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萬三的娘子死了,意外而亡,這件事兒雖然很多人都沒放在心上,但是阿瑾卻覺得不太對,算起來,她也是識得這位萬夫人的,曾經在四王府的宴席上,她見過萬夫人一面,怎麼說呢,就是這個朝代特有的女子,溫婉賢淑,隱忍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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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瑾倒並不是要去查個一二伸張正義,但是她卻覺得,這個人的事兒,不能不查。

時寒這時倒是不太瞭解了,他問道:“爲何獨獨對此人的死十分在意。”不過甫一開口,自己便是想明白了阿瑾爲何如此,他問道:“你覺得,她的死可能是涉及到了四王府的事情?”

阿瑾點頭:“我總覺得,最近的意外也太多了些,意外多了,便是讓我懷疑起來。”

“可是四王爺沒有動作,大抵你不清楚,各個王府,皇帝都安插了人,而這人中,有人是我的人,我確定四王爺最近沒有什麼大動作,如若他真的和萬夫人的死有關,不會這般淡然。其實四王爺不是一個聰明人,很多事情都有他的行動軌跡。但這件事兒沒有。”時寒做事,向來是三分感覺七分證據。可是,最後所有的事情都要有證據來佐證。

阿瑾擡頭,認真言道:“四王爺沒有動作,可是他沒有動作就說明萬夫人的死沒有疑點了麼?我倒是覺得不然。他不動不代表別人不動,四王府我也不能只盯着四王爺。要知道,木妍之前可是有大消息要傳回來的。而木妍死的時候,身邊也只有一個萬三,你原來說過,從來沒有什麼事情是巧合,我相信,木妍死的時候萬三在場,也一定有他的道理。”

阿瑾這般言道,倒是讓時寒頷首讚賞,他確實沒有往這方面想,許多事情他講究的是客觀,後宅女眷那些,他還是弱化了許多,而阿瑾說的對,四王爺沒問題,不代表其他人沒問題。萬三雖然忠於四王爺,但是未見得就不會做其他的事情。

“你們手裡那個丫鬟小紅怎麼樣了?”

阿瑾微微搖頭:“哥哥已經確定小紅沒有問題了,可是小紅沒有問題,她也同樣不知道更多,她甚至連木妍具體的身份都不清楚。木妍並沒有告訴她。”

時寒笑言:“她什麼都不知道,還是不想告訴你們,並不能全然相信你們呢?”

阿瑾:“並不知道,木妍給她安排到哪裡,有人在那裡接應她,這本身就已經可以讓她相信了,她並不知道許多,甚至木妍和我們聯絡的方法都沒有告訴過她。”

“讓我見她。”時寒認真言道。

阿瑾挑眉,她有點不太懂時寒的想法,時寒微笑言道:“你相信我。我自然信你哥哥的結果,只是,謹言在山裡待久了,有些事兒,他沒有那麼敏銳,我來和她談,我希望,能夠從她的話裡找到一絲線索,只要一點就可以,你要知道,可能木妍不經意的話裡已經泄露了什麼,只是小紅沒有想過。”

阿瑾遲疑了一下,頷首答應:“那好,我來安排。”

阿瑾既然答應了時寒她來安排,那麼她便是果然十分迅速,原本謹言並不想讓時寒知道更多六王府的內情,倒並不是不放心時寒,只是現在他已然成年,也回來了,還處處都依賴傅時寒,終究不好。

雖然母親十分看好傅時寒,更是將他當成女婿,可謹言覺得,還是不能太過武斷,他們應該給阿瑾一個機會,給阿瑾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如若阿瑾不選擇時寒,他們不至於太過被動。當然,就妹夫的人選來看,傅時寒自然是最好。可是最好歸最好,他都可以娶一個自己心愛的人,爲什麼妹妹就不能更多選擇呢!

