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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上元節。

正月十五看花燈,阿瑾一大早就有點小興奮,怎麼能不興奮呢!仔細想想她趙瑾小同學穿越這麼多年,竟然一次都沒有去看過花燈!一!次!都!沒!有!

根據穿越女必去上元節定律,這十分的不合常理,作爲一個合格的穿越女,阿瑾覺得,自己是在是給諸多穿越大神拖了後腿。

不管怎麼着,她都該看一看去的啊!

到底是什麼造成了她現在這種沒看過花燈的狀況呢!阿瑾仔細想了一想,呃,小的時候,六王妃言道,“你像個猴子一樣,花燈節人又多,可不能帶你出門,一旦丟了咋辦?一旦被拐子拐了咋辦?”

就這麼短短的幾句話,奠定了阿瑾小時候沒機會看花燈的本質,而且,那個時候她沉浸在自己“穿越”的重大事件裡,力圖證明自己是個不同又淡定範兒的穿越女,因此並沒有想去看什麼花燈,這人擠人的,有啥可看的。

等年紀大了一些,她可以獨自出門了,又因爲各種原因耽誤了自己的行程。呃……阿瑾細想了一下,發現不能去或多或少都和傅時寒這廝有點關係。想明白了,阿瑾頓時覺得這人用心十分險惡。

難不成,是怕她尋找第二春?呃,詞兒用錯了,第一春還沒開花!

這麼想着,阿瑾又像到前幾日傅時寒的話,頓時賊兮兮的笑了,呵呵噠!傅時寒正月初六就被皇上派出去了,說是還得幾日才歸,她這次可要好好去轉悠一下了。倒不是有什麼新奇的想法打算做點啥。

只是,身爲一個名符其實的才女,她必須打響自己才女的名聲啊!

這是必須的!

等她嫁人了,就算是才女,估計也沒人提了,而今年十月,就是她嫁人的日子。既然是已經定下了婚事,她這樣的身份也不適合去什麼百花會招搖了。所以,打響名號在此一舉。怎麼着都是穿越黨,人家別人都做的事兒她不做,總是好像少了什麼一般。

當然,阿瑾是絕對不會承認,她這是閒的!絕對不會!

阿瑾一大早就交代阿碧好生的準備。阿碧準備的十分妥當,但是也憂心忡忡:“小郡主,咱們就這樣帶着幾個家丁出去,真的不會有問題麼?我聽我家那口子說,往年的花燈節,都有那人販子將落單的女子綁了賣去外地的煙花之地呢!小郡主這樣好看,一旦遇到這樣的事兒可咋辦啊!”

雖然事情還沒有發生,但是阿碧已經預想了事情的經過,頓時覺得這情形十分可怖。如果小郡主真是有點啥事兒,那絕對不是單單她不用活了。

越想越忐忑,阿碧臉色更差。

阿瑾頓時翻了個小白眼:“大抵你不知道吧?正月裡,京城的守衛是往常的三倍,除卻這個,今個兒,街上的守衛是往常的五倍,這還不包括混在人羣裡的便衣呢!”

阿碧還真的不知道了。她瞪大了眼睛,言道:“這,沒聽說啊!”

阿瑾笑眯眯:“誰不知道今天各家公子小姐都要出門啊!這京中多少顯貴人家,如若出了事兒,誰都擔不起。當然,這也不是單指京城,其他地方也是如此的。人多的時候,其實官府出動的官兵也多,誰都不想在這喜事兒上惹麻煩,這麼多年了,你聽見過這樣的事兒真的發生麼?還不都是傳言。”

阿碧想了想,果然也沒聽過真有那個受害者,只是這麼傳言罷了。

只是……她問道:“那啥是便衣?”

不懂就問其實是美德。

阿瑾言道:“就是官差,但是穿的和尋常人一樣混在人堆兒裡,他們這樣是爲了麻痹那些壞人。”

聽了小郡主的解釋,阿碧覺得,果然他們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不過,縱然如此,也該是好好的小心一點的,有備無患,總是沒有錯!

