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一整個白天都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着,睡得不是很踏實但到了夜裡我反而沒什麼睡意了,腦海裡也一直被廖哲昕的態度所疑惑,我從牀上爬起來望向窗外,剛好看見劇組人員從外面回來,我看了看時間竟然已經快夜裡十一點了,還真是辛苦呢。
神楓葵似乎早已回了酒店,因爲我看見只有廖哲昕一個人從外面進來,我乾淨披上衣服跑了出去,等在他房間門口。
果然,不一會廖哲昕就從走廊一邊過來了,看見我似乎並不吃驚。
"我想和你談談可以嗎?"我開門見山的對廖哲昕說。
他看着我,最後沉默着算是同意了,我們走到酒店附屬的頂樓酒吧裡,酒吧的環境很幽靜舒適,我們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兩杯雞尾酒。
能這樣和廖哲昕單獨的面對面坐着談話,似乎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不知爲何我突然感到緊張起來,到嘴邊的話很多次卻都嚥下了,醞釀了許久我終於開口。
"也許,你已經知道我會來找你,也許我想問的問題你也早就在心裡模擬好了答案,可即使是這樣,我還是想找你,想親口聽你說。"
"謊言也沒關係?"
"你不是讓我相信你嗎?所以你說的話即使是像地球是方形的那種話我也會相信。"
"你是傻瓜嗎?而且我不會說地球是方形的,至多是橢圓形。"
我笑了笑,廖哲昕的話仍舊讓人找不到北,不過,被他這樣的玩笑一說,氣氛反而緩和了許多,我也不像一開始這般緊張了,不過頭腦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畢竟發燒還處在最嚴重的階段,廖哲昕似乎也看了出來,臉上有一閃而過的擔憂,不知是否是我看錯。
"那麼……"我望着廖哲昕,"現在要準備開始你的謊言了,你真的……在窗前看了我一整晚……"
空氣裡沉默了幾秒,廖哲昕緩緩開口,"是的。"
這個答案出乎我的想象,我原本以爲他會說開玩笑怎麼可能這種話,但我沒想到他會這樣承認了,謊言,我突然意識到,這究竟是不是謊言呢?
"難道……你還忘不掉我嗎……?"
"不,是從來都沒有忘過。"
我笑了起來,"你的謊言,真讓人感到甜蜜呢。"
"看着你在我面前,你的眼角凝下淚珠,你我呼吸着同一片空氣,你離得我那麼近,似乎觸手可及,多少次看到你傷心的模樣,或在衆人面前委屈難忍,我必須緊緊的握住拳頭才能制止自己衝向你將你擁入懷裡。可以對所有人冷漠,這個世界除了你以外的人都可以漠不關心,但從那天開始,卻要學會對你冷漠,原來冷漠這種東西,真的很難學。心頭的那三個字一直在圍繞,卻無法說出口,覺得自己快瘋了,卻不能瘋,因爲你在我面前,我必須好好的站在你面前,那種心情,又有誰會懂。"
"廖哲昕……你在說什麼……"
"這些都是謊言,你口中甜蜜的謊言。"
"謊言……"我頹自苦笑着,"那……能再對我撒最後一個謊嗎……你……愛過我嗎……"
廖哲昕靠在沙發上,眯起了眼睛,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像是從喉嚨口飄蕩出來一般。
"愛過……"
爲什麼,我的心那麼痛。
謊言,原來這一切,都不過是謊言——
(>__
我的病養了大約一禮拜,如今剩下廖哲昕和神楓葵訂婚的日子只有一個月不到了,而我的進度仍舊緩慢的讓人想自殺。
對於愛情我真的沒什麼招術可用,金堇洛那邊我不是不想問而是不敢問,不知爲何,雖然那次的項鍊事件我很感謝他,但他的作法卻讓我對他心升恐懼,也許潛意識裡,我並不能夠認同。
在這個時候能夠爲我出謀劃策的還有誰呢,也只有自
稱爲我最好死黨的左蘇蕾同學了。
於是不遠千里的電話又撥了過去。
蘇蕾永遠不會疲憊的活潑聲音讓我的心裡安慰不少,"小安子,是向我傳遞捷報的嗎?"