可是現在阿瑾過來告訴他,傅時寒早就明白了一切,只是放在心裡沒有說。謹言不僅感慨,真是沒轍了。兩家的緣分,似乎是割不斷的牽絆,而阿瑾也根本算計不過傅時寒,這人腦子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

可話說如此說,謹言倒是有幾分明白,都說傅時寒敏銳冷靜,可是這敏銳冷靜洞察是非,也是因爲他沒有母親,沒有家。從小就生活在外面,雖然看似有皇上的寵愛,二王爺夫妻的疼愛,但是實際如何,誰人能夠知道呢!縱然大家都喜歡他,可是他自己小小年紀便是經歷了那樣重大的變故,又重新開始一段生活,想來也是會小心謹慎吧,有時候有些事情形成了習慣,真的就很難改了。

謹言思緒頗多,不過饒是如此,他還是答應了阿瑾的要求,阿瑾也迅速的安排傅時寒去見了小紅。

阿瑾一個女子不方便出門,因此謹言陪同時寒一起去見了小紅,小紅並不認識傅時寒,時寒自然也沒有提自己姓甚名誰。可縱使如此,還是讓他察覺到了一絲蛛絲馬跡,待回來途中,謹言感慨:“姜果然是老的辣。傅時寒,你確實有兩下子。”

時寒微笑:“我有的是兩下子麼?怎麼都得兩下半吧?”

言罷,兩人笑了起來。

原來,時寒追問的,一直都是府裡生活的日常,每天每個時間,木妍都會做什麼,也包括一些其他人的習慣,小紅知道的雖然不多,但是也能說出個大概。

時寒與謹言言道:“我覺得,木妍發現的秘密,很有可能和趙明依有關係。”

謹言十分詫異這樣的結論,他認真問道:“爲何會如此言道?我知道趙明依的爲人十分表裡不一,可是縱然如此,也不代表她就有問題吧?說實話,她一個後宅女子,能有什麼事情大到讓木妍約見林嬤嬤?”

“我們知道不代表就沒有這件事兒。”時寒依舊是帶着笑容,他一貫是如此,微笑輕鬆的將任何事兒都能解決。可是內裡如何確實無人知曉。

謹言沉默下來,半響:“現在我們已經無從考證,只能繼續盯着四王府。”

時寒言道:“你有沒有注意到小紅的一段話。她說,他們家主子死前幾個月變了兩次習慣。原本她是每日傍晚都去花園散步的,不去花園,也會在院子裡轉悠,幾年如一日,風雨無阻。我們都知道,這是她蒐集情報的一個方式。可是這個方式在三個月前變了。晚飯後,她開始在房裡練琴了,你覺得,她爲什麼會有這個變化?”

“因爲許幽幽懷孕了。”這點謹言想到了。

時寒點頭:“對,許幽幽懷孕了,而府裡有人迫切的不希望許幽幽將這個孩子生下來,爲了避免被殃及池魚,亦或者是爲了避免被人借刀殺人,她改了自己的習慣,開始彈琴。可是她死前一個月,這個習慣又變了,變成了每日繼續散心,看似是變回了原來的習慣,也許有人會說,這是許幽幽的胎穩了,不用擔心太多了,可是我倒是覺得,也不對。因爲她散步的地點,變成了院子,而不是花園了。而她散步的位置,時常是圍繞趙明依的居所。所以我覺得,她應該是探聽到與趙明依有關的線索了。”

謹言聽到這裡,只有一個服氣,可是趙明依又有什麼值得大費周章的呢!謹言實在是不解。

“也許,阿瑾說的對,我們從這邊沒有辦法入手了,可以從另外一方面入手,木妍死了,萬夫人死了。木妍那邊沒有任何線索了,可是萬夫人那邊,我們可以繼續調查。也許……她們知道的,都是同一個秘密,一個值得被滅口的秘密。”時寒微微望天,見天色漸漸陰了下來,彷彿要下雨一般,他言道:“你快些回府吧,我去給阿瑾買點吃的。”

謹言忍不住嘆息:“阿瑾不太喜歡外面的吃食。”

時寒似笑非笑的:“呦!你倒是肯告訴我這個了。”話說如此,時寒卻還是極爲領情:“我知道她不喜歡,我只是去喜盈門給她拿些糕點。喜盈門的水晶糕,她極爲喜歡。”