“多謝郡主解惑,奴婢曉得了。倒是不想,竟是還有這樣的。”

阿瑾笑了笑,沒在說啥,她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爲穿越黨景梨夕的緣故,總之,大型活動,特別是類似於什麼上元節或者其他,都會增加許多的官兵。這點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倒也沒人專門與這些內宅婦人說,讓她們多些小心也是好的。大抵也正是因此,這些關於人販子之類的傳言一直盛行。

“不管怎樣,小心總是對的。”阿瑾如此言道。

阿碧連忙點頭。

“出門帶着的侍衛都是武藝高強。”

阿碧再次點頭,總算是放心幾分。

阿碧十分認真,做事又是妥貼,所以便是她成了親,阿瑾也一直用着她,只晚上的時候,阿碧不會住在這邊了。

“對了,蓮姨娘那邊……可好?”

新年的時候,她父王開恩,總算是讓蓮姨娘見了阿蝶,只見過阿蝶之後,蓮姨娘倒是更加失魂落魄了幾分。阿瑾其實是個十分謹慎的人,阿蝶想走,這她是知道的,可是一個王府的庶女,就算讓她出去,怕也只是大麻煩。雖然謹言言道此事無須她管,而且,似乎已經開始下藥,可是阿瑾還是隔三差五的會盯一盯那邊。

蓮姨娘的舉動,在阿瑾看來是反常的,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會任由事態繼續發展下去的人。蓮姨娘反常,阿瑾便是盯死了蓮姨娘。

“說來也怪,這幾日,蓮姨娘似乎受到了什麼打擊一般,都不怎麼吃東西了。大夫過來看了,也不見她有什麼大的病症。”阿碧謹慎言道。

阿瑾微微蹙眉,言道:“那看她的婆子怎麼說?”

阿碧稟道:“婆子說,蓮姨娘最近彷彿失了魂魄,總說不對不對。”

阿瑾立時問道:“什麼不對?”

阿碧言道:“奴婢也不知曉,我詳細的問過婆子了,婆子說,蓮姨娘除了這二字,沒有再說其他。只卻也不斷的唸叨不對二字。”

阿瑾想來想去,不得其解,不過繞是如此,她心中卻有隱隱的怪異感。

不對,既然不對,總有個緣由,能讓蓮姨娘如此,更是奇怪。也不知爲何,阿瑾突然就想到了穿越這件事兒上,如若是穿越初期,她或許不會這樣想的,但是現今又不同了。能有景梨夕,能有她,未見得就不會有別人。就連景夫人都很奇怪,讓人覺得疑惑,阿瑾可以將景夫人歸於受景梨夕影響的人,可是誰能說,景夫人就一定不是一個穿越的人呢?

而現在,蓮姨娘說阿蝶怪,這又讓她想到了阿蝶對蓮姨娘的毒害上了,再怎麼,她也是親孃,而且一直對阿蝶甚好,阿蝶沒有道理這樣害她的。可是他們這樣想,阿蝶卻偏是做了,當時阿瑾只當阿蝶發瘋,現在想想,未見得就不是有其他的緣由。而且,阿蝶想離開,她這樣想離開,這也不尋常。

“將蓮姨娘和阿蝶關在一起,好生的看顧起來,只是你們要十二萬分的留心,切不可讓阿蝶抓到機會害人,也留心蓮姨娘的舉動。”

既然有了懷疑,倒是不如由蓮姨娘來證實,那總歸是她的親生女兒,有沒有被人冒名頂替,她應該最是清楚的。

“是。”

阿碧應聲而去,果不其然,沒過多久,蓮姨娘真的堅定的認爲,這個人不是她的女兒,她的女兒一定是被鬼上身。正是因爲蓮姨娘言之灼灼,而阿蝶竟是根本就分辨不出王府的人。可見她非原本阿蝶,後來的處置,阿瑾並沒有參與,但是細想之下也可想而知了。

自然,這一切都是後話。

交代好一切,阿瑾便是準備出門了。

如今正是寒冷的季節,阿瑾穿了許多,她這人一貫是怕冷,可是又不喜笨重,便是將屋內燒的暖暖的,只是出門卻沒有辦法。只得多穿,阿瑾將自己包成了一個糉子,阿碧見了,掩嘴笑。

阿瑾上下打量自己,言道:“難道不好看麼?”

