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寒和阿瑾兩人含笑對視,笑的十分暢快,可也就那麼很快的一段時間,這種甜蜜立時就被打破了。 阿瑾聽着婉轉的歌聲,直接被氣笑了。她望着時寒:“你等我下。”
時寒做了個恭敬不如從命的表情,阿瑾繞過矮牆,這裡正是阿蝶的院落。自從上次阿蝶企圖害她,阿瑾一直都沒有見她,只是阿蝶和蓮姨娘已經被徹底關了起來。
雖然阿蝶剛開始的時候害怕,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阿瑾什麼也沒做,她膽子倒是大了起來,只希望阿瑾能把她放出來。奈何並沒有什麼人來看她,如此這般,阿蝶便是每日婉轉的唱些悲慼的歌,只希望大家能想到她,能想到她還在這裡,她也是爹爹的女兒啊!
守門的婆子見阿瑾來了,連忙起身,恭恭敬敬:“老奴見過嘉和郡主。”
阿瑾敏銳的發現,屋裡的唱歌的聲音頓了一下,可饒是如此,她很快又繼續了起來,阿瑾冷笑:“這是怎麼回事兒?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家鬧鬼呢!”
老婆子立時言道:“郡主放心,老奴會與阿蝶小姐說的。”雖然如是言道,但是誰人不知道,這所謂的“說”不過就是警告罷了。
阿瑾冷笑一下,擡了擡下巴:“給門打開,我要見她。”
婆子一聽,連忙動作。
待房門打開,阿蝶一身白衣,盈盈弱弱、楚楚可憐。
“哥哥剛成親,家裡俱是喜事兒,好端端的,都讓你唱噁心了。”阿瑾冷冷言道。阿蝶本還裝模作樣的唱歌,聽阿瑾這樣言道,立時停了下來,她強自鎮定,言道:“你究竟要關我到什麼時候。”
阿瑾冷笑,上下打量她,阿蝶見了,瑟縮一下,隨即立刻委屈道:“那件事兒,本來就與我沒有關係。你不能因爲不喜歡我就胡亂的懷疑我,更是不能將我關在這裡,你沒有這個權利。”
阿瑾拉過椅子,徑自坐下,她看着阿蝶,覺得她幼稚的可笑,她怎麼就會以爲,自己是單純不懂事兒的小姑娘呢!
“阿蝶。”
趙蝶“呃”了一聲,看阿瑾:“你難道要相信別人都不相信我麼?我是你的姐姐啊?而且,哥哥的婚事,你們、你們竟然都不讓我參加,你們太狠的心腸了。你們就沒有想過,這樣做,有朝一日會後悔麼?”
阿瑾含笑問:“後悔?你開玩笑?”
阿蝶:“我真的不是你們以爲那樣的人,爲什麼怎麼說你都不信呢!阿瑾,我……”
“掌嘴!”阿瑾冷下了臉。
阿蝶與嬤嬤都愣住了,阿瑾再次開口,語氣十分輕柔,“我說,掌嘴。”
嬤嬤一聽,立時上前,阿蝶萬沒有想到,阿瑾敢如此,大喊:“你們敢!我是王府的主子,你們這些狗奴才,讓父王知道,必然要將你們千刀萬剮!”
“啪”這王府誰說的算,嬤嬤還是看的清楚的,她一個耳刮子直接就招呼了過去,絲毫沒有猶豫。
老嬤嬤慣是力氣大,阿蝶細皮嫩肉,一個耳光被打的歪了頭,她恨恨:“阿瑾,你怎麼敢!你……”
阿瑾:“掌嘴!”