謹言嘴角抽搐,默默看他。

時寒繼續言道:“我順便去給你拿酸梅。嫂夫人有喜了,我這也沒什麼好送的,我想,這吃食嫂夫人該是極爲喜歡。”

有孕之前李素問口味十分清淡,大抵從醫之人都是如此,俱是不喜歡太重的口味兒,他們更注重養生,口味兒太重,與身體是並不好的。因此都頗爲寡淡,而謹言常年養病,也是習慣了清淡的飲食,兩夫妻倒是能吃到一起,可是自從有了身孕,那便是不然了,她特別喜歡吃酸的,不僅如此,口味兒更是奇怪的謹言不忍直視。

謹言:“我說我家素問怎麼總是讓我不要在你和阿瑾面前橫插一槓子,原來你已經開始走大嫂路線了。”他微微嘆息,他們家的女人,都十分沒有見識啊!用阿瑾的話就是,一丁點糖衣炮彈就可以攻破了。

時寒微笑:“不過看你這樣表情,我就知道自己路線走的還是對的。說不定,將來我還會走小侄兒路線。”

謹言:“你能有點出息麼?”

時寒微笑:“出息什麼的,越要看怎麼做,你又怎麼知道,我這不是有出息呢。我倒是覺得如此甚好。總要有人付出多一點,而我從來都不介意如此付出。”

最後一句,他其實說的十分認真。

謹言忍不住:“如若有一天你發現阿瑾不喜歡你,你該如何呢?你還能這般淡然麼?你付出的太多了。多到讓我這個做哥哥的都覺得有壓力,其實這樣很不好。”

時寒挑眉,一臉看白癡的表情:“阿瑾怎麼會不喜歡我呢。你真是想太多了,難不成,你是產前綜合症?”

謹言覺得,他聽不得“綜合症”這三個字,每每聽到這三個字,他就十分暴躁的想打人。他只是有點小情緒啊,這些人就給他按了各種綜合症“婚前綜合症”“婚後綜合症”“產前綜合症”,將來,是不是還要有產後綜合症?謹言十分憤怒的想,他只是爲妹妹操心啊!

當然,他今日還不知道,幾個月後,產後綜合症真的被按到了他的身上,阿彌陀佛,他的兩個妹妹哪裡知道他最大哥的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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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爺、傅公子。”謹言正在憤怒糾結,就聽到女子的聲音,京中女子,他認識的實在不多。謹言回頭,見是崔敏,崔敏依舊是那般,一身紅衣,熱情似火。

她含笑言道:“倒是不想在大街上便是碰到你們二位。真巧呢!”她的視線不經意的掃過謹言,見他一身白衣,臉上帶着無奈的笑,不過卻又沒有一絲愁緒,十分的開朗。再想前世那個充滿陰霾的男子,竟是不能成爲一個人了。

謹言笑:“是呀,真巧。”如若是一般人,他應酬一下都不會,但是崔敏不同,他猶自記得崔敏幫助過阿瑾,且與她關係不錯。對他們釋出善意的人,謹言自然不會惡言相向。

崔敏笑:“不知嘉和郡主可好?許久不見,竟是有些想念嘉和郡主了呢!”

近來京中似乎進入多事之秋,自上次遊船發生意外,這些名門閨秀倒是也鮮少宴請旁人,如若出個什麼意外,倒是不好說的。像是蘇柔,蘇家如今已經敗了,蘇柔的哥哥又因爲滋事被抓了起來,只是這次似乎也沒人幫他,想必在其中一輩子都出不來了。而蘇柔呢,她則是也不再提要救她哥哥。

“阿瑾還是那般模樣,如若崔小姐有空,可以去看望阿瑾,想來她見到你也十分歡喜。”謹言說的並非客氣話,而是發自真心。原本阿瑾與詩藍關係極好,時常一起玩耍,雖然兩人性子不同,但是卻玩兒的極好。這點讓謹言都覺得十分納悶。後來詩藍嫁人,二王府雖然與他們關係極好,但是詩藍到底是世子妃,要忙的事情也多,倒是沒有那麼多空閒的時間了。

