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瓊樓才揍了他沒幾下，段源凱已經趴倒在地上，張着嘴巴，“哈哈”的喘氣，連爬都爬不起來，弱到爆炸！
就這樣的假把式，就這種程度的搏擊術…
這小子，就是用這樣的技術，把他段瓊樓的老婆打進醫院…
想到這兒，想到這些，段瓊樓的心內，便如颶風颳過火焰山，將一簇簇的火苗，帶動的更加旺盛！
簡直……恨不得，想撕碎了這臭小子！
“起來！”
隨着一聲高亢的怒喝落下，段瓊樓面上的肌肉繃得更加生緊。
整張臉，嚴峻的像是戴了一副僵硬的人皮面具。
“起不起來！”
又一聲暴力催促，隨着這聲怒吼落下的，還有他幾近暴力的一腳！
狠狠地，踩踏到了段源凱的後背！
“唔……”
這讓方纔才舒緩一下的段源凱，再一次被這一腳攻擊的壓下了身。
很疼…
整個胸膛悶着的要命的疼痛！
那是一種穿透性的，慢慢滲入的疼痛…
痛楚從後背擴散入內，彷彿在下一刻能滲入五臟六腑，能讓整個胸膛都帶動起蝴蝶效應，能讓疼痛，佔據整個胸腔。
“呼……呼……”
段源凱不得不捂住胸膛，來幫助呼吸。
腦門上，已經冒出了斗大的汗珠…
一滴一滴的，直往下落…
“怎麼？一招都擋不了我？”
上頭，傳來，段瓊樓極具諷刺性的聲音。
段源凱的近身搏擊，狙擊，以及這一身強壯的體魄都是段瓊樓一手教出來的。
現如今，段源凱卻用這一身未學精的垃圾技術，把段瓊樓的老婆打進了醫院。
這麼多條件，還有這次的事件相加，對段瓊樓而言，是多麼大的一個諷刺？
“我以前怎麼教你的？全忘了？”
反問着，段瓊樓高挑起一側劍眉。
眉峰往上飛揚之時，他的尾音也在往上勾揚。
跟前，趴在地上的段源凱大口大口的喘粗氣…
好一會兒，舒緩了好一會兒，才稍微舒緩過來一些…
“我以前怎麼對你的？你也全忘了？你就這麼報答我？”
這句話，段瓊樓出口的語氣不知有多沉痛。
“在我不在的時候，對我妻子下手，把她打進醫院，還洋洋得意的覺得你做的很對？”
“不…”
忽然，地上稍微舒緩一些的段源凱終是發出了些微弱聲響。
手肘撐着地面，緩緩用力，他慢慢的爬了起來…
慢慢地，跪在地上…
側對着段瓊樓，低着腦袋，跪在地上。
此時此刻的段源凱，卑微的像頭螻蟻，像個弱渣，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我，我沒覺得我的作風很的正確。”
悠悠擡頭，緩緩地，段源凱攥緊了放在腿上的雙拳。
“我是……是卑鄙，是做的很不男人……可是……”
說到這，段源凱停頓了一刻，喉戒上下吞嚥了一番，方法是在哽咽。
“我不這麼做，沒法泄氣，沒法報仇……”
“想報仇？”
聞言，段瓊樓哼笑一聲，輕蔑的笑意在他的嘴角一撇而過。
轉瞬之間，他臉色一變，伸手，直接扯住了段源凱的衣領，狠狠提起，擡高！
用蠻力，逼迫段源凱面對上他。
“你有什麼權利向她報仇？你就算是要報仇，也只能找我報仇！想整死你父親的人是我！是我要報殺父之仇，才把他送進牢裡！”
惡狠狠的，段瓊樓怒瞪着段源凱，黑亮的瞳孔之中，迸發着猩紅色的光芒。
那是他的憤怒、怨恨，以及難以抑制的男兒血性！
“是你父親，三年前謀殺我父親！是他，讓我爸命懸一線，讓我媽瞎了眼！所以！”
咬緊牙關，繃緊了面色，段瓊樓狠狠道，“我要報仇的心，誓不會變！”
“如果你怪我毀了你父親，你大可以向我報仇。我不心虛，也不怕！”
“可是，你卻把主意打到我妻子身上！”
“那是因爲，都是她搞出來的事！”
打斷了段瓊樓的話，段源凱實在沒忍住，也放聲大吼了出來。
“跟她無關！”段瓊樓大吼。
“就是她！”
同時，段源凱也亮出了大膽，用最大的聲音回他。
“是她在你耳邊天天說這種事，是她查的這件事！什麼都是她說的，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說我父親害人，你就信。”
