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這裡?”濯青院外驀然響起一道人聲,雖然壓低了音量,卻還是被屋內屋外幾人瞬間發現了蹤跡。
雲澈得了宗主令護衛素玉之主,自是以守爲主。前洲卻如同出了鞘的劍,在來人出聲的那一剎那,便飄飛上了濯青院的牆頭,居高臨下、面無表情的看着鬼鬼祟祟的兩個人。
能躲過院外的侍衛,說明來人武功不低,他自然不會掉以輕心。兩人剛感覺一陣強大的氣勢從頭頂壓下,無痕劍的劍氣便貼着腳尖削了過來。
糟了,是靖陽王的那個暗衛前洲!
雲非在心裡將出聲的豬隊友罵了不下百遍,連忙瑟縮着往後退避。可堂堂江湖第二高手蕭白蕭大俠的字典裡從沒“退縮”二字,只是腳尖微動躲了劍勢,眼中卻染上了異常興奮的光。
“好厲害的劍氣!”
一句由衷的感嘆,腳下未停,竟是翻身上了牆頭,一劍朝對方下盤主動挑去。
“在下蕭白,不知兄臺高姓大名,可願與我比試一場?”
前洲不懼劍勢,一腳踩上飛蕭劍的劍尖,借了對方挑飛的力道,躍向他的背後。聽他突然冒出口的一句話,眯了眯眼,持劍的手更是多用了幾分力,不由分說便從後面下了黑手。
蠢貨!!
躲在一旁的雲非同前洲一樣在心中罵道。
身爲靖陽王殿下的暗衛,前洲出手肯定都是殺招,他竟然蠢到與這樣的人講江湖規矩,也不知這位“蕭大俠”是怎樣活到今天的!
“哇,你怎麼能夠偷襲呢?!”
“咦?你的劍好奇怪……”
“無痕劍?是霧影無痕劍嗎?”
“摘星步!是崑崙派的摘星步嗎?天啊……好厲害,真的好厲害……”
雲非不打算理會那個拖後腿的傢伙,乘着他與前洲纏鬥,提氣飄過濯青院的院牆便落在了院中。
剛一落地,一道紅色的閃電便沒入自己腳下的青磚,嚇的他一陣心驚肉跳,連忙扯了蒙面的布巾,對樹上藏着的那人喊道:
“雲澈,是我!宗主在不在這裡?!”
見是宗主身邊的雲非,雲澈這才收了弓箭,從樹上飄下,皺了皺眉奇怪的問到:“怎麼是你?外面那個傢伙是誰,敢不要命的挑釁前洲?!”
“說來話長……”
“哇哇哇哇!雲非,他是誰,他的箭法好厲害,留給我留給我,我要找他比武!”
在空中翻飛躲避的蕭白已經自顧不暇,竟然還分了心想要和雲澈比試,被在場的幾人放在心中一頓吐槽。
“還藏着掖着吶,大名鼎鼎的霧影無痕劍,你以爲憑你那些不入流的劍招就能搞定?!”
不知何時屋內的秦君璃與雲夜已經站在了廊下,看前洲與蕭白交手。裹着狐裘的女人嘴角勾了一抹壞笑,倚着廊柱,火上澆油道。
這個蕭白就是欠揍,在江湖上除了江慕容鮮有對手,今天可得讓他見識見識什麼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秦君璃不認識蕭白,蕭白來時沒走正門,自是也不知站在雲夜身邊的男人就是離宗的素玉之主、南秦的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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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王殿下秦君璃。
而站在廊下的男人卻從雲夜的語氣中聽出了兩人的熟稔,心中微酸的皺了皺眉,對着前洲使了個眼色。
見來人是離宗的雲非,前洲已經有了收劍的念頭,奈何這個叫做蕭白的傢伙太過粘人,死纏着不放,讓他頗爲不耐。忽然瞥見自家主子下的命令,前洲眼中頓時放了光,冒出一種冰冷的殺意。
右手鬆了被蕭白格住的無痕劍,一翻身,竟然棄了劍朝對方下盤掃去。
蕭白沒想到他那劍說棄就棄,心中正有些不解,又見對方從下半身攻擊,連忙向上一躍。卻不曾想前洲一個眨眼的功夫,竟用左手接住了墜落而下的無痕劍,出其不備的朝上斜刺。
“我去,左右劍?!”驚的蕭白一個哆嗦,險些從空中掉下來,卻再也不敢小瞧這不知從哪冒出的高手。
這樣的身手,在江湖中連前五都可以排上了,自己怎的從未聽過他的名號?
心中微沉,擡劍起勢,被雲夜吐槽過的梨花三綜劍信手拈來。頓時濯青院的上空幻影迷蹤、劍氣橫飛,恍若那三月的漫天梨花,叫人應接不暇。
“蠢死了,都說三綜劍有大破綻,非不信邪。”
攏着手,在旁觀望的女人一聲冷哼,話音剛剛落地,便見前洲已經閃到了蕭白的身後,對着他的屁股狠狠一踹。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飛蕭劍蕭白,竟從空中被人一腳踹下了地,跌了個狗吃屎。
“我草……痛痛痛……”
一腳解決了這個麻煩,前洲連看也不看地上的一攤,面無表情的從廊下女人的臉上一目掃過,見她嘴角揚起一抹瀲灩的笑意,才垂着眼、收了劍,又尋着無人的地方藏了起來。
“雲夜,你個死女人!是不是把我三綜劍的破綻告訴別人了?!”
“呵呵…三綜劍?!蕭白,你再不回去勤學苦練,三綜劍就要變成三傻劍了吧……”
“混蛋混蛋混蛋!”趴在地上的江湖高手被面前的女人一頓調侃,發出有氣無力的怒吼。
“你以爲那江慕容真的看不出三綜劍的破綻?他故意不告訴你,就是逗着你玩罷了,孩子……和那隻老狐狸比,你還嫩了點!”
雲夜蹲下身,看着面前出盡洋相的蕭白,也不顧忌,專挑對方痛處下手,一雙眼笑的宛如那夜空中的弦月,散發着皎皎的光芒。
“臭女人,你什麼時候滾回嘉雲東樓嫁人?!老大不小了,當心那人不要了你……啊啊啊啊啊……痛痛痛痛,誰誰誰?踩到我手了!!”
“咯噔”一下,雲夜和一旁的雲非臉色大變,心中暗道糟糕,連忙順着那隻墨布銀紋的皁靴往上看,但見秦君璃一臉陰沉,像是那崑崙神山上積壓了千萬年的雪,就要隨着忽然而至的暴風雪崩塌而下。
“那個……”被秦君璃似火似冰的視線盯着,雲夜連忙站起身,抖了抖嘴角,堪堪往後退了半步,卻又皺了眉,不知該說什麼好。
解釋?解釋什麼?爲什麼要同他解釋?!
“沉語,吳副將是不是還在前廳等着?我們走。”
留給雲夜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秦君璃轉過身,腳下用了用力,頭也不回的朝院外走去。但留濯青院內,迴盪着一聲殺豬般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