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悄悄向後退了兩步,問道:“據我觀察,你和徐賢的私交似乎不錯,爲什麼你要把朋友的情報告訴我?”
馮莊主苦笑道:“正因爲我們私交太好,所以我纔有告訴你。”
江河眯起雙眼:“你怕自己下不去手?”
馮莊主點頭道:“不僅如此,我不屬於雙方陣營,不便於插手他們的事務。但江河,你不一樣。在各位眼中,你是空靈子前輩帶來的,自然是武林正宗一派。”
“所以你不捨得大義滅親,就只好找我?”
“一點不錯,”馮莊主毫不猶豫地承認,“而且他一定不會提防你。這場大會,參賽者實力最高的就是徐賢和空靈子前輩。不出意外的話,這二位應該會同時殺進決賽,那麼徐賢的全部注意力一定會集中在空靈子前輩身上。”
江河道:“所以,無論勝負,徐賢在戰後一定不是巔峰狀態,我就可以藉此機會粉碎他的陰謀。”
馮莊主笑道:“孺子可教也。不過你要想打敗徐賢,就必須能破開他的護體功夫。你要知道,徐賢能成爲一代大俠,靠的不只是他的‘九州神劍’。”
江河的額頭流下冷汗:“那麼,我要怎麼做才能破他的氣門呢?”如條件反射一般,江河聽到“護體功夫”,首先想到的就是金鐘罩之類的硬功。這類硬功會有“氣門”,懂行的人能找出敵人的氣門,破開他的護體功夫。
馮莊主道:“江河,你似乎誤會了什麼。徐賢的護體功夫,不是以童子功爲基礎的那種,而是像神話中出現的那種‘刀槍不入’。”
江河咬緊了牙,掙扎着道:“那種功夫怎麼能破啊!”
馮莊主拍了拍江河,笑道:“年輕人就是容易激動,若是沒有辦法我還跟你說這些幹什麼?雖然徐賢這種功夫沒辦法破他的氣門,但是可以用內勁,直接損傷他的內臟。”
江河嘆道:“我是沒辦法了,我由於某次事故,喪失了所有內力。”
馮莊主道:“還有十天才到決戰,這十天時間,你要跟我學習‘千鈞破玉拳’。這裡雖是徐賢的勢力範圍,但我想你能擊敗天涯和田琥,順利回到德聚山莊,阻止徐賢。有我在這裡,沒人會胡作非爲。”
江河問道:“爲什麼要把我們這些敗者都集中到這裡?難道這也是徐賢計劃的一環?”
馮莊主搖頭道:“這是我的主意。參賽者也基本是由兩大派系組成。考慮到最壞的可能,爲了防止亂戰時會有誤傷,所以我向徐賢提出這個想法。徐賢同意後,還派天涯和田琥協助我看守你們。”
馮莊主頓了頓,又說道:“這裡是地下,沒有陽光,若沒有那幾盞昏暗的燈,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你懂得這種人類最原初的恐懼嗎?但這已是我能爭取的,最大的妥協。”
江河沒再說話,他發現,自己知道的越多,未觸及的也就越多。
不知道的越多,人就越想知道,這就是人的求知慾與好奇心。有不少人因自己的求知慾和好奇心飽受折磨,甚至鬱鬱而終。
好在江河不是這種人,雖心有疑惑,但他善於靠掌握的線索和本能去探求真相。
可誰說真相一定就會讓人開心?真實的背後,可能是無盡的恐怖。
江河當天就答應馮莊主,開始學習千鈞破玉拳。爲此,馮莊主特意給江河安排了一個單獨的屋子,並細心地指導江河。
十天時間,要練成一門武功基本是不可能的。但只有江河能習得其中一招半式,就能對戰局產生決定性作用。
這十天裡,江河除了吃飯睡覺,幾乎每時每刻都在鑽研千鈞破玉拳。馮莊主在教授完全招式之後,偶爾會離開,但二十分鐘後一定會帶來食物和水,或是武林大會的最新情報。
這裡雖昏暗,但江河還是能勉強學習招式,勤加練習。
天道酬勤,或許是江河的努力感動了上天。在這短短九天的時間,江河不但牢牢記住了千鈞破玉拳的二十五招,還能自如地運用其中三招。
這三招,也許就能破除一大陰謀。
馮莊主看着江河,欣慰地笑笑,道:“看來你的悟性相當高,看來我們也許有希望。”
江河卻苦笑道:“不好說,畢竟我們還不知道與徐賢勾結的人的情報。”
馮莊主道:“目前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人潛入會場,若是他們想動手,就是在明天。”
江河握緊雙拳,道:“啊,是時候結束了。”說着,他獨自走出了屋門。
看到江河一個人出門,天涯一言不發,不發出任何聲音走向江河。日益增加的敗者們則默不作聲,冷冷地看着江河。
天涯在與江河僅有五米之隔時停了下來,冷聲道:“回去。”
江河道:“我若是不呢?”話音剛落,一道白色的閃光就刺入江河的雙眼。
天涯正拿着劍,一支出鞘的劍。
“若不,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