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躺下的禮苛,起身走了過來,小奶牛忙着看身後的侍衛沒注意前方,直接撞進了禮苛的懷中,禮苛下意識的彎腰抱住那道小小的身子。
“你……就是禮苛?”小奶牛仰頭看着禮苛問道,因爲眼前的這個女人眉宇之間跟自個的娘有着幾分相似,看看年齡,應該差不多就是這個人了。
“我是禮苛,剛纔是你大聲喧譁在喊我?”禮苛的注意力不禁落在那頭黑白相間的小短髮上,這黑白的程度跟農場裡的奶牛一個樣,這裡一塊黑那裡一塊白,既然孩子有這樣的髮色那麼父親或者母親其中一人必定是銀髮,看看這個孩子的年齡也就五六歲的樣子,而且那張圓潤的小臉上禮苛看到了熟悉,心中不禁開始猜測他的身份。
“我娘說聖夜王府很好玩,反正也睡不着就過來溜達溜達,怎麼?你是不給小爺我溜達?”下巴高傲的一擡很是囂張。
“在我面前稱小爺你還嫩了點,不過我的王府可以給你溜達,侍衛們也可以陪你玩耍,那你必須告訴我你娘是誰。”禮苛蹲下身子,視線剛好跟小奶牛平時,那張略微有着皺紋的臉上微微浮現笑意。
“兩個字。”
“什麼?”
小奶牛湊到禮苛的耳邊輕輕說了兩個字,自然那兩個字是禮淳的名字,不過說的可不是‘禮淳’而是雪蘿。
禮苛聽到那久違的兩個字,心中狠狠一顫,果然……她還活着,心中欣喜萬分,不禁迫切的問道:“她人呢?”
“不知道躲在哪裡看好戲呢,小爺我不知道,不要問我,你自己找吧,那個大哥哥我想騎你脖子上玩。”小手指不客氣的朝禮苛身後的一個侍衛勾勾,侍衛看了眼禮苛,面無表情的抱起小奶牛放在了自己的肩上,帶着他參觀王府。
院子裡的聚集的一些侍衛也都散了,禮苛站在院子裡望着黑壓壓的四周神情茫亂,就這樣氣氛不知道安靜了多久,禮苛輕輕開口說道:“如果你在附近就出來見見我。”
“終於還是耐不住了。”輕笑的聲音隨着那道從院角過來的身影打破了沉寂的氣氛。
禮淳走到距離禮苛五米遠的位置,緩緩拉下了帽子,嘴角掛着一絲慵懶看着雙目已經泛紅的禮苛,輕聲道:“聖夜王,好久不見啊,看了襁褓中的信後我還真擔心你能不能撐到我過來,我幸好見到的不是刻着你的名字的墳墓。”
眼淚,再也剋制不住的落了下來,禮苛低下頭狠狠抹着眼淚。
“回來就好,母子平安就好。”
看着禮苛落淚成這樣,禮淳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上前幾步張臂抱住禮苛:“這些年苦了你了,好好的哭一哭,以後忙起來估計就沒有那個空閒哭了。”
“蘿兒……謝謝你可以回來,謝謝你。”禮苛緊緊抱着禮淳,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了,這麼多年來她都不知道哭是什麼,眼淚是怎麼流的,久違的落淚,原來是那麼的疲心疲累。
沒有多餘的廢話,沒有多餘的解釋,當年的事
情禮淳都知道了,禮苛也沒有再提及,母女兩促膝長談了一夜,商量的是接下來該做的事情。
“有些事情我不是很明白。”兩個人對坐在榻上,禮淳捧起茶杯親親抿了口茶,開口道。
“什麼事情?”
“對於禮晴蕾你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態?當年她對爹爹下毒你是知道這件事的,爲什麼你無動於衷?”這才讓禮淳一直想不明白,真相浮出水面,怎麼看她跟月衣郡主是親生的,而對禮晴蕾的態度壓根就是野生的。
禮苛的表情沒多大區別,身子側躺在榻上,淡淡開口道:“當初樗裡禎對禮家下黑手,我是唯一一個存活下來的人,你以爲禮晴蕾那點鬼點子能逃過我的眼?她在阿垏的藥中下毒我是知道,不過我偷偷把藥換掉了,阿垏只是初次喝下了放了毒的藥,病情不嚴重不致死,之後他喝的都是普通的藥汁,這樣他都能進棺材你不覺得很好玩嗎?更何況經我之手後的藥阿垏都換掉了。”
禮淳不禁微微一愣,可謂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特麼至於這麼嚴密的滴水不漏嗎?
