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第一次牽手

什麼叫樂極生悲?

所謂的樂極生悲就是在你快樂得踏上雲端時那雲忽然傾塌,讓你從天堂到地獄,摔得慘不忍睹。

此刻,曲七月正處於樂極生悲中,聽到小式神的警示,那顆在雲端飄啊飄的心驟然跌落,嗖的摔下地,嘩地的碎成渣渣。

被抓包了!

她沒節操的撒嬌賣萌,求到一個不去訓練的機會,說好看看書睡睡覺,結果溜來上街,還被大叔逮個現形,你說以煞大叔那惡劣的行爲,陰晴不定的性子,能放過她麼?

捉姦捉雙,拿賊拿髒,很不幸,自個被大叔人髒俱獲,後果可想而知,曲七月還沒看見大叔的臉,在得到提示便已猜測到自己的下場會有多悽慘。

“在哪?”

心臟狂顫着,飛快的張望。

“左邊。”瘟神來了,姐姐要遭殃,鬼判大人你趕緊現身幫姐姐作證吧,要不煞星會欺負姐姐的。

兩小童也寒顫顫的,煞星太可怕。

隨着小式神的提示方向,曲七月的視線轉向左手側,那邊,一個高大的身影冉冉而來,橄欖綠的迷彩服色彩斑斕迷人,骨格修長,丰姿神秀,直樸清高,行藏慷慨。

容顏俊美,身姿偉岸,那樣的容貌那樣的氣質,走到那裡都能秒殺一片生物,如今,高升的太陽光正照在他身上,他如頭頂神光足踏白雲的戰神,一步一步的走來。

人很俊,氣質很尊貴,唯有眼神,那雙水波形狀的濃密均勻的美眉之下、漂亮雙眼皮所擁護着的鳳眸凝着冰魄寒光,冷得足以冰凍六月之炎流。

唯一該慶幸的是街道行人不多,有也撐着傘或儘量靠屋檐一邊或靠行道樹,尋求廕庇,纔不至於被煞星那駭人的氣息嚇到。

遙眺一目,曲七月打了個寒顫,大叔很生氣!

這回休矣!

危機感浮上心尖,心臟驟緊,怎麼辦?

一念閃過,百般思緒,千般想法齊上心間,是逃還是老實承認錯誤,又或推諉抵死不認帳,還是裝瘋賣傻?

心念劃過,一霎間已做出反應,足下生風,得得噠噠如小馬兒一樣飛奔向冷麪煞星而去,小臉笑容燦如晨光,灼灼生輝。

踏陽光而默行的冷麪神,殷紅似硃砂,薄而實的脣緊抿成線,眉眼微垂,掩抑着眸中的情緒,心底怒意似海潮呼嘯,波浪卷空,驚濤拍岸,捲起無數雪波,連連綿綿,無窮無盡。

小丫頭騙他!

被欺騙的感覺,如火灼心。

他信任她,她說看見他送早餐心情好好,他信了;她說旁觀訓練會影響心情,他信了;她說想看看書睡睡覺,他也信了,他放任她玩耍,放任她自由,可結果呢,小丫頭竟偷偷溜來逛街。

小丫頭視他的信任於何物?棄他顏面於何地?

如果不是讓人關注着小丫頭的手機行蹤變化,如果不是那邊傳來消息說追蹤到的信號有變,他會一直以爲小傢伙乖乖的呆在宿舍,也會一直被矇在鼓裡。

被欺騙的感覺在心底翻騰,怒,施華榕心中涌起濃濃的怒火,幾乎氣得一佛昇天二佛出竅,強自抑忍着纔沒爆發。

當見小身影飛躍跑來,他仍緊抿着脣,連眉毛尖都沒動,眼神冷凜,現在,他只想將小丫頭捉回去——揍!這次一定要把小丫頭揍一頓,狠狠的揍屁股,揍得她小屁股開花,讓她記住教訓,教她以後再不敢欺騙人。

火大,冷麪神心中的火很大很大,怒火燒心,心裡跟貓抓似的難受,哪怕看到小姑娘跑來也沒消氣,滿心滿身的冷意,寒涼逼人。

唉-

遠遠跟着的狄朝海,看着散發着寒意的首長,不明所以似的小姑娘,憂心沖沖的長嘆,這架式,首長和小妹妹的惡性循環又要開始了的兆頭啊。

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姑娘,如蝴蝶飛越蒼海,跳躍着將兩者之間的距離拉成零,跑得氣喘微微,俏臉兩頰現出兩坨紅暈,興致勃勃的一把扯住男人的袖子:“哇,大叔,你也有事上街來了啊。”

