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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聲尖銳,偏偏又帶了些難以抑制的狂喜與興奮。
只見那發出大叫的神婆像觸電一般的收了手,慌不迭的往後踉蹌了兩步,一臉不可置信的睜開了眼。
呵!
這眼一睜,但叫周圍裡三層外三層的百姓又生生往後涌了一下。
只見那兩隻眼瞪得如銅鈴般大小,放眼望去卻是兩片淒厲的慘白——
原本瞳仁的地方悉數被眼白擠佔侵蝕,只留下兩個黃豆大小的黑洞,詭異而又恐怖,直叫人猛地一怵,感覺有股陰森的寒意從腳底竄起,震的頭皮發麻,直打哆嗦。
“陰陽眼!傳說中的陰陽眼!!”
人羣中有人驚呼,惹的又怕又好奇的老百姓們在旁邊又三三兩兩竊語起來。
“不……不會吧,‘陰陽眼’可是通天之人才有的,這個不知從哪冒出的老太婆能有陰陽眼?”
“看她這架勢,莫不是真是道行高深的天師吧?”
“嘖嘖,邪乎,真邪乎……”
然而衆人的驚詫未去,甚至連被神婆摸骨算命的姑娘都還沒來得及動彈一步,那個奇裝異服的“天師”竟然佝僂着背,小心翼翼的在女子身前放下陶碗,顫顫巍巍的拜了下去。
“天佑我族,天佑我族啊……”
神婆拜的虔誠無比,不是那種點到爲止的拜,而是真正五體投地的大拜,讓站在正中的姑娘有些不知所措,面帶驚慌的看向自己的婢女。
“繡春繡春……這……”
喚作繡春的婢女也是一副嚇傻了的模樣。她本來是陪着小姐溜出來散心,見這老太婆擺攤算命,想着搏自家小姐一笑,誰知道竟然出了這樣的變故。
繡春護主心切,腳一擡作勢就要將自家小姐攬在身後,誰知那神婆眼前的破陶碗卻忽然抖動了起來——
像是受着地心的引力,不停的磕碰在石磚的地面上,發出“砰砰砰”的響聲。
陶碗裡不知何時多了些透明的液體,藉着這波抖動被晃了出來,卻也不往地面上墜,反而向上涌起匯聚,變成一串金光燦燦的水珠。
水珠被陽光一照,亮的驚人,卻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唰”的一聲涌向那白衣的小姐,再也看不見半分蹤跡。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姐——”
女子見水珠像暗器一般,冷不丁向自己襲來,驚叫出聲,一旁的婢女也嚇得不輕,連忙上前,一腳把那破陶罐子踢了開。
罐子“咕嘟嘟”的滾了遠,繡春又趕緊轉過身來查看自己的主子的傷勢。
可莫說受了傷,那身雪白柔軟的衣衫上竟是乾淨整潔一片,連半點水漬都沒濺上,一切恍若是兩人的幻覺一般。
“啊,剛纔怎麼回事?”
“什麼東西那麼亮?”
“咦,天師人呢?”
“剛纔還在的,怎麼突然不見了?”
“哈哈哈,什麼陰陽天師,八成是算不出來,使了障眼法跑路了把!”
“哎,原來真是個騙錢的啊……”
待衆人回過神來,剛纔又是摸骨又是跪拜的老嫗早就消失了蹤跡,哪裡還有剛纔神神叨叨、讓人驚駭不已的場面。
“騙子!竟然是個騙子!!白花了一兩銀子!死老太婆!”
圍觀的衆人做鳥獸狀散去,獨留繡春跺着腳忿恨的罵着。
那白衣的小姐卻從袖中掏出錦帕,在自己的手背腕間細細的擦了擦,扯着嘴角不甚在意的說道:
“算了,不過是一兩銀子,當施捨出去了好了……”
鍾北亭見狀也往後退了一步,搖着頭哂然一笑。不過是江湖術士招搖撞騙,虧得自己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浪費時間。
剛想擡腳隨着人羣散去,卻見一身錦衣的男子從街尾逆着人羣急急而來。
玉面烏髮,面有沉色,見着人羣中的這兩人,狠狠的鬆了一口氣。可還沒等人喘過氣來,又板起臉來斥道:
“誰讓你出門的?!發現二妹不見,三嬸都快急昏過去了!!快跟我回家!”
“大哥~~”
那姑娘見被家人當場逮了住,也不掙扎,昂着臉,拖着尾音撒嬌道。
然而一道犀利的視線卻穿過她的纖細的身體,直勾勾的定在被她喚作“大哥”的男子身上。
“玉……晨?”
鍾北亭眯了眯眼,對着那張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臉,幽幽的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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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像?”
“嗯……也說不上有多像,但你一說就有那麼點感覺……”
眼下玉晨同鍾北亭兩個人正站在玉家廳外說話,鍾北亭看着廳內拭淚的三夫人和手忙腳亂安慰她的玉二小姐,若有所思道。
玉,是玉西大姓。
從玉家第一任家主在玉西紮根開始,經過幾百年一代又一代的繁衍生息,逐漸形成了如今玉氏一族在幽南之地枝繁葉茂的盛況。
在這座邊城中冠上“玉”姓的府邸有十一座,可真正屬於玉家嫡系的卻只有一座,世人爲了加以區別,稱之爲瀾庭大玉府。
相較於瀾庭大玉府,玉西還有一座紅鶴小玉府,指的便是玉樹那一支顯赫旁系。
玉家現任家主玉芻老太爺,已有八十高齡,是宮中玉太后的親生父親。
老太爺年輕的時候也是叱吒一方的人物,在十五歲那年生了嫡長女玉蓉,之後夫人一直無出。
待長女入宮,正室夫人過世,老太爺才續絃娶了金家女,七年內接連誕下三子。
這三個兒子便是如今的大老爺玉康,二老爺玉瀾,與三老爺玉筵。
玉晨是大老爺玉康的嫡長子,也是玉芻老太爺的長孫,雖然不過二十多歲,卻着着實實只矮了玉太后一輩,是她老人家正正經經的親侄子。
玉晨下面還有個二弟玉舟,小妹玉眺。玉眺已經與幽北周家議了親,待到五月節氣過後,便會出嫁。
二老爺玉清天性散漫,沉溺於道家臻境,不娶妻也不生子。反正瀾亭大玉府也不指望他繼承家業,衆人勸說無果之後就隨了他去,一時讓這位清虛道人成了玉家最爲自在的一人。
相較兩位兄長,三老爺玉筵就中規中矩的多,膝下無子,只有兩個女兒,一嫡一庶。
嫡女生下不久便夭折,正好庶妻病逝,三夫人高懿便將庶女玉睢養在膝下,當嫡女一般對待。
三夫人對這個一手養大的孩子格外的上心,衣食住行皆是玉家嫡女的標準。
玉家衆人體諒她失了自己的孩子,又並未再生,便按照宗族排序,將玉睢排在玉眺之下,喚做了二小姐。
玉睢還差一月便滿二十,與玉家大小姐玉眺着實差不了多少,但三夫人對自家這個唯一的女兒卻是寵到了心尖上,一心想要爲她找個稱心如意的好夫婿,便拖到了現在還待字閨中。
玉家二小姐身材纖細,面容清秀,性子也甚是活潑。
笑起來眼睛便會眯成細細的一條縫,正是這雙眼,讓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人——
封言青,封家那位好不容找回來,卻只呆了半年便又回到師門的二公子,封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