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蔚藍海面上, 海風徐徐,蕩起層層溫柔的水紋,像是戀人的吻。偶爾有幾隻海鳥從海面上飛過, 微風、藍天、大海……一切都顯得是那麼平靜。
“我不進去! ! !”女子聲嘶力竭的叫喊聲劃破了海面的平靜。啊, 多有活力的聲音啊!
“小祖宗, 算我求求你了!你快進去吧!再等下去少主該發火了!”白四娘扯住笛西, 一臉苦相。
“反正他已經發火了……四娘你沒聽見之前他砸碗砸得那麼響嗎?我纔不要挑這個時候進去!對了!讓洛丹去呀!他不是最喜歡他的大哥了?”笛西企圖轉移火力。
洛丹見白四娘真的望過來, 連忙後退一步,做出一副明哲保身、寧死不從的樣子!哼,大哥本來脾氣就差, 生了病簡直是……簡直是……總之!他纔不會去送死呢!
指望洛丹是沒戲了,白四娘只好全心攻陷笛西, “笛西啊, 你就當幫上我一個忙吧?現在除了你誰還敢進去給少主送藥, 少主喜歡你,他最多摔碗出氣, 不會將氣撒在你身上。可別人就不同了!”咳咳……比如上一次抽籤進去的倒黴蛋就被少主打得臥病躺了三個月。當然,這種暴力血腥的例子她是不會告訴笛西的。
因爲喜歡她,所以不會拿她出氣嗎……心底有甜絲絲的東西冒了起來。
見她動搖,白四娘更是鼓足了勁兒,“你自己想想, 少主什麼時候打過你罵過你?什麼時候不是順着你的?”
“他是沒有打過我, 可是……”他確實有對她很惡劣的時候的……
“哎呀哎呀!”白四娘連忙打斷笛西的話, 大聲嚷嚷道:“這個文逸去端藥怎麼那麼久還沒來啊?”
洛丹道:“來了。”
話音剛落, 就看見文逸奔了回來。
白四娘看着他空空的手, 細眉深深皺起來:“藥呢?”
“後面呢。我辦事,您放心。”然後朝身後吆喝道:“快點呀!少主等着呢!”
笛西往他身後一看, 一名壯漢手上端着托盤,托盤上滿滿的都是碗。
文逸嘿嘿一笑,“笛西,你放心的去吧!別怕,我帶的藥準夠!”
笛西:“……”您老這是熬了多少斤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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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伊!你要是把這碗藥也砸了,信不信我就……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門外偷聽的幾人絕倒。可是,這種三歲小兒吵架纔會撂出的狠話,對洛伊這個處於生病中情緒暴躁的大魔王來說,效果倒是意想不到的好。
洛伊終於沒有再砸碗了,只是冷哼一聲,偏開了頭,以此來表示他冷暴力不合作的態度。
屋外聽牆角的衆人大鬆口氣。呼!萬幸萬幸!最後的一碗湯藥總算是保住了!
笛西頗有成就感,一叉腰指着藥碗道:“快點喝了它。”
洛伊嫌惡的看了一眼那碗黑黢黢的湯藥,強忍住將之拂落下地的衝動。
“我不喝。”
“要喝!”
“我說了不要!”
“要!”
懶得糾纏在這種無聊的問題上,洛伊閉了嘴。
笛西道:“那你告訴我你爲什麼不要嘛?”
“……不要就是不要。”
正僵持間,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叫喚,“因爲他怕苦!”聲音男女莫辨,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發出的聲音。
因爲,怕苦?
笛西愣了愣,然後嘴角咧開大大的弧度,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洛伊,你個大男人居然怕吃藥……哈哈哈……”
洛伊的俊臉就在她爽朗的笑聲中慢慢變黑。他捏緊拳頭,牙齒都要咬碎了。以爲變了聲他就聽不出來嗎?文逸……你給我等着!!
見笛西還在樂不可遏地笑,洛伊道:“誰說我怕苦,我只是不喜歡喝藥而已……”藍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
哈哈,真是太可愛了,他居然怕喝藥?
怕再笑下去他要惱羞成怒了,笛西很有分寸的收了聲,道:“好吧好吧……我去拿蜜餞,等我回來你就要把藥喝了哦。”完全是哄孩子的口氣。
“都說了我不是怕苦!!”
