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本身也不是過來補徐玲那場戲的,不過是來露個臉,大傢伙認識認識。她本身在娛樂圈的風評也不好。遲到早退,肆意耍大牌,在片場想怎麼着就怎麼着,所以她不告而別,也沒人注意。
下午的拍攝任務不是很重。葉真真撐着不舒服的身體硬是拍完了今天所有的戲份,導演最後一次喊“卡”的時候,她正好是和何冬臨演一場爭吵之後各自站在桌邊不說話的戲份,突然鬆懈下來,她膝蓋一軟,磕到一旁的桌腿上,一屁股就跌坐到了地上。現場工作人員包括導演都嚇了一跳。慌忙跑了過來。何冬臨就在她對面,趕緊繞過去伸手將她攙了起來,所有人都緊張得不行,唯恐她在片場出了什麼問題。葉真真也是知道自己現在情況的,她是賀鈞遠剛剛承認的妻子,是耀威的老闆娘,更是賀氏的老闆娘,她要有個一二三,那得罪的可不僅僅是耀威,還是整個賀氏。葉真真自然不敢說她非常不舒服,非常非常不舒服,整個腦袋沉得不得了,雙腿都沒有力氣。一疊聲說自己只是不小心。讓大傢伙被擔心。又撐着推開扶她的何冬臨,笑微微的給所有人做示範,她很好,剛纔真的只是不小心撞到了桌腿纔出了一點小意外。在所有人舒一口氣的同時,卻有一個人留了心。
葉真真和大夥道別之後,還是換上了她穿過來的那一雙及膝十釐米的長筒高跟靴子,走得穩穩當當,依然風姿綽約的,一到停車場,離開了衆人的視線就扛不住了。她左手邊是小陶。腳一崴,就靠到了小陶的肩膀上。她拍戲間隙的狀態一直不太好,可還強撐着,小陶是跟在她身邊也有段日子的人。別人看不出來,她是一看就看出來了。葉真真休息的時候,小陶就跑到外面的藥店買了退燒藥和感冒藥,想着葉真真吃了點能夠好起來的,可是現在看來,已然是不得不去醫院掛瓶水什麼的了。
小陶這個時候可不再先過問葉真真的意見了,下巴擡擡,示意阿ken:“ken哥你趕緊打電話給鄒醫生,告訴他真真姐一會過去。縱頁布巴。
又攙着葉真真說:“真真姐,要不要通知賀先生”
葉真真這會是連話都說不出來,她渾身上下都燙得厲害,尤其是嗓子,簡直像是被一個大火球塞住了似的。搖了搖頭,葉真真想說她一會還有個約會,這個時候不能去醫院。小陶已經使出渾身的力氣來,直把她往車子邊上搡了。
葉真真本身就比小陶,加上穿了這麼高的高跟鞋,更加是比小陶高了一個頭都不止。這會她渾身無力,全身所有的重量都壓在小陶身上,小陶還得攙着她往前走,實在是非常吃力。
葉真真啞着嗓子低聲說:“小陶,你等一等,等等ken過來”意思是讓小陶別急着攙着她往車子那邊走,讓阿ken和牛哥把車子開過來就好。可是小陶是個急性子,尤其她現在這個樣子,連話都說不好了,小陶更加着急得不行,恨不得立刻就帶了葉真真到醫院裡去了,哪裡還能夠站在原地慢悠悠的等阿ken讓牛哥把車子開過來
她一邊吃力的移動,一邊說:“沒事我力氣大得很真真姐你彆着急,我們一會就到醫院了,很快的”
葉真真心裡又是愧疚又是感動,正要握住小陶的肩膀阻零級大神19181止她吃力的挪動,有人在身後出聲道:“逞什麼能讓人彆着急,你這要把人給再摔了一身傷,肯定有人跟你着急”
葉真真往邊上一看,何冬臨已經臭着一張臉過來拉住了小陶的胳膊。吁吁的,葉真真雖然不胖,但小陶到底是個小個子,又是個女孩子,這麼一折騰,還是很耗費體力的。看到來人,小陶這一回也不跟他鬥嘴了,連聲說:“何冬臨你幫幫忙,幫我把真真姐扶過去我們真真姐發燒了,燒得很厲害”
何冬臨甚是嫌棄的看了她一眼,走到葉真真面前問:“怎麼樣,還能不能走”
真真勉強笑了一下,眼袋都腫了起來,臉頰兩邊都是生病發燒才起的紅色。整個人看起來非常不好,下一秒就要昏過去似的。她眼皮眨了一下,還能衝着何冬臨微笑:“我沒什麼,就是有點發熱,是小陶緊張了。”
