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鳥

幾人陸陸續續進入了那間水泥房,漫無目的地踱來踱去,尹濰和陳淵用手撫着牆面,貼着牆面走着。“這裡好大啊!”呂飴開口打破了沉寂,“你們說這燈是不是壞了啊,怎麼這麼暗?”

“尹濰你倆有沒有什麼發現啊?”吳尚思無聊的在地上畫圈圈。

“牆面暫時沒發現異常……等等。”尹濰停了下來,拽着前面的陳淵,致使他停下來。尹濰用手摸來摸去,說:“這裡,上面還覆了一層水泥。”陳淵打着手電筒湊近看,尹濰看清楚了,那水泥是暗紅帶點褐色的,是個正方形,中部很突出。直覺告訴尹濰,這裡面一定有東西。

“我揹包裡好像有把小刀。”陳淵卸下背上的包,在裡面翻來翻去,終於找到了一把美工刀。“……這個能用嗎?”陳淵尷尬地看着尹濰。“沒用,把他們叫過來一起想辦法吧。”尹濰索性靠牆坐下。

“讓我來試試吧!別看我瘦胳膊瘦腿,我力氣可大了!”吳尚思挽起袖子將那截胳膊露出來,裴廖川與那兩個女孩憋不住想笑,“你這……怕不是掰饅頭時力氣很大?”呂珏笑着打趣他。“哎——也有可能是掰餅乾時力氣很大!”裴廖川憋笑憋的臉紅。

“給。”柏鄴冷着臉從包裡掏出了個——錘子?!

尹濰站起拍了拍身上,說:“這項艱鉅的任務就交給吳尚思吧。”尹濰對着吳尚思一笑。

“哪個……我覺得老裴更適合這項任務!”吳尚思放下袖子,“對吧?”

“我來吧,得照顧二十七歲的‘弟弟’,對吧?”裴廖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吳尚思。

裴廖川讓其他人站遠點,便掄起錘子朝牆上砸去,砸了有四下,聲音一次比一次大。水泥塊四散開,露出一個手掌大的小空間,裡面似乎有個小盒子,尹濰將它取出。是個檀木盒,裡面是紅色襯布,放置着一把形狀怪異的鑰匙。

“鑰匙?門在哪兒?除了咱們來的那條通道就只剩下這幾面牆。”吳尚思拿起那把鑰匙放在眼前仔細端詳。

“這裡。”柏鄴站在水泥房東邊的牆角,朝着幾人喊道。尹濰幾人才發現柏鄴沒有過來。

“走吧。盒子就送給你倆嘍!裝自己喜歡的東西。”尹濰將那檀木盒塞到呂珏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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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個孔,試試。”柏鄴讓開身,手電筒還是打在那個孔上。尹濰將那形狀怪異的鑰匙插進,房間裡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只好作罷。

“我試試。”柏鄴結果尹濰手裡的鑰匙,插進,還沒等幾人反應過來,左手邊牆上出現了三人能並排出入的“門”。“門”的那邊依舊是黑魆魆一片,一點燈光也沒有。

“走。”柏鄴先走了進去。

“儘量貼着牆面走,不然踩到什麼噁心的東西……”吳尚思表面毫不在意,實際上抓着手電筒的手心已經出了汗。

除了手電筒能照到的地方,就是一片黑暗。來時的“門”早就關上了,更黑了。尹濰猜測牆面上或者其他什麼東西有個掌控燈的機關。

“啊——什麼東西?”呂飴大叫一聲,將手電筒打向腳下。那,竟是人的胳膊,準確的來說,是已經腐爛的胳膊。吳尚思聞聲慢慢走向兩個女孩,看清呂飴腳下的東西,和呂飴一樣止不住的乾嘔。呂珏在一旁輕撫呂飴的脊背。

“哈啊,找到了。”尹濰貼着牆面緩慢移動到牆角,按到了類似按鈕的東西,這個房間亮了起來。這間水泥房比剛纔的大,蘋果腐爛味也已經不在,只剩下屍體腐爛的臭味。房間的四角和天花板中間都有燈,照的呂飴三人旁邊的東西更加清楚,那是一堆搭成小山的屍體,正對着天花板中間的燈,周圍皆是泥水,屍體上也裹滿泥水,唯有一具屍體被好好靠在牆角,身上一點泥也沒有,露在外面的皮膚絲毫沒有腐爛的跡象。看來,這屍體可能跟這個世界主人有點關係,尹濰心想。

尹濰環視四周,水泥房東北方牆角坐着一個小孩,約莫七八歲,身着破爛的灰衣,半長髮搭在肩上,胳膊小腿上也盡是泥土,右腳上只剩下一隻開膠的帆布鞋,抱着雙膝坐在地上。尹濰看不太清他的臉。

吳尚思和呂飴、呂珏也都發現了那個孩子,呂珏攙着兩人朝那孩子走去。吳尚思和呂飴好容易消化掉房間裡有這種東西的事實,不過一會兒便精神抖擻,圍着那孩子問個不停。

陳淵蹲在那堆屍體旁邊研究着,裴廖川和柏鄴站在一旁盯着那堆屍體發呆,高雲簇在翻自己的揹包。尹濰一早就發現,裴廖川和柏鄴一進這個房間就時不時的發呆,靜立着不動,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個孩子,燈還沒打開時,手電筒也打在離那孩子不遠的地上。

“你打算什麼時候從柏鄴身上下來?”尹濰擺弄着手腕上的紅繩。尹濰一家膽子都大,打尹濰記事起,每晚的睡前故事、上學放學路上的小故事等等,父母和爺爺講的都是鬼故事。

柏鄴和裴廖川還是不動,過了大概一分鐘,他們倆相繼跌倒在地。

“沒意思,你怎麼知道我附在他身上了?”沒錯,遇見鬼了,他們真遇見鬼了。

“猜的啊,誰知道你一激動自己把自己供出來了。老吳,保護好自己,這兒可有你害怕的東西。”尹濰說完,裴廖川率先醒了過來,把柏鄴靠在牆上。“我有什麼可怕的?你見過這麼好看的鬼嗎?”那隻阿飄很不屑。裴廖川揉了揉頭髮,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尹濰笑了笑,說:“你想想老吳最怕的是什麼?”“哦~我知道了,不知道老吳嚇死了沒。”裴廖川注視着那鬼,似是要看穿那鬼。

“算了,真無趣。我還是回自己身體裡吧!”那鬼飄向牆角的那具完好的屍體。

尹濰看着那鬼回到那具屍體,就沒了什麼動靜。吳尚思激動地跑向他,呼了一口氣,講道:“不得不佩服我自己,我真的是太棒了!我已經從那孩子打聽到了一些信息,不過是關於那孩子自己的。他說自己叫江朝,八歲,以前的事忘了很多,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困在這兒的,還說自己有個哥哥叫江斂。談到這些屍體是怎麼來的,他好像很緊張很害怕。好了,就這些。”

牆角的那孩子擡起頭看着尹濰幾人,碰巧與尹濰對視。那孩子臉上乾淨得很。尹濰覺得他很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