"恐怕又要讓你失望了。"
"不會吧,仍舊一點進展都沒有?你也太遜了吧!在那種海島天堂,良辰美景之下,月老不牽紅線,紅線都自個打結在一塊了吧。"
"哪有你說的這麼容易,我覺得艱辛無比呢。"
"所以,你現在又要讓我給你支招了?"
"嗯嗯,有沒有什麼終極必殺技來着?能夠一擊必勝的!"
"終極必殺技!?"
"嗯!"
"你要求會不會太高啦,想一步登天?說起來你之前跟我提到的那件事,不如就這樣去勾引他吧,使出小安子你女人的一面。"
"別開玩笑了,我哪有女人的一面。"
"小安子,其實答案很簡單,你只要想想大明星廖哲昕喜歡的是你的什麼不就行了。"
"就是這個最難了,我根本就不知道。"
"也是,說實話你沒什麼優點。"
"蘇蕾……"
"開玩笑的啦,哈哈,你猜我現在在哪?"
"在哪?總不會是我家吧。"
"賓果!我正在跟你媽看韓國肥皂劇呢哇哈哈。"
"你們兩個女人還真是清閒呢……"
這時,老媽似乎搶過了電話,怪不得從剛纔起就似乎聽到蘇蕾旁邊有個聒噪的聲音,我一開始還以爲是電視機的聲音呢,原來是老媽。
"寶貝,在那過的好嗎~~"
"很好啦,你不用擔心。"
"聽說你在追小昕?"
"媽,別聽蘇蕾亂說啦……"
"沒事的啦,你早點覺悟不就好了,現在才追早幹嘛去了,不過小洛怎麼辦,就這麼被你無情的拋棄了?"
"有小洛什麼事啦,你還是關心關心自己的小峻吧,我還有事,媽我先掛咯。"
"喂,采采我還沒說完呢……喂喂!!~~嘟——"
掛上電話,我從房間裡走出去,心想他們現在應該都在海邊拍攝吧,我這麼久生病在牀都沒有去劇組,一會過去嚇他們一跳吧。
這樣想着,於是我邁着愉快的步子往海邊跑去。
劇組人員似乎都在休息,應該是一場戲告一段落在準備下一場,現場並沒有看見金堇洛,只有廖哲昕坐在一邊和愛綺說着話,有一句沒一句的,見我過來了也沒有擡眼,就像我不存在一樣,我跟工作人員一一打着招呼。
"請問,金堇洛去哪了?"
攝影師指了指南面,"好像去山那邊了。"
"謝謝。"
我往攝影師指的方向走過去,這裡原本就被劇組包場了沒什麼人,攝影師指的方向是一處海邊山壁,根本不會有閒人在那裡,我心想金堇洛去那裡幹嘛,難道是眺望大海?
