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我媽就告訴我,我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
那也許,也是她見到我第一眼時的想法。
我並不憤世嫉俗,因爲我恨所有的一切;我並不爭強好勝,因爲我可以將一切玩弄於股掌;我並不沉溺美色,因爲女人對我來說不過是內褲——天天都得換。
我不認爲出生卑微就一定要卑微的活着。
我告訴自己,總有一天我會站在世界的頂端,俯視一切,讓曾經離開我,唾棄我的人後悔!
高一的整個學年我都是混着過來的,整天逃課打架喝酒玩樂。
在媽和老師眼裡我已經是個無可救藥的孩子了。
不是她們放棄我,是我金堇洛,放棄了她們!
我身邊總是圍着一羣女孩子,因爲我的長相,她們總是用愛慕的眼神看着我,看到我想吐。
但我身邊卻沒有一個男生,我沒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那些在酒吧或者街頭鬧事的混混我都認識,但不過是泛泛之交,他們有時候打架缺幫手會來找我,因爲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很能打。
當然,這都是收費的,我不可能白癡到做義工,但也因爲這樣,我和許多道上的人結仇而不自知。
我從不問家裡要錢,因爲我知道即使要了也不可能要到,我媽在工廠裡做工掙一點微薄的工資,而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不過那重要嗎?根本不重要,我不需要朋友不需要親情,愛情更是無稽之談,我的世界裡只有我自己就夠了。
其他人對於我來說都是不相干的。
高二這一年裡,我仍舊打混,學校裡大大小小的警告單收了快一打,校長說如果不是看在我媽一個人含辛茹苦把我帶大的份上高一的時候就把我開除了。
我恨不得上去揍校長那肥大的臉一巴掌,沒等他教育完我甩門就走。
但這天的倒黴似乎還沒完結,晚上我一個人在街上晃悠時,感到背後跟着尾巴,還不止一個,這種尋仇的我見了多了,大不了就是幹一架,於是我故意走到人少的小巷裡,果然,有三個人在背後叫住了我。
我轉過身去立刻認出了他們,不就是不久前才被我揍得滿地找牙的傢伙嗎,我哼笑一聲,"怎麼,還嫌上次揍的不夠慘嗎?"
對面三個人其中之一朝地上啐了口,"MD你口氣不小啊。"隨後,他們紛紛掏出了真傢伙,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子,看來這次是有備而來。
我不屑的說,"你們不會以爲一把刀子就能把我唬住吧?"說時遲那時快,我不等那三個人反應過來一拳已經揮了過去先把一人撂倒,隨後轉身一個飛踢又是一個人倒地,接下來就剩最後一
個了,"怎麼樣?你是要自己動手呢,還是我來?"我從來不在乎過程,就算這是偷襲又如何,結果纔是最重要的。
那個人一聽立刻後退着跑了,但跑了沒兩步又停了下來,因爲我看見他的對面走過來一大羣人,顯然因爲幫手的到來那個小子又狗仗人勢轉過來朝我晃着他手裡的刀子,笑的那叫一個猥瑣。
以一敵三我自然沒問題,但現在對面至少有十幾來號人。
我往地上碎了口,"真TM有趣啊,我一個人勞煩你們這麼多人大駕,太給面子了吧。"
"金堇洛!我們哥幾個要你今天在這裡爬着出去!"
"哈哈哈,想法很好……可惜……"我以獵豹般的身姿已經跑到了方纔那個說話人的面前,一拳就揮了出去,那十幾個人一見立刻備戰起來把我團團圍住,我開始和他們廝殺起來,但漸漸的,我開始寡不敵衆,身上多處掛彩。
如果我死在了這裡……
也罷……反正我本來就不該出現在這世上,連我媽也不會覺得傷心吧……
身體每個部位都傳來疼痛,漸漸的我連站都快站不穩了,我的鼻尖聞到一股股濃重的血腥味,敵人的,還有自己的。
"喂,你們。"
是誰在說話?我眯着眼擡頭看去,小巷入口灑滿陽光處站着一個人,揹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臉,只有臉部那條漂亮的輪廓依稀可見。
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轉過身去看着他,"沒看見勞資們在幹嘛嗎?幹架啊!長眼的快滾,不滾連你一起揍!!"
