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謝了春紅,季節的腳步匆匆,時間走過一天又一天,眨眼就到5月之末,5月的最後一天也即是週五。
洪僥仕開着車,一路急疾的趕往幼兒園去接閨女,最近軍區事務太忙,他忙得無暇分心,差不多有一個月沒回家,閨女也由保姆接送,他每天必打電話回家。
今天終於忙清事務,他下班第一件事就是立即趕往學校去接孩子,近一個月沒見閨女,他很想很想孩子。
田美紫不是田美紫,可閨女是他的骨肉,孩子的媽媽帶着目的跟他結婚,孩子媽媽有錯,孩子是無辜的,就算明知孩子媽是間諜,他一如既往的疼閨女,或者可以說比以前更加疼愛孩子,有個那樣的媽媽,是他的悲哀,也是孩子的悲哀,他會加倍的對女兒好,陪她長大,希望有一天女兒也能繼承父志,投身從軍報效國家,洗刷她媽媽帶給她的恥辱。
離學校越來越近,洪僥仕的心情輕快了幾分,急急忙忙趕到幼兒園外面,找地方停好車,小跑跑向幼兒園門口。
他來的有些晚,接孩子們的家長基本走了,只有爲數不多幾個像他一樣來得遲些的或在等孩子出來,或已經接到孩子要回家。
洪僥仕跑到門衛處找警衛,警衛看到洪大校主動打招呼,他已認識洪大校,沒辦法,洪大校一個大男人帶孩子,在幼兒園裡可算是比較特別的一個,讓人記憶深刻,因此,他不用洪大校交待便打電話通知老師洪馨月小朋友的家長來了。
洪僥仕站在門外,看老師們送小朋友們出來交給家長,看家長領走孩子,聽串串笑聲,也被感染,不禁露出笑容。
等了好會兒,他終於看閨女的老師抱着一個小朋友,領着兩小朋友走來,女老師一邊走一邊跟小朋友們說話。
洪大校心跳莫明的快了一分,他認出女老師抱的孩子就是他閨女,洪馨月好像睡着了,趴在老師肩頭。
不期然的,他又想起保姆說洪馨月最近晚上總愛折騰,幼兒園老師們反應情況說洪馨月白天總是無精打采的,提不起神兒,也不愛跟人玩耍。
洪僥仕的心頓時緊張了起來,女老師到門口時讓另小朋友站在一邊,她抱着洪馨月小朋友打開小門,將人交給洪大校,盡職盡責的提出建議:“洪大校,洪馨月小朋友這幾天精神比上週更差,我覺得您有必要帶孩子去做個全身檢查。”
洪僥仕接過閨女,連連道謝後才觀察閨女,一看之下嚇了一跳,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洪馨月瘦了一圈,小下巴也削尖了似的,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洪馨月,洪馨月?”他緊張的屏住了呼吸。
“粑粑?”昏昏欲睡的洪馨月,被叫醒,看到熟悉的人面孔,有點不敢相信的似的拖長聲音。
“是爸爸,洪馨月,告訴爸爸,你有沒哪裡疼?”洪僥仕抱着孩子走向自己的車子,小心的撫摸閨女的頭。
“粑粑,你好久沒來接我了。”洪馨月看見爸爸,精神大振,伸手抱住爸爸的脖子撒嬌。
“爸爸太忙了,沒時間陪洪馨月,這不有空就回來接洪馨月,你還沒回答爸爸的問題,有沒哪裡不舒服?”
“有時頭痛。”洪馨月貼着爸爸的臉,小小聲的回答。
洪僥仕的腳步猛的頓了頓,閨女自從去年與施教官小閨女呆了幾次,之後好長一段時間再沒叫頭痛,現在頭又痛……
他沉默一下,抱閨女回到車上,將孩子放副駕室坐好,繫上安全帶,拿手機打電話。
洪馨月乖乖的坐着,等爸爸放下電話,仰起小臉,期待的問:“爸爸,我們要去壞叔叔家嗎?”
