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大叔喝高了

寺裡遊人如織,信徒們的頌佛聲號悠悠,坐在客院廂房的賀老,靜聽從遠處傳來的木魚唱經聲,微垂雙目,坐如鐘,誰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劉夫人坐在安安靜靜的賀老身側,劉影已微露不耐,她和母親隨外公上午來到寺廟,如今下午也過去一大半,仍然沒見到所謂的大師,那位老和尚也太拿矯了。

在她的耐性快用光時,聽到一陣細微的腳步聲,並越來越近,隨之門口出現一位小和尚,小沙彌唱聲佛號,立在一邊,緊接着行來一個披袈裟的老和尚,頭頂的戒疤亮如金陽。

“大師!”賀老肅然起敬,站起來,身向大師方向,雙掌合十。

一對母女也跟着起身離座,哪怕不信佛,身在佛寺也應保持禮儀。

知緣大師步進會客禪房,在賀老對面入座,目不斜視,寶相如佛,輕捻佛珠,蒼老的聲音慈祥清遠;“賀老施主執意見老衲,不知所爲何來?”

“大師,我爲外孫女而來,我這外孫女志在家國安穩,不愛紅妝愛武裝,請大師幫我外孫女卦算姻緣,所求能否如願,何時所求得願。”

知緣大師徐徐啓開雙目,佛眼深邃如海,觀望一對母女,慈悲的高唱“阿彌陀佛!”便再不言語。

那一聲佛號也讓三人不知所云。

“大師,可否不妥?”賀老怔茫一下,隱約明悟一分。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賀老施主之外孫心魔入心,老施主速去請人爲女施主淨化心靈纔是正事。”

“你……”劉影大怒,什麼魔?老和尚竟說她入了魔,胡說八道。

她正要發火,卻被母親拉住手,側頭看到媽媽的眼神,忿忿不樂的坐好,望向老和尚的目光兇辣,好似要把他給活吞了才甘心。

賀老驟然一驚,小影已入心魔?

想想也覺有理,小影素來沉穩有度,行事有條有理,卻不知何時起心神不靈,急燥如火,再不復以前的冷靜。

心思一轉轉了一道彎,站起來,深深的躬身爲禮:“求大師慈悲爲懷,爲我這外孫女除魔靜心!”

“老衲自八月十六始靜心禮佛,不理俗事,不見俗客,念及老施主曾功及龍華才破例相見,這除魔請求老衲是萬萬不能應的,尚請老施主另尋高人。”知緣大師目光憐憫,悲天憫人,卻心堅如石,不爲外物所動。

大師自請得九眼天珠留在佛堂供奉,從送走施教官那天下午起便再沒離禪院半步,日日禮佛,一日三次,虔誠至上,因賀老執意要見他,念及賀老也曾功在家國,他才現身一晤,若請他做法事除魔,他是再不肯應的。

大師敬奉九眼天珠,心無雜念,法力皆傾心加持在禮佛之事上,哪裡捨得爲些許俗事便放下悟佛之道。

劉影怒氣更盛,一個和尚而已,也敢拒絕外公的請求?

她尚未讓外公離開,賀老已坦然接受大師婉拒的事實,仍然恭敬如初:“大師禮佛事大,我不敢打撓,請大師舉薦法力高強大師,我去求其爲我外孫除魔。”

“說到舉薦,老衲倒想起來一個人,老施主身邊不遠即有高人,老施主來求老衲卜卦也是捨近求遠了。”

知緣大師心平氣和,思及九眼天珠的主人,眸眼更加祥和*。

“不知大師所指何人?”賀老愕然,他身邊有高人,誰?他怎麼不知道?

“老施主想來對軍神施教官不陌生,施檀越身邊有位小姑娘,那位小檀越堪稱一代奇才,雖尚年幼,其法力與老衲不相上下,老施主不妨去求小檀越。”

“……”

賀老愣住了,繞來繞去怎麼又繞到那位小姑娘身上去了?

小狐狸精!

劉影狠狠磨牙,讓她去求小狐狸精?作夢。

劉夫人微微蹙眉,真要去求小姑娘?

“大師,我這外孫女與小姑娘有點小誤會小摩擦,只恐此路不通。”

“佛家講求緣法,如此便看老施主的緣法了,老衲告辭,阿彌陀佛!”知緣大師低低念聲佛號,起身,帶着小和尚飄然離去。

賀老恭送大師,目送他離開小院,濃眉緊鎖,大師對小姑娘如此推崇,看起來自己所求也真沒了希望嗎?

“爸?”劉夫人見父親久久不語,試着叫一聲。

“嗯。”

“爸,小影這事您怎麼看?”

