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東明痛呼一聲,還沒等他爬起來,林峰已經走到他身邊了。
“王爺剛纔那麼大的威風,怎麼現在想跑了呢?”林峰毫不客氣,一腳踩在王東明的身上,笑容可掬的說道。
“你!你……你敢這樣對我?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王東明即便是被林峰踩在腳下,卻依然色內厲荏的吼道。
林峰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矯揉做作的哼道:“哎呦,我好怕呀!”說完,他彎下身子撿起了旁邊的扁擔,一下子抽了過去,只打的王東明眼冒金星,雙耳轟鳴!
“你以爲你是誰?橫行霸道,對人家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家都這麼狠心,問題是偏偏還是你撞了人家!”林峰嘴裡慢慢的訴說着,似乎沒有一點兒怒氣,但是說完之後卻又是一扁擔!
“啊呀!”王東明慘叫一聲,惡狠狠的瞪着林峰,嘴裡兀自還叫喊道:“你給老子等着!”
“我真想殺了你這種廢物!不過,大庭廣衆的委實有些影響不好,既然你數讓我等着,那我便等着吧!不過,我最近有些忙,沒時間搭理你,所以……你還是去醫院躺一段時間吧!”林峰說道最後,聲音變得猙獰起來,宛如九幽厲魂,殺氣蕩天。
“什麼?你……你敢!不,我錯了,大哥你放過我這一次吧!”王東明還想叫狠,卻發現這個林峰完全不吃這一套,他現在也怕了起來。從下到大,他都是在家裡被當成了寶貝一般,長大之後又這樣的背景,誰敢給他臉色?
可以說,他幾乎沒有吃過苦頭,什麼時候會被人踩在腳底,打得這麼爽快?而且,看林峰的樣子,似乎是真的想要把自己揍進醫院的!他哪裡還敢囂張?不過,他眼底那抹深深的怨毒,還是出賣了他。
一旦他恢復過來,絕對是不是不休!
“現在知道錯了麼?可惜,晚了!”林峰大吼一聲,手中的扁擔高高舉起,唰的劈下,咔吧一聲,這扁擔斷成了兩截,而王東明則是抽搐了幾下,抱着一隻腿昏死過去。
周圍圍觀的人早就呆愣掉了,這還真有這麼狂的人,硬是踩着別人打斷了人家的腿!
林峰拍了拍手,丟掉了扁擔,笑道:“不好意思了,老大爺,給您扁擔弄壞了!”
“沒事!”老大爺剛好一袋煙抽完,在地上磕了幾下菸灰,站了起來說道:“很多年沒有見到這麼狂的年輕人了,好自爲之吧!”他說着就要去撿地上的雞蛋和那母雞,忽的那邊傳來幾聲警笛聲,林峰連忙走過來拉住他往外走去,邊走邊說道:“我不要緊,大爺您還是快走吧!”
那邊的許雯和李潔也跑了過來,幾人都上了車,那老大爺推脫不過,也上來了。林峰發動了車子,直奔夢天羅而去……
回到了夢天羅,林峰等人也都知道了,這位老大爺原來是姓張。在抗戰時期,的確是游擊隊員,打鬼子的一把好手,據說他曾經帶着幾個小兄弟,偷襲摸了某個縣的鬼子大隊。硬是一把火燒了那兒的軍火庫,炸的一個大隊的鬼子哭爹喊娘,死傷過半。
林峰不由的一陣感嘆,這纔是真正的老英雄啊!
身爲熱血男兒,卻沒有生在那個全國人民水深火熱的時代,這是林峰的遺憾。在那個時代,國難當頭,不知涌現出了多少的英雄人物,有些被載入了史冊,有些則是籍籍無名,而這位張大爺,很顯然就是一位無名英雄!
林峰當即不想放他走了,喊來高騰等人,擺開了一桌酒席,請張大爺吃飯。
張大爺也是個豪爽之人,也不客套了,坐下就舉杯大吃大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聊的開了,大家都把不住話架子,追問着張大爺當年的英雄事蹟。
“張大爺,您這麼大年紀了,家裡應該還有後輩吧?怎麼還讓您一個人挑着雞蛋來這裡賣呢?”林峰開口問道,剛剛他們已經知道,張大爺住在城西那塊的郊區,步行到那市集,足足十幾公里啊!
“呵呵,家裡沒人了,就我和我曾孫子。他年紀小,家裡窮也沒法讓他讀書,跟在我身邊幫點忙呢。”張大爺說道。
林峰等人一驚,趕忙問道:“您老如此高壽,怎麼家中只有一個小曾孫和您相依爲命呢?”
“大兒子,跟着我打鬼子的時候,被鬼子抓進集中營給折磨死了。小兒子後來在抗美援朝戰爭裡,也陣亡了。留下了個娃兒,孫子也是個執拗的貨,參軍去當兵,九八年那一場百年不遇的大洪水,他爲了堵缺口被沖走了。最後留下了個曾孫,孫媳婦前些年生病了沒錢治,也去了。現在,家裡就我和小豆子了,等下吃完了我能不能打包帶點啊,那小傢伙可沒有吃過這麼好的東西呢!呵呵!”張大爺娓娓道來,沒有什麼太過傷感的感覺。
但是林峰他們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一個詞語在他們的心中晃盪——滿門忠烈啊!