“是的。我們去叔叔家,洪馨月想不想蘭奶奶和小姐姐?”洪僥仕啓車子。
“想,我想小姐姐和蘭奶奶。”
“一會兒就能看見了,洪馨月要乖啊……”
醫生最近期待的事就是快快到週末,每到週五下午,誰敢找他手術或者找他看診,必定沒好果子吃,更不會得到好臉色,一來二去,醫院裡上上下下都摸出門路,基本到週五下午一般無事不登八寶殿,實在有事也儘量在下班前半小時搞定,無論如何也不敢耽誤醫生。
這個週末,好死不死,週五下午在距下班約一小時時收到一個急症病人,需緊急手術,醫院裡醫生忙不過來,只能請赫醫生主刀。
在距下班還有不到二十分鐘時,醫生不得不進手術室,手術很成功,而待手術結束時,護士和助理們立即就感受到了強冷氣壓。
醫生縫完最後一針,看也不看將工具丟給助理,拔腿就走人,他的特別助理卯足力氣跟着跑,接住醫生脫下來扔給他的大褂子,口罩和頭帽手套,他抱着那些,看着醫生如飛而去的背影,內心那叫個無語,醫生是不是金屋藏嬌,所以每個週末都急着下班回家?
不得不說,他的猜測離真相不遠了。
一場手術花了約一小時,醫生比以往下班晚了四十來分鐘,也沒去燕大,直接回星月莊的家,洗了個澡,打扮得帥帥的,風風火火的跑往隔壁。
他剛跑到小榕家院外,看見一輛車馳來,不由多瞄了一眼,嗯,有點眼熟,再瞅,那不是洪小四的車麼?
醫生走到小閨女家院上站住,等車子駛近,停穩了,立即跑到副駕座,笑嘻嘻的拉車門:“洪小閨女,有沒想叔叔我?”
洪僥仕在較遠的地方看見醫生,心情有點低落,曾經他和華榕和醫生是發小,如今因爲他的錯,他逐漸淡出醫生和華榕的世界,或許有一天再見,有可能像普通人一樣只點點頭就擦身而過。
當看見醫生一如既往的跑來逗他閨女,他的心又熱了起來。
醫生拉開車門,看到轉過頭來的洪小閨女,不由吃了一驚,這……怎麼可能?以前那個圓潤可愛的洪小閨女怎麼變成這麼瘦不拉嘰的樣子?
“洪小閨女,怎麼瘦了啊,瞧瞧,小臉兒連一點兒肉肉都沒有,唉喲,還瞪人呢,不認識赫叔叔啦?”震驚一閃而過,他伸出雙手捏洪小閨女的臉,再將人抱起來,一隻手快速的幫小小閨女摸脈。
洪僥仕從另一邊下車,他沒解釋閨女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壞叔叔。”洪小閨女被捏臉,翹起小嘴表示不高興。
“又叫我壞叔叔,一點也不可愛。”醫生抱着洪小閨女走向小閨女家。
洪僥仕從後備箱提下來一箱水果,一大包食物,不聲不響的跟在醫生後面,醫生家,以前他還去過一次,旁邊兩棟樓他一次也沒來過。
蘭姨早就等着了,聽到外面的說話聲,趕緊跑到門口,看到醫生抱着洪小閨女來了,跑上前想抱洪小閨女,待走近,看到小小閨女那消瘦的樣子,心疼得不得了,一邊叫着“我的心肝”,一邊搶過洪小閨女,兇狠的瞪洪小四:“洪小四,你這個爹是咋當的,怎麼將孩子照顧成這樣子?”
“蘭奶奶。”洪小閨女親親熱熱的圈住蘭姨脖子。
洪大校低頭:“是我不好,我……有一個月沒回家,今天才見到孩子,所以……立即帶過來,想請藍之幫看看。”
蘭姨瞪他一眼,一邊親洪小閨女的臉,一邊哄人,轉身進屋。
醫生跟着蘭姨,一溜兒跳進門看到只有美少女前輩在家,趕緊兒送上笑臉:“前輩,後面這貨不知道這是小閨女家,您看不順眼的話可以把大的扔出去,小的還請手下留情。”
九宸抱着小老虎,淡淡的挑眉:“蘭姨之前有說有客,本座又不是不講理的人,不會亂扔人,要扔的話首先頭一個扔你。”
醫生被嗆得一臉無語,嗚,前輩還看他不順眼,話說,他哪裡得罪前輩了,自從小榕生日那天之後,前輩爲什麼對看他好似橫豎不順眼?