阿碧立時言道:“好看,郡主自然是最好看的。”

阿瑾望着鏡子,鏡中的她頭髮簡單的梳成兩髻,這是她的慣常打扮,她不喜長髮披肩,總覺得凌亂也影響看書寫字,如此這般纔是極好。既然沒有成親,她也不能梳成婦人的髮髻,那這般五六歲女孩子的慣常打扮倒是成了她平日裡的尋常。

“其實有點孩子氣吧。”阿瑾笑眯眯言道。

阿碧笑言:“怎麼會。郡主這樣裝扮顯得嬌俏可人,明眸皓齒。怕是讓人看了只會過目不忘,言道一聲仙女兒下凡呢!”

噗!阿瑾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也太能爲我吹了,好了,時辰也不早了,走吧!”阿瑾見天色已經漸漸的黑了下來,與阿碧言道。

六王妃和李素問都擔心孩子,並不跟阿瑾一同出門,這次只阿瑾一個人。

阿瑾出門之時,天並未大黑,但是饒是如此,街上已經都是來來往往的人羣。三三兩兩,不少公子小姐已經出門,熱鬧的緊。

阿瑾本是打算直接乘坐轎子去西街。西街是京城最大的集市,上元節花燈也最多。可見大家都不坐轎子,都是走走看看,阿瑾倒是也不坐了。她索性下了轎子,將轎伕打發回去,自己帶着一干人等轉悠。

雖然想出來玩兒,可阿瑾可不是隨隨便便,她選的侍衛,俱是武藝高強,不光是真的武藝高強,看着也是彪悍的。這就是阿瑾要的效果,呃,生人勿近的效果。最起碼,面上她就要震懾住宵小。

這般一來就有些滑稽了,精緻的嬌小女子身邊,除卻兩個大丫鬟一般的人物,便是六個彪形大漢,這……這真是說不出的詭異。

雖然大家出門也會帶些隨行侍衛,但是這樣的,還真是獨一份兒。

很快的,便是有人認出了她,六王府的嘉和郡主,其實,她在京城還是很有名氣的。

畢竟,但凡是得罪她的,可不都沒啥好下場!

阿瑾一身鵝黃色裙裝,毛茸茸的大披風,她將披風的帽子扣在頭上,只露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兒,倒是給人十分別致之感。她本是怕冷,如此爲了禦寒。可是不少人家的小姐見了,都覺得這般甚美,有那披風帶着帽子的,也都戴了起來,嗚嗚,真是又暖和又俏麗。

嘉和郡主很美,這點人人都知道,可是如若說美豔的好像天邊的仙女兒,似乎大家又不會這麼想了。畢竟,嘉和郡主處的好的,也常在一起的,是她嫂子李素問,另外一人便是現在已經離開京城的崔敏。

崔敏的明豔照人和李素問的清靈如水,簡直是兩個極致,大抵因此,人們倒是忽略了嘉和郡主的美。

可現如今這兩人都不在她身邊了,不少男子便是感慨起來,果然是不是美人,還是要比的。往日裡覺得嘉和郡主只是個小姑娘,可是現今看着,哪裡是小姑娘,分明就是個精緻的可人兒。

可自然地,雖然嘉和郡主美,但絕對沒啥人敢湊到她身邊找死。

且不說嘉和郡主的脾氣,就想那傅大人……衆人均是默默的夾緊了尾巴。有種人,看着風雅俊逸,氣度不凡,仿若謫仙,可實際卻騙不是如此。他陰森、記仇、睚眥必報,只要得着機會,毫不遲疑便是會將人置於死地,他在朝堂上這幾年,雖然官位不高不低,但是人人都不敢小覷,太重要了,他能接觸到的,都是皇上最機密的東西,也該最清楚皇上的想法,只要他想壞一個人,那麼在皇上身邊久了,還愁找不到機會?

