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思定一頭黑線,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今天到底是奇了怪的一天,前一刻小白準備去向中央要假期,至於她能不能見着人都是一道未知題,光有這想法已經屬於不簡單,擱在平常人身上那是絕對的異想天開膽大包天,可是放在白艾身上,說不定還能成,只是怎麼成蘭思定暫時想不出來。
後一刻他老孃就在門邊說些四六不着調的話,小白懷孕論誰最開心,那肯定是他,論誰最希望他們母子平安那也是他跑不掉,可惜他的人格在此時此刻被所有人否定,連他爸都有事沒事旁敲側擊的讓他一定要聽老婆話,說他從小無視規矩,但是這件事上一定要恪守,不然他對不起蘭家對不起白家,差一點就對不起列祖列宗了,他就這麼讓人不放心?
“蘭思定,你聽見我說話沒有?”高英娥見眼前的人光轉着眼珠子不說話,擡着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蘭思定靠着牆無奈:“媽,你要答應你什麼?”
高英娥用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看蘭思定:“別跟我面前裝瘋賣傻,你說你答應我什麼?”
蘭思定逃不過去只能摟了老太太,把人推着一起往樓下走:“你能不能不要瞎操心?小白是我老婆,她肚子裡懷的是我的孩子,輕重緩急用不着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能不能給點信心給你兒子,好歹我也是從你肚子裡出來,血濃於水,媽。”
高英娥打了一下蘭思定的背:“別以爲撿着好聽話說就可以把老孃敷衍過去,你看看你現在回家,動不動就拉着白艾進臥房,而且一進就是一兩個小時,你說我不操心?我不操心就怕怪了。”
話說到這份上,蘭思定也是莫法,正好下到一樓,見白艾和沈琳兩人正在擺碗筷。
沈琳笑眯眯的對蘭思定招手:“思定,趕緊過來吃飯,飯都涼了。”
蘭思定正笑着準備迴應沈琳,高英娥卻砸了一下他的肩膀:“看見沒有,長輩給你準備飯菜讓你吃現成,你還能窩二樓三催四請的不下來,你說你長大了沒有?一點都不懂事。”
蘭思定深吸一口氣:“媽,你故意找茬了吧。”
高英娥叉着腰:“說你兩句就是找茬,看來我說不得你了是不?你是不是跟你老子一樣在外面學會了趾高氣昂的一套,現在回家也拿喬了是嗎?”
蘭思定怕了一般的說:“說得說得,隨便數落。”
趕緊把母親大人拽到桌邊:“都快吃飯了,別說不開心的事情,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自當聽着,聽完一定遵守,不讓大家操心。”
蘭思定話一出,高英娥立馬拽了拽沈琳的衣服角,那樣子看來是想讓她也說兩句。
沈琳有點爲難,不由先給白艾夾了一筷子的青菜,然後才輕輕的開口:“思定,最近你工作挺忙的吧,工作之餘你也一定要注意休息啊,來,喝杯菊花茶,下火。”
……
這旁敲側擊的話說的十分到位,白艾忍不住發笑,蘭思定徹底無語。
得,他現在整個一個信用不合格者,連善解人意以溫柔著稱的丈母孃也覺得他是衣冠禽獸。
看來這三個月要想讓各位長輩放心,他只能去買男士貞操帶了,不然說什麼都沒用。
……
其實這次拉練蘭思定是作爲第二指揮官,基本的職責僅限於圍觀,說白了就是閒職,不過因爲野戰軍訓練一直是駱方誌在擔綱,這也是他從邊疆防守回來之後第一次軍內對戰,所以讓蘭思定出面看看情況,如果能拔幾個好苗子出來委以重任,那駱方誌就能多出時間去幹其他工作。
所以蘭思定在這次的拉練裡起了一個評審的作用。
看似無足輕重,但是在幫駱方誌的大忙,他自然不會推脫。
蘭思定在辦公室裡想着今天早上白艾沒有送他出門的事,沒有注意到自己辦公室的門被推了開來。
一個鬼祟的身影輕飄飄的飄到蘭思定的桌邊,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駱方誌,你不知道進辦公室需要敲門嗎?”蘭思定攏了下桌面上的資料,抽出一份文件夾反着蓋上。
能放在他桌面上的文件大多數都有機密的標記,即便是駱方誌也不能輕易透露。
駱方誌拉了椅子坐在蘭思定的對面:“我敲過門了,你沒聽見,想什麼呢想的這麼聚精會神,敲門聲都沒聽見。”
蘭思定冷哼了一下:“去門口敲了門再進來,想詐我話記得把戲做成全套。”他是在想事,想事的同時也注意着周圍的情況,不是得了失心瘋什麼都不關注。
駱方誌坐的四平八穩:“別介,弟,我認輸,從小到大你沒有一次被我誆住。”
蘭思定一聽駱方誌叫他弟,就知道沒好事,“找我有什麼事?”
