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想起來之後,便對顧嚴軍的這話有些疑惑了起來?
買那些地,難道還有什麼原因或者理由嗎?
難道不是爲了單純的投資嗎?
連翹轉頭看了看顧嚴軍,他卻笑而不語的看着自己。
而譚景琰則是拿起了茶几上的紅酒杯,搖了搖,喝起了紅酒,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連翹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到,顧嚴軍這麼做的目的。
於是便問道:“難道你買那塊地,只是因爲和梅朵較勁兒?”
除了這個,連翹真的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因爲當初買這塊地的時候,就是梅朵想要買,然後顧嚴軍和她叫價買到的。
但是,這點又有些說不通,因爲顧嚴軍這塊地,後來還是和梅家去一起開發了啊?
這和梅家買了又有什麼區別?
這個時候,顧嚴軍這才笑着說道:“和梅家是有關係,但是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其實,這塊地之前的所有者就是景琰!”
這回連翹真的是搞不懂了?
什麼叫做這塊地之前的主人是譚景琰?
那麼他又是爲了什麼,要賣掉這塊地呢?
聽說這塊地可是很好的地段,一般人是不可能賣掉的。
此刻,譚景琰放下了紅酒杯,一條腿搭在了膝蓋上,朝着顧嚴軍便沉聲說道:“這件事你確定要告訴她嗎?”
顧嚴軍堅定的點了點頭。
於是,譚景琰這才斂了斂眸子,朝着連翹說道:“這是我和顧嚴軍的一個計劃,一個專門針對梅家的計劃。本來不想告訴你的,我覺得這是男人們之間的事情,但是顧嚴軍堅持要和你說,他說他不想瞞着你!”
連翹一聽,心裡一緊。
着急的朝着顧嚴軍看了過去,眼神裡滿是疑惑和好奇。
顧嚴軍明挑了挑眉,朝着連翹說道:“上次梅家材料有問題的那件事,雖然對梅家有些打擊,但是畢竟沒有傷筋動骨,所以我和景琰就商定好,給梅家下一個魚餌。”
連翹聚精會神的聽着,因爲這件事實在是有些讓人想不到。
“於是,景琰就賣了他手裡的一塊地,我們要保證,丟出去的這個餌,它是有價值的,會讓梅家不管付出什麼,都願意去換的!這樣纔是有價值的,而我那天帶着你去拍賣會的時候,我便已經在譚景琰那裡,拿到了錢,然後才拍上了這塊地,不然我那個時候,資金還沒有那麼充足,想要拿下這塊地,顯然很難。”
“……”
連翹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原來那個時候,顧嚴軍在進去之前,說是要先去一趟別的地方,原來就是去找譚景琰去了。
而後面的拍賣,竟然也是一個幌子。
這就相當於,譚景琰賣了自己的一塊地,然後又用自己的錢,買了回去?!
實在是讓人太過於驚訝了。
爲什麼譚景琰願意配合顧嚴軍做這樣的事呢?
連翹轉頭看向了譚景琰,想從他那裡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而譚景琰則是淡淡的說道:“不用好奇我爲什麼會幫他,我和梅家,有世仇!梅亭君忘了,但是我卻沒有忘記!”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眸色格外的幽深,就連語氣裡,也不再淡漠,反而有股嗜血的味道。
連翹也沒有再深問,顯然這是人家的私事,就算連翹問了,也未必會告訴她。
只要大家的目標一致,有着共同的敵人,那麼其他的,又有什麼深究的必要?
但是,連翹想不通的是,這麼做,梅家又是怎麼上鉤的呢?
要知道,梅亭君顯然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這麼多年來屹立不倒,也絕不是簡簡單單的因爲他財力雄厚,精明的頭腦,強大的人脈,也是他這麼多年來積累的資本。
於是,連翹便朝着顧嚴軍問道:“你們當初的計劃,想必不會只是這麼簡單吧?”
譚景琰讚賞的看了連翹一眼,顯然也覺得連翹很是聰慧過人。
顧嚴軍得意笑了笑,然後這才斂去了笑容,緩緩說道:“當初,梅家在明,我們在暗,尤其是梅亭君一直以爲,我還在失憶中,再加上梅朵的關係,我只是上門,提出了我的一些特殊的要求,比如說……合作開發可以,但是我要拿到的比例要高,這種比例,足可以讓他每晚想到都會心痛,其次,我也說了私人方面的要求,就是不管我之後娶沒娶梅朵,梅朵都不可以管我的私事,以及……梅亭君不可以朝你下手!”