小姑娘聲音輕快,表情無辜純真,眼神清澈明亮,無論如何看也像是忽然於街頭偶遇感到由衷的開心和快樂。

心微微一緊,施華榕站住身,眼角輕瞥,掃過扯着左袖子的那隻小手,脣線緊抿,眸中冰魄寒意並沒有消散。

近在咫尺,煞星的駭人氣息直衝心魂,趴主人肩上的兩小童縮成團,一動不敢動的伏着,那誰誰快來救命,瘟神好可怕,瘟神好像要吃人了。

駭人的氣場,寒涼的眼神,曲七月一顆心不自由主的顫抖,身骨一寸一寸的冷涼,從手涼到身,從頭涼到腳,身心冰涼,骨與肉被凍僵。

她嚇得呼吸不穩,牙齒都有點不使喚,聲音微顫:“大叔?”

寒顫顫的兩個字,字裡行間藏着驚疑與不解。

那輕顫的聲音入耳,施華榕的眼角微微上掀,視線如蜻蜒點水般的輕飄飄的掠過小巧俏麗的小丫頭的面孔和那隻還扯着自己袖子的小手,不着痕跡的在那串雲海石手鍊上略略一停又滑過。

不打不罵不成材,棍棒底下出好人,前人的話未必全有理,這年代不興體罰,但,必要的時候還必須得棍打拳訓,猶如軍人,那就是武力底下硬訓出來的國家棟梁之才。

小丫頭不乖,文的不行,他不介意用強硬手段來調教,他還就不信堂堂三軍總教官能將海陸空連同內衛部一衆男兒訓得服服帖帖,難道還訓不服一個小丫頭,小丫頭再烈,烈得過叛逆期的男孩子麼,再倔再烈,也倔不過牛一樣倔和馬一樣烈的十六七八歲的少年。

他決定好好教訓小丫頭,絕對不心軟。

打定主意,冷麪神對小姑娘的示好完全無動於衷,不言不語,不聲不吭,不走不移,冷若冰山,神色未變,立似山崗,哪怕近在眼前,也讓人感覺高不可攀,遙不可及,好像你用盡心力也無法觸及。

不理?

自己的熱情被無情無視,曲七月的笑容淡去,收回被冰凍得僵硬的手,冷冷的睨一眼煞星大叔,挺着僵硬的身子轉身,擡起僵麻得幾乎彎不了膝蓋的小短腿,頭也不回的舉步而行。

敢不理曲小巫女是吧?

不理就不理,誰稀罕。

她不過偷溜出來一次,又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也沒引發交通事故,更沒引起任何混亂造成什麼不可收拾的惡果,又沒做錯什麼事,大叔擺臉色給誰看?

她確實不該找藉口偷溜,業已知錯,都低聲下氣的示好了,大叔還想怎的?問她一下跑來逛街的原因也不會死,問一句也不會要人命,大叔不問前因後果就給顏色看,他愛擺給誰看讓誰看去,她纔沒興趣一個勁兒的拿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再說,她都給面子的跟他告假了,既放任她自由活動,她不呆宿舍也不看書也不是什麼錯,再再說誰沒個緊急事件,人生處處是未知,有緊急事情出街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

曲小巫女又不是犯人,也不是誰家的丫頭,她低聲下氣,委曲求全的示好,他竟然不理睬就算了,大叔愛裝高冷自個裝去。

以爲誰都稀罕他的青睞呀,要不是被人無故丟進國防生行列,小巫女這當兒還在家享受着上有奶奶疼下有弟弟逗的幸福小日子,將來遠走江南求學,天天聽吳儂軟語,看江南煙雨,哪用得着跑來燕京這冬寒夏悶的地方,過這種天天看別人冷麪的苦屈生活。

大叔想咋的就咋的,大不了被捉回去揍一頓,揍就揍唄,最好往死裡揍得半死不活,揍成重傷,然後再也達不到國防生的體驗標準,正好收拾行李離去。

哪怕被退回去後再沒學校退接收那又如何,大學上不上無所謂,不上大學未必是無用之輩,上過大學的也未必就是個個皆有用之材,曲小巫女一身本事在身,走到哪養不活自己,哪怕在國內封殺她也沒關係,有道是“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不能呆國內,還可以浪跡他國,餓不死的。

越想心中越火,曲七月氣呼呼的鼓着腮幫子,再不管煞星是死是活是怒是氣,負氣而走。

小姑娘心中有氣,哪怕腿腳僵硬,那步子也踏得特重。

糟了。

狄朝海眼瞅着小姑娘一個人回身就走,忍不住想悲嚎,果然是惡性循環的兆頭啊,首長不理小妹妹,小妹妹氣走了。

?!

