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的十二月一貫是與雪脫不了節的,而今年的這個年末難得的出現好幾天沒下雪,正當人們爲今年可能要過個無雪春節,天氣預報卻給了大家當頭一棒-強冷空氣降臨,預計有大雪或暴雪。
於是,滿是熱切以爲今年能過愉快年的燕京人們被冷水潑的很心涼,年年過年下大雪,把人凍成狗不說,拜年串門的路上不安全,總讓人擔心路滑車禍,由喜事變白事,唉,想過無雪春節怎麼就這麼難呢?
氣候是不知燕京人們有多糾結的,冷空氣說來就來,到半上午燕京便被北來的強冷氣流襲擊,氣溫降到零下七八度,走出去吹一吹風感覺耳朵像被割掉了。
在這種能把人凍成冰柱似的天氣裡,是不是沒人願出去受罪,都願呆在有暖氣的屋子裡當宅神呢?
如果你真那麼想那就錯了,事實證明,無論多糟糕的天氣也阻擋不住人們逛街的熱情和購物的狂熱,縱觀大街小巷,車流不息,行人絡繹不絕。
年尾,是家家戶戶花錢如流水的時段,也是商機遍地的時節,無論是大型商場還是擺攤的小販,無論是大老闆還是賣小貨的,人前笑臉相迎,人後數錢數到手抽筋。
街上年貨滿街,大小商場更是被年貨專櫃佔據,品種之多多不勝數,琳琅滿目,令人眼花繚亂。
商場里人很多,曲七月飽受人“氣”薰陶,對商品已無愛,其至連多看一眼的*都沒有,任誰被拖着連逛三四家大型商場,還是那種全國連鎖,幾乎可說集吃、住、行等所有於一體的綜合商場,哪怕那些東西有多美好,看得多了也會對商品無愛的好嗎?
蘭姨興致不減,推着購物車興致勃勃的東挑西揀,醫生在後面還推着一輛裝得滿滿的購物車,三人中唯有小姑娘沒有推車,懷抱小老虎當陪購
實際上,小姑娘和帥醫生都是陪購人物,真正要採購的是蘭姨,蘭姨這幾些一直在大力採購,每天都會外出,搬回一堆又一堆的東西,前兩天搬得最多的是食材,時下的海鮮與各種肉類將冰櫃冰箱塞得滿滿的,乾貨成箱成箱的碼成排。
平時施教家只用一臺冰箱足夠,過年需另啓動冰櫃存貨,饒是那樣以前也偶有出現存貨不足的境況。
今年新搬了宅子,地方夠寬,又新增一臺大容量冰箱和一臺冰櫃,爲逢年過節做足了準備,更重要的是今年過年家裡多了個妖貴的小閨女,蘭姨生恐東西少了委屈小閨女,那是卯足了勁兒收集食材,要求務必讓小閨女吃得開心,其中一個冰櫃就是她給小閨女預備的專人食材櫃。
她是擔心過年下大雪,不方便出街購物,所以不管三七十一的先準備好,這叫有備無患,如果吃不完,可以搬出來一起吃,如果正月初的幾天真有暴雪不便購物,也不至於短缺什麼。
今天蘭姨也準備去採購的,得悉醫生要陪小閨女逛街,她老人家二話不說也非得要加入行列,美其名曰當參謀,當導購。
燕京也是各種宗教的彙集地,有寺院地方附近必有經營佛道等文化用品的小店,小姑娘所需物品並難找,不過三兩個店妥妥的購齊。
陪小姑娘轉了小半圈,蘭姨立馬拉了小閨女去逛商場,那興致,那份熱情讓年青人都汗顏不止。
蘭姨是因爲有小閨女陪同購物,心花怒放,喜不自勝,看什麼都覺得順眼,越逛越興頭,跑了一家又一家,可憐的醫生便成了搬運工,負責將東西搬去結帳,送車上安排,他跑了一趟又一趟,苦不堪言。
他真的是苦不堪言,當初是他要拉丫頭逛街,也是他鼓動小丫頭跟蘭姨一起逛逛的,現在小丫頭真的陪蘭姨逛街,他騎虎難下,去拉走小丫頭,蘭姨肯定傷心,放任蘭姨繼續,他累。
眼瞅蘭姨興致濃郁,醫生的俊臉第N次飄過黑線,蘭姨,咱們能不能改天再來?
有錢就任性。
他們不差錢,可以任性,但是,車裡的空間有限啊,今天出來開了兩部車,蘭姨一輛,他一輛,就算如此若照此購買速度和份量,莫說有兩部車,就是再來一部車也未來必裝得下。
他從來不知道蘭姨也是個購物狂好嗎?
