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林子裡的知了開始不耐其煩的蟬鳴着。
大鳥咕咕咕的伸長着腦袋,似乎還在搜找這這個比跳蚤還渺小的人類。
沈筱筱有些抗拒這個特殊生物的靠近,忍不住緊張的往許瑾瑞身後躲了躲,“它會不會一口吞下咱們?”
許瑾瑞忍俊不禁道,“鳥不吃肉的。”
沈筱筱疑惑,“它不是吃蟲子嗎?”
許瑾瑞點頭,“你是蟲子嗎?”
沈筱筱眉頭微蹙,“我們現在在它眼裡怕是比蟲子還小。”
許瑾瑞將衣服搭在她肩膀上,“不用害怕,它不會吞你的,睡覺吧,等天亮了,就可以找到出去的路了。”
沈筱筱靠在他的肩膀上,沉默了片刻之後竟是失口一笑,她道,“我今天是不是很矯情?”
許瑾瑞明知故問道,“爲什麼這麼說自己?筱筱什麼地方矯情了?”
沈筱筱尷尬的低着頭,“我明明應該很開心的,卻是跟你生氣了,你會不會很難過?”
許瑾瑞揉着她的小腦袋,“我知道你會覺得委屈,畢竟我人間蒸發了一段日子又突然跑了出來,與五年前一樣,食言了。”
沈筱筱愣愣的盯着他,月光很淡,其實不仔細看是看不清楚他的五官,然而此時此刻,她卻覺得很清楚,像是兩人都站在一個明亮的地方,面面相對。
許瑾瑞伸出手在她的腦門上彈了彈,“還不困?”
沈筱筱搖頭,“不困,我覺得這有點像夢,大哥哥你真的沒死嗎?”
許瑾瑞牽其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有溫度沒有?”
沈筱筱點頭如搗蒜,“有,還有脈動的感覺。”
許瑾瑞莞爾,“這下子肯定我還活着了吧。”
沈筱筱心滿意足的靠在他肩膀上,輕聲細語,“你會不會又突然間不見了?”
許瑾瑞搭頭在她的腦袋一側,“爲什麼要這麼說?”
“我怕某一天,你又離開了,大哥哥,你可能是一種毒。”
許瑾瑞掩嘴一笑,“你是解藥。”
沈筱筱紅了臉,“你活着,真好。”
清晨的陽光破曉而出,安靜的照耀在山澗中。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的從茂密的樹林中走出去,藍天白雲,晴空萬里。
“筱筱,筱筱。”許沛然激動的從不遠處跑過來。
沈筱筱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給粗魯的抱了起來。
許沛然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確信無誤之後,急忙將她護在自己身後。
沈筱筱皺了皺眉,“你這是幹什麼?”
許沛然拉開了她與許瑾瑞之間的距離,保持警惕道,“咱們不靠近他。”
沈筱筱拍了拍他的肩膀,轉移着話題,“你怎麼會在這裡?”
許沛然心有餘悸道,“我已經找了你一晚上了,有沒有地上磕着碰着傷着了?”
沈筱筱見着他眼底的黑霜,“你真的找了一夜?”
許沛然點頭,“我擔心你被那隻畜生給吞了。”
沈筱筱莞爾,“我沒事,回去吧。”
許沛然疑惑的跟在她身後,見她時不時的會回頭看一看自己身後的許瑾瑞,忙不迭的擋住她的視線,“筱筱,你是不是被嚇到了?”
沈筱筱輕咳一聲,“沒什麼,當時是挺可怕的,不過那隻鳥不是什麼壞東西,它沒有傷害我。”
許沛然似是想起了什麼,急忙拿出手機。
許瑾瑞搶先一步將他的手機搶了多來,順便掛斷了電話。
許沛然跳了起來,“你丫的在做什麼?”
“是你準備做什麼。”許瑾瑞反問。
許沛然被氣的臉紅脖子粗,“我要向學校彙報情況,那隻大鳥肯定還在這裡,我們要絞殺它。”
許瑾瑞關了手機,“它雖然看着兇殘,可是它是鳥,無論如何,它本性是鳥,就不是兇殘的動物。”
許沛然冷冷哼了哼,強硬的準備搶回自己的手機,“快給我,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沈筱筱擋在他面前,語氣凝重,“這件事就當做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許沛然瞠目,“筱筱你在說什麼?那隻鳥差點就吞了你,軍部曾經下達過命令,一旦發現這種特殊生物,必須立刻彙報。”
沈筱筱依舊巋然不動的攔在他身前,語氣頗重,“我說過了,這事就當做沒有發生過,這是我的私事,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的攙和。”
許沛然一臉痛心疾首的看着她,“筱筱,你難道又被他的花言巧語迷惑了?你難道忘了他是怎麼欺騙你,傷害你的?你怎麼就一根筋的就聽了他的胡言亂語?”