眼角跳,眉毛跳,太陽穴跳,冷麪神盯着轉身離去的小背影,眉眼太陽穴亂跳爆跳,突突的一片狂跳。

小丫頭還敢跟他嘔氣?

隱約讀懂小丫頭扭頭而去的舉動所代表的意思,施華榕整個人都不好了,他都沒動手揍她,小東西竟敢甩他臉子,有錯不改,還敢使性子,反了反了,小丫頭真是反天了。

他差點氣壞,忍不住握握大手,朝着小背影大步走去:“丫頭,站住!”

曲七月正火着呢,充耳不聞,妹的,剛纔跟他說話不理,現在叫什麼叫,她又不是阿貓阿狗,可以容人呼來喝去。

小巫女是有尊嚴的,該低頭的時刻低頭是懂得識時務,不該低頭的時候絕對不低頭,剛纔已低頭認錯,伏低示弱,大叔不理,現在大叔叫她停下就停下,真是美了他去。

小姑娘綽綽而行,後背挺得筆直。

瘟神追來了!

金童玉童扭頭望向後面,爲姐姐大人捏了把汗,目前姐姐和煞星嘔氣鬥氣時姐姐總在最後時刻佔上風,以煞星的妥協告終,但是,過程實在太讓人揪心,這次還不知誰能贏。

小朋表示作爲小式神,天天跟着姐姐被煞星整得擔心受怕的實在太憋屈,必須得督促姐姐努力修習,要再次將學習各種武術的計劃重修提上案頭,逼着姐姐學習功夫防身,不求能打倒煞星,至少也不能敗得太慘太難看。

敢違逆他的話?

怒,施華榕怒火中燒,大步流星的兩步追上,長胳膊一伸,寬厚結實的手按向小姑娘的肩膀。

“嗷,瘟神要殺人了!”

“姐姐,煞星要打你!”

金童玉童看到煞星的那隻大手,尖嚎一聲,身似飛箭射出,越過姐姐的肩膀,躥至前方的空中飄浮。

兩小童逃之夭夭,而令人心顫的恐懼氣息襲來,曲七月逃無可逃,兩腿僵得再也邁不動,僵僵的釘立在地,當那隻大手掌印上肩頭,如遭錘擊,疼得整個肩膀似被千斤砸了一下,瞬間的麻木後便沒了知覺。

“嘶-”單薄的小身板狠狠的顫抖,矢口抽氣,人僵了,骨頭僵了,心靈顫顫不安,眼睛也有些澀痛。

那聲抽氣驚得冷麪神的心悸了一下,按在瘦小肩膀上的大手似彈簧彈回,一絲悔意劃過心間,他忘了小丫頭有還有內傷,受不住他的手勁兒。

擔憂浮上心尖,不禁有些惱意,他的自控力明明很好的,怎麼就沒控制住火氣。

“丫頭,有沒傷着?”紛憂撓心,隱忍着的怒氣頹然敗潰,也忘記要揍人的初衷,灼急的伸手摸小傢伙的腦袋,安撫小丫頭受驚的心。

兩小童氣得騰騰亂跳,什麼意思?打一拳給個甜棗,當他們姐姐是什麼?

被重力一擊上半身幾乎麻木的曲七月,狠狠的深深的呼吸口氣,仰仰頭,挺着僵硬的身子,一偏頭躲開頭頂的大手,抿着脣,拖着僵得幾乎沒感覺的腿,一聲不吭的甩人而去。

不知是那一掌太重,還是受驚,感覺胸口又鑽心的疼了幾下。

小姑娘一言不發,步伐緩而沉,背影僵硬,也越發顯得單薄瘦弱,好似風一吹能吹倒似的,不勝其力。

六月債,還得快,冷麪神之前不理睬小姑娘,不過眨眼之間兩人對調了個位置,小姑娘不再理睬冷麪神。

一報還一報,這叫現世報。

掌心失去柔軟的觸覺,施華榕有瞬間的悵然,瞧着與自己拉開距離的嬌小小人,惱意騰騰直上,擠滿雙眸。

被忽略被無視,被不理睬,被拒絕,不舒服的感覺齊齊涌上心頭,不由自主的想起幾十秒鐘之前的一幕,小丫頭笑臉吟吟跑來問他卻捱了他的冷落,心裡一定很難受,就像……就像他現在被小丫頭無視被拒絕一樣不舒服吧。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一時又惱又煩又失落,他剛纔不該冷落小丫頭的,無論如何他應該先回應一下,再問問原因,然後再捉她回去揍也不遲。

