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打,想打他,先打我,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打我,我絕不饒他!”紫薇挑釁的狠盯着家丁。
家丁嚇得倒退了幾步。個個凝神斂氣。大氣不敢出。
紫薇氣鼓鼓的邁着小腿,爬到水芝寒的背上,微涼柔軟的身子軟軟的像八爪魚一樣趴在他的身上,一雙白嫩的小手揪住他的衣襟,頭擱在他的僵硬的肩膀上,身子微顫。呼吸不穩的噴在他的脖子上
小小的身子不老實的晃動着,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趴在他的背上,士可殺,不可忍。他羞怒交加,伸出右手想把她狠狠的推下去,忽然,他僵硬的背部感覺柔軟的身子往右側一滑,怔了會,寒眸涌動着一絲火焰,緊抿的薄脣冷冷輕啓:“郡主,回寢宮去睡。”
紫薇嬌小的身子一動不動的緊貼在他寬闊的背脊上,對他的勸慰置若罔聞,反而不分場合,稍顯疲憊的說;“累了,讓我躺會。”
水芝寒一楞,躺在長凳上側過臉,臉頰蹭過粉嫩的小臉,一縷談談的幽香從脖頸裡滲出飄入鼻端,看到黑色衣袍與綠衣的衣襬從身側滑下來纏在一起擺動着
他心底瑟縮了一下,心底某處不爲人知的堅冰塌了一塊。感覺她的身子很涼,意識她體弱偏寒,昨天受了涼,剛從被窩裡爬出來,跑來與王爺大鬧了一場,估計累了。
心裡糾結着,擱在她身上的右手僵了會,不知怎的把推改成了扶住軟弱的身子,運功到背部一股暖流從薄薄的絲質衣料外滲進來驅逐了紫薇身上的寒意。她更緊的貼合着他的背汲取暖意。
家丁們看到郡主可愛古怪的模樣,有的忍不住“哧”的笑了一聲,趕緊捂住嘴,低下頭,打死他也不敢在開口笑了
王爺臉鐵青,這個任性的丫頭,無法無天,當着下人的面如此忤逆,惹人笑話,叫他的這張戰神臉如何掛得住;,恨不得給她一巴掌:“把她拉開,打,給我狠狠的打。”
“父王,你蠻橫不講理,不就是想體現你的權威,殺一儆百,以儆效尤,今天成全你,要殺要刮衝我來。”紫薇護着水芝寒,瞪着眼睛,毫不留情的反駁父王的話,挑釁着王爺的權威,使王爺更加惱羞成怒了。
水芝寒暗暗捏把汗,郡主再鬧下去,恐怕其他四人都要受到牽連,一起死在棍下,即使下了十八層地獄也不會原諒自己的。王爺在戰場上是地獄修羅,心狠手辣,對王妃、郡主呵護有加,我們這些人算什麼,是他的棋子,不需要他毫不客氣的棄之。他斂住波動的心思,。將內心深處的怨恨深深埋藏,呼出一口怨氣,低沉說道:“郡主不要鬧了,我惹的禍,應擔責,罰我是應該的。”
“不知好歹的東西,打!”王爺氣的額上青筋直爆,手重重拍在桌上,桌上馬上留下了一個大巴掌。
“誰敢打我的寶貝女兒,我就給他拼命。”王妃火急火燎的趕過來,豎着眉毛,怒吼家丁。
小梅緊跟在後面偷偷的站在家丁的後面,嚇得縮起脖子,低着頭,大氣不敢出。
王爺看到王妃進來了,壓了壓心理的火,他也捨不得打這個寶貝的女兒,知道她的身體不好,連罵他都捨不得,哪裡還捨得打她,只是這個任性的丫頭,竟當着下人的面頂撞他,叫他如何下臺。不懂事的丫頭,生怕她受委屈盡力維護她,卻不知我的苦心,氣死我了。
王爺氣的咬着牙齒咯咯響。瞪着眼,梗着脖子,坐在椅子上氣呼呼的。
王妃趕緊走過來把杯子的涼茶倒掉,重新倒了一杯熱茶,送到王爺的手裡,輕輕拍拍王爺的胸口:“王爺,順順氣,是打是罰慢慢說,薇兒會明白王爺的良苦用心的。”
王妃偷瞟了一眼王爺,捕捉到了王爺烏雲翻滾的俊顏,秀眉微抖了一下。她順着王爺的視線瞅過去,看到薇兒頭髮凌亂,如八爪魚一樣趴在水芝寒身上,像大龜背小龜一樣甚是滑稽。不禁惱怒,喝道:”薇兒你在幹什麼,當着下人的面胡鬧,還不下去畫畫。”
紫薇“哧溜”的從水芝寒背上爬下來,討好着:“母妃,我們是在做騎木馬的遊戲,遊戲做完了,薇兒謹遵母妃的教導,就去畫畫,我昨天畫了一張放風箏的畫,等會給父王和母妃指導”
紫薇又偷偷觀察着父王臉上神情的變化,見父王黑雲黑麪有了一絲暖色,心裡竊喜,趕忙央求:“父王,他沒有欺負我,九十棍會打死人的,免罰吧”
紫薇朝王妃眨眨眼,示意王妃幫她求情。
王妃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一雙柔夷拍拍他常年握劍的粗糲的大手,勸着:“王爺,過幾天你就要帶兵出征,出征之前,不要殺生以免見血,討個吉利。他們是皮了一些,慢慢調教,這次把他關在柴房裡給點教訓,長長記性就行了”
母女之間的互動盡數落在王爺的眼裡,他明白這是王妃在給他製造機會讓他順着梯子下。他過一段時間就會帶兵鎮守邊境,也不想鬧得一家人不愉快,不過還是要給他們一點教訓,讓他們長一點記性,認清誰纔是主子。
王爺的視線落在寶貝女兒身上,望着那雙明亮的大眼,幽冥深沉的眼眸閃過一抹精光,周身涌動霸氣的氣勢中,添了一份憐愛和一份決心,沉聲到:“王府的規矩不能廢,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餓其體膚關到柴房思過三天”
說完。冷着臉,甩着闊袖,轉身就走。
王妃朝紫薇使個眼神,然後緊走幾步,追上王爺,挽住他的胳膊離開大堂。
紫薇喜道:“謝過父王,謝過母妃。”
恭送王爺和王妃離開大堂後。紫薇趕緊拉水芝寒起來:“水芝寒快起來。”
水芝寒愣怔了半天,以爲這次難逃厄運,同陳公子一樣被重罰致死,他已抱了必死的決心,以免其他公子受牽連而罰。在臨受罰之前,他坦然脫下外袍交給小梅,向小梅交代後事,他死後用外袍給他裹身,掩着血肉模糊的身軀,給他留下最後的尊嚴。
他默不作聲的瞧着怒火中燒的王爺,在王妃的勸慰下離開了大廳,才慢慢站起來,微微活動手腳,使僵硬的身體緩和過來,低下頭,輕彈粘在衣袍上的灰塵,目光落在衣袍上的兩個淺淺的小腳印時,緊蹙的眉眼頓了一會,幽冥深沉的眼眸落在郡主的身上更暗了。
接着,福伯往旁邊挪幾步,讓出道:“公子請。”
水芝寒緊抿薄脣跟在福伯的身後,走進柴房受罰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