這些名門公子就算是不在朝堂,也都被家中的人警告過,莫要招惹傅時寒,他不好惹,這是妥妥的。沒人願意平白的就樹立一個仇人。

許是因爲這樣的原因,雖然街上人多,也不少人認出了阿瑾,可是偏還就是沒人上前。

阿瑾見天漸漸黑了下來,街市上吵吵嚷嚷的人越發的多了起來,感慨言道:“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啊!“

就跟電視裡看的一模一樣咧!

她四下轉悠,聽小販們不斷的吆喝,還有些人家帶了孩子出來,看各色小吃攤都圍了不少人,阿瑾也感受到了節日的氣氛。也有不少攤販的門口都掛了燈籠,這是猜燈謎。

猜燈謎自有猜燈謎的規矩,阿瑾早就弄懂了,她轉轉悠悠的,打算找幾個練練手兒。

民間的猜燈謎,猜對便是可以將燈籠帶走。所以大家也不多猜,只挑那麼幾個,圖個好彩頭也就罷了。

重頭戲是每年皇家搞的猜燈謎大賽,這大賽已經辦了幾年,每年都會發生些趣事兒,爲了避免作弊,這燈謎大賽也是別出心裁了一些。

七道謎題,俱是當朝德高望重之人所做。每猜對一道兒,就要自己補一道謎題上去,自己猜對最多,而自己猜對最少的人,纔是大賽的獲勝者。

如此一來,倒是雙重刁難,除了你自己強,你還要保證自己出的題強,不會被別人猜中。

而獎品則是皇上親筆書寫的吉祥之語,除卻這個,還有一個純金做的小花燈。自然,是不是純金可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代表的含義。

燈謎大賽在岳陽樓開始,阿瑾走到岳陽樓門口,就見已經不少人圍在那裡,但是這個時候時間還早,倒是沒人打算現在就開始對。最先開始的人有優勢,可同樣也有劣勢,因此大家都在等。

她施施然的越過岳陽樓,繼續向前,她喜歡那種做的精緻的小燈籠。

“嘉和郡主。“一陣男音響起,阿瑾回頭望去,見是虞敬之。

她笑眯眯言道:“原竟是敬之哥哥,只我以爲,敬之哥哥不會喜歡這種場合。”

虞敬之笑容燦爛:“我也是尋常人,自然會想來看看。倒是不想,遇見了郡主,不如我們同行?”他想,也許老天待他還好,竟是會在此遇見這個小姑娘。他本不想出門,是被母親硬攆出來的,但是現在看着,竟是出來對了。

阿瑾微笑頷首,“好啊!只是,明個兒不會傳出什麼閒言碎語吧?我可是最喜歡我們家時寒哥哥的,讓他聽到別人胡言亂語的話,那就不太好了。”

虞敬之面不改色,他含笑言道:“知道你和你時寒哥哥最好,可時寒是不會誤解我們的。”

阿瑾搖頭:“我不是怕他誤解我們。時寒哥哥又不是傻瓜,怎麼會誤解。我只是擔心,他會給胡言亂語的人舌頭拔掉,畢竟,太長了也沒啥用。”

虞敬之感覺頭頂一陣烏鴉飛過,而周遭本就豎起耳朵偷聽的人默默的往後退了幾步,略兇殘……

虞敬之望天言道:“你還真是……宅心仁厚,爲他人着想。”

阿瑾立刻點頭:“我就是這樣好的一個人啊!”

