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吹過,是帶着一絲涼爽的微風。
江河感到很舒適,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但現在實在不是該吹風的時候。
他突然用軟劍劃破他的左手,把鮮血抹在劍上,低聲道:“劍魂?快醒醒。”
劍魂的聲音果然在江河心中響起:“我勸你還是放棄爲好。”
江河一愣:“爲什麼?”
劍魂道:“以你的狀態,即使藉助我殘缺的力量也沒法一擊擊敗那個小姑娘,就算你用那個秘法也一樣。”劍魂所說的秘法,指的就是極限加速。
江河苦笑,但卻說:“不試試怎麼知道?請助我一臂之力吧。”
劍魂淡淡說了句:“隨意。”就沒再說話,但江河感覺到軟劍已變得不同,劍身上開始出現漆黑的光芒。
江河睜大了雙眼,直視着蘭兒。
「極限加速」
江河箭一般衝了出去,圍觀的無月樓弟子全都沒看清江河的動作。
蘭兒也沒有看清,但是她的本能告訴她用這招擋開江河的一擊。
「無月樓秘傳·弦月斬」
短暫的一瞬,“月塵”與軟劍相交,隨着一聲清脆的響聲,二人的劍竟同時脫手,插在了木製的地板上。
“月塵”自然是完好無損,但那把軟劍還完整令無月樓衆人都大吃一驚。
江河看着地上的劍,淡淡地道:“看來這次是平手。”
蘭兒也淡淡地道:“嗯,平手呢。”
江河拔出兩把劍,將“月塵”歸還蘭兒,道:“這件事暫且作罷,等下次……”
“你還是不肯說嗎?”蘭兒的聲音打斷了江河的話。“你以爲我沒看出來嗎?”
“哦?你看出來什麼了?”
蘭兒的眼中含着淚水,道:“你難道不是因爲內功盡失纔要取消婚約的嗎!”
她的聲音不大,只有江河一人聽見。
蘭兒繼續道:“我知道你的心裡總是想着別人,從來不想自己。你以爲沒了內功會拖累我,所以纔想用這種方式對嗎?”
江河沒說話,只是靜靜地望着無月樓的湖水。
蘭兒抓住江河的衣服,喊道:“我怎麼可能因爲這點小事就看不起你啊!”
江河突然開口,一字一頓地道:“我若說不是因爲這個呢?”
這次輪到蘭兒說不出話了,良久,她才喃喃道:“那、那你是爲了什麼?”這句話沒說完,她的淚水已經成行。
江河不忍再看她,轉過身去,咬牙道:“我找到了自己真正愛的人。”
風更溫柔,好似情人的手。
蘭兒卻覺得這風彷彿是從南極的冰窟吹來的,冷到了她的心底。
她臉上還掛着晶瑩的淚珠,卻勉強笑道:“是、是嗎?那……祝你們幸福。”說完,哭着從第七層跑了下去。其他人攔也攔不住,都好奇地看向江河。
就在蘭兒跑到一層時,她看見了一個從未見過的、有着水晶般雙眸的美麗少女。她胡亂抹了抹淚水,厲聲道:“你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
毫無疑問,這位少女就是小秋。小秋看着蘭兒,笑道:“我是江河的搭檔葉秋鳳。我看這裡也沒人,江河好像也在這,所以就進來了。”
蘭兒皺起了眉頭,道:“原來你就是江河真正愛的人。於情於理,我都不能放任你肆意進出無月樓!”說着,又拔出了“月塵”。
小秋一聽到“真正愛的人”,臉一下就就紅了,開始忸怩起來:“討厭!那傢伙揹着人家都說了些什麼?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他。”竟完全沒看到蘭兒和“月塵”。
蘭兒一看到小秋就有些氣憤,看到小秋完全沒有聽她的話就更加惱火,怒道:“你倒是把話聽完整啊!”
小秋一愣,嘻嘻一笑:“抱歉。”
蘭兒怒火中燒,竟一劍劈向小秋。
無月樓雖以防禦爲主,但「無月樓秘傳」是歷代樓主傳給得意弟子的殺招。
這一劍,是十分霸道、具有侵略性的一劍。看似平常,卻隱隱封死了小秋的所有退路。
小秋臉上還帶着笑,腳下步伐卻如鬼魅一般,險中又險地避開了蘭兒的第一劍。
小秋皺起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шшш⊕ ttκǎ n⊕ c○
蘭兒嬌喝道:“擅闖無月樓還問我什麼意思?!”說着,又要出招。
這時,一把劍從上方飛來,釘在蘭兒面前一尺的地上。仔細一看,正是江河的軟劍。
江河也到了。他看着面前的兩個少女,苦笑道:“麻煩越來越多了。”
蘭兒怒視着江河,突然衝了過去,用力拉扯江河的左耳,道:“這就是你真正愛的人嗎?真是可愛啊!”
小秋也走到江河面前,拽住他的右耳,嬌笑道:“原來你還有婚約嗎?這麼重要的事爲什麼不和我說呢?”
江河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看來我就不該來無月樓。”
芷蕙帶着章子肅,不斷地趕路。芷蕙數學地形,因此二人的速度比來時還要快些。
章子肅在不住地喘息,道:“離杭州還有多遠啊?”
芷蕙笑道:“還有三小時路程吧。我們應該相信江河,不是嗎?”
章子肅回頭看向無月樓的方向,也露出了微笑。
無月樓第七層內部,蘭兒的房間。
江河,小秋和蘭兒正端坐在房中,誰也沒有開口。
率先打破寂靜的,是江河。
“那個……蘭兒小姐?”
蘭兒瞪了他一眼,道:“什麼事?”
江河戰戰兢兢地開口道:“那個,我能帶着小秋回去了嗎?”小秋也在一旁點頭。
蘭兒露出一絲微笑,道:“如果你們是真心相愛,我祝福你們。”
江河和小秋都怔住,隨即臉都開始有些發燙。江河站起身,拉着小秋的手,道:“那、那我就先帶着小、小秋走了。”說完,竟一頭撞在門框上。
小秋苦笑道:“真笨。”主動拉着江河的手,結果被門檻絆倒,坐在了地上。
蘭兒看着慌張的二人,“撲哧”一笑:“你們倒真是般配呢。”
先前還要一決生死的三人,現在竟變得和樂融融。江河拉起小秋,捂着剛纔撞到的地方與蘭兒告別:“後會有期。無論如何,你始終是我的朋友。”
蘭兒露出落寞的笑:“朋友嗎……也好。就此別過吧!”
江河與小秋走出了無月樓,二人也踏上了前往杭州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