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急?這一路奔波勞累宿不邑王子不歇息幾天?”樗裡禎不禁有些驚訝的問道。
“多謝陛下的好意,只是族中有些事情,銀霜郡主雖不是正式嫁入蠱月族,但是按照蠱月族的規矩是需要舉行一些儀式,所以得趕日子。”宿不邑答道。
見此,樗裡禎也不便挽留了。
今晚的晚宴是爲宿不邑王子接風洗塵,同時也是爲了送別禮淳去蠱月族。
雖然不是正式的加入蠱月族,但是某些意義上她已經是蠱月族的王妃了,只要等到宿不邑接手族王之位,婚禮一辦,那完完全全就是蠱月族的人了。
談天說地,一些大臣們也時不時詢問宿不邑有關於蠱的一些問題,這場晚宴倒也不無聊,隨着夜色漸漸深了,晚宴也差不多結束了。
禮淳被樗裡禎喊到御書房,而月衣郡主就率先一步回府,今晚今晚宿不邑留宿月衣郡府,明早出發前往蠱月族,一直以爲宿不邑會住在驛站,府上的房間根本就沒有收拾,月衣郡主提早回去也好準備準備。
莊重壓抑的御書房,只有樗裡禎和禮淳兩人,其餘的人除了宿不邑和延清等候在偏殿,其他的人三三兩兩都走的差不多了。
“陛下,不知有何事?”見樗裡禎一直低着頭不知在沉思着什麼,坐在椅子上的禮淳不禁有了一絲不耐煩,開口問道。
“銀霜啊。”樗裡禎緩緩擡起頭,有些無奈的看着禮淳,說道:“你從小的遭遇朕很心痛,朕雖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但是也算是你的半個母親,朕最近一直在想着你的事情,不知道該如何補償你從小經歷的痛苦。”
禮淳微微一愣,幾曾何時,自己跟樗裡禎的關係到這種地步了?不禁有些茫然。
“也說不上痛苦,因爲壓根就無所謂自己的親生父母,自己一個人挺好的。”
“孩子們都成家立業了,我們也都老了,是時候這天下歸你們這羣孩子折騰了。”樗裡禎感慨着。
藍眸輕輕一眨,禮淳似乎明白樗裡禎話裡有話想表達的意思了,繼續當做不知道的說道:“陛下還如此年輕貌美,說這些話未免有些過早了,就算哪天累了不想管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我想太女殿下可以很好的替陛下分憂。”
“銀霜,你真不懂朕的話?”樗裡禎眉頭一皺,緊盯着神色平靜的禮淳。
禮淳輕輕一笑道反問:“不知陛下想說什麼?”
“風晴性子過戾,月衣身子柔弱,禮家就只有你可以挑起大任了。”也不管禮淳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樗裡禎直接明瞭的說道。
“聖夜王還活的好好的,陛下要是有任何鬧心的事情直接交給她便是了,從一開始我就說過,我只是想做一個掛名郡主,皇家的一些事情與我無關,我的真實身份是迷霧山莊的少主子,‘時光小築’的大當家。”
“朕要你做下一任的聖夜王。”
“很抱歉,我想我會辜負陛下的好意。”禮淳想都不想一下,直截了當的拒絕了,頓了下又說:“更何況我的身份是蠱月族的王妃,跟皇室扯上關係怕是不好
了。”
美目輕輕一眯,詭異之色一閃眼底,樗裡禎輕輕問道:“當年聖夜王想要殺了你,難道……你不想報仇?”
“報仇是自然,不過我自有想法,也不需要依靠別人的力量。”禮淳微微一笑着起身:“陛下,天色不早了,還請早些歇息,銀霜告退了。”說着,不等樗裡禎發話禮淳邁腳走向門口。
正出門的時候,耳邊幽幽傳來樗裡禎的話。
“銀霜,朕對你可是抱了很大的希望啊。”
“俗話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還請陛下日後不要隨隨便便對人報以希望。”
一絲諷刺一閃心底,看來不止是聖夜王對樗裡禎心有不滿,同樣樗裡禎對聖夜王心有芥蒂,如若不然,她也就不會這樣擦邊的挑撥離間,樗裡禎想讓自己作爲下一任的聖夜王,自然,這是禮苛不能抗拒的事情,想要自己的力量去壓制禮苛,樗裡禎這算盤打的還是好啊。
但是禮淳永遠都不是那種會認人擺佈的性格,想利用他?等下輩子吧。
“王妃,天色不早了,該回去了。”宿不邑不知從哪冒出來,閃在禮淳身邊,伸手一把抱住她。
“喲,這不是王子弟弟。”禮淳嘿嘿一笑,很欠扁的丟出一句話。
那句‘王子弟弟’讓宿不邑臉色頓時黑了下來,還真虧她喊得出口。
沒辦法嘍,宿不邑分明就是比自己小了一歲,喊他一聲弟弟算客氣了。
宿不邑懶得跟她計較,拉住她的手順勢搭住她的脈搏,隨後從侍從手中拿過披風細心的披在禮淳身上。“回去了。”
可是剛到宮門口的時候,月衣郡府的侍衛匆匆來報,月衣郡主半路遭遇櫻姒的突擊身受重傷,侍衛正進宮找太醫。
頓時,原本該安歇睡覺的晚上又鬧騰起來,聽到消息的禮淳立馬趕回月衣郡府。
月衣郡主渾身發青躺在牀上不省人事,看樣子是中毒了。
得到消息的樗裡巖幽也火速趕了過來。
太醫上前診治了一番後,一臉憂心的說道:“太女殿下,銀霜郡主,月衣郡主是中了蠱毒,想必之前是吃了解毒丸,毒性稍稍被壓制了,臣儘量替月衣郡主解毒。”聽太醫的語氣似乎也沒有把握完全解了毒。
“那你還磨蹭什麼,趕快解毒啊。”樗裡巖幽不禁催促着,眉頭緊皺臉上說不出的懊惱,嘴裡咒罵起來:“那個該死的臭丫頭,居然挑在這個時候下手,這身邊跟了那麼多侍衛一個個都是廢話!”
