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操場熱浪滾滾,太陽光炙熱的落在毫無遮擋物的操場上,一羣兵蛋子圍成一圈又一圈。
連清這也是第一次聽說進入特戰隊還需要這樣的審覈,不由得爲咱們那弱小的小蕭同志捏了一把汗。
蕭菁站在人羣正中,接受着來自四面八方善意的眼神,她會被打死嗎?
沈晟風依舊渾身上下裹得跟只糉子一樣浩浩蕩蕩的進入操場上,身爲特戰隊的現任隊長,當然有那個吊炸天的本事,就這麼一出場,毫無意外的震懾住了全場,沒有一隻兵蛋子敢說一句話。
“知道我爲什麼要出現在這裡嗎?”沈晟風問。
蕭菁目不轉睛的盯着他,墨鏡鏡面上折射着自己的影子,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張臉有些心虛啊。
沈晟風繞着蕭菁轉上兩圈,筆挺的身姿,未有受半分自己的影響,彷彿就像是被定身在這裡,如果不是風來時髮絲輕動,他會以爲這是一座雕像而非血肉之軀。
蕭菁吞了口口水,摸不準他這麼打量自己是什麼心思,她能感受到自己上升的血液,怕是再這麼僵持下去,自己哪怕不中暑,也會被對方的氣勢給碾壓的暈厥過去。
“免得被人說我以強欺弱,我給你一個機會,引體向上一百下,敢做嗎?”
“什麼?”蕭菁以爲自己幻聽了,脫口而問。
沈晟風止步,摘下墨鏡,深邃的眼眸像冰天雪地瞬間熄滅了這七月天火辣辣的太陽光熱情,周圍陰風驟然而起,沙塵遍天。
沈晟風擡起一手,指尖直直的落在人羣之後那兩米高的單槓上,“開始吧。”
蕭菁一步三回頭,就這麼簡單?
沈晟風好整以暇的看着迅速上杆,連續做了兩個引體向上之後開始出現了體力不支的蕭菁,對着連清勾了勾手指。
連清急忙上前,等待長官命令。
沈晟風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冰冷冷,“由你監督,一百個。”
連清嘴角微微抽了抽,他們這裡的人甭說一百個,就算是做二十個都得累得氣喘吁吁,這不是想着要蕭菁的命嗎?
蕭菁被掛在單槓上,眼睛開始冒金花,她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
“掉下來一次加十個,做完爲止。”男人清冷的聲音鏗鏘有力的徘徊在操場上。
蕭菁用力的抓住單槓,生怕自己一個身體打晃就掉了下來。
連清站在單槓下,無能爲力道:“小蕭啊,你可要撐住啊,撐過這一關,咱們就可以光榮的進入特戰隊了,你要知道那裡可是臥虎藏龍的精英部隊,別人就算做一千個都進不去,你只需要做一百個啊。”
蕭菁的手臂開始輕顫着,瞥了一眼說風涼話的連清,要不您老人家上來試試?您要是做了十個,我就給你提鞋。
“隊長,這似乎不合規矩。”慕夕遲站在沈晟風身後小聲的說着。
沈晟風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不以爲意道:“規矩?在我隊裡有規矩嗎?”
慕夕遲噤聲,的確,在沈晟風的鐵鷹隊裡,唯一的規矩就是服從命令。
“你給我好好的看着他們,少做了一個,加罰百個。”沈晟風戴上墨鏡,轉身瀟灑的離開。
慕夕遲眉頭微皺,怎麼看怎麼瞧都像是咱們隊長故意爲難這個蕭少尉啊。
就算他能完成這一百個引體向上,做完了也估計被廢掉半條命。
陽光如火如荼的灼燒着大地,蕭菁口乾舌燥的被掛在單槓上,這一次不止手開始顫抖,連帶着身體都跟着痙攣起來,她幾乎都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了,每一次呼吸肺部都像是燃燒着一團火,燒的她心肝兒都開始疼。
“蕭菁,還有五十個,不能放棄。”連清站在單槓下吼着。
蕭菁雙眼開始渙散,周圍的一切聲音都像是被耳朵自動的屏蔽了,她只能聽見自己粗喘的呼吸聲,每一下都疼痛不已。
“蕭菁,聽說你五弟蕭燁剛剛被破格提升爲帝國的最年輕少將了。”母親的話迴盪在耳側,就像是魔咒一樣不停的重複着。
“媽媽不求你建功立業,哪怕被當成咱們蕭家的廢物,你也要好好的記着,五年很快就過去了,等你退役歸來,媽媽帶你離開帝都,只要能好好的活着,被人看不起也沒有什麼關係。”
蕭家廢物,成爲整個蕭家最大的笑話,被整個蕭氏拋棄在外。
不,不甘心,她蕭菁就算只是一個女人又怎麼樣?憑什麼要低人一等?不甘心,很不甘心!
連清不敢置信的瞪直眼珠子,這突然跟打了雞血一樣的蕭菁是怎麼回事?剛剛還一副半死不活模樣的蕭菁突然間一下接着一下用着最完美的動作完成了這一系列引體向上,最後的這五十個可謂是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瞧着他那行雲流水的動作,彷彿再做一百個都是綽綽有餘。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一百個已經完成,而蕭菁卻是沒有半刻停留的意思,繼續奮力的緊緊握着單槓,每一次的昂首挺胸,汗水都會從她白皙的額頭上灑落,一滴一滴,溼了整件上衣。
“夠了,夠了,蕭菁,已經夠了。”連清見她雙目呆滯,明顯出現了體力枯竭的現象。
“不夠,遠遠不夠,我還能做,我還可以做,這不是我的極限,不夠,完全不夠。”蕭菁腦海裡就像是被上了發條,機械齒輪未有停歇的轉動着。
“咚!”
在兩百零三個的時候,蕭菁仰面從單槓上摔了下來,直直的躺在地上,手腳僵硬到不能彎曲。
連清急忙將她抱起來,拿着一瓶水從她頭上澆灌下,不停的拍打着她沒有反應的臉蛋,焦急道:“怎麼樣了?知道我是誰嗎?”
蕭菁聽見聲音,眼中氤氳的水霧漸漸的揮散,近在咫尺的一張臉慢慢的清晰,她指着他,“化成灰,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