醫生第一次領教到了蘭姨的厲害,購物狂太可怕了,他決定以後打死也不陪蘭姨出街,但願他未來小媳婦是個像小丫頭一樣喜靜的姑娘,要不然他的錢包吃得消,兩條腿吃不消啊。
蘭姨可不知身後的赫醫生心裡苦得在冒泡泡,拉了小閨女東奔西走,將車子塞得滿滿的,又一閃將車推給青年:“小赫,送去結帳。我帶小閨女去衣服專賣層溜達一下。”
……呃!
在貨架之間跳來跳去,在人頭上飄來飄去的飄着玩兒的金童玉童,幽幽的望天,嗷,愛逛街的女人可怕,有購物癖的女人更可怕!
無疑的,蘭媽媽就是有購物癖的女人,比他們曾經所見的購物逛們可怕了十倍以上,拿以前的購物狂跟蘭媽媽一比,小巫見大巫,蘭媽媽能秒死那些他們認爲是逛物狂的傢伙。
還要逛?
醫生唰的飄下一片黑汗,瞬即又目清眼亮:“蘭姨,我也去。”
“你去幹啥?”蘭姨納悶的扭頭,她帶小閨女逛女裝部,一個男青年跟着好看嗎?如果買點女孩子的私人小衣服,有這麼個電燈泡一樣的存在,小閨女會害羞的哪。
蘭姨不掩嫌棄的眼神落在帥青年身上,滿滿的是審視,醫生被瞅得頭皮發炸,頓時蔫了巴拉的蔫了下去,蘭姨,重女輕男也不帶輕得這麼明顯的,人家去幫你付錢,幫你當搬運工,你腫麼可以嫌棄人家?
他正在悲催着,蘭姨拉了小閨女,拋下醫生頭也不回的奔往往樓上去的電梯。
商場所在大廈高三十幾層,僅商場便佔了八層,從一到八層由商場承包,經營廣泛,商場內也有咖啡廳、可香基,逛累了可以轉去歇歇;甚至還有寄放兒童的遊樂場,寶媽們如果想購物,將孩子寄放在遊樂區交給管理員們統一帶,媽媽就能愉快的血拼。
衣服在六層,乘電梯不到兩分鐘即到,時近過年,給孩子、老人、情侶買衣服的人比比皆是,商場專賣場的生意火爆。
能進駐到商場的都是首屈一指的名流服飾,每個品牌高端大氣上檔次,那衣服就那麼掛在那也自有一番不俗氣韻。
“小閨女,你瞧瞧,這件咋樣?”
“小閨女,看看,這件漂亮不?”
蘭姨牽了小閨女的小手,一邊走一邊樂呵呵的指着壁櫥裡的衣服徵詢意見,或者乾脆停下來欣賞討論。
曲小巫女越看越納悶,蘭媽媽看的衣服都是年青時尚版的,也是最潮流的類型,她想幹嗎?
據小巫女所知,蘭媽媽沒有女兒,狄大叔也還沒女朋友,蘭媽媽買給誰?難不成狄大叔在她們不知道的時候有了心儀的女朋友,蘭媽媽怕狄大叔不懂討女孩子歡心,所以想當神助攻,買幾件當禮物送給未來兒媳婦?
想想,她覺得極有可能,畢竟蘭媽媽喜歡女孩子的心思那是不可折扣的,也是大院裡路人皆知的事實,以蘭媽媽的個性,如果狄大叔有女朋友,她肯定會當寶,有什麼好東西都會往未來兒媳婦身上砸,以幫兒子刷好感度。
小巫女絕對不會往自己身上想,不是認爲蘭媽媽不疼她,而是大叔和赫大叔爲了她的健康安全,給她的衣服除了最開始應急的幾套是買的,後面的全是找專人手工製做,純手工出品,棉麻料居多,質量槓槓的,衣服有專業驗證證書,各項檢驗完全達標。
自認爲猜到了真相,曲七月那八卦因子也被激活,懨懨無神變得精神爍爍,投入十二分的熱情,熱情的發表自己的意見和建議。
小閨女熱絡迴應,蘭姨喜得跟吃了蜜似的,連哄帶拉的拽了小閨女,一路走一路觀看,走着走着走到一個專賣店前,那張臉幾乎笑成花。
商場的專賣場店以玻璃爲間隔,一個品牌一個小區,各個區是獨立的,有試衣鏡,試衣間,專業營業員。
蘭姨站在一間名爲“錦裳”的專賣店前,那店員一看就知不是品牌,而是店名,那字雅緻飄逸,跟內部設計一樣的高雅矜貴。
一位穿復古風格裝的美女看見蘭姨,綻放出一抹清麗的笑容:“蘭姨,你今天竟有空來逛?好稀罕呀。”
“程閨女,來來,取下你們的鎮店寶給我小閨女試試。”蘭姨也不顧店裡有客,豪情萬丈的踏進店,指着那件掛着的衣服嚷嚷。
被拽進店的曲七月,擡眸望去,不禁發出輕輕的一聲輕嘆,好衣服!