“外人傳聞阿垏從小體弱多病,但是你覺得身後武器世家的後人身子會糟糕到需要依靠藥物維持性命?”禮苛不禁諷刺的哼了聲:“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是我放出去的,這樣也好糊弄別人的耳目。”
禮淳一頭黑線,不得不說那些人真是愚蠢,居然還真信了這些話,難道以往關於白音的傳聞都沒有一絲半點嗎?好歹人家也是堂堂百年武器世家銀家的繼承人啊。
“你們這些打打鬧鬧都是小孩子鬧着玩,我說過薑還是老的辣,你們還偏不信,非得對着幹,到頭來佔到什麼好處了?”禮苛面無表情的瞥了眼禮淳,自然也把他給說進去,可不是,之前她可是明着暗着折騰呢。
對此,禮淳只得呵呵乾笑幾聲,不發表任何意見。
看着禮淳的樣子禮苛輕嘆了口氣,眼底一閃而過的悲傷:“確實,同是孩子,我的心中卻是更加偏愛你們幾分,只是因爲你們是阿垏的孩子,我自認爲我對風晴不刻薄,對她我也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她做出的那些事情讓我失望,畢竟是自己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孩子,我也不忍心傷害她。”
或許,白音要是真的被禮晴蕾下毒害死,恐怕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再有這個人的存在了,也是看在是女兒的份上,禮晴蕾做出那麼過分的事情禮苛都忍耐着,但是禮淳知道,一旦這份忍耐過了底線,那麼接下來所要發生的事情是任何人都控制不了的事情。
“樗裡禎的目的就是讓禮家絕後,那禮晴蕾和樗裡茴陽走的那麼近,樗裡禎不是有很多的機會除去她?”禮淳好奇的問道,頓了頓了又問:“難不成是想要看我們窩裡鬥?”
“不否認這個可能性,不管是樗裡茴陽還是樗裡巖幽,她們對樗裡禎想要收回禮家兵馬的事情不會不知道,樗裡巖幽且不說,按照樗裡茴陽的性子她很有可能利用風晴,讓風晴跟我們來鬥,姐妹相
殘後,最後一網打盡。”
“但是……樗裡巖幽跟月衣郡主她們之間的關係確實是發自內心。”禮淳不禁說了句公道話,至少在她看來,樗裡巖幽比樗裡茴陽少了很多危險性。
“嗯,她突然被莫名其妙的罷了太女之位或許跟這事有關係,假設,樗裡巖幽看在跟月衣多年友情的份上,藉着先皇的聖諭勸說樗裡禎放棄奪回禮家兵馬的計劃,樗裡茴陽再在一旁煽風點火一把,這事不就成了。”禮苛假設着,但是在一切還沒有確切的證據前,假設只是假設,不能做根據。
確實很有這樣的可能,但是問題是,樗裡巖幽現在在哪?樗裡禎該不會一怒之下把她殺了?
“知道現在樗裡巖幽在哪裡嗎?”
“迷霧山莊。”
明瞭的四個字,讓禮淳不禁一愣。
“樗裡巖幽被罷了太女之位後,身受重傷從皇宮中逃出來,而得知她被罷位的樗裡煥然讓漠揚派人馬把樗裡巖幽救回了迷霧山莊。”禮苛答道,隨即眸底一閃而過的深邃,繼而說道:“蘿兒啊,迷霧山莊我是說不上什麼話,但是有句話我必須說在前頭,希望你好好琢磨琢磨,雖說是冷血無情的皇家,但是樗裡巖幽畢竟是樗裡禎栽培多年的太女,從立場上來說,她是樗裡家的後人,一旦兩家鬧起來,你覺得她會置身事外?更何況她被罷免太女之位這事情發生的突然又莫名其妙,做不到令人不生疑。”
禮苛話中的意思禮淳是聽明白了,無非就是說搞不好是他們樗裡家整出來的苦肉計,爲了讓樗裡巖幽順利進入他們這邊的陣營,探取情報,但是……這樣嚴格說起來,樗裡煥然豈不是嫌疑更大了?
藍眸靜靜凝望着空氣,平靜的令人讀不懂她眼底暗涌的情愫。
“對了,我已經把當年的真相告訴月衣郡主了,還有,樗裡茴陽開始要對她下手,昨晚我發現雲府的人想抓星兒來要挾她。”禮淳猛地想到什麼說。
聞言,禮苛的神情一繃,點點頭:“我明白,我會留意。
“然後……樗裡禎和樗裡茴陽那邊你就拖着,至於雲府那邊我自有打算。”禮淳勾勾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已經有了注意,猛地臉色一變:“還有件關於小奶的事情。”
“有事就說,別給我一驚一乍的。”禮苛皺着眉頭不滿的丟過這句話,天知道看到禮淳臉上驚變的臉色她心裡是多緊張。
“小奶是嬰王的事情之前我就跟你說過了,要覺醒他體內沉睡的力量必須舉行血祭,想想還是你這邊稍微安全點,宿不邑就應該就這幾天過來府上,你到時候召集一些侍衛每個人貢獻點血給小奶舉行血祭。”
禮苛默了幾秒點點頭。
……
就這樣小奶牛安置在了聖夜王府,等待宿不邑的到來舉行血祭,禮苛也開始挑選侍衛爲這場儀式做準備,不管是聖夜王府還是月衣郡府都是惹眼之地,禮淳也沒有過多逗留,小奶牛也乖乖的聽話待在聖夜王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