衆人再退一步,這……

“咦?那個不錯呢!”阿瑾突然發現一個小兔子形狀的花燈,立時湊了上去,虞敬之跟上。

阿瑾看着謎面“只有謎底未變”,打一成語,頓時笑了起來。

“面目全非!”阿瑾正要開口,被人截了胡,她頓時氣勢洶洶的轉頭,再看那男子,清朗豐逸,不是傅時寒又是哪個。

她頓時笑的眼兒彎彎,可饒是如此,卻不肯衝上前,只揚着下巴,挑釁的言道:“這是我先看中的。”

傅時寒也並不動,只是帶着笑意言道:“可是我先說出了答案。”他望向小老闆,言道:“是我先猜對的吧?”

小老闆摸不清楚這是怎麼個情況,可是還是實話實說:“小姐,這確實是這位公子先說對的。不如……您在看看別的?”

阿瑾刁蠻任性狀:“我就想要這個。”她指自己身後的阿碧:“你去給拿過來,這是我們的。”

小老闆“啊”了一聲,望向了傅時寒,傅時寒挑眉:“小姐未免太過刁蠻,如此不好吧?”

阿瑾“哼”了一聲,別過了頭,之後言道:“這是我家的事情,我樂意,我爹孃樂意,我未來的相公也樂意,你難道敢不樂意麼?”

傅時寒摸了摸下巴,似乎十分委屈,不過還是言道:“那既然如此……既然如此,就讓給小姐好了。”

小老闆倒!嗚嗚,他錯了,他不該說他家媳婦兒是母老虎的,這個纔是,真的,這個纔是!

阿瑾得了小兔子花燈,對傅時寒努了努嘴:“看你長得還算不錯又兩把刷子,就跟我一同看看吧,如若我看中什麼花燈,你負責猜燈謎。”

傅時寒委屈的挑眉:“小姐這是要強搶良家美男麼?”

阿瑾得意的笑:“我看中你,是你的福氣。不然就你這個弱不禁風的樣子,只會被人欺負,看見沒有,我有保鏢,如若有人敢上前佔你的便宜,我可以讓我的保鏢揍他。”

圍觀衆人表示,這是,這、這青天白日的,這不是搶人麼!這是赤果果的威脅啊!呃,好吧,不是青天白日。

可是,哪有這樣的啊,這看起來這樣好看的小姑娘,怎麼就這麼刁蠻,又這麼不講理呢!倒是可憐了那俊朗的公子哥兒。

不知情的,同情的看着傅時寒;知情的,也就是說,認識這兩個人的,已經驚掉了下巴。

他們倆相處的方式,好詭異!

這……這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

虞敬之見時寒過來,默默的站在了一邊兒,他望着時寒跟阿瑾離開的背影,笑着搖了搖頭。

小老闆這個時候終於反應過來,他同情的言道:“你去找你未婚妻麼?她她她……她跟別人走了啊!”

虞敬之一愣,隨機微笑言道:“不,她不是我未婚妻。我是她的哥哥。”他語氣十分堅定,“剛纔那個,纔是她的未婚夫,他們倆喜歡這樣演着玩!”

咣噹!這下摔倒的是一面!

這個愛好……呃,好特別!

而且,這個做哥哥的竟然好縱容,天呀,你們有錢人家真會玩!

阿瑾帶着時寒繼續轉悠,她嘴角上揚,看起來十分的愉悅歡快。時寒見她這般開心,也跟着心情飛揚,他爲了回來陪她,快馬加鞭,馬不停蹄,還真是趕上了。想到這裡,他露出更大的笑容。

“那個好。你去對燈謎。”阿瑾看中了一條小狗。

時寒看了過去“對君吟別離”打一樂器。

他不做思考:“口琴。”

阿瑾笑容更大:“小公子你還有兩把刷子。走走,我們繼續。”

她蹦蹦跳跳的衝在了前邊,突然停下來了腳步:“就那個。”

時寒看過去,險些昏倒,呃,竟是一隻烏龜。他哭笑不得言道:“你看中它?”