那是件半臂宮裝長裙,絲綢料子閃爍着柔和的光,看起來如鏡子般的光滑,既保存了古漢服的靈魂,又加上了現代裁剪設計,更收腰,金絲盤扣,荷花暗紋,有暗香浮動,浮然如仙。
它的美,在形,在質,在韻。
氣質,韻味,形體,俱全。
無可否認,這是曲七月所見最富有古裝靈魂的宮裝長裙,氣韻與真正的古漢服相比也相遑不讓,也絕非是那些古裝戲劇服所能比似的。
程靜姝訝然的瞪圓了眼:“蘭姨,你不帶這麼霸道的,都說這是鎮店之寶了,還還想搶?”
“你少糊弄我,衣服放在店裡就是賣的。”
“蘭姨你又真相了。”對於蘭姨渾不講理似的行爲,程靜姝早習以爲常,在營業員驚訝的目光下,親自去摘下那件鎮店寶。
“小閨女,我們試衣服去。”
蘭姨不客氣的將衣服搭手臂彎上,志得意滿的牽起小閨女的小手兒,熱切的奔試衣間。
店裡的幾位美女和營業員們還在面面相覷。
那邊一老一少旁若無人的進試衣間,這邊店裡後腳又涌進幾個美女,其中一位被衆女衆星拱月的拱衛在前,那美女一身米白色香奈兒時裝,秀髮披肩,氣質超羣,淺抹淡妝,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閨秀的貴氣。
客人們一至,幾個營業員有剎那的驚異,在燕京討生活,眼色是必須的,她們就算是營業員在上工前也先行對燕京上流貴圈名人加以記憶,不求記住所有貴圈人物,至少要有所瞭解。
此刻,進來的數女之中有幾位便是燕京上流貴圈的名門千金,也曾是錦裳的常客,個個後臺不富即貴。
然而,那幾個世家千金貴女竟然明顯在討好那位香奈兒美女,由此可見那位的身份想必不凡。
營業員們愣詫過後即不卑不亢的歡迎客人,瞭解燕京貴圈名流人物是必要的,卻不是讓她們屈躬卑職,而是讓她們時刻注意分寸,不要嚼舌,不要亂卦,也免無意中得罪誰給自己招來無妄之災。
程靜姝淡定的回到櫃頭後,坐下即打開厚厚的帳本覈對,始終微笑如常,即不迎接,也沒要招待的意思。
衆女涌進店,那光鮮亮麗的衣裝與店裡的服飾爭奇鬥豔,各有特色。
“噫,那件宮裝長裙呢?”
“營業員,把你們那件碧蠶真絲宮裝拿來。”
幾個貴女目光落在一處,發現那兒空空的,不見了那件據說是錦裳鎮店寶的宮裝長裙,立即紛紛叫營業員找衣服。
營業員瞄一眼櫃檯內的人,搞不定程設計師是什麼意思,見其沒有要說話的意向,溫和有禮的回答:“不好意思,各位來晚了一步,碧蠶真絲宮裝已由一位貴客拿去試衣間試衣。”
“被人拿去試穿了?”
“誰敢跟李姐搶衣服?”
幾個貴女紛紛聲伐那位試衣服的人,那語氣,那眼神十分氣憤,好似誰搶了她們的心愛物。
“大家快別那麼說,買到東西講究先來後到嘛,沒有搶的說法,是我們來晚了。”李玉娉忙阻止大家不要指責那位客人。
她又看起其他衣服來,拱衛她的幾位出跟着欣賞錦裳的衣服,錦裳,不是國隙際名牌,在龍華上層女性中卻擁有舉足輕重的一席之地,錦裳之衣,獨一無二,它每件衣服只有獨份,穿錦裳設計的衣服出去,你不用擔心撞衫尷尬。
錦裳也是純手工坊,追求質量而不是數量,貴在精、雅、貴、韻,從不拘泥於形,想訂製需預約,十有*也是預約不到的,因爲傳聞總設計師一貫看心情而論,看誰不順眼,不接生意,心情不好接生意,據聞很大牌,然而,偏偏貴婦貴女趨之若鶩,錦裳也因此倍受追捧。
錦裳的衣服每件皆有它的不同之美,專店裡的數量也不很多,與其他店比起來可以說顯得很空,但,成交率卻是高得嚇人,除非衣服尺寸不合符自己,否則基本試衣的客人都會將看中的打包帶走。
幾個貴女各各相中了中意的,立即讓人摘取。
外面這邊很熱鬧,試衣間裡,曲小巫女也在蘭姨的威迫下剝掉厚厚的冬裝,換上宮裝長裙。
她本來不想試的,大冬天的,就算有空調,溫度宜人,試夏春裝也會感覺冰涼的,尤其是宮裝長裙還是真絲質地,那種料子夏天穿很爽,冬天試的話套身那絕對是拔涼拔涼的。
小巫女搞不懂爲何蘭姨這個季節讓她試春夏裝長裙,可蘭姨執着的要讓她試,她只好硬着頭皮試一試。
脫掉厚外套,穿上真絲宮裝,整個人感覺到了來自空氣中的涼氣。
“好看!”