走近山壁,我聽見有人聲,不自覺的就停下了腳步,我當然不會以爲金堇洛會老年癡呆到自言自語,而且我分明聽見了女聲,於是我立刻躲在石壁後。
"不是說過不要再這樣單獨見面了嗎,這是最後一次。"
"既然是最後一次能不能不要把話說的這麼決絕。"
"不決絕的話就不像是最後一次會說的話了,我不是什麼善人你知道的。"
"阿葵,你還是沒變,對喜歡的人可以百般容忍,對不喜歡人的連一句施捨的好話都懶得給。"
"沒事的話,我走了。"
"阿葵。"
隨着金堇洛的那聲叫喊,寂靜的山壁只剩風聲吹過,變得寧靜下來,我好奇的探出頭看了眼,金堇洛拉住了神楓葵的手臂,神楓葵沒有回頭,我可以隱隱的看見兩
人的表情,前者的神楓葵閉着眼,臉上有些許無奈,而後者則是我熟悉的表情。
那晚,他曾把我當作神楓葵,用那樣的眼神使我落下淚來,如果神楓葵可以回頭,她說不定也會被那樣深情的金堇洛所感動。
可惜,她沒有。
"不要再這樣了……"神楓葵閉着眼,終於開口。
"看着那樣的你出現在我面前,你在他面前笑着,鬧着,然後又哭泣着,在心裡一直徘徊着,爲什麼那個在你身邊的人不能是我,爲什麼那個讓你笑讓你哭泣的人不能是我,白日裡我無法集中思緒,黑夜裡無法入眠,那種心情只盼望你能明白,可是那又如何,我現在告訴你了那又如何,你的眼睛裡……仍然沒有哪怕一絲我的影子……"金堇洛說到這裡沉默了,我想起了那夜他也是對我說着這般的臺詞,眼裡有栩栩發光的東西,我不忍再看下去,回過頭,背靠在石壁上,只能用耳朵去聽,我聽到金堇洛繼續說道,"說着那樣的臺詞,讓我不止一次想到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在我面前可以這般隨意的站在別的男人身邊,爲什麼毫不在乎我的感受,即使我知道自己在你心裡一文不值,但至少,連幻想也無法施捨給我嗎?"
"金堇洛!夠了!"
"我不止一次對你說過,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我不在乎你心裡想的是誰,不在乎你眼裡看到的是誰!只要在你身邊的人是我就好!"
"你還是不懂嗎!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即使我站在你身邊,眼裡看見的也永遠不可能是你!"
"我都說了我不在乎!!!"金堇洛的聲音幾乎是在嘶吼。
"我在乎!"神楓葵頓了頓,聲音再度響起,"因爲這是我對你唯一的善良。"
腳步聲往這裡響起,似乎是神楓葵走了過來,我趕緊躲了起來,沒有讓神楓葵看見,她從我邊上不遠處走了出去,我回頭看向金堇洛,他背對着我,一個人仰望着藍天大海,心裡一定很難受吧。
我能夠理解他的感受,因爲現在的我不也正在經歷這般的苦痛掙扎?
我嘆了口氣回到了劇組,神楓葵並沒有過來,也許現在的她心情也不好所以自己一個人回酒店了,那傢伙想不到也會因爲金堇洛的事情有那麼一點點的在意呢。
畢竟如果有一個男人肯愛着我這麼多年,即使我不愛他,心裡多少也會有感動吧。
過了不多久,金堇洛獨自一個人回到了劇組,我看見他的臉覺得多了份滄桑感,也許是我把剛纔的故事加入到了他的表情中,所以看起來似乎透着股悲傷。
也許是惺惺相惜,我不忍見他這般,於是討好似的跑到他的座位面前,朝他無害的嘻嘻笑着,像個花癡一樣,金堇洛疑惑的瞪我一眼,"你幹嘛一副傻子樣?你是在吸引全劇組的注意嗎?"
我並不在意金堇洛的話語,笑着說,"我給你跳個舞吧。"
"跳舞?安采采你會跳舞?"
"嗯,你看着啊。"
我說着,開始邊唱邊跳起來,"三隻熊~~三隻熊住在一家~~熊爸爸~熊媽媽~熊寶貝~熊爸爸很胖~~熊媽媽很苗條~~熊寶貝很可愛~~一天一天長大着~~烏啦啦~~"
金堇洛失聲笑了出來,"喂別跳了滑稽死了大家都在看你,這究竟是什麼玩意啊。"
我不好意思的轉頭看向劇組,果然,很多人都朝我這投來奇異的目光,似乎把我當成了外星人,不過,能看見金堇洛笑了出來還是值得的,我朝他吐了吐舌頭,"這麼有名的都不知道嗎?太OUT了吧。"
"我是知道,但誰準你私自把它改成中文的。"
我一聽立刻激動的回答,"想聽韓文版的?我可以給你再跳一遍的!"
我看見金堇洛額頭上黑線無數,他趕緊制止我,"不用了,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