“又沒說給你吃,我自己吃總成吧?”看看,看看,她多賢惠呀,多會爲男人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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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蜜餞我拿回來了,你可以喝藥了吧?”笛西歡歡喜喜的走進來,邊說邊往嘴裡扔蜜餞,吃得樂不可支。
洛伊看了下她,還是那句話,“我不要。”
還是不要?笛西快抓狂了,她道:“那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喝?”
“除非……”洛伊定定的望着她,眼中劃過狡詐的光。
笛西立馬小動物般地警覺起來,退後一步警惕地看着洛伊,“除非什麼?”
洛伊笑了,欺身靠近笛西,附在她的耳邊輕聲道,“除非,你願意先讓我‘吃’。”
笛西當然不會單純到聽不出來他在說什麼,此‘吃’非彼‘吃’啊!這個色胚!連生病了都還在想些有的沒的!她生氣的罵:“你……你有病吧!”
洛伊慵懶的往椅子上一靠,心情甚好的說:“好像是的。不然你幹嘛非得要我喝這東西。”他下巴一昂,示意桌上擱着的湯藥。
“哪有你這種人?我讓你喝藥是爲你好!”
他將氣急敗壞的她扯來坐在自己腿上,親親她紅撲撲的臉蛋,“哪有我這種人?我可以理解爲,是在誇我獨一無二嗎?”
“不要臉!誰誇你了!”
“敢罵我?”
“就罵你!大色狼!”
“我看你是欠收拾。”洛伊俊臉一垮,手上用力扣住她的腰,俊臉一下子逼近到眼前,嚇得笛西緊緊閉上眼睛。他不會要揍她吧?
下一秒,耳垂上就傳來溼熱的觸感,隨之而來的還有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脖頸上。
“呀!”她小聲驚叫,想要伸手推開他。
無奈腰被洛伊緊緊扣着,她只好仰頭躲開他火熱的脣舌。哪知他卻不依不饒,火熱的吮吻順着小巧的耳垂一路滑到了她的細白的頸子,更要命的是,他還不時用舌在她的肌膚上輕輕舔舐,發出淫靡的聲響。
這個……色|情狂!
“你你……放開……”天哪!她的聲音怎麼變這樣了?她是想要嚴厲的斥責他,不是想要勾引他啊啊啊!
“噓——別吵,乖。”聽了她軟綿綿的聲音,本來還算剋制得住的火這下是徹底一發不可收拾了。洛伊的呼吸聲立馬濃重了許多,扶在她腰上的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悄悄的掀開衣裳下襬,靈蛇般往上游移。
他火熱的掌心燙在背上,笛西脊樑骨一酥,腦袋卻突然清明起來。她掙扎着推開壓在身上的人,道:“藥……藥……再不吃就涼了……”
正是關鍵的時刻,笛西的前襟釦子已經被洛伊悄悄的解開了兩顆,露出了一片雪白肌膚,他到處作亂的脣也剛好移到這裡……偏偏在這個時候喊停,這不是要他命嗎!
洛伊深深的皺起眉,“這種時候你居然還能想別的事情?是你太不專心,還是我不能讓你專心?”
“又不是我的錯……”
“哦?”他挑起修眉,“你的意思是怪我了?那好,我看我們還需要多加練習。”說着就湊過來,還欲行剛纔那不齒之事。
“哎呀!是我錯是我錯還不行麼?”笛西連忙告饒。
“承認是你自己不專心了?那你說,剛剛是在想誰?”本來只是隨便說說,但想到她有可能真的在想別人時,洛伊的臉色甚至比先前還要難看一些。
“我在想……它!”笛西指向擱在旁邊一直無人問津的藥碗。
想着它,還不是因爲他?洛伊的臉色多雲轉晴了,心裡的醋意一下子煙消雲散。
還不知道自己不經意間逃過一劫的笛西還在那裡苦口婆心的說道:“洛伊,你再不喝藥就要涼了,涼了就沒有藥效了,沒了藥效那多不划算,人家文逸辛辛苦苦給你熬的……”嘰裡嘰裡,呱啦呱啦。
“你就趕緊喝了吧,好不好?”她將碗捧到他面前,討好的看着他。她臉上的紅潮還未完全退去,一雙杏眼亮晶晶的看着他,滿心滿眼的都是他……
洛伊心念一動,頭腦一熱,就這樣就着她的手一口喝下了那碗在他眼裡比□□還毒的藥。
極苦的藥湯順着喉嚨流下去,立馬就有噁心的感覺涌上來,洛伊麪色一變。下一秒,嘴裡就有什麼東西被塞了進來,甜甜的,沖淡了口中讓人反胃的苦味。
“好吃嗎?”笛西笑眯了眼看着他。
洛伊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欺身吻上她彎彎的脣,他在她脣上咬了一下,笛西輕啊一聲,給了敵人趁虛而入的機會。
“唔……”感覺到嘴裡除了他使壞的舌頭外還多出來一顆甜甜的蜜餞,笛西不滿的捶了一下洛伊的肩。這個壞蛋!