嬤嬤毫不猶豫的又是一巴掌。
這下子阿蝶直接被打在了地下,她看着阿瑾,彷彿十分不可置信。
阿瑾收起了笑容,樣子冷冷的:“不要把我當成傻瓜,我不想聽你說那些假話。”
阿蝶從未見過阿瑾如此,一時間倒是也顧不得疼了,只想着怕。阿瑾起身站在阿蝶身邊,居高臨下的看她:“如若再讓我聽見你唱這些無病呻吟的東西找茬兒,那麼我不會客氣。我認定的事兒,從來不會是無的放矢。我的證據不想扔到你臉上罷了。我留着你不是我不敢對你怎麼樣,只是沒有那個必要。算起來,你還是我們六王府的一個人。你不好了,我們六王府也丟人,你好生的在房裡生病着,我會讓你活的好好的。如若你在找茬,亦或者是說那些連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不,你不能!”阿蝶條件反射的言道,只是剛一開口便是後悔。
果不其然,老嬤嬤又是一個耳光,她瑟縮在那裡,都不敢哭出聲,只很小聲言道:“我要見父王,我要見父王,我相信讓父王不是這樣冷心冷清的人,我相信父王不是這樣的人,你讓我見父王!”
阿瑾微微彎腰,擡起了阿蝶的臉蛋兒,笑的十分意味深長:“你以爲,你被關在這裡這麼久,父王不知道麼?他不來見你,只是懶得看你這張讓人倒胃口的臉。算計自己府裡的人,你能耐呀,有本事你算計旁人去啊!”
阿蝶不可置信的看阿瑾,彷彿從來都不認識她。
阿瑾依舊是單單純純的樣子:“阿蝶,這麼多年,你真是白跟你娘學了,真是連一成都沒有。”
阿蝶揪着自己衣襟不斷的往後躲,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阿瑾,簡直是怕極了。阿瑾幾乎顛覆了她所有對她的既定印象。
“因爲我還有那麼一點善心,我留着你,你不要讓我後悔。如若有一天我後悔了,那麼你,還有你的好母親,你們會怎麼樣就不好說了。”阿瑾站直身子,“趙明玉被她的好妹妹算計了,我就不計較她算計我。而你,念在同是父親的女兒,我不與你一般見識。至於蘇柔……”阿瑾笑,輕飄飄的言道:“阿蝶,你介不介意看一下蘇柔的下場呢?”
阿蝶如同見了鬼一樣看阿瑾,迅速的往後爬,呢喃:“我、我……我不敢了。”
阿瑾見達到了效果,平靜的離開。待到了門口,她看站在院子裡的傅時寒,俏皮的跑了過去,“時寒哥哥!你看,沒有惱人的聲音了呢!”
這樣的俏皮與剛纔的狠戾陰森,彷彿並不是一個人,且不說能看見外面的阿蝶,便是兩個守門的老嬤嬤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然阿瑾根本就不擔心他們怎麼想,更是不擔心他們胡言,仰着小臉兒,笑眯眯與時寒言道:“時寒哥哥,我覺得,不管什麼時候,我都做不到你說的那般呢!”
時寒揉了揉她的頭,柔聲:“我的阿瑾最單純心軟。其實,你更狠戾一些,也沒關係的。時寒哥哥喜歡看阿瑾狠戾。”
阿瑾甜甜問道:“爲什麼呀!”
時寒捏了捏她的臉蛋兒,言道:“我只希望,你能夠自保,旁人什麼的,根本就不重要。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留着,也許是個後患呢。以往的經驗告訴我,太過心軟,只會讓自己痛苦。所以阿瑾,你還有的修煉呀!沒關係,你可以隨便作的,不管你做了什麼,時寒哥哥都會爲你善後。”
嬤嬤:“……”
阿蝶瑟瑟發抖,好驚悚!這……這阿瑾變成這樣,是傅時寒教的?他,他太可怕了。不過阿蝶似乎又想到了小時候的許多事兒,傅時寒這樣,早都有表現啊。雖然現在大家有默契的不提,可是誰不知道,他童年時期可就是敢殺人的。
“見過郡主,見過傅公子。”六王府的小廝匆匆忙忙找來,見時寒在此,立時請安。
傅時寒蹙眉:“有事兒?”