當連翹聽到最後的一個要求時,眼神裡頓時有些水光,很是感動了起來。
沒想到,那個時候,顧嚴軍都考慮着她的安危。
不過,也明白了,那個時候,梅亭君爲什麼會相信顧嚴軍的話。
首先是因爲顧嚴軍提出的那些苛刻的要求。
對於梅亭君來說,如果是顧嚴軍送上門的好事,那麼他反倒是會斟酌斟酌,但是如果是上門提出來很多看似不可能的要求,這反倒像是真的。
這一點上,連翹又不得不佩服顧嚴軍,竟然會想的這麼細緻。
接着,顧嚴軍又提出了保護自己的要求,想必在梅亭君眼裡,顧嚴軍又是那個爲了女人而做的出任何事的男人。
而像這樣內心裡是有牽絆的人,更加容易掌控。
估計這才相信了顧嚴軍的話。
這一環套着的一環,如果中間出了一絲的披露,可能顧嚴軍就會遇到很大的危險。
畢竟,梅家現在還掌握着一部分的兵力和人手,顧嚴軍必須要謹小慎微的去操作每一環。
而接下來,顧嚴軍的話,則是再讓連翹目瞪口呆了起來。
“其實這一切,都只是一個開始,我許諾梅家,可以全權掌握我這塊地的使用權,那麼,就意味着,他們手裡的權利越大,那麼心中的慾望以及貪念,也就越來越大!我想,梅家肯定會有人不知悔改,再去做些事情出來,而那個時候,也就是我們反擊的機會!”
連翹連忙說道:“像梅亭君那麼謹慎的人,怎麼會在上次的時間曝光之後,又重蹈覆轍呢?”
譚景琰這個時候,卻突然出口,嘲諷的說道:“梅家本身就是一個已經從根上爛掉的家族,你以爲,梅亭君不出手,那麼他下面的那些人就真的不動了嗎?笑話!”
連翹知道,他不是用這種語氣來說自己,而是在嘲諷着梅家。
所以並未生氣什麼,反而朝着顧嚴軍再次問道:“那,你們的計劃又是什麼?不會只是就這麼等吧!”
顧嚴軍讚賞的看了眼連翹,這纔不得不說,自己的這個小妻子,果然很是聰明。
只是稍微的點了點,她便能猜到之後他們要做的。
顧嚴軍徐徐說道:“之後,我們只是把手中的權利放在了梅家那些人的手裡,而之前他們囤積了大量的質量差的材料還沒有弄出去,這回就給他們一個好的途徑可以用的上了,呵呵!”
顧嚴軍說完之後,臉上帶着一臉的額寒意。
“那如果他們不用那些材料呢?比如說換了新的好的材料,那怎麼辦?”
顧嚴軍挑着眉,直接冷笑了下,然後說道:“他們不得不用,因爲新材料,在後續的幾個月,已經被我和景琰聯手炒到了一個高價,他們想要自己偷偷賺錢,俺麼勢必就會要用到之前囤積的那些材料!”
連翹想到,到時候那些人得意的還以爲自己撿了什麼天大的便宜,結果一個個卻不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爲,是爲了日後的災難埋下了一個個的伏筆。
如果他們有良心,那麼他們也不會咬上這條魚餌。
但是,顧嚴軍賭就賭在,他們沒有那些所謂的良心,否則也不會出現之前的那件事。
連翹已經預料到,到時候,只要顧嚴軍這邊,在他們投入了大量的金錢之後,然後立馬曝光了那些材料,以及惹起了民憤之後,那麼,梅家就離滅亡不遠了。
到時候,他倒是要看看,梅家的所有人,哪怕梅亭君他沒有參與,但是最後梅家只剩下他一個人,他會怎樣!
用這樣的一個天價的魚餌,只爲了梅亭君的這一條大魚,顯然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這個時候,顧嚴軍繼續說道:“只有我們把他弄到窮困潦倒,這樣纔算是把他逼至懸崖邊上,那麼接下來,他的理智恐怕也剩下爲數不多了!到時候,纔是他真正的末日!”
連翹彷彿能看到梅家一步步走向深淵。
但是她卻沒有一絲的可惜的感覺。
在梅家害死了那麼多冤枉的人之後,連翹只是恨不得梅家早點消失纔好。
她永遠記得,當初她藏在梅亭君書房的櫃子裡的時候,當她聽到梅家的人是如何把那些人殺害,又是如何把他們埋掉的時候,連翹就已經知道他們已經不能稱之爲人了!
那個時候她渾身冰涼,像是如置冰窟一般,那種感受,她至今都難以忘記!
撇開和梅朵的仇恨之外,連翹竟然沒有一個理由去原諒梅家。
可能這也是梅家現如今被羣起而攻之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