不過詩藍的事兒倒是讓謹言明白,並非是相同的性格才能一起玩耍,不同也是一樣會玩兒的很好。因此他倒是希望崔敏能與妹妹多接觸接觸。

“那改日,我定當登門拜訪。”崔敏含笑,微微一福:“小女還要去買些筆墨紙硯,就不打擾兩次公子了。”

待崔敏離開,時寒言道:“我去給喜盈門。一會兒去你家哈。”這是交代謹言。

謹言翻白眼:“你哪天不來,用得着告訴我麼?”

“我是客氣的人。”

聽了這話,謹言翻白眼的更加厲害,時寒倒是笑了起來。

梅子醃漬的果然極好,李素問抱着罈子不撒手,直感慨傅時寒是好人。謹言看自己娘子原本那麼聰明如今也倒在了吃食之下,不禁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

而阿瑾也吃的歡實,喜盈門的水晶糕,真是甜而不膩,阿瑾表示,她喜歡的不得了。其實如若說好吃的不得了不得了,比不上皇宮裡的珍饈,那也是沒有的。可是這卻讓她極爲喜愛,誰讓這水晶糕,十分近似現代的味道呢!

人總是有一些這樣的情節的。水晶糕據說是景黎夕發明的,可是阿瑾知道,這不是她發明,而是她用了現代的做法,原本在現代的時候覺得沒有什麼。可是現在卻覺得好吃的不得了。這就是一種情懷。

“我就喜歡看阿瑾吃東西的樣子,小臉蛋兒鼓鼓的,彷彿是小松鼠一樣。”傅時寒夸人,總是這麼別緻。

阿瑾嘆息:“如若你能換一種說法,我想我會更加高興。”

“這小包子臉……”

阿瑾翻白眼:“這還不如剛纔的說法呢。傅時寒,你真行。”

時寒笑着言道:“你們兄妹,似乎都蠻喜歡翻白眼啊。只是這樣真的不好看又不禮貌,在外人面前,還是注意些吧。當然,我不算外人。”

阿瑾擼袖子:“你是想幹仗麼?”

時寒:“怎麼會!”

阿瑾看他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

“剛纔我看你從阿蝶的院子裡那邊過來,可是有什麼事兒?”時寒問道。

阿瑾嘖嘖:“也沒什麼事兒,只是有人在我面前作死了。”

這話一說,時寒明白,他冷笑:“如若你不喜歡她,就處理掉,留着也是糟心。”

阿瑾:“她不知從哪裡聽說了蘇柔的事兒,認定了是我乾的,嚇得要死。大概也是怕我對付她吧,竟是要自殺。我剛纔過去看了一眼,沒啥事兒,她是故意的,也不是真的想死。”

阿瑾覺得,自己真是躺着也中槍,雖然她是對蘇柔不怎麼有好感,也確實沒想客氣,可是還沒等她動手,蘇柔自己就出事了啊。趙明玉動作更快的,她有什麼辦法。

“她再想死,就讓她徹底死。”時寒冷然言道。

其實他明白阿瑾的心思,阿瑾之所以不對阿蝶動手,確實是看在六王爺的面子上,雖然六王爺做人挺渣,但是沒啥壞心眼,倒是因爲愚蠢辦了不少好事兒。她實在是不忍心見六王爺傷心。

說到底,還是她的父親。

但是阿蝶似乎不明白這一點,不斷的作死,整天就想着對付阿瑾,如若她和阿瑾和和美美,六王妃的爲人也不會爲難她,想來還會給她找一個好人家嫁出去,但是現在看她這般,如此都是難了。沒有人會給自己樹一個敵人,也沒有人會以德報怨。那是傻子。

“你能不能不這麼暴力。”阿瑾笑着戳時寒,戳的同時還不忘吃東西,讓時寒簡直忍俊不禁,他笑問:“那你啥意思?”