小丫頭一定是因爲被冷落所以報復他,讓他也嚐嚐被無視的感覺,現在,他體驗到了那種滋味,不好受,很憋屈,很鬱悶。

大丈夫知錯就改,察覺自個太過於草率的行爲惹得小傢伙不開心,冷麪神一下子斂去冷意,快走幾步,三步作兩步的追上小姑娘,站到她右手邊,大手覆蓋在烏黑的小腦袋頂上:“丫頭,不生氣,是我不對,不該不理你。”

能屈能伸大丈夫,堂堂一個男人,錯就是錯,他不覺得認錯有啥好難爲情的,因此承認得異常堅定。

……

金童玉童面面相覷,那個……那個誰來告訴他們,瘟神究竟怎麼了?一會陰一會晴,一會怒氣沖天,轉而又心平氣靜,這是玩他們麼?

藏身在幾米遠的狄朝海,無力的望天,自作孽不可活,首長自作自受!

轉而他又欣喜不已,這場沒有硝煙的戰鬥終於結束了,共過二招,第一招,首長擺出在軍部戰無不勝的冷臉殺招,小妹妹回的以笑製冷,小妹妹敗;第二招,小妹妹使出名爲“生氣”的大招,表面上望風而逃,實則是以退爲進,引得首長千里追敵,並繳械投降。

總結起來又是小妹妹完勝。

這結果也在預料之內,誰叫小妹妹乃靈異界的異士,首長再英明神武,爲留住人才也只能甘拜下風。

小妹妹,威武!

小妹妹,英明!

狄朝海滿心激昂,瞧瞧他當初多有眼光,一眼看出小妹妹在首長心目中是與衆不同的,擁有超乎尋常的地位,事實證明果然如猜想,對小妹妹好的決定是萬分正確的。

這是玩變臉譜大戲?

清冽好聽的嗓音鑽進耳鼓,曲七月的心跳驟的一個亂撞,神經唰唰繃直,特麼的,大叔究竟想幹什麼?

她熱情相向,他擺冷臉,她冷漠相待,他跑來認錯,大叔是有受虐傾向嗎?就算他有受虐傾向,她也沒那麼強的承受力陪他玩這種遊戲呀,這樣一會身處地獄一會身飛天堂的反差感太刺激,心臟不好的人玩不起。

“我不跟欺負我的壞人說話。”小心臟還處於驚嚇未定中,神經也緊繃未鬆,氣呼呼的擡擡小下巴,從水嫩嫩的櫻脣內擠出的話*的。

藏在腰包裡的小妖怪捂眼,你都說不跟壞人說話了,爲嘛又說出來了?有本事你什麼也別說,繼續不理人,那才叫不跟壞人說話呀,姐姐的智商也是讓人醉了。

小姑娘說不跟人說話,終歸沒再閃躲頭頂的大手,施華榕聽着那帶着怨氣的語氣,頓然失笑,惱怒中的小丫頭挺可愛,嘴硬心軟,這小樣兒怪有趣的。

“丫頭,我都認錯了,不氣了,啊?”小傢伙的火消了一半,再接再厲,繼續哄吧,誰教確實是他不對。

“大叔,你兇我。”一扭小脖子,不看煞星。

嗯哼,甭以爲僅有大叔仗着是軍官,就可以看誰不順眼想擺臉色就擺臉色,可以爲所欲爲,小巫女也是脾氣的,同樣可以想對誰愛搭不理的就對誰愛搭不理。

“哪有?”

冤,冷麪神特冤,天地良心哪,他哪有兇人?明明一個字都沒說,一沒說話二沒吼,怎麼就成兇她啦,小丫頭太不講理。

“你板着死魚臉,兇巴巴的,不理人,還不算兇?”煞大叔的殭屍死人臉好恐怖的,差點嚇死小巫女,還敢不承認,大叔超級壞蛋。

“……”嘴角一撇,施華榕第一次無語凝噎,相是天生的,他天生嚴肅相也是錯麼?再說,就算嚴肅了一點點,也不兇呀。

冤,太冤了,冷麪神覺得自個比竇娥還冤哪。

“這是天生的。”堵了半天,他才冷梆梆的嘣出一句,算是解釋天生兇相的形成原因。

“相由心生,什麼心生什麼相。”小巫女是什麼人,是一眼相盡生死富貴的巫族傳人,跟小巫女說相是天生後天生,這不是找虐麼?

