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k聽命再度踩下剎車,誰料到徐玲那樣嬌嬌女的一個人,這一次竟不顧危險。她穿的高跟鞋從腳上脫落,赤腳被車子拖行出去一段路仍沒有撒手的預兆。葉真真也是急了,她那尖尖的指甲就掐進車窗邊的縫隙裡,再不鬆手可就要出人命了!葉真真急道:“阿k停車!”
阿k也是嚇到了,慌忙剎車,葉真真忙不迭拉開車門,將已癱軟在地的徐玲扶進車內。
“你怎麼樣?傷到哪裡了,嚴重嗎?”葉真真連聲發問,又轉首對阿k說,“開車去醫院。”
徐玲痛得齜牙咧嘴。卻拉住葉真真的手不肯去醫院。帶了哭腔說道:“真真姐你放過我,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錯了,求你救救我爸的公司!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求你別怪在我爸身上。公司是我爸一輩子的心血,不能就這樣毀掉的!”
葉真真目光發沉,不理會她的哭訴,只沉聲告知阿k:“去醫院,聽到沒有!”
阿k就依言將車子再度發動起來,滑進行車道。徐玲見葉真真不聽她的哭訴。不禁推開葉真真,要在車裡給她下跪:“我給你跪下了!你想怎麼樣都行,別毀了我爸的公司!我保證!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出現在娛樂圈,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真真姐,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啊,你救救我們吧!”
葉真真被她哭得心煩,一擡手將徐玲撩到一旁。她對阿k說:“k,麻煩你把車子停到路邊,既然徐小姐沒有大礙,我們也不必要特地去醫院跑一趟。被人瞧見,倒又要說我爲了賀先生的事情形容憔悴,到進醫院的地步。”
邊說邊要去開車門。徐玲哪裡肯讓?抓住了葉真真握住車門把手的手,急得指甲都掐進葉真真手腕處的皮膚裡。葉真真忍着痛,斷然喝出聲來:“徐玲!以你現在這樣的態度來求我,要是你是我。會不會給這個所謂的機會?”
她聲音不大,但是威嚇力十足,把哭得臉上黑一道白一道,徹底哭花了妝容的徐玲嚇住,連連打了幾個嗝。徐玲睜着一雙淚水漣漣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葉真真,此時華燈初上,他們的車子正好停在一盞路燈下面,徐玲眼裡的淚水就像是閃着光的五彩寶石,倒映在葉真真沉靜無波的雙眸裡。
徐玲哽哽咽咽的說道:“我以前是太驕縱跋扈,我知道錯了,真真姐,求你救救我爸的公司。讓何先生住手吧!我再也不敢鬧了!再也不敢得罪你們了!”縱乒乒扛。
葉真真看她一臉誠懇小心的樣子,那因她一句喝斷畏畏縮縮垂到身側的手緊緊抓住身上剛剛蹭髒的裙襬,忍不住長長吐了口氣。
葉真真說:“我不知道何勁永對你爸的公司做了什麼,但我能肯定的是,這件事必定跟我沒有關係。我沒有讓何勁永對付你父親的公司。報紙說得明白。我的先生是賀鈞遠,而不是何勁永,所以,你今天來找我,是找錯人了。”
“不!何勁永對你一直念念不忘,我是因爲得罪了你,他纔會這樣對我!是我蠢,我不該妄想揣測他的心思來對你耍脾氣,真真姐,求你看在我也沒做什麼大奸大惡的事的份上,放過我吧!”
“我,我給你磕頭了!”
她邊說邊又要跪下來。葉真真也是煩悶,擡臂橫在她胸前攔住,微惱道:“我再說一遍,何勁永怎麼樣,跟我毫無關係!再一個,你的香蕉水如果換成硫酸,又或者是鹽酸,我的經紀人就不只是狼狽一點而已。大奸大惡從來都是小打小鬧造成的。我這個人,要麼不做,要麼絕不留情。你爸的公司別說不是我,如果真是我,你現在來求我也沒什麼用處。”
打開車門,葉真真指了指門外:“趁早走。”
邊說邊看了阿k一眼,擡手扶了下額頭。阿k看懂她的意思,下了車去打電話過去給k,讓他派人過來。
正是寒冷的季節,觸手都是冰涼,不要說直面冷風了。葉真真感冒剛剛好一點,中午的時候還吃了藥,這會被冷風一激,忍不住就打了幾個噴嚏,趕緊把衣服攏了攏。拿過一旁的大衣來披上,不願再跟徐玲多費口舌,眼見着就要拉上車門。徐玲卻用兩隻手緊緊把着車門不肯放,淚水漣漣。
“真真姐,真真姐我求求你……只要你肯幫我爸,我給你當牛做馬都可以!”
葉真真捏住衣襟上的一粒釦子,慢慢扣進去:“我說得很明白,你最好別讓我重複。再纏着我,惹得我一個不高興,可能你爸的公司會倒得更快。”
這話嚇住了徐玲,她一驚,那手就鬆了一鬆。這個時候阿k正好打完電話,葉真真就喝道:“k,還不上車!”
阿k趕緊掛了電話跳上駕駛室,踩油門撥檔位,一連串的動作連貫熟悉不比專業司機牛哥差到哪裡去。
車子開出一段路,從後視鏡看到徐玲還弓着腰站在原地,阿k道:“已經讓k去處理,他說十分鐘內會有人過去。”
葉真真聞言點了點頭。微微闔上雙目,側着頭靠在椅背上不說話,看起來很是疲憊。阿k從後視鏡觀察了她一會,有些話還是不問不快,乾脆就擔着大嘴巴的罪名說了出來:“徐父的物流公司不過是個四五流的小公司,徐玲又不是什麼聰明人,爲了他們得罪何氏父子,不知道賀先生會不會同意。”
葉真真冷哼:“你什麼時候也這麼膚淺?”
葉真真這話說得,阿k倒是頓時愣了一下,不禁自我反思。心想葉真真原來還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看似不講情面,其實心腸大大滴好的好女子啊!倒是他們這幾個常年跟在身邊的人錯看她了。沒想到葉真真下一句話就打破了阿k對她油然生起的崇敬之感。
她說:“有種角鬥叫千里之堤毀於蟻穴,越是看似不可能、沒用處的小人物,一旦他要咬死你,你只會比狂風驟雨的鞭撻死得更難看。”
阿k開車的動作不禁有點僵硬,連擡頭看後視鏡的脖子都有點僵硬。戴着墨鏡的臉孔更加是一絲紋路都沒有了。
“當然了,我沒有那麼沉的心機,也沒那個時間去佈局排陣。不過留着徐玲,留着一個也許對我有用的人,比起得罪一個小人,顯然前者更合算。”
“至於爲什麼我得先讓她吃點苦頭,再給她點甜頭。”葉真真睜開眼睛盯着後視鏡裡阿k的大黑墨鏡笑了一下,很是欠揍,“就好像和你,他去了中東幾個月,你那莫名其妙的怒火,心情不好時的怨懟,現在都只有求他留下來,什麼都能答應的屈服。不是一個道理?”
阿k握住方向盤的十根手指一緊,青筋都暴了出來,他差點就摔了墨鏡甩手不幹,丟下葉真真,讓她自己開車回去。忍了忍,爲了自己和的太平日子,他到底還是憋着一肚子怨氣直着脖子當好他的臨時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