阿瑾:“我突然在想,如若我帶她出門,她會不會與別人說是我害了蘇柔。”

時寒想象了一下言道:“倒是有這個可能的。”

阿瑾:“那我帶她出門好了……”

時寒:“……”

阿瑾歪頭:“其實我也有點煩了。她整天的抽風,我們也不能總是沒有任何理由的將人關着。雖然我覺得沒什麼大問題,但是總還是要給我爹點面子的。總的讓他知道,不是我們非要關着的蝶丫頭,而是他的蝶丫頭是個精神病。”

時寒:“人人都看到是趙明玉將蘇柔推下了船,但是她卻堅持說是你乾的。不是神經病是什麼呢?”

阿瑾點頭笑:“對呀,就是這麼個道理。”

阿瑾擺明了要算計阿蝶,可阿蝶此時並不知道,因爲她的“自殺”,她和蓮夫人被關在了一個房間,母女倆依偎在一起,十分的悽苦。

“娘,你說怎麼辦?阿瑾是個瘋子的,她竟然真的對蘇柔下手了,如若不是她下手,蘇柔怎麼會有出事兒呢!一定是這樣的啊。”阿蝶並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她猶自記得上次阿瑾來看她的時候說的話,她說,不會放過蘇柔,果然,蘇柔出事了,蘇家也出事了。

蓮姨娘想到這裡也是不寒而慄,她顫抖的拉着阿蝶:“阿蝶,不然我們求求他們吧,求求他們,讓他們放過我們。”

阿蝶蹙眉:“我們就算求,他們就會放過我們麼?阿瑾已經知道了,她已經知道那次的事情我也有份兒,她如今不動手想來就是在等,等更加合適讓我們死的機會。娘,我們不能求他們的,求了也是無用功,我們只能向外求助。如若,如若旁人都知道了阿瑾的歹毒……最起賣,最起碼我們還能好好的活着啊!他們礙於外面的輿論,也未必敢對我們下手。如若碰見個不畏強權品行好的,說不定我還可以嫁出去。娘,那個時候,我們就有希望了啊。只要我的夫婿在朝中有地位,那麼我們還擔心什麼呢!”

蓮姨娘看阿蝶,遲疑問:“這樣可以麼?”

阿蝶:“一定可以的。當時我們三個人密謀,你看,趙明玉出事了,蘇柔出事了,很快就會輪到我了,如若我們這樣坐以待斃下去,很快就會輪到我們。娘,我們必須想辦法,你看,我這次主動出擊,就有了一定的效果,如若不是因爲我自殺,他們怎麼會給您和我關在一起?”

蓮姨娘一想,覺得確實有道理:“既然你這樣說,那就聽你的。”

阿蝶點頭:“所以我們要想盡一切辦法離開這裡,您懂麼?想盡一切辦法。而且,我要趕緊選擇一個好的男人嫁出去。只有這樣,我們纔有未來。您的女婿有權勢,爹爹也會對您好上許多的。假以時日,將您提爲側妃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我們好好籌謀,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那你可有好的人選?”蓮姨娘茫然的問道。這段日子六王爺都沒有來看她,她已經徹底的慌了心神。想當年,她也不過是個戲班子出身的女子,哪裡有什麼算計。

“您還記得虞敬之虞大人麼?”阿蝶微微紅了臉,“我覺得,他必然是不畏強權。”

“是那個娶了假妻子的?可是他那樣老,又是個鰥夫,你嫁他,虧了呀!”蓮姨娘絲毫不想阿蝶是個什麼樣的身份,倒是覺得虞敬之的身份低。她想了一下,言道:“如若你要嫁給一個人,那麼我倒是覺得,景衍公子甚好。”

阿蝶蹙眉:“景衍?他確實不錯。可是他在朝中,並沒有什麼官職。男子怎能不在朝爲官呢!士農工商,他一個丞相府的小公子竟是走了最下層,我不喜。這人不上進。”

蓮姨娘想了一下,點頭:“你說的有些道理,不過我覺得,他也未見得就會一直如此,如若你嫁了他,成了他的娘子,你說話自然有分量,我的阿蝶這樣美麗,還愁他不化爲繞指柔?”