駱方誌嘿嘿一笑:“沒事,什麼事都沒有。”
蘭思定不客氣:“沒有就滾蛋。”一天到晚往他辦公室竄,也不怕被人貼上不務正業的標籤。
駱方誌的厚臉皮也不是一天兩天,讓滾不滾反而湊的更近:“弟,你這麼愁眉不展,是有心事還是有家事啊?”
蘭思定見駱方誌無事獻殷勤的樣子說:“兩樣都有。”
駱方誌立刻喊話:“弟,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站在你這邊。”
蘭思定看着駱方誌矯情樣說:“站在我這邊也就是所謂的精神支持麼。”光會喊口號,正經事一件都幫不上的忙的主兒。
駱方誌被點破心思轉移話題:“你婚禮的準備的怎麼樣呢?”
“還行。”
駱方誌說:“還行離完美可有很大的距離啊,是哪裡讓你覺得差一步,要不說出來聽聽說不定我可以爲你出出主意。”
蘭思定見駱方誌的圈子越兜越大,要這麼跟他一直顧左右而言他,說不定最後把話題扯到外太空去也扯不到正題上,於是說道:“你要找我有事就說事,別想着幫我做點什麼來扯平,你欠我的從小到大都沒還過,不差以後的事。”真要讓駱方誌還,估計他得傾家蕩產。
駱方誌得到了蘭思定的准許,一拍手一跺腳:“思定啊,這輩子還是你瞭解我。”
蘭思定掀了下眼皮,等着駱方誌的廢話。
原來這傢伙想留守京城,希望他能做擔保人向組織申請。
駱方誌在沒有遇見普玲瓏之前,恨不能永遠紮根在邊疆,後來被調遣回來也是半年軍區半年邊疆,現在有了喜歡的女人,所以他決定把野了幾十年的心定下來,於是就有了他在蘭思定辦公室裡的這一幕。
蘭思定倒不覺得是什麼難事,本來上層就十分希望把駱方誌拴死在軍區,極盡所能的把他一身本事榨乾纔好。
現在他主動請纓,組織還不樂的順水推舟。
蘭思定聽完駱方誌的話後很快給了個肯定的答案,就這事不是難事。
駱方誌很開心,爲了表達他的謝意,他執意要求蘭思定把煩惱拿出來說說,說不定他正好能幫忙,也算聊表心意了。
蘭思定思考了半分鐘,最後基於旁觀者清的觀念開了口:“小白,想跟上層聊聊我工作的問題。”
駱方誌不覺得有什麼問題:“聊聊就聊聊唄,有什麼值得煩惱的?”
“她希望我的工作內容和時間能得到調節。”
“你沒告訴她你的工作性質十分特殊,基本上組織根本決定不了你的任何事,他們只能對你的一舉一動進行精神支持和金錢資助。”
蘭思定幽幽而語:“很早以前告訴她了。”況且白艾很聰明,大致情況其實也是她自己悟出來的。
駱方誌不懂了:“那她還要聊?這麼無用功不像白艾的風格啊。”
蘭思定說:“她想找話事人聊。”
……
駱方誌木愣了好一會兒,確實是沒理解過來,腦回路有些堵塞好半響才說:“你的意思是她準備去找我國最高boss,被國人稱作主席的老大進行交流?”
“恩。”
駱方誌失聲而笑:“首長,你覺不覺得你媳婦兒已經患上了產前幻想症。”主席是誰想見就能見,誰想閒話家常就能閒話家常的嗎?
就算蘭思定在天子腳下已經牛逼的不像樣,在軍區那也是聽令的人,他想見老大也得先申報後排期。
白艾不會是想以蘭思定老婆的身份去邀約主席吧,以什麼身份暫且不說,以什麼理由纔是關鍵。
總不能開個商人party就送函請領導人蔘加吧。
駱方誌對白艾想什麼想幹什麼完全毫無頭緒。
蘭思定說:“如果是幻想,我就不會在辦公室想。”
駱方誌不敢置信:“她認真的?”
“你見過白艾開玩笑嗎?”而且還是拿這種事開玩笑。
小白想見主席,基本上不能找關係往上走,因爲當官的都不是傻子,沒事給一女商人搭橋去見國家領導人那就是純粹找死,是怕老大不知道官場之中存在收賄受賄的現象,偏生要自己撞槍口去尋不自在。
蘭思定能想到這一層,白艾自然也能想到,所以這一次她肯定得換一種方法,不能像商戰的一般手段,她不能主動找人去,得想辦法讓主席下來接見她。
而這個想辦法就是正是蘭思定還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