蘭姨老眼爆發出晶亮的光輝,小閨女換上宮裝,跟古代走出來的仕女一樣,娉娉嫋嫋,搖曵生姿。
“小閨女,走,照照鏡子。”
她欣喜之餘也不忘讓本人去欣賞效果,一手提了小閨女的斜肩揹包,將人拽出試衣間,讓人對着鑲門面上的大鏡子欣賞。
“姐姐,很合適。”
“哎呦,我就是說姐姐適合穿古裝嘛。”
兩小童毫不嗇吝的誇讚,姐姐轉世,穿長袖飄飄的衣裝時代居代,像這種近代和現代衣服時代爲數不多,他們覺得姐姐還是適合古裝。
古服姐姐沒有貴不可言的銳利,也沒有皇族公主們那樣的華貴,姐姐的淡泊名利,心若春花,所以相由心生,來自骨子裡的淡泊氣韻令她似蓮山之蓮,高嶺之花,淡若煙雲,清淡高雅,可觀不可褻玩。
就着鏡子瞅一眼,鏡中少女眉目清淡,飄逸輕盈,除此,並無其他出色之處,尤其是還戴着眼鏡,總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
曲七月撇撇嘴角,淡定的拉開門,閃身進去換裝,守在試衣間的小老虎見姐姐回來,抱大腿不放,好似生怕她拋棄他似的。
搖頭,蘭姨暗笑搖頭,小閨女這老成鎮定的樣子一點也不可愛,她還是喜歡小閨女淘氣耍賴撒潑的無賴相。
爲了不招小閨女反感,她決定不進去了,之前爲哄小閨女試衣服,她好說歹說才讓說服人當着她的面脫衣服,那時小閨女滿面羞紅,非常不好意思,如果再進去欣賞小閨女的貴體,小閨女生氣可就不好玩了。
小閨女的皮膚可是真好啊,摸起來手感很好,跟捏她小臉蛋一樣的滑嫩。
蘭姨想到之前暗中揩了幾下油,心裡美美的,她不是色女喲,她就是好奇,摸了幾把而已,絕對沒有猥瑣之心,再說,女人摸女娃,也不能說是猥瑣對不對?
成功吃到小閨女豆腐,老人家的心情相當好,就差沒哼小調唱小曲來抒發心情了。
等了一小會兒,門開,小姑娘手臂上擱着那件衣服,另一手抱了小老虎,不急不徐,平平靜靜的走出試衣間。
“小閨女,咋樣?我的眼光很不錯吧?”蘭姨像個毛頭小夥子見到心儀的美女似的,如狼似虎的撲過去,一把拿過宮裝長裙搭手臂彎上。
“蘭媽媽的眼光一直都是頂好的。”蘭媽媽的眼光沒得說,一個字贊!這衣服真蠶絲所織,若誰說不好,那是昧良心的話。
“是麼是麼,我也這麼覺得,我家臭小子總說我眼神不好,臭小子那是什麼眼光喲,我跟我兒子說不到一塊去,跟小閨女纔是一路人,我們這叫英雄所見略同。”
蘭姨喜滋滋的拉着小閨女,得瑟的不得了,如果她有尾巴,必定會大開大放展開讓人欣賞。
“李姐姐,她們回來了。”
等在店裡的幾個貴女,見一老一小姑娘相攜相依的走來,皆盯着那件搭人手彎裡的宮裝長裙。
李玉娉見到徐步而來的兩人走來,目光落在了那個小女生身上。
身爲術士,別的沒有,曲七月感知遠比思維反應快,當不名人物的視線落到身上,她下意識的擡頭望向視線的主人,一看看見站在衣區的美女,眉心微蹙,那個美女不喜歡她!