洪僥仕聽醫生那麼說,神經繃緊,待前輩開了口,那緊懸着的心才慢慢放鬆,他還真不知這棟樓給了小閨女,他以爲是華榕自己住。
將東西提到一邊放好,恭敬的向美少女彎腰行禮:“打撓前輩了。”
九宸頷首算是應了,小老虎瞥一眼,連哼哼都沒給一聲,繼續窩美美的大人懷裡睡覺。
小金子的心情最近也相當不美麗,他無論怎麼吃,怎麼努力運動,就是不長肉不長個子,一個月才長一斤多點的肉,長得那麼緩,跟沒長似的。
爲了長個子,爲了早點長得威武雄壯,爲了早點長大保護姐姐,小老虎也是豁出去了,拼命吃,吃飽去運動,消化,再吃……彼此重複,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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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僥仕挨着醫生坐下,蘭姨哄洪小閨女玩了會,將孩子交給洪小四,自己下廚房去和阿土整吃的。
這周輪到阿土貼身跟隨九爺,阿金守房車,所以,阿土陪九爺下午先回別墅做晚飯。
醫生又幫洪小閨女摸了一次脈,衝洪小四搖搖頭,洪小閨女沒病,真要說有什麼,也是疲勞導致身體功能受到點小影響。
自小玩耍,又在軍隊裡一起摸滾打爬過,洪僥仕對醫生的眼神一看就懂,一顆心提得高高的,沒病!沒病怎會變成這樣?
洪小閨女可不懂大人們的心思,她左看右看,討好的衝小老虎笑,希望能抱抱超大的花貓。
九宸自蘭姨抱洪小閨女進家時看了眼小孩子,之後再沒關注。
過了一會兒,聽到車鳴聲,醫生跳起來:“小閨女回來了!”
小閨女回來了,他小媳婦兒當然也來嘍!
醫生兩腳生風,躥出客廳,跑到屋檐下,看着那輛黑色奧迪在院外停妥,車上的人下車,當看到綽綽約約的小媳婦兒,眼睛如點亮的火炬,火辣熾熱。
阿金下車,搶先去開柵欄門,讓大小姐和兩位姑娘進院子,自己跟在後面。
曲七月抱着小揹包,一蹦一跳的回家,瞅到醫生大叔眼巴巴的等在門口,吐吐舌頭,越過他跑進自己的小窩。
走到屋檐下,項青悠斜眼醫生,和婃輕飄飄的飄進小夥伴家。
醫生摸摸鼻子,小跑跟着小媳婦兒,心裡老納悶了,他沒做什麼呀,爲什麼小媳婦兒也不親近他?
項二貨和婃也見過洪家父女,看到一對父女在小夥伴家,也不覺奇怪,自己將揹包丟一邊,自己尋喜歡的地坐下,婃挨着她表哥坐,逗洪小閨女玩。
醫生立即給姑娘們倒水上水果,間接的在小媳婦兒面前刷好感。
曲小巫女溜到美少年身邊,九宸幫她解開揹包,順手將她的眼鏡也給摘掉。
姐姐一回來,小老虎哧溜投奔姐姐懷抱。
抱着小老虎,曲七月看向洪小閨女,兩道秀眉蹙緊,終究什麼也沒說,只對洪小閨女招招手:“洪小閨女,到小姐姐這邊來。”
被婃逗着玩的洪小閨女,小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容,果斷的捨棄阿姨,從爸爸腿上爬下去,邁着小短腿飛奔到小姐姐面前,甜甜的叫:“小姐姐,抱抱,我好想你。”
“唉,果然是見色忘親。”婃撇嘴,她那麼熱情,小傢伙就是不買帳,曲小夥伴一招手,小傢伙屁巔尼巔的就巔過去,還沒節操的賣萌,這待遇,簡直不能比,比一比,會氣死人,她是被氣死的那個。
項二貨樂:“沒辦法,我們的親和力雖然不低,在七月面前就是渣渣,七月天生招小孩子親近,你跟她街上走一圈,小孩子見到七月都會笑,見到你估計會跑,怕被你拐買。”
婃仰天無語,項二貨說得太對了,她竟無言反駁。
幾位男士脣角不由自主的上翹。
曲七月抱起洪小閨女放在一側,手指捏訣,一把拽起趴在洪小閨女頭頂的綠色小龜,用力一甩給丟出去。
醫生和洪僥仕自小閨女回來,暗中留意小閨女,尤其當洪小閨女過去後,兩哥兒們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小姑娘看,發現她手揚了揚,心神一凝,他們知道,洪小閨女必定招邪了!