他極其煽情的吻着,不急不躁,一點一點一寸一寸,慢慢地吻過她柔軟的小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人的嘴中都被那顆小小的蜜餞染上了甜味,就像是,愛情的味道。
等到兩人分開時,心跳都如擂鼓般。
笛西還有些傻乎乎的沒回過神來,洛伊紅脣帶笑,輕柔的伸手爲她揩去嘴角的銀絲,手指曖昧的在她的脣上磨蹭,又親親她的鼻頭,“真乖。告訴我,你覺得好不好吃呢……”
這是他第一次用這種聲音跟她說話,沙啞性感的嗓音,還帶着些許寵溺,讓笛西如過電般顫了一下身子。
洛伊低低的笑起來,“我覺得是極好吃的。”
笛西被他溫柔的笑驚豔到了,過了好久好久纔回過神來。
這個混蛋!她只問他蜜餞好不好吃,又沒有說要嘗一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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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
“呼!終於削好了!”
笛西抹了一把額上不存在的汗水,遞給洛伊一個削得坑坑窪窪的蘋果。
洛伊並沒有動手將蘋果接過來,只不滿的看着笛西,“這就是你花了半個時辰削出來的東西?”語氣中的不屑與嫌棄真是要多濃有多濃。
笛西手裡揮舞着一把明晃晃的刀,“這是我第一次削!能削出來就不錯了,你還挑?”
“你信不信,我隨便咬一口就能咬到核了。”他認真的看着她。
笛西惱羞成怒了,她將可憐的蘋果往桌上一放,賭氣道:“你愛吃不吃!”
洛伊笑起來,“我不愛吃這個,我愛吃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
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笛西心撲通撲通的跳起來,色厲內荏的道:“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剛纔不是你自己說要吃蘋果的嗎!”
“可是我現在不想要了,我想吃別的……”他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笛西臉皮一紅,低低罵:“你下流!”
洛伊挑起修長的眉,做出一臉不解的樣子,“想哪兒去了?我只是想吃桃子而已,你臉紅什麼?”
雖然他的樣子很是正經,可藍眸中閃爍的戲謔笑意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笛西羞惱了,抓起桌上的桃子用力扔給他,“拿去!拿去!吃死你!”
房間裡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老大,一早起來心情就這麼好?”文逸笑嘻嘻的推門進來,“小的又來送藥了~”難得啊,難得。難得老大在生病的時候還有這麼好的心情!想當年,他一病,受苦受難的全是他。那些被折磨的血跡斑斑的往事……唉,算了,他都不想提,一提就想哭……
見文逸進來,洛伊的笑容斂去很多,冷着聲音道:“你怎麼又來了!”
文逸毫不在意洛伊的態度,屁顛屁顛的坐下來,諂媚道:“我是無時無刻不掛念着老大您的嬌軀……呸!身軀!所以一熬好藥,就給您端來了啊。”
“哼!”
文逸看見桌上放着的那個笛西削好的蘋果,他眼睛一亮。蘋果!還是削好的!他伸手拿過來就啊嗚一口咬下去。嗯,太他麼好吃了!
洛伊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難看,“誰準你吃的?”他一字一頓的問,聲音危險十足。
文逸口裡含着蘋果,口齒不清地說:“老大,你不是從來、從來、從來都不吃蘋果的嗎?”給他吃一個是會死喔!有那麼小氣嘛!
聽了文逸的話,笛西叫起來,“什麼!你從來都不吃?那你幹嘛讓我削?”
什麼?笛西削的!什麼?削給老大的!
文逸腦中警鈴大作,口中的蘋果頓時卡在了喉嚨裡,嗆得驚天動地。
他知道,他、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