“櫻姒好歹是蠱月族的人,那些妖化的蠱多大威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沒有被吃已經是謝天謝地了。”禮淳視線一直望着渾身發青昏迷不醒的月衣郡主,淡淡說着,隨即轉身走向門口。
“我對蠱毒之類的也並不擅長,如果解不了毒就找宿不邑,堂堂蠱月族的王子在府上,這麼好的資源可不要白白浪費了。”
禮淳走出門口,喊了聲:“九淡。”
九淡身影一現,兩個人就到一邊詢問剛纔的突擊事件。
“姑奶奶,郡主不會有事吧?”餘光一瞥四周都是自己
人,九淡湊近禮淳身邊輕聲問道。
“你要知道情況輕了沒效果,重了就會死人,不過青卉分寸把握的不錯,你家郡主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就算太醫解不了蠱毒,還有宿不邑在,你放心吧。”
毫無疑問,這是禮淳設計的,月衣郡主並不是被櫻姒襲擊的,而是被青卉襲擊再栽贓過去了而已,畢竟她們之間有過過節那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當然那個跟櫻姒有過節的人其實是她。
只是上演了一場好戲罷了,讓大家以爲月衣郡主被櫻姒報復襲擊,身受重傷了。
那蠱毒雖是致命,不過是慢性毒,更何況一開始九淡給月衣郡主餵了解毒丸,狀況並沒有想象的那麼糟,但是,要想解了這蠱毒那可就是個頭疼的問題了。
“好了,吩咐下去,加強戒備,以防櫻姒再度攻擊。”禮淳拍拍九淡的肩膀,裝腔丟下話轉身去找宿不邑。
反正又不是禮淳中毒,宿不邑對於月衣郡主中毒的事情也無所謂,待在房間中休息着。
“王子弟弟,估計得麻煩你幫月衣郡主解身上的蠱毒了。”禮淳推開宿不邑的房門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櫻氏一族早已經被阿父逐出蠱月族,跟櫻姒結怨的人是你,我可不認爲櫻姒氣昏的腦子對月衣郡主下手。”宿不邑斜眼瞥了眼禮淳,側躺在牀上漫不經心的說着。
禮淳微微一笑,坐到牀邊。
“跟櫻姒結怨的人是我沒錯,但是在他們眼中可是月衣郡主呢。”
“是嗎?這事是你策劃的?”
禮淳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他的話,頓了頓道:“這個計劃我可是一直等着你來才實行,不確定那個太醫到底實力如何,能不能解開月衣郡主身上的毒,我的目的只想要月衣郡主被櫻姒報復身中蠱毒,然後……比如下不了地,說不了話,或者半身不遂之類的,當然只是說給外人聽,我想是你的話,應該可以做到我所希望的那個情況。”
宿不邑低垂沉默了幾秒,問道:“你就是想用這個的辦法把月衣郡主藏起來?”
“不是藏起來,只是讓她今後的行動更加方便點。”
亦如當年她爲了替白音報仇退隱人前在府上蝸居了十多年培養‘黑雲閣’那樣,儘可能的減少她在人前的行動,這樣也爲了她的安全着想,誰知道禮晴蕾和樗裡茴陽會不會趁機做出點事情來。
宿不邑點點頭,沒有拒絕。
“事情就交給我吧,都那麼晚了,你該睡覺了。”說着宿不邑伸手一把把禮淳抱住懷中,正欲脫她的衣服被禮淳制止。
“月衣郡主現在生死未卜,我怎麼睡得着,更何況我就是要睡也不可能在你這邊過夜,我看你現在也睡不着,就和我過去看看月衣郡主,等到她情況穩定了我會回房間休息。”禮淳一臉認真的說道,反正現在的她沒有半點睡意了。
“行。”
於是,兩個人前往月衣郡主的房間,樗裡巖幽依舊在旁邊看守着,而太醫已是一頭細汗了,月衣郡主的身上插滿了銀針,但是看她臉色似乎沒有絲毫進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