她這個樣子哪裡是有一點發熱何冬臨搖了搖頭,背過身去要揹她,被葉真真在肩膀上拍了一下,何冬臨彎腰下蹲的動作停了下來,轉過身有點疑惑的看着葉真真。
“我可不想明天在報紙看到我紅杏出牆的消息,還是扶着吧,我又不是不能走。”
何冬臨失笑,沒想到她還有心情開玩笑:“那就讓他們寫去吧,到時候會有人替我收拾毀壞我名譽的那些人。”
葉真真閉了下眼睛,手已經搭到他手臂上:“賀鈞遠得賺錢,沒空理那些事情。”
何冬臨搖搖頭,看她樣子實在是虛弱得很,也不和她說下去了。順着葉真真意思,就借了一隻胳膊給她扶着,另外一隻手也規矩的只是扶在她胳膊上。他看着葉真真半邊長髮披散下來,遮住病弱發紅的面頰,目光裡有一點點特別的顏色在閃動。他又調開視線去看落在他們身後的小陶,眸色裡的異常在看到她的一瞬間恢復常色,他的嘴角微微抿着翹了起來。
小陶去藥店的時候還買了溫度計,可是葉真真怎麼也不肯用,只說吃了藥感覺好點了。小陶這時候從包裡把溫度計拿出來,看何冬臨扶着葉真真往前走,她忙忙的跑過去,把溫度計握在手心裡,送到葉真真的面前,在旁邊說:“真真姐,你把這個夾在胳膊下面,我看看你燒得厲不厲害。”
葉真真擡眼看了下往這邊開過來的車子,搖頭:“不用了,很快就到醫院的,這些”
她一句話沒說完,忽然咳了一聲,就怎麼也停不下來了。小陶忙的把溫度計丟回包裡,一邊在她背後拍着,一邊招呼牛哥快點。
車子在路上開的時候,小陶還是抽空給賀鈞遠去了個短信。唯恐葉真真知道,她是偷偷發出去的。當時賀鈞遠正在開會,手機就放在辦公室裡,那短信傳了過去就在手機躺到了賀鈞遠開完會回去。那個時候已經是將近九點左右的時間。那是後話,眼下葉真真到了醫院,因爲小陶事前和今天晚上值班的主任醫生聯繫,所以葉真真就診得很順利,也很快。是高燒,拖的時間長了點,嗓子嚴重發炎,吃藥是不能消下去的了,只能先掛兩瓶水再說。
醫院本身就冷森森的,這個時間點幾乎沒什麼人,他們所在的樓層又是隔開的,所以總覺得孤冷兮兮的。小陶趴在葉真真牀邊連連打着哈欠,何冬臨剛纔送了外賣過來,阿ken先過去吃了。
葉真真推了下小陶:“你也過去吃吧,我這還有大半瓶。好了我會喊護士的。”
小陶搖了兩下昏昏沉沉的腦袋,還要堅持,葉真真就笑:“你在這裡,我都只好把牀讓給你了,看你困的,我也是於心不忍。”她嗓子嚴重發炎,說話聲音像是呼氣聲,幾乎沒什麼音量。小陶看着也是心疼,不敢再和她多說話了,就默默的點頭,站起來摸摸已然餓扁了的肚子,到外邊來吃晚飯。
見着她出去了,葉真真才坐起來,看看手背上自透明管中留進自己血液裡,那讓她整個手背都涼透了的液體,她狠了狠心,忽然一把拔掉了針管。
外面,小陶還在和何冬臨鬥嘴,只是顧及到裡面病房裡在掛水的葉真真,她的聲音也壓得很低。說着說着,小陶咬了一口紅燒肉,忽然問對面猛扒着飯的牛哥:“牛哥,你說那個白薇是不是真的吸這個”
小陶做了個把東西倒在手背上,然後鼻子一吸的動作。她剛剛坐下來才聽牛哥說他送白薇到醫院做檢查,白薇發瘋,咬了他一口的事情。
牛哥搖搖頭,嘴裡不停的嚼着,說話時候的聲音也含糊不清:“不知道,我就說她手上有針眼,可沒說那些。”
小陶喪氣的白了他一眼:“什麼啊自己人都不說,你這麼不相信我”
邊說邊嫌棄的拿筷子在菜裡找葉子吃。坐在一旁的何冬臨微微一笑,目光所有所思的落在對面扒飯的中年男人身上,視線往回調的時候,正好碰到直視他的阿ken。該說是阿ken那雙遮擋住了目光的大黑墨鏡。何冬臨扯扯嘴角,轉開臉去弄小陶咬進嘴巴里的頭髮,一點也沒有異常的神色表現出來。
而就在小陶他們吃飯說話的時候,病房套間旁連着走廊的那扇門微微晃動,有個人影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