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飽了肚子,消了起牀氣,禮淳這才懶懶擡眸正視遠處那道身影。
“大清早跑到我的水榭做什麼?”
聲音不重,但是桃若一字一句聽的很清楚,從那羣遊騰的魚兒中收回視線,轉身走向禮淳,坐到緊挨她身邊的椅子上,語氣略微有些不滿道:“我在那邊可是站了很久,就只顧自己吃早點,我一早出來什麼東西都沒有吃。”
“怎麼?你們桃花堡什麼時候窮到讓你這位少主必須餓肚子了?”禮淳面無表情的丟過去這麼一句。
“我今後就是你的夫了,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
“請問,我是罵你了還是打你了,哪裡對你不好了啊,你要肚子餓等下我做點心給你吃就是了。”
聽到這麼轉變性的話語桃若這才一掃心中被無視的不滿,掛上了招牌式的笑意。
桃若擡眸對上了一臉微笑安靜的風無儀眼底一閃異樣,開口問道:“風公子最近身子可好?”
“多謝桃花少主關心,有妻主照顧着我很好。”
“那就好,今日是桃花堡過來送嫁妝,很快我們就要一起服侍雪蘿了,今後請多指教了。”
“桃花少主言重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笑容柔和的說着,但是禮淳怎麼感覺有些詭異,尤其是桃若說的那句‘今後請多指教’怎麼莫名有種挑釁的味道呢。
微微挑了下眉也懶得理會他們之間的詭異氛圍,開口問桃若:“我都還沒下聘禮桃花堡就把嫁妝給送來,你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嫁給我嗎?”
“昨晚想了一晚上,感覺按照你的性子應該不會上桃花堡下聘禮,所以我就主動帶着嫁妝過來了,我想我爹爹應該不會介意聘禮這種小事的。”桃若柔笑着回答着。
錦夜國跟子幽國的婚俗差不多,但是唯一一點跟子幽國不同的是,錦夜國兒子出嫁,聘禮全由爹爹收入,嫁妝則是由孃親準備,莫名有種賣兒子的感覺。
不過,這還真讓桃若給猜對了,禮淳還真就不打算下聘禮了,甚至婚禮就不辦了,開玩笑吧,夏子之和如歌還有現在的風無儀都還沒有正兒八經的舉辦婚禮,她怎麼可以讓桃若成爲第一個嫁給她的男人呢,堅決不允許。
沒有聘禮,桃若的老子自然是不會有多大的怨言,但是,沒有聘禮沒有媒婆就算不上明媒正娶,好歹人家是堂堂桃花堡的少主子自己主動帶着嫁妝過去,確實太降低尊嚴了,爲此他可沒少跟桃堡主發牢騷,但是礙於桃若堅持也就算不再說什麼了。
今天與其說送嫁妝過來,倒不如說桃若帶着嫁妝嫁過來,沒錯,今天開始他就住在迷霧山莊跟在禮淳身邊了,以她正夫的身份。
當然,還是老樣子,聘禮免了,宴席免了,但是最重要的交杯酒還是要喝,但是不管怎麼樣今天也算是禮淳和桃若的大喜日子,迷霧山莊上下也小小的慶祝了下。
風無儀的房間在禮淳房間的左邊,而桃若的房間就安排在了右邊,延清雖是禮淳的未婚夫身份,但是至始都沒有住在禮淳所住的水榭中,
也是頭疼風無儀跟桃若明着暗着鬧出點事,禮淳乾脆就讓延清也搬進了水榭,三個人一起鬧不是更熱鬧了。
“爲什麼要我搬進水榭?”對於禮淳突然的決定延清很不解。
禮淳輕輕一笑,說:“你也沒有拒絕不是嗎?大家住在一起多熱鬧啊。”
延清眨了下眼眸,稍微聽出了點端倪,淡聲道:“我沒有那麼幼稚。”
晚飯的時候風無儀和桃若兩個看着和平相處,相互對話語氣也柔和,但是話裡有話,字字句句帶着別有深意的話語就連傻子都不會察覺不了,雖說是桃若挑釁在先,但是風無儀不是那種容易任人欺負的對象,更何況他比桃若更瞭解禮淳的脾性,又有禮淳的寵愛在,而桃若無非就是仗着那個正夫身份,這兩人真要認真起來可有的鬧了。
延清性子向來冷淡,即便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禮淳,他也不會爭風吃醋,瞎湊熱鬧,他們兩個愛怎樣怎樣,與他無關。
看着他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禮淳噗嗤一笑,湊到他面前壞笑着問:“寵愛向來都是靠爭博的,你就不怕日後我的男人越來越多把你冷落了?”