小廝稟道:“王妃請你去前廳。是傅將軍府,傅將軍府來人了。”
阿瑾驚訝,這倒是天下奇聞了。傅將軍府竟然會來他們府裡,而且很顯然,是來找傅時寒的,這天下就沒人不知傅時寒對傅家的憎惡。
時寒:“走吧!”
阿瑾愣了一下:“哎!”
待兩人來到前廳,六王爺已經不在了,六王妃和謹言俱是坐在那裡,傅將軍則是坐在另一邊。阿瑾也見過傅將軍許多次,這次細看,竟是覺得,他與她家渣爹差不多年紀,可是他頭髮幾乎已經發白,而六王爺還是一副跳脫的少年相呢!
兩人相攜進門,傅將軍立時站了起來,傅時寒微笑:“倒是不知道傅將軍這麼有閒情,竟是來六王府做客。”
十足的客套。
傅將軍緊緊的盯着時寒,言道:“時寒,父親求你,回府一趟吧!”
傅時寒聽他這般言道,倒是笑了起來:“我想,傅將軍弄錯了吧?我們之間,好像也沒什麼關係。”
傅將軍表情立時難受起來,在朝堂上,他從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但是在時寒身邊,他卻是最脆弱的。沒人知道他心中如何想。
“你祖母……不行了!”他難受的眼眶紅了。只是倒是不想,傅時寒竟是笑了出來:“怎麼?這是要死了麼?”
傅將軍看他,祈求道:“你莫要如此好麼?爹求你了,你回去看看你祖母吧?這一世,你祖母想的只是見你最後一面,求的你的原諒,你就不能原諒一個老人麼?爹不求你原諒我,但是你祖母已經不行了,爹只求你去見她,讓她,讓她……安心走,可以麼?”
傅時寒攥緊了拳頭,臉上卻帶着笑:“她害別人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日呢?原諒?她永遠也別想。永遠都不可能。我只恨,不是自己親自殺了她。如若那年我真的下手成功了。你說……她是不是不用像現在一樣嚥不了最後一口氣呢?”
“時寒,你一定要這樣傷害一個老人麼?”
“你呢,你又要在人家府裡說這些麼?你不覺得,你打擾到別人了麼?還是說,你希望能讓六嬸他們勸着我?只可惜,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吧?而且我想,你們家那個咽不下氣,倒是要怨你自己了。”傅時寒微微揚起下巴,薄薄的脣微抿:“如若你早些再娶,說不定,你的小兒子早就能成親了呢?何必苦苦的糾纏我呢?我們針鋒相對不是很好麼?”
時寒眼中隱隱有些興奮:“其實我倒是希望,你能實力強大一些,我喜歡我的敵人強大。這樣絆倒他,我纔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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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寒!”傅將軍厲聲:“我是不會再娶的。我只有你母親一個妻子,這一輩子都是如此。”
時寒冷笑:“又要演戲了麼?六嬸,不好意思,麻煩你們迴避一下可以麼?”
這個時候六王妃終於不再如坐鍼氈,她立時起身:“謹言,我有些頭暈,你扶我回房休息一下。”
謹言給阿瑾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扶着六王妃離開。廳裡只有傅將軍是時寒兩人而已。傅將軍:“時寒,你真的要在這裡說這些麼?父親求你,求你去見見你祖母,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是願意的,讓我死,我也願意。”
傅將軍絕望言道,那種透入骨髓的絕望,時寒竟然能感覺到,可是他卻並不肯心軟,他沒有辦法忘記,沒有辦法忘記母親牽着小小的他,在大雪天一步步的踏下傅家的臺階,而身後的大門,轟然關上。
“我與你母親,是我錯,可是,你祖母是無辜的啊!她只是被人欺騙,她……”傅將軍就要說完。
傅時寒突然言道:“你還記得我將刀刺進那個賤人身體的時候你說過什麼嗎?”