“哼,說什麼心魔,一派胡言,老和尚才墜入心魔了呢,以後我纔不要來這種地方,我回家了。”劉影也管外公和母親,氣沖沖的冷哼一聲,自己率先走人。

這孩子!

劉夫人寵溺的搖搖頭,扶着父親一起走:“爸,我們真要去求小姑娘?”

“我找個時間去探探施教官的口風再論,小影最近性子急燥,只怕是不肯低頭認錯的,儘量讓小姑娘自己不計較纔好……”

小姑娘可不知自己又被人惦記了,正窩在煞星家裡的沙發上眼睜睜的望着天花板發愣。

鬱悶。

曲七月鬱悶得快瘋了,她怎麼又被煞大叔給拐回來了呢?

在海津市的豪賭結束後,醫生和煞星攜小姑娘去吃飯,找了一家當地的正宗菜系,美滋滋的飽餐一頓,然後乘着交通不太堵的時刻回燕京。

去時花三小時,回來所選時刻不錯,用了二小時抵達燕京,然後,兩隻大叔把小丫頭帶回軍區大院玩兒。

曲小巫女表示非常鬱悶,她之前不是說好了要回燕大的,怎麼就沒堅持住答應了?

思前想後,結果僅一個:煞大叔的美人計太厲害!

煞星美貌如花,笑起來秒殺一切生物,在車上對她展開如花笑顏,於是小巫女抵擋不住魔力,被迷得七暈八素,輕而易舉的被忽悠回了軍區大院。

丟人哪!

想到自己裁在煞大叔的美人計下,曲七月就忍不住捶胸頓足,堂堂伶俐聰明的小巫女不是涉世未深的無知小女,怎麼竟然被美人計給套牢了,說出去還有何顏見江湖同行?

啊啊啊,都是笑容惹的禍,怪只怪大叔的笑太美太溫柔。

怨念了一百回,鬱悶了一百回,小巫女弱弱的攤在沙發上,裝死。

冷麪神在廚房忙碌,接到電話,摘了圍裙去外面,看到滿臉鬱結的小丫頭,心底失笑,俊顏溢滿溫柔,小丫頭又在糾結什麼?

據他所知,小傢伙自回到他家裡便鬱鬱不樂,一張小臉上的表情也是千變萬化,那模樣妙趣橫生,可愛俏麗,讓人捨不得移開眼,如若無事,他一定會搬個凳子坐一邊圍觀。

奈何他有事要做,回家後欣賞了一會兒即由小丫頭自己天空橫空的糾結她的事,這會兒他原本想去門外的,看到小丫頭,兩腿不受控制的走過去,摸摸她的頭頂:“丫頭,在想什麼好玩的事兒?”

施教官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那也是越來越高,明知小丫頭虎着小臉像不開心,他偏說成想到了什麼好玩開心的事兒,連眼兒都不眨一下的巔倒黑白,歪扭事實,真是手到掂來。

“去去,別撓我,人家想靜靜。”哼,把她拐回來了,他當然得意了,小巫女要靜靜,表問靜靜是誰,她就要靜靜。

“嗯嗯,我不吵小閨女,小閨女的大硨磲送來了,我去搬。”

“哇,我的寶貝送來了?”曲七月騰的跳起來,如小兔似的蹦蹦跳跳的向外跑,萬分歡脫。

見寶眼開。

跟着歡快小背影向外走的施華榕,心中真是喜憂參半,難以描述,小丫頭見錢眼開,給她點錢啊寶石啊就能哄得妥妥的,這對他們而言是個最好鑽空子的好弱點,同樣,也是她致命的弱點,如果被不懷好意的人知曉了,以巨財爲誘,說不定能輕而易舉的把小傢伙給迷得忘了她自己是誰。

優點有時是缺點,缺點有時是優點,小丫頭愛財的缺點也是有利有弊,讓人歡喜讓人憂。

曲七月跑到樓外站着張望,冷麪神落後幾步,站在小丫頭身邊,閒悠的等候車子到來。

稍稍一刻,一輛箱式小貨車開來,徐徐駛近施教官住處外,再倒好車,把車尾朝向小樓,柴經理帶着兩孔武有力的助手下車,打門,近門的地方擱着裝大硨磲的箱子,車子裡還有十幾塊石頭。

