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月覺得她有必要親自去查看一番。
有了這想法後,當天晚上季君月就消失在了帳篷裡,直接去了西鮮族。
當一縷淡淡的紫光仿若流星般落在草原上的時候,有人看到了,有人沒有看到,看到的人只是震驚於那一閃而逝的美麗,並沒有過多的在意,沒看到的人繼續日常的事物。
因此誰也沒有看到一抹身影落在草原上後,就慢慢消失成了隱形之體,隨着季君月的走動,只能看到草原上的綠草仿似被無形的東西踩壓一般矮了下去,卻什麼人影也看不到。
季君月也沒有盲目的找,直接找了一個獨行的西鮮人逼問出了慕容休靡的下落後,就手起刀落的將人給殺了,而後再次隱匿了身影慢悠悠的朝着那人所說的木屋走去。
季君月不知道的是,在她出現在這方大草原上的時候,遠處一座木屋中閉目沉睡的男子緩緩睜開了眼睛,剔透神秘的祖母綠繚繞着絲絲靈異的氣息,饒是如此,這雙眼眸還是美的驚心動魄,讓人想要摳出來珍藏起來。
季君月很快就看到了那隱匿在重重蒙古包後的小木屋,這纔看清楚整個木屋的輪廓就讓她眼底劃過了一絲意外和警惕。
只見懸空的木屋很華麗,同時也異常的美豔,放眼看去木屋周圍全都種滿了火紅豔麗的罌粟花,就連整個木屋的外圍走廊和樓梯也都是每五步就有一盆罌粟花盆栽。
那些罌粟花開的太過豔麗,根本超出了尋常,而且在暗夜下美得靡麗誘惑,散發着陣陣讓人迷離的香氣,那香氣並不濃郁,甚至可以說是很淡,可是卻讓季君月的面色冷了下來。
這香氣裡有能夠令人迷失神智和喪失武力的作用……
好在她現在的身軀就是自己的,從小吃的好東西太多,早已對任何藥物都有了免疫力。
清風拂過,木屋上懸掛的一層層紅紗飛舞,更給這處危險的木屋增添了幾分神秘和縹緲。
季君月並沒有因此停滯不前,而是一步步緩慢的順着小石路穿過滿地的花海,踏上了那長長的臺階,登上了木屋。
當那寬敞的亭臺慢慢展露在季君月眼中時,她的注意力第一時間就被正前方十多米處躺靠在搖椅上的華袍男子吸引了。
因爲那個人坐在搖椅上正睜着眼睛看着她,那張猶如精靈一般精緻灩麗的臉太過白皙晶瑩,挺翹的鼻翼透着一股子精靈般可愛誘惑的美,那雙正一瞬不瞬凝視着她的眼眸,突然讓她有了一種強烈的衝動。
那就是將這雙美的驚心動魄的眼睛摳下來製成珍藏品。
要知道這樣的衝動和想法,就是在面對秦瀾雪那雙極爲澄澈美麗的丹鳳眸時都沒有的……
因爲那雙眼睛真的太過迷人漂亮,美得令世人無法不產生想要獨佔的私心和血腥的殘忍。
那雙眼睛是剔透神秘的祖母綠,更讓人震驚的是這片亮綠的祖母綠並非只是瞳仁,而是眼白,整個眼白都是剔透的亮綠色,那種綠好似最極品的祖母綠一般,看似剔透實則深濃的神秘亮綠,太過美好,太過剔透翠綠。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雙瞳孔呈現出的並非如眼白的亮綠,而是一種帶着點點黑色冰晶的黑綠色,神秘,靈異,卻仍舊美得令人窒息。
緊緊憑着這一雙眼睛就足以驚豔整個世界,可偏偏擁有這雙眼睛的主人長的也如同精靈一般美麗,一身墨綠的錦袍將他整個人襯托的越發優雅雍容,帶着只有皇室貴族纔有的華貴之氣。
完全披散的頭髮並沒有給人凌亂的感覺,反而給人一種他天生就不適合束髮,就應該這樣披散,因爲他的髮絲太過柔順華麗,這樣全數披散只會將他整個人襯托的更加猶如精靈一般精緻絕灩。
再加上頭頂那一縷金燦燦的髮絲,更添了幾分複雜的嫵媚和妖魅感。
當然,這樣美好的足以另整個世界驚豔的美景,只能讓季君月怔愣一瞬,下一刻她就停住了腳步,狹長烏黑的鳳目裡第一次流轉過一絲慎重。
因爲那雙祖母綠的眼睛正帶着幾分趣意的看着她所在的位置,或者更確切的說是看着她。
這人竟然能夠感覺到她!