阿瑾斜眼:“你有意見?”

時寒立時:“必須沒有。”

“河畔樹間飛鳥鳴,打一地名。”時寒並不猶豫:“漢口。”

有些一直跟着他們的,只覺得這公子果然是厲害。

時寒見阿瑾歡歡喜喜的將花燈遞給了阿碧,頓時有幾分明白,阿瑾選中的花燈,都是有講究的,她是想將這些小動物給小歡喜和小歡悅看,兩個小丫頭那麼小,應該更喜歡這種動物形狀的。

“真是一個好姑姑。”時寒聲音低低的。

阿瑾“咯咯”笑了起來,旁人離得遠些,倒是沒聽見時寒說了什麼,只見這少年將刁蠻少女哄得咯咯笑,彷彿十分開心。

然知道底細的卻越發的覺得,傅時寒真是太大膽了,這嘉和郡主,果然是不好哄得,太過刁蠻了啊!

真是,傅時寒倒是願意配合演戲,難道,不覺得丟人麼?呃,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無奇不有啊!

兩人又轉了轉,阿瑾覺得沒什麼更有趣的小動物,便是言道:“走吧,我們去岳陽樓看看。聽說那邊有燈謎的,我還打算展現一下我雄厚的實力。讓我才女的名聲打響。”

時寒垂首笑,緩緩言道:“好!”

阿瑾:“啥?”

時寒擡頭,一派溫和:“我說,好!”

阿瑾嘖嘖:“就說的好像是你決定是的。”

時寒拉起了阿瑾的手,阿瑾也不反抗,倒是拽着他快走了幾分:“既然你說好,那我們就走吧。如果我不能全部猜對,那麼回去你就負責洗小歡喜和小歡悅所有帶便便的尿布,爲期七天……”

圍觀人羣表示,這太重口了。

怪不得嘉和郡主是六王爺的女兒,這個時候說不是,真是沒人肯信了!你看,折騰人的愛好都是一樣。

一個是潑糞,一個是洗帶便便的尿布,這……這也太特麼的噁心了啊!

嘔!

同情!可憐!撫摸!

傅時寒,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時寒臉上卻帶着“我十分榮幸能夠做這件事兒”的表情:“這懲罰,好像一點都不重呢!”

鋪!圍觀人羣再次……噴了!

原來,不是嘉和郡主太跋扈,而是有人願意被如此對待。真是……真是天下之大……剛纔好像用過了呢,總之,他們倆真是太合適啦!

求你們白頭偕老的不嚯嚯別人!

阿瑾笑眯眯:“既然你覺得不多,那就一個月吧。”

時寒手指輕輕滑着阿瑾的手心,阿瑾癢癢的,嘟起了小嘴兒:“再手賤給你爪子剁下去。”

時寒微笑:“你不會願意的。”

岳陽樓不遠,兩人很快便是到了岳陽樓,岳陽樓上上下下掛了上百個燈籠不止,整個岳陽樓雖不如白天,可也是燈火通明,時寒與阿瑾牽手上了二樓,能像他們這樣大膽的,京中委實沒有。

兩人這般上來,大家的視線唰的一下就看過來了。

一番請安,兩人便是坐了下來。

此時已經有人開始,阿瑾望着那幾個燈謎,自己琢磨起來……

呃,對對子她還算在行,可是猜燈謎……這、這、她選錯了!嗚嗚……

媽呀,她認識燈謎,燈謎不認識她啊!