沈筱筱走上前,兩兩視線平行,“我知道你很好,但我不許你出言不遜侮辱任何人。”
許沛然咬了咬牙,“筱筱,吃了一次虧不夠,可以吃第二次,畢竟人是需要一個成長過程,可是你難道還想繼續重蹈覆轍第三次?別犯傻了,筱筱,他就是一個混蛋王八蛋。”
“夠了。”沈筱筱大喘一口氣,“我不想和你在說什麼,我肚子餓了,我要回去吃飯。”
許沛然見她離開,在憤怒中狠狠的瞪了一眼罪魁禍首的傢伙,急忙追上了自家筱筱,他一邊跑着一邊說着,“你想吃什麼?我知道今天廚房做了肉包子還有餃子。”
陽光燦爛,一如往日那般灼灼燃燒着地面。
許瑾瑞脫下了自己被弄得髒兮兮的外套,正準備換上一件乾淨的襯衫,聽着門口處傳來的一陣陣腳步聲,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
該來的總歸要來。
“嘭。”對方未曾敲門,直接破門而入。
許家庭剛開始接到老師的電話還以爲這是一個玩笑話,畢竟最近七月半了,小時候不是常聽說七月半鬼門開嗎。
但是細想之後覺得不對勁,他一大早便從家裡趕過來,企圖探一探究竟。
當看到宿舍裡神色如常竟是還有些春光滿面的許瑾瑞時,他一路上壓抑的怒火蹭蹭蹭點燃了周身上下。
許家庭面無表情的大步上前,擡起手就想着給這個不孝子一耳光。
他竟然沒死。
許瑾瑞不着痕跡的便躲開了他的手,嗤笑一聲,“別的父親看到自己的兒子還活着,就算是裝模作樣也應該說一兩句問候的話,然而我的父親卻好像巴不得我死了似的,見我活着,還想弄死我。”
許家庭怒不可遏道,“你竟然騙我。”
許瑾瑞用着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泥巴,說的雲淡風輕,“我有機會騙你嗎?從我在醫院被宣佈死亡的那一刻,是你迫不及待的把我送去了墓園,至於最後我有沒有被下葬,你好像這麼幾個月從來沒有關心過。”
“許瑾瑞是誰給你的膽子敢耍我?”
許瑾瑞自嘲般冷笑一聲,“可能你潛意識裡就覺得我應該死了最好對不對?這樣你之前的那些見不得人事就沒有人知道了。”
“許瑾瑞!”許家庭怒吼一聲。
許瑾瑞放下了毛巾,回過頭,兩兩四目相對,“父親,知道我爲什麼沒死嗎?”
“我不想聽你胡言亂語。”
“既然你不想聽,又爲何不遠千里的趕來,難道就爲了證實我有沒有死?”
“沒有我的接濟,你覺得你有本事養活你自己嗎?”
許瑾瑞倒上一杯水,抿上一口,說的更加隨心所欲,“是啊,少了你的經濟來源,我可能遲早會餓死。”
“你可以繼續是我許家庭的兒子,以後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最好掂量掂量之後再說。”
“咚。”許瑾瑞放下水杯,可能是放下的力量有點大,聲音直接掩蓋過了對方的說話聲,他道,“可是怎麼辦?我好像並不怎麼願意做你的兒子。”
“許瑾瑞,你別以爲我不敢拿你怎麼樣?只要我去和校長說一聲,你別想着繼續留在這所學校,整個帝都的學校,你都別指望繼續讀。”
“父親,你相不相信這世上會有報應?”
“閉嘴。”
許瑾瑞坐在凳子上,手指頭輕輕的勾了勾杯口,“其實我挺相信的,外公小時候常對我說,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只有做到問心無愧,纔不怕半夜鬼敲門。”
“你不要給我危言聳聽,我許家庭還輪不到你一個孩子教訓。”
許瑾瑞無可奈何的聳聳肩,“既然你不怕,爲何要執意的來看我是死是活?”
“你不要逼我。”許家庭一拳頭砸在桌上,“來人。”
門口處瞬間涌進四五人。
許家庭道,“給我把少爺的東西收拾好。”
許瑾瑞並沒有動作,任憑這些人翻箱倒櫃的替自己收拾行李。
許家庭眯了眯眼,“你最好乖乖的聽話,我可以繼續供你吃穿,只是別想着一天到晚做一些沒有用的事,我許家庭有今時今日,還輪不到你一個臭小子來威脅。”
“我很想知道外公去世前,你和他說了什麼?”許瑾瑞問的很隨意,彷彿就像是一句家常便話。
許家庭冷笑一聲,“那個老不死的,到死都還惦記着你這個不孝子,也對,他當然是要記住你了,如果他死了,你能怎麼辦?會不會被遺棄在大街上,或者被我斬草除根?”
