多太多的回憶,卻又給了我兩個月去忘記嗎?我不是機器,摁下了鍵就能全部清空記憶,我的感情,無法從你給的溫暖裡走出……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猛地往外跑去,不顧身後金堇洛的叫喊,我攔下車趕去機場,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唯一知道的是,我還不想放棄,你還沒有說過要鬆開我的手,沒有說過你不愛我了不是嗎?
我想相信自己的心,雖然我從來就看不懂人心,看不懂你眼裡的感情,但我卻想相信,那些不是謊言。
你對我說的絕不是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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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催促下,車子飛快的往機場趕去,我下了車直奔櫃檯,卻被得知前一班飛往日本的飛機已經起飛,且也是今天的最後一般航班,我只能訂下了明早六點一刻的頭班機。
我回到酒店,在房裡匆匆的收拾了行李,在牀上卻輾轉難眠,酒會持續到凌晨我才聽見門外陸續響起進房的動靜,我翻了個身卻仍然睡不着,再次確認了手機鬧鐘已經打開,才又閉起眼睛。
我一直睡的很淺,潛意識裡就怕錯過了航班,凌晨兩三點的時候猛地驚醒,立刻打開燈看時間,之後卻怎麼都睡不着,於是乾脆動身前往機場。
這個時候的車並不好叫,走了很遠才終於叫到車,司機師傅得知我去機場也很驚訝。
到達機場後我先走向了櫃檯,向辛苦值夜班的櫃檯小姐打了聲招呼,給她看了機票,拜託如果我一會不小心睡着了一定要叫醒我,那位櫃檯小姐細細的看了我好一會,才愣愣的點了點頭,我轉過身去後,她似乎仍舊在不斷朝我張望着。
我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焦急的不斷看着機場大廳上的掛鐘,現在時間是凌晨三點四十五,我的腦海在清醒和迷濛中間徘徊,身體想要好好的放鬆下來睡一會,但意識卻拒絕這麼做,我努力的讓自己保持清醒,但漸漸的,我倒頭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響起一陣甜美的聲音,"小姐,小姐請您醒一醒,您的航班目前可以登機了。"
我慢慢睜開眼,面前浮現出一張親切的臉,我立刻從座椅上跳起來,抓起我的斜挎包毫無意識的就往前走着,這時,那位機場的服務小姐在身後喊住我,"小姐,您落下東西了。"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斜挎包,我就帶了這些東西啊,於是我迷茫的回過頭,只見我剛纔的座位旁邊多了個包裝精美的禮盒,奇怪,我仔細的思索着,睡着之前那個座位分明是空的,難道是別人落下的?
於是我搖了搖頭,"不好意思,這個東西不是我的。"
小姐的笑容很甜美,但卻堅持着,"能不能麻煩您確認一下呢,因爲這間候機廳裡沒有別的客人來過,您是最早到的。"
怎麼可能,那就是鬧鬼了!
"也許是有別人進來了你們沒看見……"
"不會的小姐,不如您先確認一下里面的東西看看是否是您的。"
在小姐的堅持下我慢慢走向那個禮盒,半蹲着身子慢慢打開了它,裡面靜靜的躺着一個閃閃發光的水鑽髮夾,我幾乎被它耀眼的光芒刺的睜不開眼睛,我擡起頭,櫃檯小姐的眼裡是意味不明的笑意,隨後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我不可置信的又把視線放回那枚小小的髮夾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會是誰做的,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我曾幻想着戴上那樣的東西,究竟是誰,竟像是能夠看透我的內心?
我拿着髮夾環顧着四周,空蕩的大廳裡空無一人,我靜靜的站在那裡,手裡緊緊的握着那枚小小的卻異常閃亮的髮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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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後,當我站在日本的領土上時,渾身燃起一股不真實感,我這是怎麼了,我真的隻身一人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我環顧着以往只在電視裡見過的東京大街,熱鬧非凡人來人往,心頭卻越發感到害怕,我會說的日文連三句都不到,拜平時不用功的福,英語又爛的出奇,我一定是瘋了纔會來到這裡。
我掏出皮夾,裡面只有幾張紅色老人頭躺着,我嘆了口氣,沿街尋找着銀行,終於被我找到,兌換了日幣後,我先是買了瓶水,把口渴的問題解決掉了。
接着呢,該去哪?我連廖哲昕在哪裡都不知道要怎麼去找?我望着這個川流不息的偌大都市,每個人看起來都忙碌不堪,只有我,漫無目的的閒逛着,爲自己的衝動感到懊悔,再怎麼說也要知道地址再來找人吧。
打電話給金堇洛?他也不一定知道吧,而且如果被他發現我現在人在日本一定會把我罵的很慘——說了讓他放手的話之後自己卻放不了手反而輾轉來到這個城市尋找。
究竟是傻瓜還是笨蛋?
走着走着,我感到有點累了,於是想找個地方坐一下,但該死的,東京街頭連個長椅都找不到,我突然發現不遠處有一家理髮店,我又拿出那枚不知誰送的髮夾,想起了舞臺上的那個女孩,長髮飄飄的動人模樣,不知不覺,我走進了店裡。
雖然語言不通,但我通過髮型書向理髮師表明了意思,經過兩個小時的改造,我原本一直隨意紮成個糰子的頭髮被放了下來,拉的像瀑布一樣直順柔滑,我望着鏡子裡的自己,想起了金堇洛的話,男人,真的是隻看外表的生物嗎?在廖哲昕面前,我毫不遮掩自己的醜態,從不刻意打扮會讓他感到審美疲勞以及膩煩?
在鏡子前,我把那枚發光的髮夾小心翼翼的夾在頭髮上,鏡子裡的自己看起來似乎稍稍的美了些,廖哲昕會喜歡我的改變嗎?
我低頭笑起來,他也許根本就看不到……
這時,理髮店裡的電視頻道被人調換着,突然停在一檔直播新聞上,新聞畫面裡赫然出現了廖哲昕以及神楓葵訂婚的畫面,盛大而豪華的場景,我捂住嘴,來不及思索,拉過方纔爲我做頭髮的髮型師,用蹩腳的英文問他電視裡的地方是哪裡,他把地址寫在紙上遞給了我,我飛快的跑出理髮店攔了車往訂婚現場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