看阿瑾惆悵的小模樣兒,時寒頓時覺得十分好笑,想到她信誓旦旦要走上才女之路的模樣兒,他就覺得眼前這一幕格外的搞笑。

“其實這七個謎題,我對這個最感興趣。”時寒毫不猶豫的就扯下了其中一個。

“夫妻雙雙把家還,打一離合字。”阿瑾唸了出來。

其實這個是七個之中最簡單的,也最好猜。但是這些名流公子小姐卻並不好意思這樣從中間開始,都想着從第一個開始猜,而且上來就從中間最簡單的開始,總是給人沒有能力的感覺。除卻這個原因,夫妻雙雙把家還,總是給人略怪異之感。

阿瑾:“什麼叫離合字?”

衆人倒絕,什麼是離合字都不知,郡主真的要猜燈謎麼?

時寒微笑:“回!答案是一個回!”

“咚!”鑼被敲響,“傅時寒公子,夫妻雙雙把家還,打一離合字,回!答對!請傅公子出謎題!”

時寒看向了阿瑾,阿瑾頓時挺胸,來了精神,她暗戳戳的捏了捏手中的小紙條,她都想好猜對要出啥題目了。

雖然猜不對別人的,但是傅時寒如果用她的題目給所有的都替換下來,也顯示了她的能力啊!呃,不對,她之前沒想過傅時寒能回來,也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厲害,只准備了幾個,呃,還是先用吧!

對傅時寒招手,時寒顛顛兒的來到她身邊,他本可以好好走路,但是偏要這副伏低做小的樣子,讓人看了委實黑線不已。

阿瑾的小嘴兒靠近時寒的耳朵有點緊張,她呼了一口氣兒,嘀咕了出來。

她靠的那麼近,時寒感覺,彷彿有一根羽毛,輕柔的撫了他的心一下……

他帶着笑意,面不改色的上前將自己的謎題寫上:“豬八戒照鏡子,打一中草藥名”

衆人……!

時寒繼續,果不其然,傅時寒真是燈謎小能手,別人要想,他幾乎好猶豫就將所有的燈謎都猜對,猜對不要緊,還分別填上了自己的,這個“自己的”,其實所有都是嘉和郡主說的,他們都看的真亮啊!

呃,好吧,人家也不怕人看!

而此時的小郡主阿瑾眼裡則是冒出了熊熊烈火!喵了個咪的,他確實是每次都要顛顛兒的跑過來,也確實聽了她的話將她的燈謎都換上,但是,所有她的燈謎,都被人猜對了,真是、真是太氣人了,要決戰到天明麼!

呃,當然,小郡主的火氣還沒等爆發,就見傅時寒輕輕鬆鬆將被人替換的,再次替換了。等傅時寒瘋狂替換的時候,大家都不動了,有點不解其意。

如此一來,七個燈謎,竟然都是傅時寒的謎面,他微笑:“如今的七個,都是我的謎面,全是一個字的字謎,有人要試一試麼?其實很簡單的,你們只消想通一個,就能舉一反三想出其他的。”

特麼的還能好好玩耍了麼!你作甚要如此提示!

大家覺得,傅時寒這是看不起人,不過,變態看不起人,那就看不起吧,被他看得起,也夠倒黴的!

不能成爲朋友的,大抵都被弄死了。

而阿瑾的嘴已經能掛油瓶了,說好的讓她做才女呢!怎麼分分鐘就被人拿下來了啊!她的才女之路啊!

還有啊,傅時寒再搞什麼鬼呢!他什麼時候這樣友好過啊!

不尋常,真的不尋常!

“這,這第二個謎底,可是一個瑾字?”也不是所有人都沒有才華的,一布衣公子言道。

傅時寒微笑:“對!”

咦?瑾?是阿瑾的瑾?

阿瑾自己腹誹。

可是這個“對”字一出,那人立時紅了臉,他垂着頭,倒是不怎麼肯說話了。

衆人:這又咋了?今年怪事兒真多啊!

“我想,我七個都能對出來了。”猜出瑾字的公子終於擡頭,鼓足勇氣,挨個指:“分別是:傅時寒喜歡趙瑾。”

現場頓時一片鴉雀無聲。

阿瑾紅着臉看時寒,不可置信,你還能更不要臉一點麼?