那個美女看她的目光帶着審視的味道,還有一抹輕視不屑,以及另一種說不出什麼味兒的情緒。
總體一概而言就是那個人不喜歡她,這是直覺,女性的直覺以及術士的直覺。
那目光也讓她感覺極不舒服,更讓她不明白,她不認識那人,好端端的怎麼對敵視她,莫明其妙!
蘭姨並沒有留意其他人,笑盈盈的拉着小姑娘走到櫃檯前,將宮裝長裙放下,她還沒說話,秀髮披肩的少女一步向前,纖纖玉指一伸,趕在收銀員之前拿起長裙:“之前看小姑娘試穿尺寸有點不合適,想必小姑娘中意,我很喜歡這件長裙,我試試。”
……
曲七月眨巴眨巴大眼,感覺有點奇怪,她沒說不買吧?蘭姨的舉止很明顯是要付帳了,那位究竟是怎麼理解的?
小巫女只想說一句,這理解能力太差,有必要回去小學重修語文課。
程靜姝微微斜目望向櫃檯之外,眼神似笑非笑,高深莫測。
“誰說我小閨女不中意?我小閨女很中意,正要付帳呢,姑娘,你遲了,下次請早。”蘭姨不客氣的扭頭,哪來的姑娘,這麼不懂禮貌?從別人手中搶東西,家教禮儀都學哪去了?
美女見蘭姨轉頭,清雅的面容浮上一絲驚訝:“蘭姨,噫,是你?我剛纔竟沒認出來,沒想到能在這裡遇上你,好久不見,你身體好嗎?”
幾位貴女矜持的望向李千金,又望望蘭姨,個個淺笑不語,笑不露齒,標準的淑女相。
“姑娘,你誰呀?”
蘭姨視線往上往上,將眼前的姑娘打量一遍,語氣疏離:“姑娘,我不認識你,所以,這交情就別攀了,請把我小閨女的衣服放下,我要結帳了。”
“……”
在場的姑娘面色皆微微一怔,李玉娉的面色也浮上一抹緋色,她很快鎮定,笑容更加親切:“蘭姨,我是玉娉啊,你這麼快不記得了啊?我去年出國交流學習了,前幾天剛回來,一時抽不出來時間去看你和表哥,準備明天或後天去,沒想到竟在這裡遇上你,好巧。蘭姨,表哥還好嗎?”
……表哥?
曲七月小眉毛下垂,這是唱哪一齣?說是蘭媽媽家的親戚,感覺不對,若說是大叔家的親戚,也感覺怪怪的。
若是蘭媽媽和狄家的親戚,蘭媽媽不可能認不出來,也不太可能,蘭媽媽是看着大叔長大的,大叔家的親戚她也應該熟悉,若說是大叔家的親戚,蘭媽媽不可能這麼生疏。
蘭姨想了一想,才恍然大悟:“哦,原來是李千金啊,人老了,眼花,沒認出來。李姑娘,我急着回家做飯呢,請把我小閨女的衣服交給店員打包,你想欣賞等我小閨女明年夏天穿的時候再欣賞不遲。”
她想起來李玉娉是誰了,這不就是小榕家那八杆子打不着的親戚嗎?不過,這跟她有啥關係?
蘭姨很實心眼的,只對自己在意的人好,不認可的人,她可不會花太多心思去記,所以不記得純屬正常。
她覺得很正常,李玉娉的笑容差點掛不住,僵硬得可以:“蘭姨,你什麼時候有閨女啦?”她說了一句,轉眸望向一邊戴眼鏡的小姑娘:“小妹妹,我很喜歡這件宮裙,不介意讓我試試吧?”
“……”一股火氣從心頭一躥躥上頭頂,蘭姨怒,什麼玩意兒?仗着李家後臺硬就想欺負她小閨女不成?
老人家的火還沒來得及噴出來,就聽到清脆軟糯,不高不低的聲音:“我若說我介意呢?”
“你說什麼?”
“你介意,你憑什麼介意?你一沒付錢,二沒打包,你憑什麼說介意啊?”
“李姐姐跟你說要試試是看得起你,別不識擡舉。”
幾個貴女立即不滿意了,這哪來的鄉巴佬,這麼不識好歹,李千金好言好語跟她說話她還拿矯?
“姐姐,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這次確實是我奪人所愛,不是小妹妹不講理。”
李玉娉感激的對同伴們笑笑,真誠的望向小姑娘:“小妹妹,你先來,我後到,論理理該歸你,可是我實在太喜歡這件宮裝了,我特意爲它而來,我想穿它出席國宴,能不能請你割愛讓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