延清淡淡一瞥她:“你要真這樣我也無話可說。”
他壓根就不擔心真的會有那個時候,禮淳雖然好色了點,但是她不風流,並不是面前有個男人就撲,迷霧山莊的侍從多了去,姿色勝他的也有,但是禮淳只是嘴上調戲幾句,並沒有身體上的接觸,他可是把她觀察的很仔細,她似乎從來不會碰自己男人以外的異性,她有原則,他相信即便日後她的身邊有很多男人,她也可以很好的平衡。
“春宵一刻值千金,不進屋?”看着禮淳磨磨唧唧的樣子延清又開口。
“喲,這樣的話都從你口中出來,這大晚上的是要出太陽了嗎?”禮淳不禁有些樂呵。
延清有些無奈,不想跟她爭辯:“拿到火蟾蜍早些替風無儀醫治眼睛。”
延清一語道破夢中人,這事禮淳怎麼會忘,猛地反應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桃若那傢伙手上真的有火蟾蜍嗎?會不會喝了交杯酒之後就耍賴了,他會不會騙婚?”
延清一頭黑線,騙婚?還真虧她想得出來,果真去了異世界腦子長的就跟他們不一樣了。
“按照你的話說,他要是真耍賴你就打死他吧,反正都是你的夫了怎麼折磨虐待都不會有人說個不字。”
禮淳也不再說什麼,想到什麼伸手把延清往風無儀房間的方向推了一下:“反正天色還早,你也別整天打坐,過去跟儀兒下下棋。”
延清頓時不淡定了,這大晚上的他是要沒事找事嗎?聊天喝茶還可以,風無儀雙眼看不見自己找他下棋?存心拉仇恨吧。
“少主子,延清公子。”遠遠的,寶裳那丫頭蹦蹦跳跳的跑過來,朝兩個人俯身行禮,隨後一臉嘻嘻的擡頭望着延清說:“延清公子,你要是有空要不要跟無儀公子一起下下棋呢?”
延清微微一愣,沉默着沒作答。
“寶裳也懂棋譜,儀兒說寶裳落子。”看出延清的猶豫復
雜禮淳解釋着,當然這可是她跟寶裳說的,有事沒事覺得無聊了就拉延清過去和風無儀一起下棋玩,要不然她怎會跑過來喊延清。
“好。”延清這才點點頭,隨寶裳去了風無儀的房間。
而禮淳,仰頭望天深深吸了口氣,轉身走向桃若的房間。
雕繪着精緻的百花圖案的紅木牀上,桃若輕靠在牀上,如玉的手指無聊的輕繞着黑髮,聽到推門聲,擡眸臉上浮現柔柔的笑意。
沒有鮮麗的喜服,沒有熱鬧的酒宴,沒有來賓的美滿祝福,甚至屋子裡沒有半點裝飾點綴,唯一有的只是放在牀邊的兩杯酒。
“你在做什麼?”桃若問道,要知道他可是一吃完晚飯就在房裡等着,等了都不知道幾個時辰了,禮淳才遲遲而來。
“沒什麼,只是跟延清聊了會天。”禮淳也不隱瞞,隨口答了句,坐到桃若的身邊。
“嗯,那喝了交杯酒後就早點休息可好?”桃若端起旁邊的兩杯酒,一杯遞到禮淳的面前。
在燭光下反耀着閃閃燭光的銀質酒杯隱約散發着不知名的寒冷氣息,禮淳伸手接過酒杯,手臂跟桃若的手臂一交,下一秒眉頭一皺,擡眸對上笑着望着他的桃若。
“你似乎忘了我擅長的是什麼?”禮淳冷聲說道。
“我知道,我在酒裡下藥了。”桃若倒也坦白的承認了。“今日雖然什麼都沒有,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從今晚開始我就是你的夫了,難得良辰美景你應該不反對稍微加點增加氣氛的東西吧?”
禮淳瞪着他,沉默不語。
他是料定這杯酒她會喝,就算她不想喝也沒的選擇,桃若語氣中的威脅她不是沒聽出來,要知道火蟾蜍還在他手中,潛意思今晚她不順着他的意思,火蟾蜍她就得不到了,更何況當初說的只要他嫁給她他就會把火蟾蜍給她,現在好戲纔剛剛開始呢。
你大爺!
壓下心中的不悅,禮淳把酒一仰而盡,見此,桃若也把自己杯中的酒喝了。
“早點休息吧。”把杯子一丟桃若的手中,禮淳丟下話準備離開,可是剛起身桃若一把把她拉回牀上,點了她的穴道。
渾身的動彈不得讓禮淳一臉惱怒。
“混蛋!把穴道給我解開。”
“不要。”桃若笑着吐出兩個字,擡手輕輕把手中的兩隻銀酒杯放在旁邊的小桌上,手指漫不經心的把弄着,把它們緊緊擺在一起。“今晚不許走。”
“你特麼要是不解開我的穴道,我明天一早就休了你,有本事你一直點着我的穴。”
禮淳都快氣炸了,桃若在酒中下了藥,而這酒自己非喝不可,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禮淳自然明白,她倒不是怕桃若,怕的是昨天自己給他下藥撩撥的他慾火焚身,然後拍拍屁股走人,她可不認爲桃若會放過她,天知道他是不是要用同樣的方式來折磨自己。
禮淳欲哭無淚,只要是待在山莊裡禮淳就不會把那些瓶瓶罐罐的藥帶在身上,她想離開去配解藥,就算解不了找風無儀或者延清都好比待在這邊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