時寒看阿瑾,扭捏狀:“怎麼辦?被人猜出來了呢!可是他順序弄錯了啊,是趙瑾喜歡傅時寒呢!”

咣噹!

大家都摔倒了……

你們這是秀恩愛,大庭廣衆之下毫無羞恥心的秀恩愛!

阿瑾捏着拳頭站了起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啊!”傅時寒被某小姑娘捏住了耳朵,拖了出去……

“回去之後你輕點打我……”

“回去之後我給你做吃的……”

“回去之後我給你洗衣服……”

“回去之後……”

阿瑾憤怒:“喵了個咪的,傅時寒,你再敗壞我的名聲,回去我就給你身上戳一百零八個洞!”

這震怒的聲音響徹雲霄……

衆人掏出本本默默記錄:嘉和郡主是個暴力女!傅時寒其實懼內!

虞敬之圍觀之後表示:真是年輕有活力啊!

時寒:以後阿瑾出來做什麼,都不會有蒼蠅湊上來了,我的媳婦兒沒有人敢覬覦!啦啦啦!就算捱揍也是很值的!

阿瑾:回去之後,我會揍死傅時寒!真的,不騙人,一定揍死他!

“我最喜歡阿瑾了,求不戳死,我願意一輩子對你好,爲你收拾所有所有的爛攤子,你做什麼都可以……”

阿瑾停下腳步:“當真?”

時寒從未笑的如此燦爛,他雙眼深幽又深情:“你盡情作,沒關係的。我來守護你!”

話音剛落,就聽煙花聲響起,阿瑾望了過去,天空開出一朵燦爛的煙花……

……………………

五年後。

“爹爹,爹爹……”小粉團顛顛兒的跑到傅時寒面前,時寒見她小短腿兒着急的樣子,連忙起身上前將她抱起來:“寶寶怎麼了?”

小姑娘大大的眼睛瞪的圓圓的,她揮舞肉肉的小手兒,“孃親、孃親剛纔闖過了!”

闖過?傅時寒想了一下,“闖禍?”

小粉團大力的點頭。

時寒微笑:“那寶寶告訴阿爹,你孃親闖什麼禍了?”

小粉團兒歪頭想說,可咿呀了半天,突然就發現,她好像忘了,忘記了自己想說的是什麼,她糾結的皺着眉頭,咬脣:“想……寶寶想不起來了!”

時寒溫柔的親了親女兒的臉蛋兒:“走,阿爹帶你過去看看你娘闖什麼禍了。”

……………………

十年後。

“爹爹,爹爹!”粉雕玉琢的小小少女衝進了書房

時寒將公文放下,言道:“寶寶怎麼了?”

少女連忙上前拉扯他:“爹,你可快去看看吧,孃親要給花園裡的水抽乾了。正在鬧呢!”她小小年紀就要爲她娘擔心,嗚嗚嗚!

時寒依舊溫和:“花園的水怎麼惹你娘了?走,爹想辦法,咱們給抽乾了!”

小小少女,果然,她高估了她爹……o(□)o

………………………

十五年後。

“爹爹,爹爹!”雖然已經十二歲,可是她還是沒有學會淡定,一如既往的來找她爹了。

傅時寒起身:“走,看你娘去……”

………………………

二十年後。

“不行,死都不行,我的女兒,憑什麼嫁給方芷蘊的兒子,想都不要想,什麼女大三抱金磚,讓他給我滾……十四歲就想娶親,腦子讓驢踢過啊!滾邊玩泥巴去!”某人傅時寒暴跳如雷!特麼的,以爲他不知道麼?老子覬覦過他的媳婦兒,兒子還想娶他的寶貝女兒,去死好麼!

“不行,我要去找你外祖父,這種人,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這個時候就該請他老人家出馬了……”

寶寶,大名傅雲心,看她爹被踩着尾巴一樣,默默的退出了書房,“孃親……救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