曲小巫女越來越確定大叔就是欠虐的貨,跟門外漢說兇相是天生的那是完全可蒙過去,想蒙精於此道的曲小巫女,那豈不是自打嘴巴,她要是看不出相是真相還是假相,哪能在江湖上混下去。

冷麪神愕然,這是說他內心不善,心生凶氣,所以面相兇狠?小丫頭記仇也不帶這麼損人的。

“真是天生的。”他不會承認當時確實心裡特火想揍人,所以怒氣外露,氣場懾人。

“大叔,你還打了我。”

有些事無足輕重,可以一筆揭過,唯有那一掌的帳一定得算,那一巴掌差點拍碎她的肩膀,到現在肩還麻麻的,隱隱生疼。

如果,那一巴掌拍頭頂上,估計可以拍出個腦震盪,那樣的話聰明伶俐的曲小巫女可能會變成植物人,或者變成傻子白癡。

變白癡……

曲七月狠狠的打了個冷顫,以後一定得想防着煞星大叔,拍斷骨頭不可怕,萬一被拍成白癡傻子,美麗的人生就完蛋了。

“……”

聽到小丫頭的哀怨控訴聲,施華榕再次被嗆得啞口無言。

他能說啥?

那一掌本意不是想打人,是想將小丫頭按住,他覺得沒用力,而小丫頭單薄的像稻草人,能被大風吹走,那一掌對她而言確實很重。

“丫頭,委屈了你,你,可以揍回去。”有錯當改之,尤其是惹小丫頭不高興的事,更加要早早算清帳,以免被小東西記恨。

切,揍回去?

無意識的捋捋手,曲七月撇嘴,大叔硬得像鋼板,揍他是自尋苦吃,除非大叔肯讓她揍臉部,否則,以牙還牙的清帳方式不划算。

小姑娘正想着要怎麼清帳,正好到過公路的行人道線,也不說話,跑去邊緣站着待綠燈。

“丫頭,還沒消氣?”

冷麪神追上,對於小姑娘還生沒生氣心裡沒多少底。

“大叔,你不用跟着我啦,我有事要去辦。”

“……”施華榕又噎住了,他出來就是捉小丫頭,現在不讓他跟着,怎解釋好,明說是來逮人的話以小丫頭的氣性來論肯定翻臉無疑,甭說他哄,就是蘭姨來了琢磨着也哄不了。

這真個頭痛的問題。

“丫頭,你出來有緊急事?”

來了!

曲七月心臟緊縮,就知道大叔不會憑白無故的跑出來溜街,十有*是誰看見她偷溜上報給他,他特意跑來逮人的。

“呃,大叔,人家出來買女孩子的私人用品啦,就是……就是生理期用的東西,大叔,人家不是故意不去看訓練的,是…那個私人用品沒了……”撒謊是不對的,但,爲了不被大叔虐,委屈大姨媽幫背一次黑鍋吧。

姨媽巾,感謝世界上有你,讓小巫女有充足的理由光明正大的撒謊。

“哦。”施華榕尷尬的撇開視線,原來真是他太武斷,還以爲小傢伙騙人撒謊偷跑出來玩。

“大叔,你出來也有急事嗎?你趕緊去忙,別耽誤工作。”哇,大叔不追究了喲,果然大姨媽是無敵的,姨媽巾也是無敵神器。

曲小巫女覺得身爲女性有千萬種不好,但有一點卻是非常非常好的,生氣可以推給大姨媽,說是生理期反應,花錢大手大腳也可以適當的推給大姨媽,因爲生理期比較脆弱,需要保護;哪天累了不想上班也可以搬出大姨媽爲藉口,說親戚來了四肢無力需請假休息。

總之,做女人很痛苦,好在偶爾可以讓大姨媽背黑鍋,總歸起來比男人好找藉口些,男人們沒有大姨爹,唯一能借用的只能說幫女朋友和老婆照顧大姨媽,購買姨媽用品,能利用的次數也是有限的,女性可以不受限。

公路上車來車往,行人卻相對要少,一高一小的兩人站在紅綠燈口,既使三兩同樣等着過街的人看幾眼,沒看到冷麪神的面孔也沒造成震驚。

小姑娘和冷麪神兩人從鬥氣到講和,皆是光明磊落的進行,如火如荼,無拘無束,全屬率性而行。

微微側面,施華榕看着身側的小丫頭,見她小巧得不到巴掌大的小臉上平靜淡然,不像是在生氣,表情也不像是懷疑他居心不良,心底又禁不住生疑,小丫頭這麼大方,不會想生什麼幺娥子吧?