張大爺這一家子,可以說已經是鞠躬盡瘁,男丁三人全部爲國捐軀!
許雯來歷很大,爺爺是炎京區副司令,炎京區可謂是天子腳下,和其他地方完全不同的。她自然有些奇怪,問道:“大爺,解放那個時期的我們就不說了,可您孫子九八年抗洪救災不幸捐軀,那是烈士啊,您是烈士家屬,爲何您現在和曾孫子這麼的……額,日子過的這麼苦?”
張大爺搖頭笑了笑,說道:“開始的確是授予了烈士稱號,也每年都有救濟金,只是發了兩三年之後,村支書和我說,救濟金的時限到了上面不發了。”
“豈有此理!”許雯當即拍着桌子罵道:“哪個混蛋這麼無恥,這軍方的補貼,他也敢貪了?”
衆人都是情緒激動,很明顯的,是那村支書貪心那些錢,私自吞沒了,哪裡是軍方不發了?
張大爺似乎明白了過來,只是老人家卻也不是很激動,而是淡淡的說道:“算啦,最缺錢的時候是孫媳婦生病的時候,現在她都走了,只剩下我們祖孫兩個,生活還過得去,沒必要追究了。”
林峰一滯默不作聲,此時他開口道:“張大爺,那些事情我們暫且不提,但是,您的曾孫小豆子今年也有十多歲了吧?”
“九七年出生,今年剛好十四歲。”
“他一直沒有讀書麼?那可不行,這樣吧,張大爺您把小豆子帶到這兒來,我來供給他讀書。英雄的後人,豈能變成文盲,一輩子窩在苦地方?”
張大爺一驚,連忙說道:“那怎麼成!吃你一頓飯,我心裡還過得去,可這哪裡能讓你出錢來供他讀書?”
林峰笑道:“這些對於我來說,算不了什麼的。您就別擔心這個問題,我還買了一塊地,那兒居然有個光棍村,村裡大多都是被大點的人帶回去的孤兒。現在,那些孤兒全都被我們帶回來了,就在我老家讀書呢!”
他這話說的是事實,上次去光棍村,曹水靜動了憐惜之心,把那兒的十多個孤兒都帶回萬興鎮,安排他們上學讀書。至於錢,對於擁有萬興鎮所有砂石場的林峰來說,算不得什麼。能儘自己一點兒力,林峰也覺得很高興。
張大爺也不是個迂腐之人,他看見過林峰開着的豪華車,也看得出來夢天羅這種地方,估計那一頓飯就足以上千了!他便點了點頭,笑道:“看得出來你這個年輕人不錯,算大爺我欠你的人情!”
一席飯吃的完了,衆人喝着茶水,林峰卻微微一笑,問道:“張大爺,您之前說的那個村支書,現在還在那村裡麼?”
衆人都知道林峰的心思,這樣的人林峰遇見了纔不會放過,有機會定要去‘拜訪拜訪’!他們也都豎起了耳朵,仔細的聽着,特別是許雯,她更是不允許這樣的人存在於世!
“他麼?早就不在了,據說是高升到江南市裡了。這都多少年了,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了,還是別提了。”張大爺說道。
林峰一想也是,九幾年的事,距離現在已經快十年了,誰知道那人還在不在?只不過,他還是不死心的問了句:“那村支書叫什麼名字?”
張大爺回想了一下,說道:“好像是姓衛,叫衛……衛承明!”
“什麼?!”林峰震驚萬分,其他人也都是目露驚色。
張大爺奇怪的問道:“怎麼了?難道你們認識他?”
林峰苦笑一聲,說道:“豈止是我們認識他?江南市誰不認識他?他就是現在江南市的市委書記!”
張大爺倒不是很奇怪,呵呵一笑道:“那個傢伙當年就看的出來,有幾分精明氣,十年從一個村支書混到市委書記,倒也不簡單吶!”
林峰心中暗道,豈止是不簡單,恐怕和張鐵還大有關係!這衛承明和張鐵是同學,估計是很早的事情了,衛承明從村支書調到市裡之後,或許就和張鐵搭上了線,而後有張鐵扶持他,豈能不平步青雲?
“連烈士家屬的救濟金都敢貪了,此人也不是什麼好貨色!”許雯冷冷的說道。
林峰笑了笑,說道:“反正和張鐵碰撞的時候,肯定會和衛書記有點兒交鋒的,到時候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歇了會兒,林峰對張大爺說道:“您看我這兒家大業大,多您祖孫倆人絕對算不了什麼,我一會兒就開車去把小豆子也接來!”
“他來就成,我就不用了,家裡的幾塊地我侍候着,也能吃飽飯!”張大爺連忙推辭,只是他的臉色卻還是有些憂慮。
林峰哈哈大笑,說道:“張大爺您就別客氣了,您不知道,我在萬興鎮的砂石場,一天的收入就有好幾十萬。萬興鎮做爲本地區最大的沙石出產地,想必您也是知道的。再說了,新世界衛星城馬上就要開工了,到時候我的收入更是要連番幾倍,這點兒錢您別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