傅將軍晃了一下,想到了當時的情景,那時,那時他以爲“她”有了身孕,而時寒害死了……他說了……他說:“你個孽子,你從此不是我的兒子。”
傅將軍從來不敢回想這一段日子,從來不敢回想那日的情景,如若回想,他便是覺得有人在剜他的心。那種血淋淋的疼沒人能懂。
傅時寒見他似乎回想起來,言道:“你看,所以你來找我,很沒有意義。我與你們傅家沒有關係。就算我仍在傅家族譜,可是我卻從來不當自己是傅家的人了。如若不是外祖父對你們家還有一絲容忍,我想,我早就已經改了姓。”
時寒坐下,十分平靜的倒茶,若是細看,似乎還有幾分喜悅,是的,喜悅,他很高興那個老女人要死了。那個可以稱之爲祖母的女人,她終於要死了。所有加速他母親悲劇的人,他一個都不想放過。如若……如若不是答應了垂死的母親,他早已一把長劍殺到了傅家。
那時,母親讓他發誓,這一輩子,他不能去殺傅家的人,他們自己死歸自己死,但是他傅時寒不能去殺人。
這也是時寒爲何憎恨至死,但是卻沒有直接動手的緣由。
傅將軍見時寒這般,長長吞嚥一口氣,言道:“時寒。我是個卑鄙的人,我害了你母親的一生,我最愛的人一生。可是你母親呢?你母親就沒有問題麼?”
傅時寒頓時氣笑了:“你要在人家家裡與我討論我母親有問題麼?我母親有什麼問題?如若我母親有問題,便是嫁了你。嫁了一個這樣的你。”
傅將軍認真的看他:“我用一個秘密,我用一個秘密換你去見你祖母,見她最後一面,時寒!”他祈求。
傅時寒不動聲色:“我並不想知道你的什麼事兒。所以你不必說了。”
“關於我,關於你母親,我想你會感興趣的。”
傅時寒冷笑:“就算我同意了,我去了,你的那個老孃,又一定能嚥下這口氣麼?未必吧?”停頓一下,他繼續言道:“我這人慣是喜歡胡說八道,指不定說了什麼不好聽的,一下子再給人氣死,那可就不好了。”
“我只求你默默的看她一眼,只看一眼,什麼都不說就行。時寒,你對任何人都好,你可以幫二王爺籌謀,對皇上忠心,對六王府盡心,就不能放過一個垂死的老人麼?”
時寒冷冰冰的看着傅將軍,“那是因爲他們對我好。那你又知道麼?姨母曾經因爲救我沒有了一個孩子。你知道麼?”
傅時寒盯着傅將軍,“她爲了救生無可戀的我,爲了救自殺的我,懷有身孕跳入了湖裡,宣和二十三年,二王妃意外小產,你以爲是意外麼?她是因爲救我,寒氣入身才小產的。”這件事兒沒有人知道,人人都道他對二王府死心塌地,但是卻不知,他的姨母,他的姨母爲了他失了一個孩子。這件事兒,除了二王妃,沒有任何人知曉。不管是皇帝還是二王爺,他們都不知曉。
他幫助的,從來都不是二王爺,如若二王爺有一天背棄了他的姨母,如若他的姨母如他母親一般,那麼,他又怎麼會站在二王爺身邊呢?
傅將軍瞬間白了一張臉:“你……自殺!”
傅時寒冷笑:“是呀,自殺。不可以麼?我過得不如意,我不想活了,你管得着麼?可是姨母告訴我,以後她就是我的母親,二王爺就是我爹,所以不管怎麼樣,擋路的人,一定要死。”
傅將軍:“你……”
傅時寒微笑:“你就沒有想過,爲什麼二王府,除了二王妃生了兒子,其他人生的都是女兒麼?”