“她說我父親是仇人，你也信！”
“她說要把抓我父親，你還是相信！”
全部…
全部都是葉錦蓉在他耳邊吹着耳旁風。
全部都是葉錦蓉攪出來的事。
一開始，查這件事的人就是她！
段源凱清晰記得，她還沒嫁進段家的時候，就已經在段家裡來去自如，用着各式各樣的理由，像他段源凱調查段家的事。
那時候，是段源凱笨！
段源凱把她當好人，相信她，被她利用，平白無故給她提供了這麼多線索。
結果，最後她洗白了，她不是殺人兇手…
真正的殺人兇手，卻成了段源凱的父親！所有矛頭，也都指向了段源凱的父親！
段源凱怎麼會不知道，段瓊樓是用什麼樣的理由把他父親送進監牢的？
他怎麼會不知道，段瓊樓的父親回來以後，他父親的境地被坑害的有多慘…
但，不論如何！
段源凱都無法相信，他父親，段譚風，會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殺人兇手！
在他的印象中，他父親，從來都是個很溫和的人。
永遠不會與人樹敵，永遠不會跟人吵架，永遠都把照顧別人的心情放第一位！
能把他性子這麼溫和的父親污衊成殺人兇手，段源凱怎麼能不去懷疑，葉錦蓉的心機，到底有多深呢？
他沒法怪他的瓊樓大哥，沒法怪他大伯，沒法怪這起事件裡的任何段家人。
因爲，在他看來，所有的事情都是葉錦蓉一手搞出來的！
是葉錦蓉！
都是她！
就是她！
“你就是太相信她，纔會把我們兩家的關係處成這樣！你已經不是我以前喜歡的瓊樓大哥了！你完全被那個妖女迷惑！”
“你沒有自己的想法，什麼都聽她的，你還認不清她的真面目！你難道沒看出來，自從她進了家門以後，我們家這邊的親戚，沒有一家想跟你來往了嗎！”
砰！
伴隨着段源凱那聲嘶力竭的反駁聲之後落下的，是段瓊樓幾近暴力的拳頭！
一記猛拳下來，滿分力道！
段瓊樓照着段源凱的臉上狠狠揍了一拳！
這一拳，猛烈到拳風都帶着殺傷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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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下去，段源凱整個身子被揍飛了出去…
身子，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滾出了大概有三四米遠的距離，方纔滾停。
“噗……”
停下的那一刻，段源凱大口吐出了一嘴鮮血，後槽牙裡頭掉了一顆牙出來…
半張臉都是麻的。
皮膚就像失了知覺一樣，除了滾燙，就是麻痹的感覺。
低頭，段源凱看向木板地面，眼前的畫面一晃一晃，忽明忽暗。
很痛。
但是痛的感覺裡還帶着疲累。
渾身像脫了力一般，段源凱似乎覺得半個身子都脫了力量，使不出一點力氣。
噠噠噠…
腳步聲，在他響着耳鳴的耳畔傳來。
迷迷糊糊的餘光視線裡，他能夠看到，段瓊樓的黑色軍靴在一步一步接近他。
不緊不慢的速度，越來越近的走向他…
來了…
更可怕的審判，要來了。
段源凱雙手撐着地面，咬緊牙關，撐着身子的最後一點力氣，想爬起來。
可是沒有用。
顫顫巍巍的手臂總是隻能撐起半分，就‘轟——’的一下，癱倒下來。
體力，還沒來得及使出來，就好像到達了極限…
“臭小子！”
黑色軍靴在段源凱身邊停下，其上，面色陰沉猶如鍋底的段瓊樓，正在不緊不慢的戴上他的皮手套。
他不會放過這小子…
他要狠狠摁着這小子揍上一頓！
這樣的是非觀念，這樣的想法，讓段瓊樓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