阿蝶臉色微紅,嬌嗔的看了一眼蓮姨娘:“孃親慣是會取笑我。總之我不管,我不要景衍,不管是景衍還是傅時寒,我都不喜歡。我要虞敬之那樣的男子。英偉、內斂。”

想到虞敬之,她紅了臉。

蓮姨娘見她如此,如何還不明白,含笑點頭言道:“那就聽你的,我就知道,你這丫頭是個有主意的。只是以後自殺這樣的事兒就不要做了。你真是嚇死孃親了。孃親可就你這麼一個寶,你可不能啊!”

阿蝶頷首笑:“我知道的。孃親放心。我哪裡會死,我早都算計好了。真死,我也得拉阿瑾那個小賤人陪葬,別以爲自己可以好好的。”

“不準和孃親說死。”蓮姨娘拉住阿蝶的手:“這個府裡,只有咱們母女相依爲命,你可不能胡來。”

阿蝶含笑:“娘放心,我可惜命呢。現在我們要想的是,如何讓他們放鬆警惕,我們現在做兩步打算,一則是想着如何偷偷逃出去,另外一則便是如何讓他們帶我出去。這兩種,只要有一便可。”

蓮姨娘點頭:“讓娘想想。”

母女二人商量的起勁,卻不知道這一切都被婆子偷聽到,並且告知了阿瑾,阿瑾聽婆子一字不差的學着阿蝶的話,挑眉看時寒,“這個阿蝶,她不光有被害妄想症。還有花癡症。人家虞敬之幹嘛要喜歡她啊。人家都是當朝正二品的大員,娶我都綽綽有餘了,還她。嘖嘖!蓮姨娘更逗,還嫌棄人家是年紀大,還嫌棄人家是鰥夫,哎媽呀,他們怎麼想的。”阿瑾吐槽完,就看時寒臉色不怎麼好的坐在那裡。

“你怎麼了?不舒服?”阿瑾伸手探了探,發現傅時寒額頭溫度挺好的,不發熱啊,怎麼臉色那麼難看。

見她還是絲毫不懂,時寒覺得自己真累心,這個小姑娘,真是讓人操心:“什麼叫……娶你綽綽有餘?”

阿靜揮舞小手帕:“這不是一個比喻麼?”

時寒:“你的比喻,不太妥當。我覺得這既是貶低了你,又是貶低了虞敬之。”

阿瑾:“咦咦?”

時寒認真:“你們都是光明磊落的人,不能用來打這樣的比喻。”

阿瑾:“哦哦!”好像哪裡不太對呢!

看她答應的順暢,時寒直勾勾的盯着她,勾起了嘴角……

阿瑾:喵了個咪的,傅時寒笑起來真是太好看了!嗷!┗|`o′|┛嗷~~,太好看了!

阿瑾小花癡一樣盯着傅時寒,時寒看她表情,似乎明白了什麼,笑的更加燦爛幾分:“阿瑾,你覺得時寒哥哥人怎麼樣?”

阿瑾立刻回答:“是個好看的美男子。”這真是小花癡的標準答案,傅時寒微微垂首,言道:“美男子啊!我問的,是我這個人怎樣,不是我長得如何呢。”

阿瑾這纔有點回神:“哦哦,人怎樣啊!人有點冷淡,有點狠辣,有點蛇精病,可是這些都不影響你成爲一個美男子。”

時寒笑着捏了捏阿瑾的臉蛋兒:“真是個小丫頭。”

阿瑾終於徹底回神了,她看傅時寒的手,他的手修長白皙,與一般男子截然不同,說起來,她也見過很多人的手,可是手像傅時寒這樣好看的,卻又是沒有的。

男子如他,真是得天獨厚。京中俊美男子多,可是比傅時寒出色的,阿瑾覺得根本沒有。阿蝶言稱虞敬之更好,她覺得這真不算是好的眼光,要知道不管是時寒哥哥還是景衍哥哥,都是哪能一見的出色之人。當然,不是說虞敬之哥哥不好,可比時寒哥哥,終究差了那麼幾分。