傅將軍皺眉:“你膽子太大了。”
時寒無所謂:“是麼?這你不早就知道了麼?我殺人的時候,可是從來不手軟。只有阿瑾才以爲我只是外冷內熱的好人。傅將軍,你知道我今日爲什麼要與你說這些麼?”時寒冷冷的笑。
“那是因爲……我根本不怕,更不在乎!我是要幫着二皇子的,你想幫誰,我都無所謂,我只盼着,在這場奪嫡大戰上,我們兩人能夠好好的對一場。你可不要太弱了。”
傅將軍白着臉,盯着時寒:“你知道麼?其實你不像我。你更像你的母親。”
時寒笑:“這樣極好。”
傅將軍站在大廳邊,背手立在那裡,語氣很低:“這一輩子,我都不可能有其他孩子了。就算我想,那也不可能了。自然,我是不想的。”
時寒被他的話驚訝到,他望向了傅將軍的背影。
“你真的很像你母親,決絕!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你母親既然帶走了你,爲什麼不讓你改姓?景家的家世並不比傅家差。景丞相更是對你十二萬分疼愛。景家所有的人都將你當成長子嫡孫,景衍都沒有你重要。她爲什麼不讓你改姓景?”傅將軍平靜的言道。
“也許,是她對你還有一絲的愛戀?”
傅將軍轉頭看他,言道:“不,那時她恨極了我。你的妹妹死了。她又以爲、她又以爲那賤人也懷上了。她怎麼愛會愛我呢!”傅將軍飄忽的笑:“她恨我,其實你根本不瞭解你母親,你們誰都不瞭解他們,你們只看到了她的溫柔聰慧,可是你又知道麼,她離開傅家的時候,在府裡備下了暗樁,不過是三個月。”
時寒盯着他,等他繼續言語。而傅將軍也根本就沒想隱瞞:“三個月,她用三個月讓我成了廢人。我的吃食和你祖母的房裡常燃的香最是相生相剋,聞得多了,我與你祖父都沒了人道的能力。”
傅將軍平靜的說完,靜了下來。
時寒就這樣坐在那裡,不過也只是極快的一會兒,他便是笑了出來:“不能人道呀?好,真是太好了!果然是我娘,果然是我娘!”時寒幾乎想拍手叫好,他一直以爲自己母親太過軟弱纔會過得那般苦。但是想到她最後的日子其實也報復了這個背棄的男人,他竟是覺得暢快!絲毫不覺得自己母親狠毒,只覺得暢快。
“你二叔和三叔早些年都戰死沙場,他們過世的太早。死的時候,你二叔只有一個女兒,而你三叔甚至都沒有成親。傅家,以後不會有別人了,只會有你一個。”傅將軍繼續言道:“她不給你改姓,不讓你從族譜裡劃出來,其實不是困住你,是困住我們。終其一生,我們都得求着你,求你回來,求你回傅家。”
時寒厭惡道:“我母親不會希望我會傅家。莫要用你的小人之心揣度她。你這樣的人也不配揣度她。”
“不,你以爲我這是中傷你母親麼?不是,我只是告訴你她做的事情。她是死了,可是她困住了所有人。”傅將軍苦笑,“我愛她,我心甘情願。可是時寒,她真的沒有那麼單純,你懂麼?沒有那麼單純!她做了許多事情,你並不知道。我現在走的路,不過是被她困在網裡出不來的結果罷了。當然,我這樣說並不是想中傷你母親,我只是希望知道你知道,她不是你幻想裡的母親。而你祖母……你祖母也只是一個可憐人。如今,如今她已經只剩一口氣了,你就不能去見她一下麼?”
時寒站了起來,半響,終於笑了出來,笑的前仰後合,笑夠了,認真言道:“你以爲你說這些,我就會對母親有想法麼?不,你錯了,傅將軍,我很高興,我很高興我母親在最後的時刻還能算計到你!而你,纔是那個罪魁禍首!”
傅將軍愣住。
“不過,我倒是可以與你去見你們家老夫人。呵呵,誰讓我突然心情好了起來呢!就當是日行一善吧!想到你們沒在我母親身上佔到什麼便宜,我真是神清氣爽!”
傅將軍愣了許久,苦笑:“你知道麼?你和你母親真的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