似乎是爲了印證季君月的心聲一般,那躺在搖椅上的精靈開口了。
“既然來了,就見見吧。”
無疑,這句話充分說明了這人當真已經感受到了她的存在。
這是第一次,在沒有感覺到對方身體裡任何的力量的情況下,只以一個普通人的身軀就看破了她的源力隱匿。
季君月也沒再隱藏,當源力撤去,她的身影也慢慢出現在了慕容休靡的視線裡。
一身黑色錦袍將她的身材修飾的越發欣長如玉蘭芝,優雅而清貴,墨發高高挽在腦後用黑色的絲帶包裹纏繞,乾淨利落的同時,也讓她那張精緻絕灩的臉顯得越發小巧精緻了些。
那白嫩的透着盈盈光澤的肌膚,就仿似浸泡在水裡的羊脂白玉一般,嫩白的不似真人,讓人看了就想要咬一口,卻連撫摸一下都怕弄碎了那絕灩的臉。
慕容休靡看到這裡,粉嫩的猶如果凍一般的脣微微牽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沒想到西北新晉的大將軍竟然是個女人。”
明明這人脣邊是帶着笑意的,那雙祖母綠的眼眸也是帶着幾分笑意的,可他道出的空靈之音卻給人一種空洞虛無的感覺。
那種仿似無底洞的深淵一般沒有盡頭的虛無感,讓季君月聽到了危險,也聽到了寂寥,那是一種仿似經歷了漫漫長夜,天荒地老世界變遷的寂寥與空無。
詭異,實在是詭異。
而且,這人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她是個女人!
“慕容休靡?”
季君月並沒有因爲身份被識破而慌亂,只是眸色冷淡的睨着他。
慕容休靡輕點了一下頭,修長的手輕輕撫摸着腿上躺着的一隻雪白的動物。
在那動物轉頭朝着季君月看來的時候,季君月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一隻罕見的白狼,體型不大,很容易令人認成一隻大白狗。
不過要忽略這小傢伙剔透的綠色獸瞳裡繚繞的殘戾兇光。
“你的力量很獨特,你不是五方勢力的人,難道是那方地界過來的?”
縱使說着令人驚心的話,慕容休靡臉上的神色仍舊如水一般淺淡,除了脣角若有似無的笑意,他整個人就好像一個只存在於玄幻故事裡的美麗精靈,沒有什麼屬於人類清晰鮮活的表情。
季君月心中微驚,纔看到慕容休靡的時候她就知道他不同尋常,可是沒想到他竟然知道修真者和上古天盡,而且直接看出了她並非修真者!
難道慕容休靡和五方勢力或者上古天盡有關係?……
慕容休靡靜靜的看着季君月,突然笑語了一句:“我和他們沒關係。”
季君月看向慕容休靡,眼神帶起了一絲怪異,她知道慕容休靡會這麼說應該是從她的細微的神色中感覺出來的,可是她的情緒素來掩飾的很好,能夠輕易看出來的人少之又少,何況這已經是見面不到一刻,慕容休靡第二次看透她了……
“我想要你的力量,若是你願意的話,我留你一命,若是不願意,事後就給它們當花肥。”
就在季君月猜疑的時候,慕容休靡再次開口了,直白而危險。
一般情況下怎麼也得你來我往的探查一方,可是慕容休靡竟然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而這種直白並非是無腦子的直白,而是一種對於自身力量的自信,一種根本不將後果放在眼裡的一意孤行。
季君月邪冷的一笑:“要我的力量?就算我給你,你也沒本事吞下。”
慕容休靡並沒有因爲季君月這嘲諷的話語而生氣,反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美得動人心魄的眼眸溢出一縷疑惑。
撫摸小白狼的手微微一頓,不解的詢問:“什麼是源力?”
季君月心中猛然一驚,面上雖然神色平靜,可眼底已經冷酷一片:“你會讀心術?!”
這話並非疑問,幾乎可以說是肯定。
剛纔她就覺得有些詭異的,現在她已然可以確定,因爲就在剛纔說話間她確實在心中想到了能源之力,這人立即就出聲詢問,這世間不可能有除了她以外的第二個人,在她沒有告知的情況下知道能源之力!