箱子上套有鐵絲箍,冷麪神和三漢子用鐵桿當扁擔,齊心協力的把箱子擡下來,運進樓去。

力氣活是男人乾的,曲七月自然沾不上邊,爬上車廂,從石頭堆裡翻出一塊南紅瑪瑙石抱下來才進屋。

四條大漢把箱子擡進家,放在最不礙事的一邊,去了杆和鐵絲,再將箱子放倒,把大傢伙給倒出來。

他們本是小心翼翼,生怕刮花小姑娘的寶貝疙瘩惹得她不開心,但小丫頭一點也不介意,兩眼笑得如星光一樣明亮,揮小手幫人加油大喊:“哎呦,俊大叔們不用在意啦,儘管放心的扔,把它丟出來就行,你們是砸不壞它的。”

漢子默,你倒說的輕鬆,萬一砸傷了,你有理由翻臉,隨便掂條道理就能讓我們吃不了兜着走。

他們是堅決不會上當的,人說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小姑娘變臉比變天還快,他們纔不會腦門發熱相信她說砸不壞的話。

四人費一陣功夫才把巨硨磲給翻出箱,大傢伙躺在地面上,最上面的一端有洗臉盆大,而它是扁圓的,又呈放射性的方向發展,到兩縫相合的地方時邊長達一米二,總個頭大如洗腳盆。

塊頭大,高度也不低,從頂端的頂點到底下的圓心點之間的高度約有一米以上,外形十分顯眼。

漢子們搬走箱子和鐵絲,柴經理再去搬來電腦,翻出圖片給小姑娘欣賞,冷麪神陪着小丫頭看圖,什麼也不說。

“這種珠子型號吧。”走馬觀花的看過幾種珠子型號大小,曲七月指定一種,把抱着的石頭交給柴經理:“用這塊石頭作原料,先幫我雕磨出一顆來,越快越好,餘下的料先放着,等我需要用到再用它們。”

“好的。”柴經理把石頭抱過來,作好備忘錄,收拾電腦和助理告辭。

曲小巫女搬塊地毯墊子,坐硨磲旁欣賞寶貝。

施華榕放任小丫頭賞寶,自己去洗澡換衣,待洗好衣服,也到了五點,天色已昏黑,收拾一下準備出發。

“丫頭,我做好了飯菜放在廚房,飯也煮了,餓的時候自己稍稍加熱一下就可以吃,柴經理送來的點心也在桌上。”

臨走前,他仍不放心,再次千叮萬囑。

說實的,他也不願意去出席各種晚會,今晚的是國宴,身爲軍人必須要去,而且不止他,楊老和赫老等也需出席,但凡在燕京的上將或軍委們無一例外。

如果楊老和赫老不用去,他可以把小丫頭送到楊家或赫家,赫多嘴和赫爸赫媽今晚也有宴會,現在只好讓小丫頭呆家裡,實際上許多個老傢伙也希望小傢伙去參加國宴,小東西打死也不願意,他拗不過,而且私心裡他也不併想小丫頭過早的出現在政客席上,她不去更合他意。

“嗯嗯,我知道了。”玩賞硨磲的小人兒連頭也沒擡,任男人的關心與不捨白給了空氣。

“自己在家小心點,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我手機開着。”

“嗯。”

“丫頭啊,我儘量早點回來。”

男人仍絮絮叨叨,那模樣頗有幾分丈夫囑咐小妻子的味道,不過,被某姑娘無視了,哪怕直視到了也不會腦洞大開想到她自己身上去。

“嗯。”迴應的一律是點頭。

“丫頭,那,我走了啊。”

“嗯。”

“丫頭,我真走了啊。”

“大叔,念念叨叨的跟老太太一樣沒完沒了,你還是不是男人?”耳邊叨嘮聲不斷,曲小巫女偏頭,一臉嫌棄,不就是去國宴嘛,用得着這麼拖拖拉拉的嗎?大叔什麼時候這麼嘮叨了?

丟個白眼,低頭不理,大叔最近的話越來越多了,第一次見面他暈迷不醒,沒交流,第二次在滬城,他惜字如金,好似多說幾個字就會死,第三回當教官,勉強捨得多給一言半字,再到現在簡直就是囉嗦,前後相比有翻天覆地之別。

“呃!”

施華榕被嗆得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了,滿心的擔憂被那話給一擊潰散,小丫嫌棄他話多?

他話多嗎?

他囉嗦嗎?

他嘮叨嗎?

沒有,他沒有囉嗦沒有嘮叨呀,他是不放心,怕小閨女一個人孤單,所以多說了幾句,怎麼可以嫌棄他話多?

他哪裡不男人了?

他不是男人難不成還是女人?

幽怨啊,冷麪神滿心的幽怨,終歸還是默默的住嘴,摸摸小丫頭的頭,忍着不捨的心情,頂着一張沉鬱的臉,一步三回頭的往外走,見小閨女竟不送自己,黯然登上悍馬出發京中樞紐中心的國宴地點。

天氣越來越暗,樓內光線也越來越暗,屋裡靜悄悄的,外面有風聲和秋蟲的鳴叫。

視線昏昏,曲七月也終於自漫無邊際的思緒里拉回神智,望望外面,暮色蒼蒼,看看屋子,好吧,一個人,沒伴沒聲音。

“是在家呢在家呢還是在家呢?”