"哦,正好,有點無聊,不如加上我吧。"
一棒子人中看起來最魁梧的一個往那人走了幾步,大笑起來,"你小子想加入我們?也不瞧瞧你那細胳膊細腿的,跟個娘們一樣!哈哈哈——"
接着那個魁梧的男子再也笑不出了,因爲那個纖細的男子已經重重的一拳正中他鼻樑。力道大的令他的鼻樑整個歪向一邊,只見那人先是捂着鼻子痛苦的地上滾着,接着痛暈了過去。
十幾個人眼見他們最厲害的打手被湊得倒在地上暈迷不醒,立刻扔下地上的我朝那個人圍了過去。
眼見那人和他們幹了起來,我血液裡似乎有什麼沸騰了,我踉蹌着站起來加入了他們的打鬥……
戰鬥持續了大約半個小時,那一羣人被我們兩個打的落荒而逃,我扶着牆喘息,終於得以仔細的打量那個男子的面容。
竟然是他!?
即使身爲男人的我也聽說過這個傢伙,跟我同一所學校的二年級轉學生,他是全校很多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但他不太愛說話,一張臉總是冷若冰霜。
這是我第一次得以近看他,雖然傳聞中許多人對他的長相已經給了太多讚美的詞彙,但當我看清他的容貌時,也吃了一驚。
他的頭髮不長不短剛好及肩,底下的地方微微燙了些小卷,顯得男不男女不女的,一張臉更是,我只能用妖孽兩個字來形容他。
他瞥了我一眼,"還站的起來嗎?"
"不勞費心。"我吃力的往前走了兩步,沒打算謝他的幫忙。
他似乎也不惱,踢着腳下的石子,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難道他幫我真的是因爲太無聊?
我回頭,"你幹嘛幫我?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我幫你?"他聽到我的話似乎很吃驚,隨後笑了,"我想你誤會了,如果不是剛纔那個傢伙對我出言不遜我可能現在正在幫他們揍你。"
雖然我對他的話表示懷疑,但我卻沒說什麼,不打算再跟他扯下去,這個傢伙說話和思考的邏輯似乎完全不在我的那條線上。
我這副模樣懶得回家聽老媽嘮叨,乾脆跑到以前的一箇舊情人那裡住了幾天,她倒是不介意我過去的拋棄,看見我來還一副激動的模樣,女人就是這樣。
幾天之後,我已經能夠自由行動了,於是很快跟她說拜拜,免得她再糾纏不清。
之後在學校裡也見過那傢伙幾次,但我們都當作不認識彼此,聽說老師對他的評價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我忍不住想笑,如果被他們看見他打架起來有多兇狠的模樣,那些老師一定個個都得閉嘴。
如果說那天我不是剛好有了興致去學校,剛好又閒逛到音樂教師附近,剛好又碰見那傢伙在招募歌手,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再和那傢伙有所交集……
"聽說MIE在音樂教師裡招募主唱,說要組什麼樂團呢。"
"哈哈,也太異想天開了吧,誰會去啊。"
"那裡不是擠了一堆人了嗎,都在排隊?"
"纔不是呢,MIE說樂團只招男生,女的不要,那些女的都是跑去看MIE去了,一羣花癡。"
耳邊傳來兩個男生嘀嘀咕咕的聲音,我的視線往音樂教師那看去,那裡果然擠滿了人,我像散步一樣踱到那裡,立刻有一羣女生的視線朝我投來,嘰嘰喳喳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
"讓開。"我面無表情的說了句,立刻,路自動讓成了兩半。
MIE看見我走了進去,朝我勾起嘴角,"同學,我們這裡是招歌手,不是打手。"
我聽見門口那些女生竊竊的笑聲,我哼笑起來,"是嗎,那我沒有走錯。"
"你會唱歌?"
"要不要聽聽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