“讀心術?”慕容休靡似乎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覺得有些新奇,微微一笑:“也許吧,目前還沒有我讀不到的心思。”
聽了這樣的回答,季君月就謹慎了起來,直接拋空了神思,什麼也不想,只要不想隱秘的事情,這人就無法從她這裡讀到秘密。
慕容休靡感受到了季君月的屏蔽,脣邊的笑意深了幾分:“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能夠控制自己思想的人,而且阻斷的乾乾淨淨,沒有絲毫讓我能探查的縫隙。”
這反而讓慕容休靡越來越期待季君月身體裡的力量了,也不再囉嗦,空靈的聲音緩緩流轉:“既然如此,那我就試試吧。”
語落,季君月只覺眼前一晃,那原本還坐在十多米外的搖椅上的人突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那修長白皙的手指就朝着她的肩膀抓了過來。
不過縱使慕容休靡不是普通人,季君月同樣不是普通人,在慕容休靡靠近的剎那,精準的抓住了他抓來的手腕,與此同時,帶着源力的拳頭就朝着他的心口砸了過去。
這一拳揮出,就連四周的空氣都仿似被什麼凝結,那是一股極爲磅礴的力量,足以破碎空氣的力量。
讓人意外的是,慕容休靡明明看到了這拳頭上帶着的毀滅性力量,也明明是可以躲開的,可是他卻站在季君月身前沒有動,任由季君月的拳頭砸在了他的心口,然後透體而出。
被季君月捏着的手腕反手一轉,握住了季君月的手,下一刻,似有什麼從季君月體內被吸取而出,沿着手腕一路傳遞到了慕容休靡的手指上。
季君月根本來不及驚異慕容休靡不但不躲開她的攻擊,還任由她一拳穿透了他的心口,在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源力開始浮動時,眼底終於騰起了一片清晰的震驚。
這人竟然能夠吸取旁人的力量!
雖說沒有人類能夠承受能源之力,可是季君月也決不允許有人從她體內吸走絲毫的源力。
可就在季君月正要動手推開慕容休靡時,慕容休靡已經自動的鬆開了她的手,仿似根本不知道疼痛一般的低眸,疑惑的看着自己慢慢燃燒的手指。
那是剛纔吸取了季君月體內源力時,源力渡到他的手指上,還不等他繼續,這源力就將他的手指給瞬間燃燒了,這也是爲什麼他會突然放開季君月的手的原因。
這源力他可以從季君月的體內吸出來,卻不可以融入自己的身軀,不過一點點的力量入體,就把他的手指給燒了,那燃燒的速度遠遠被他消化源力的速度還要快。
所以若是繼續的話,那源力把他的整個人都給燃燒殆盡,他也得不到絲毫源力的力量。
慕容休靡在看着自己的手指驚奇、疑惑、不解,而季君月則看着慕容休靡震驚、訝異、慎重。
只見慕容休靡被季君月一拳穿透的心口完全破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可是慕容休靡竟然沒有死!
不僅沒有死,季君月還清楚的看到他破了一個洞的心口如何被她的源力灼燒,胸口的洞如何慢慢變大,又一點一點重新快速的滋長出血肉,最後新的血肉替換了被燃燒的血肉,慢慢的癒合了傷口。
就連他那被源力燃燒掉的手指也在快速的生長,轉眼就恢復如初,沒有絲毫的傷口,詭異的令人驚心駭然!
“你到底是什麼人?!”
季君月眼眸微眯,迸射出犀利殘酷的厲光,這明顯就是不死之身,若不是她親手將逆天命果丟到了碧顏天的嘴巴里,她都要以爲自己空間裡的果子被盜了!
慕容休靡聽言,擡起頭來看向眼前身着男裝的女子,眼底的疑惑仍舊存在。
“好奇怪,我竟然不能吞噬你體內的力量,能告訴我這源力到底是什麼嗎?”
慕容休靡是真的抱着疑惑和好奇的心態詢問的,絲毫沒有自己剛纔還要吸收對方的力量殺了對方,是對方眼中的敵人的自知,就好似一個好學的學生一般。
季君月審視的看了慕容休靡一眼,發現他的神色很正常,就猶如正常人跟認識的人探討學術問題一般,不過她可沒有忘記剛纔他纔跟她動了手!