“吱-”被甩出去的綠色小龜,在空中以拋物線姿勢下落,重重的砸在地板上,發出悽慘的叫聲。
金童玉童飄過去追,屋檐小童子離得近,從福壽祿山上一撲而下,一腳踩在小綠毛龜上,雙手插腰:“哼哼,哪來的小毛龜,敢混家姐姐大人家裡來,活歪膩了是不是?”
吱-
四肢還沒縮成殼裡的小毛綠龜,被一腳踩得伸長脖子痛嚎。
“別踩死了,讓我們也揍幾下過把癮。”金童玉童跳到屋檐小童子身邊,搓搓手,特麼的,很久以前他們就想揍這貨了,姐姐沒準備動手,他們也不好動手,今天姐姐出手了,他們應該可以活動活動手腳啦。
“算我一份。”小妖怪藏在福壽祿山背後,也吱一聲。
“行,我們樓上玩去。”小童子小手一伸,掐住小毛龜的脖子,將它提起來,像提垃圾似的往樓上跳。
“正合我意。”兩小童和小妖怪撫掌大樂。
“玩殘可以,別弄死。”曲七月聽得撫額,三人成虎,何況是四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朋友,湊到一堆,那玩意兒小命難保,她生恐小朋友玩得太開心把那玩意兒給玩沒了,少不得囑咐一句。
“我們省得。”四隻小朋友歡快的應了一聲。
四隻小可愛一溜兒上樓,跑二樓客廳,小童子將小綠毛龜往空中一丟,一腳踢過去。
金童玉童和小妖怪立即分散,一人佔一方,等小毛龜飛來,一腳踹飛,就那麼你一腳我一腳,當踢沙包似的踢着玩耍。
小綠毛龜慘叫連連,小朋友們嘻嘻哈哈的笑聲連連。
樓上小朋友們玩得開心,樓下,衆人誰也沒向小姑娘問洪小閨女有啥問題,大家都是聰明人。
有洪家父子,晚上又湊滿滿的一大桌,所幸赫家三大家長沒來,要不然會更熱鬧。
吃過晚餐,醫生找藉口拉小閨女去他家,曲小巫女半推半就跟着醫生大叔轉移陣地,走出家就賴地不動,醫生連哄連騙似的背起小閨女,到家,又搬出零食收買人心。
“小閨女,說說唄,洪小閨女究竟咋了?”醫生看小閨女吃得歡,趁熱打鐵的問原因。
“洪小閨女一直被某個玩意附身,她經常頭痛就是那玩意造成的,你們別告訴我你們不知道。”小巫女繼續往嘴裡塞吃的,她記得好像大叔也問過洪小閨女的事兒來着。
“小閨女,你怎麼沒收拾它?”醫生恨不得把零嘴先藏起來,等小閨女解釋完再給她。
“以前時機不到,我想着吧,如果他們老實了,過往不究,沒想到他們又蠢蠢欲動,他們竟然準備出招,我也要準備還手了。”風雨欲來,術士欲動,小巫女唯有接招。
“他們,是誰?”
“赫大叔,天機不可泄露,你們只管做你們的事,需要你們上陣時我會告訴你們的,哦,赫大叔,你想不想知道附在洪小閨女身上的是誰?想知道附耳過來。”
醫生樂巔巔的送上耳朵,聽了一句,震驚的瞪大眼:“你說她她是……唔……”不得了,爲什麼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