“醫生來了,在外面迷路,我來找他。不過,現在狄朝海去找他了。”赫多嘴,犧牲你一個,幸福千萬人,你幫黑鍋吧。

“騷包大叔又迷路了,好可憐!”

眨巴眨巴大眼,曲七月笑眯眯的表示同情,大叔說謊呢,騷包大叔迷路有警衛大叔去接就行,大叔纔不會那麼好心親自出馬,百分百是來捉她的,不過,既然大叔不追究她偷溜的事,她也不揭他的底,大家要相互信任。

十字路口的燈正在變換,馬上要到綠燈,當倒數到最後四秒時刻,小姑娘腰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冷麪神望望對面的燈,又望望小丫頭。

聞聲,曲七月趕緊翻開手機,劃開屏幕一看,猴哥來電!

那貨終於冒泡了?

看到電話備註,腦子裡不由得想起嬉皮笑臉的青年,忍不住露出愉悅的笑容,猴哥雖然看着像沒個正經,本性不錯,他跟騷包大叔倒有得一比,都是話嘮貨。

心情不錯,立即按接聽健:“嗨,猴哥……”

小姑娘剛喊出一句,綠燈亮起。

冷麪神將小丫頭眉開眼笑的表情收於眼底,心頭又冒出一絲不太舒服的感覺,正好看到對面的綠燈亮起,伸手一把抓起小姑娘的手:“丫頭,該過馬路了。”

當握住小姑娘的手,一抹電流從掌心襲上手臂,施華榕驟然全身一凜,禁不住抑住呼吸。

小丫頭的手好小,他的大手能包裹住她的整隻手,手很軟,如她的身骨軟軟的,滑滑的,跟摸羊脂玉石的感覺一樣的細膩。

大手裹住一隻小小的拳頭,猶如護着了最珍貴的東西,心,滿滿的是滿足,是那種有了想守護的東西,靈魂有了寄託似的滿足,還有抑不住的喜悅之情。

心情,莫明的美麗,晴朗,猶如頭頂的藍天,萬里無雲,一塵不染。

這一刻,他只想握着手心裡的小手,一直握着。

懷揣着那抹讓心悸動的滿足和喜悅,施華榕握着手掌裡的小手,牽着它的主人走下盲道,走上行人道。

當手被一隻寬大的手掌握住,曲七月呆了呆,大叔的手好寬好厚,掌心大約因天長日久的磨鍊而顯得有點硬,不是長老繭那種手掌硌人,是堅硬的感覺。

但,竟讓人莫明的感覺安全、放心。

那種感覺有個讓人安心的名字,叫安全感。

大叔的懷抱很恐怖,背上也很恐怖,被他的大手握着卻是真實的安全感,好似被他握着手便什麼也不怕。

安全感涌上心頭,曲七月竟不想掙脫,乖乖的任大叔牽着手走,走了三四步,聽到電話傳來的“喂喂”喊叫,才恍然驚覺爪機還貼在耳朵邊,忙對那邊喊了一句“猴哥,我正在街上,咱們下午再聊啊”便掛斷。

江南某大街上,帥氣的青年聽到“嘀”的聲響,不禁狂瞪眼:“啊啊啊,小曲子竟掛斷電話了,小曲子你這個小夥伴太不夠朋友……”

他一邊抱怨連連,一邊繼續走,呃,小曲子在哪呢,七月鬼節,正是賺錢的大好時節,求結伴啦!

小丫頭掛斷電話,冷麪神的手微微用力,將手掌裡的小手握得緊了一點點,他擔心小傢伙討厭他的親近,會掙扎會抗議。

他不想放手。

瘟神牽着姐姐的手?!

金童玉童也被煞星的忽然舉動給震懵了,半晌纔回過神,看着一男一女牽手過街的背影,眼睛越瞪越大,姐姐還從沒跟男生牽過手哪,啊啊啊,姐姐的第一次竟被瘟神給搶了,嗚,煞星你個混球,小式神要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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