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言逆耳,可是利於行。我只會對着鏡頭說假話。”
馮北旻被她一說,高興起來,走過去擡擡手臂要和葉真真勾肩搭背。被葉真真涼涼推開。他一迷倒萬千少女的新一代男神,遭人這麼嫌棄,心靈大受打擊。不免口頭上耍點滑頭:“怎麼怎麼,怕誰看見了不成?就是看見了那又怎麼滴?看見了咱就大方承認!”
“我怕下一期的《星雜誌》說我得了青光眼白內障,居然自降身價和偶像劇老傢伙談戀愛。”
馮北旻嘴角一抽,心臟碎裂。他今年已經28,直逼轉型的年紀。如果在三十歲之前還不能跳出偶像劇的圈套,基本他的演藝事業也就到頭了。
“葉真真,我真不想見到你。”
“你會願意看見我的,”葉真真招了招手,馮北旻滿心不願意的挪過去,“北平影視籌拍《晚清》,男二號的角色還空着,你要不要去試試?”
“《晚清》?”馮北旻在她身邊坐下來,“我倒是想,可是最大投資商是北平,瞿永連會讓耀輝的演員分刮麼?”
葉真真抿了抿脣,娛樂圈的人都以爲北平影視和耀輝是兩個老闆,唱對臺,誰會想到北平早就已經是賀鈞遠的囊中之物?
“我認識瞿永連,到時候可以讓你過去試試。”
“嘿!葉真真你還真是有兩把刷子!居然認識瞿永連!”
葉真真極其敷衍的笑笑,她不止認識瞿永連,和賀鈞遠也交情匪淺。只是都不足爲外人道罷了。
“那你去不去?”
“去去去!傻子纔不去呢!”
馮北旻笑得傻乎乎的。
葉真真看着他,近三十歲的男人還和孩子似的天真。仍像那年聖誕節,被輸得要脫褲子的他躲在她牀底下,被她揪出來時候的模樣。無辜,可憐,單純。
馮北旻抓着葉真真要帶她去吃髒鴨子、烤乳豬、海鮮炒飯,以美食表達他對她的拳拳謝意。葉真真本想答應,彼此檔期都滿,很久沒好好吃頓飯,不料接到個電話,慌得她手腳發麻,方寸大亂。來不及和馮北旻解釋就匆匆飛回國內。
一路奔波,她甚至沒來得及換下那雙杏色碎花布的纏腳拖鞋,從耀輝地下車庫的獨立電梯往上,直奔二十樓。電梯打開,一室冷寂,他不在二十樓。他也不在公司。
開了放在公司停車場將近有三個月的車子,她飛速馳往他明令禁止她再去的別墅。
黑漆雕花大鐵門爲她徐徐敞開,葉真真一腳將油門踩到最底,一邊開門的下人慌忙躲開,地上是澆花用的水管,被她的車輪壓扁,水花從水管裡四散濺開,一旁無辜的花木也遭了殃。
二樓陽臺上,賀鈞遠手中捏着一支亮着火光的煙,看着樓下的情景,指尖微動,將那燃着積在火光上頭的菸灰抖落。
灰白的菸灰懶懶散散落在二樓白色漆紋的欄杆上,那一頭,高跟鞋已急促的往這邊行進。
賀鈞遠拉開椅子,在藤編圓桌旁坐下來。
陽臺的倚門被“刺啦”一下從里拉開。
“賀鈞遠!”
她怒火沖沖的臉孔出現眼前,美麗的眸子裡盛滿了燃燒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