“外公想錯了,我還沒有那麼懦弱。”
許家庭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這些年他以爲他能夠打壓過,只要他不揭穿我和江娉之間的事,沒有人有機會拉我下馬,更何況他一個退休的老不死的,有什麼能耐跟我這個正值事業高峰的人鬥?我之前表現唯唯諾諾不過就是裝的,我會害怕他?笑話,天大的笑話,憑他那點小伎倆,我還不會放在眼裡。”
“那你現在不怕了?”
“怕什麼?怕你捅大簍子?那個老傢伙我不放在眼裡,你這個不孝子我會放眼裡?”
“當然了,我這麼大一個人,你也放不進眼裡,不然就不只是進沙子那點痛了。”
許家庭看着收拾的差不多了,朝着另外兩人使了使眼色,“請大少爺離開。”
許瑾瑞主動站起來,“不用,我不會走。”
“許瑾瑞,你是想自己走,還是我綁着你走?”
許瑾瑞雙手斜搭在口袋裡,面不改色道,“我說了,我不會走。”
“你敢。”
“叮……”電話鈴聲唐突的響起。
許家庭心煩躁亂的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號碼,並沒有接聽,直接掛斷。
許瑾瑞依舊沒有動作。
許家庭雙目犀利,“你最好想清楚了,我動手,可不會手下留情,更不會念及你是不是我的兒子。”
“叮……”電話繼續響起。
許家庭按下接聽,“我沒時間聽你說什麼,有什麼事回家再說。”
“老爺,老爺,有隻大猩猩在咱們家院子裡。”江娉帶着恐懼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
許家庭冷冷哼道,“一隻猩猩就把你嚇成這樣了?你不知道讓人擊斃了?”
江娉哆嗦着,“很大很大的一隻猩猩,比、比咱們的房子還高,擊斃不了,擊斃不了。”
許家庭神色一凜,“你這是什麼意思?”
江娉打開了電視通話,將視屏調轉對準着正在拆牆院子的大傢伙。
許家庭本以爲這只是這個女人的藉口,未曾想到出現在視頻裡的大傢伙足足有十幾米高,那健碩的肌肉胳膊掄起之後重重的砸在了牆壁上,瞬間整面牆四分五裂。
“啊。”江娉被嚇得花容失色,“老爺,救命,救命啊。”
大猩猩彷彿被激怒了,更加瘋狂的開始打造着許家。
許家庭聲音顫抖起來,“快離開宅子,我馬上通知軍部。”
許瑾瑞坐回凳子上,看着一個人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急的不可開交的許家庭,閒來無事的喝了喝茶。
許家庭顫抖着撥打着軍部電話。
“將軍。”一名警衛兵神色慌張的跑進了宿舍,“軍部來了電話,您家裡被不明物種入侵,請您與夫人立刻離開。”
“快點派人回去,把夫人和少爺們帶出來,快點回去。”許家庭摔門而出。
許瑾瑞走回自己的行李箱前,嘆一口氣,“那個電話怎麼不早一點打,這樣又得麻煩我再收拾一下。”
“大哥哥。”沈筱筱拿着打包回來的早餐剛上樓就看見了匆匆離開的許家庭,心裡一急,也沒有理會手裡的白粥會不會灑出來,疾步跑了過來。
許瑾瑞回眸淡然一笑,“吃完早飯了?”
沈筱筱看着凌亂的房間,眉頭一皺,“你父親又來找你麻煩了?”
許瑾瑞將行李箱弄回箱子裡,“沒事,最近一段日子,他應該都沒有時間過來了。”
沈筱筱將白粥放在桌子上,“他對你說了什麼?”
許瑾瑞揉了揉肚子,“我好像有點餓了,這是筱筱給我打包回來的早飯?”
“嗯,不過好像都灑出來了。”
許瑾瑞拿起飯盒,吃了兩口,“味道很好。”
沈筱筱坐在凳子上,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許瑾瑞不明她爲什麼要這麼注視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嗎?”
沈筱筱搖頭,“我在想大哥哥會不會突然有一天又不見了。”
許瑾瑞放下粥碗,“大哥哥答應過筱筱,不會無緣無故的一去不回。”
“大哥哥,你父親還會再來的,對嗎?”
“他擔心我胡言亂語,肯定不會放心我一個人在外面逍遙快活。”
“那你害怕嗎?”沈筱筱問的小心翼翼。
許瑾瑞笑了笑,“爲什麼要害怕?”
“他不想一個好人。”
“筱筱,你要知道虎毒不食子,他頂多出口罵我幾句,不會殺我滅口。”
沈筱筱捂住他的嘴,“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許瑾瑞扯開她的手,面色慎重,“筱筱,我十八歲了,不是兒童了。”
沈筱筱忙道,“那你快吐兩口口水,重新再說一遍。”
“筱筱,我再不吃,粥就涼了。”
沈筱筱坐回凳子上,雙手撐着下巴,“大哥哥,好喝嗎?”
“嗯,好喝。”
“我明天再給你買。”
“想喝一口嗎?”許瑾瑞舀上一勺遞到她面前。
沈筱筱本能的張開嘴,“真的好喝,跟放了蜜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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