“我覺得,阿蝶是個蠢貨。”阿瑾認真言道。

“哦?爲什麼這麼說?不過她是蠢貨這件事兒,我們不是早就知道了麼?”時寒笑着言道。似乎察覺阿瑾很喜歡他笑,並且容易被迷惑,因此他說話間就勾起脣,整個人散發柔和的氣質。

果然,阿瑾又星星眼了,傅時寒這般,當真是稱得上是如玉男子。往日裡總是看小說描述男主角溫潤如玉,阿瑾覺得這事兒有點怪,什麼樣算溫潤如玉,總不能長得像玉石吧。就這個話題,她還在網上與人掐架一百回。這個詞兒,根本就不該出現啊。可是現在看傅時寒,她腦中就只剩這麼一個詞兒。如若誰說傅時寒不是溫潤如玉、氣質出塵的美男子,她就用板磚拍死誰。

“我是覺得,阿蝶很沒有眼光。”阿瑾吞嚥一下口水,認真言道:“時寒哥哥明明與虞敬之好看一百倍,她怎麼就會覺得虞敬之好呢!雖然虞敬之也不差,可是和你比,不管是長相還是年紀,分明都落了下乘。”

時寒到底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該感謝阿瑾這樣肯定我麼?”

阿瑾:“如若你想感謝,也是可以的。”她俏皮的眨眼。

時寒:“那我以身相許好了。”

阿瑾:“……”停頓了半響,她掐腰:“我還是個小姑娘呢,你怎麼可以覬覦我。”這時倒是恢復了正常。

時寒挑眉:“不是你讓我感謝的麼?你看我身無長物,只能以身相許,再說你那樣肯定我的容貌,必然是覬覦許久。阿瑾,賊喊捉賊,你做的極好啊!我們家阿瑾,真是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我都做不到呢!”

阿瑾:“傅時寒!”

兩人互相盯着,半響,都忍不住笑了出來。阿瑾感慨:“時寒哥哥是個壞人,現在都不疼我了。”

時寒:“這話從何說起?”

阿瑾指控道:“你剛纔編排我,哼唧!”

時寒:“我那明明是誇獎啊!”

兩人說笑,阿瑾與時寒自小便是相識,當真是還會爬的時候便有的情誼,雖然如今已經長大,可是阿瑾還是孩子時的感覺,說話也不甚在意。她是如此,可旁人卻不這麼想,這個旁人,便是過來找阿瑾的瀅月。

瀅月感慨,她妹妹還真是大膽啊,連傅時寒的大腿都敢抱。那個人明明就很可怕!而且……你都不疼我了……這樣的句式,真的沒有問題麼?

瀅月陷入費解!

“姐姐,你怎麼來了?”阿瑾聽到響聲,看是瀅月,連忙招手:“快來坐。”

瀅月想了一下,決定拯救妹妹於水火,於是直接坐到了阿瑾身邊。

“傅公子這麼晚還不離開麼?”她捏着小拳頭,真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氣。

時寒睨她的動作,頓了一下,笑了起來。這六王府的兄妹倒是有趣,都把阿瑾當成易碎的小娃娃。可他們又知道麼?這個小娃娃其實比她們還長着利齒。

“聽說景衍今日過來了?他這幾日來六王府倒是挺頻繁的。”時寒顧左右而言他。

提到這個,瀅月也納悶臉了,她問道:“對呀,他這幾天總來我們這裡溜達什麼啊!我們六王府又不是城門,走來走去!”

阿瑾默默無言,她姐姐怎麼這麼單純,說話間就被人將話題拐帶走了,真是……嗚呼哀哉!

而且,爲什麼他們都看不出來呢,傅時寒的意思很明顯啊!明明是他誘導了景衍哥哥啊,雖然景衍從來沒說過,但是阿瑾肯定,這其中有傅時寒的手筆。這些人爲什麼看不出來,爲什麼!

啊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