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堂主,還有什麼吩咐嗎?”
沐琉璃站了起來,淡淡的道,“他一時半會兒不會有時間跟我談了,我現在馬上回倫敦,你讓人準備好。”
月卓有幾分詫異,她纔到羅馬,一個晚上就沒有待就要回來,其他的不說,這樣頻繁的坐飛機,她自己的身體也會吃不消啊。
但是他沒有說什麼,沐琉璃的決定從來輪不到他多說什麼,所以他只是默默的點頭,“我知道了。”
西澤爾既然準備陪她在醫院,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了,就算回來,也不會有心情跟她談葉門的事情。
她多多少少,算是瞭解他的。
所以,他們現在,算是越走越遠了嗎?
醫院走廊。
“教父,我們暫時無法聯繫到韓離,看葉門的意思,是不會輕易讓韓離出手。”手下站在西澤爾的對面,姿態恭敬,但是夾雜着小心的痕跡。
西澤爾擡着眸,淡淡的問道,“沐琉璃還在羅馬嗎?”
“已經走了。”聽他問道沐琉璃,手下更加小心了。
韓離跟黑手黨的關係向來都算是不錯,但是那多半也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他雖然不完全歸葉門所管,但是韓離跟夏堇的私交極好。
如果葉門不願意,那麼他肯定是不會出手。
“蘇顏呢?”蘇顏就更加不用說,她對神慕言聽計從,說什麼就是什麼。
“蘇小姐不在葉門,我們暫時找不到人,我估計,”手下看了西澤爾的臉色一眼,“要很快找到蘇小姐的話,只能通過宮二小姐了。”
只要在西澤爾的手下待的時間長一點,如今宮神慕跟東方家的大公子訂婚的消息已經傳出來,自家主子最近的行爲正常得反常,他們看着都覺得膽戰心驚。
“知道了。”西澤爾扯出一抹笑容,他跟她,還真是越來越複雜的關係啊。
拿出手機,調出她的號碼,撥出。
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他纔想起,神慕對這件事情會是什麼樣的態度,他真的是完全無法預料。
電話響了很久,幾乎就快要自動掛斷的時候才被接起。
聲音懶懶的,帶着一種嫵媚的慵懶,“西澤爾?”
“嗯,”他擡着眸,腦子裡想象着她此時的模樣,一定是長髮披肩,一不小心便溢出風情。
“你有事找我嗎?”她的聲音帶着淺淺的笑意,這樣聽上去,很舒服的感覺。
西澤爾勾脣,淡淡的笑,“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黑手黨跟葉門的關係,他身邊有什麼事情,葉門的人自然會是第一個知道的,她也沒有道理會不知道。
“受傷了嗎?”
“是不是該慶幸,你還會問一句我的死活。”他的聲音還是很淡,像是毫不在意,又更像是自嘲。
神慕那邊安靜了一會兒,她才輕笑道,“西澤爾,捫心自問一下,我究竟是什麼時候不管你的死活了。”
西澤爾眯眸,貌似是這樣的,沒有這樣的時候,他受傷生病,她似乎都是在他身邊,是無數巧合,還是她其實真的是擔心他的。
如果不是巧合,那真的是件美好的發現。
“把蘇顏借給我。”他一句廢話都沒有說,聲音裡帶了一抹急迫。
神慕輕描淡寫,“蘇顏不是我的手下,我命令不了她。”
“她在哪裡?”
看來還真的應該感謝風絕,至少有他在,黑手黨不可能強行強人,葉門要保護的人太多,但是風絕只要看着顏顏一個人。
有他在,誰都動不了蘇顏。
“西澤爾,”神慕靜靜的開口,“如果受傷的人是你,不管是韓離叔叔,還是蘇顏,我都會讓他們立刻趕到,但是受傷的是你的手下,言則,就是黑手黨的人,我沒有理由這麼做,是這樣的對吧?”
如果放在以前,黑手黨跟葉門的關係,原本就很微妙,既是最大的對手,但是領導層的私交卻很好。
但是現在,貌似他纔跟她宣戰的啊,現在要借她的人,呵呵。
“你不肯?”即便是意料之中,他的聲音仍舊是冷了好幾度。
神慕淡淡的笑,“她是死是活,並不是我關心的事情。”
說錯了,安沫那條命,原本就是她非要不可的。
“宮神慕,”他開口,聲音是冷冷的嘲諷,“一條人命在你眼裡,就這麼的分文不值。”
神慕怔愣了一瞬,很快笑了出來,原來她在他眼裡,其實還是悲天憫人的善茬嗎?
她的聲音亦是涼到了極點,“你別忘了,我是誰的女兒。”
她是宮深拓的女兒,她還是宮子翊的妹妹,她的父親跟兄弟,甚至是她愛着的男人,都是手染無數鮮血,她怎麼可能悲天憫人,那不會很痛苦嗎?
一句話,表明了她的立場。
電話線的兩邊都是靜默。
“那麼二小姐,開出你的條件。”他的聲音被刻意的放得很慢,一字一句,“要怎麼樣,你才肯讓蘇顏救人。”
要跟她談判嗎?
神慕淺笑,“是不是什麼樣的條件你都可以答應?”
“二小姐,”西澤爾冷冷一笑,“你爹地沒告訴過你,所謂談判,要雙方利益均等,你看我,像是爲了一個手下隨便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的人嗎?”
他不是,他要救安沫是一回事,什麼都可以,宮神慕,你以爲隨便什麼女人,都是你嗎?
“哦,”她笑了起來,似乎很是愉悅的模樣,這樣的笑聲讓西澤爾愣了幾秒,“那你說說看,你可以開什麼樣的條件。”
“你想讓我放過葉門?”西澤爾勾着脣,眼裡的笑意意味不明。
她想嗎?她不知道,她想他放過葉門,但是,不想他真的爲了一個安沫放棄葉門。
那個女人在他心裡的位置,不知不覺,已經爬的這麼高了嗎?
她閉上眼睛,將自己的聲音放平,淡淡的道,“如果你真的可以放過葉門,我可以讓韓離叔叔幫你救你的貼身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