“你剛纔還想殺我,你認爲我會跟你說這些?”
慕容休靡微微一愣,毫不猶豫的就說:“可我現在不殺你了,而且你是唯一一個我無法吸取力量的人,我覺得我們應該可以成爲朋友。”
“你眼裡的朋友是什麼?”季君月挑眉冷笑一聲。
慕容休靡空靈的聲音立即響起:“能夠說話的人。”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隨着季君月和慕容休靡的一問一答,空氣中突然陷入了一陣靜默。
徐徐的涼風吹拂而過,掀起了四周的紅紗,吹動了慕容休靡和季君月的衣角,兩人靜默的看着對方,一個眼神清明平靜,一個眼神冷厲殘酷。
隨後,似乎探查到了季君月的思想,慕容休靡又補充了一句:“能夠陪我說話的人都是不用死的。”
意思是,他既然想要對方成爲陪自己說話的人,自然不會想着動手殺了對方。
季君月眼底劃過一抹深意,眉梢微挑,斜睨着慕容休靡勾脣一笑:“可我們現在是敵人,西鮮族和秦國。”
慕容休靡看着季君月,滿不在乎的一笑:“只要不是你就好,西北是你的,我自然不會再對西北動手。”
季君月再次審視的打量着慕容休靡,他精緻灩麗的臉上情緒平淡,似乎對什麼都不太在乎,可是他說的話卻給人一種很真實很認真的感覺。
那是一種對世間萬物的無所謂,這種無所謂的背後充斥滿了荒蕪和空虛的寂寥孤漠。
“不僅西北。”季君月平靜的看着慕容休靡,看着他那雙讓她很想摳下來珍藏的祖母綠眼睛:“秦國或許也會成爲我的。”
“只要是你的,我不動。”
又是沒有猶豫的一句話,慕容休靡說的緩慢而平靜,就仿似在陳述一般,不是保證,不是誘惑,只是陳述。
甚至沒有考慮季君月的性別,一個女子說整個國家都會是自己的,這在九幽大陸無疑是令世人震驚和不能接受的,他卻根本不在意。
那種渾然不在意西鮮族的陳述,讓季君月不得不懷疑,慕容休靡到底是不是西鮮族人,是不是西鮮族的太子。
“我是。”
空靈的兩個字回答了季君月心中浮現的疑問,讓季君月不適的眯起了眼眸,她還是討厭這種被人讀心的感覺。
慕容休靡脣邊捲起一抹笑意,看着季君月緩緩吐出一句:“習慣就好。”
季君月聞言頓時嘴角抽了抽,也懶得再多想,免得有被他探查了去,勾脣邪肆的笑道:“送上門來的強大朋友,沒有不交的道理。”
季君月說着就擡步走到了不遠處的矮桌邊坐了下來,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源力是不屬於這方世界的力量,來自另一個獨立的世界,屬於沒有血肉之軀的人。”
季君月沒有說機械人,也沒有說宇宙空間,這些若是說了,只怕又要解釋一堆,她會說出這些,已經是看在慕容休靡這個本身存在的巨大的利用價值。
既然這人打算和她成爲可以交談的朋友,而且只要是她的他都不會去動,如此省力的事情她自然樂得同意,至於是真朋友還是假朋友,那就要看今後是否會反目成仇了。
慕容休靡能夠讀懂人心,自然是知道季君月的想法的,知道她會答應就是因爲他給的利益太大,吸引了她。
這並沒有讓慕容休靡不高興,反而覺得理所當然,他覺得季君月這個女子太神秘奇特,所以想要了解探查,因此給出了好處,誘惑她與他成爲朋友。
她則因爲他給出的好處而同意與他成爲說話的朋友,給他研究的機會,他們不過是利益交換而已,彼此都心知肚明。
這樣的友誼纔是最清晰明瞭又牢固的,只要是彼此都覺的沒問題,那就沒問題了。
況且,慕容休靡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還有一個原因,雖然只交了一次手,可是他卻能夠感覺到季君月的實力很強,與其無休無止的敵對,不如化敵爲友還能多瞭解一些對方的事情。
很快,慕容休靡就被季君月話語裡的另一個世界吸引了,他並沒有問那個世界的任何事,只是看着季君月道:“你還能去?”
------題外話------
二更十點半喔~,所以說慕容休靡是強大的,這妖精逆天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