“是出去浪呢還是去浪呢?”

小夥伴們去偵察鬼人小丁子暫住的地方安全,要明天才會回來,一個人太沒趣了,如果出去浪,又去哪?

呢呢喃喃的碎碎念幾句,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聽到手機鈴聲響起時,小顧先生正在廚房忙,在圍裙上擦擦手纔拿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不由浮上一抹溫柔的笑容。

“小七月,今天不忙了啊?”

——小顧先生,你在家咩?

“在的,你在哪?吃飯沒?有沒空過來吃晚飯?”聽到那端傳來的聲音,顧君旭幾乎能想像出小七月的表情。

——好耶好耶,記得多燒點菜啊,我可能要一會兒纔到啊。

“好,我燒菜,等你過來。”帥哥的笑容格外燦爛,簡略說幾句,掛斷電話,快步走去廳裡,朝着奶奶淺笑:“奶奶,小妹妹一會兒過來吃飯。”

“真的?小姑娘今天有空?”

顧老太太喜出望外,眼神分外激動,小姑娘好多天沒來,讓她怪想念的。

“嗯,她自己過來,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哦哦,沒關係,我們等得起。”

老太太纔不介意等,小顧先生知會奶奶一句,再次找食材,小七月要來,當然要多燒幾個菜。

曲七月找到蹭飯的地方,歡天喜地的爬起來,去抱了一包點心,關好門,蹬蹬的一路快步,花好幾分鐘才走出大院,在外面招一輛計程車去小顧先生的學區房。

顧老太太一直在留意外面的聲音,等啊等,等到孫子做好菜,還是沒等到人來,又等了十來分鐘,終於聽到門響,顧帥哥一個健步衝去開門,待看到氣喘微微的小女生,眼底溫情脈脈,伸手把小女生給拉進屋。

小巫女順口氣,衝小顧先生吐吐舌頭,小跑衝到顧老太太身邊:“顧奶奶,有沒想我?我可是很想念你喲。”

“我也很想你,你這小姑娘想我也不來陪我,教我苦等。”

顧老太太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甭說有多開心。

小顧先生嫉妒的瞅瞅一對像祖孫的一老一少,認命的去廚房,那一老一少湊到一起就不會有他的份,他還是當廚師去吧。

把涼了的菜稍稍加熱,很快上桌。

三人連吃邊說話,這個時候誰敢跟他們說“食不語”的古訓,必定會挨一頓白眼外加嫌棄等等。

本年國慶不閱兵,也不搞大型活動,國慶前一晚上例行舉行國宴,以示關心和慰問。

其國宴並非接見外賓的國宴,這是國家內部宴會。

七點開始,冷麪神與軍部的幾個大佬跟隨元首入席,跟以前一樣,他頂着那張死人臉似的俊臉,寒涼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

“施教官,今兒怎不帶小姑娘來?”

駐守燕京的陸軍總司令陳老,一點也不懼施教官的冷氣。

他年屆六十,看起來像不到五十,年青精神,人也極爲開朗樂觀,身上掛着一串亮閃閃的軍功章。

而混在人羣中的施教官,呃,穿正規軍裝禮服,什麼章也沒有掛,那一身的氣度,那如劍峰的懾人氣勢,硬是把一干滿身軍章的人給壓了下去,令人感覺就是虎領百獸,獅嘯羣英,王者氣場橫掃八方。

“小丫頭不喜熱鬧,說什麼也不肯來。”

“小孩子不是喜歡熱鬧麼?小姑娘竟不愛宴會?”

“小丫頭嫌吵。”

施教官*的說出理由,陳老瞬間無語,好吧,嫌國宴吵,這真是開天僻地以來最牛的一個了。

國宴是上上上流的宴會,能坐上國宴一席的人皆有非凡影響,別人削尖腦袋想擠都擠不進,小姑娘竟嫌棄吵,他只有一個字——服,不服不行,長江後浪推前浪,他們這一輩的前浪們很快要被後浪給撞得趴沙灘上了。

當國宴開始,顧老太太等人也饒有興致的觀看,欣賞究竟有哪些大人物出席,當鏡頭落到施教官那俊得讓女人尖叫的臉上,老太太大叫:“喲,那個帥小夥竟然出現在國宴上啦。”

那個帥小子太俊,跟她孫子一樣俊,老人家看一眼就記住了,現在一見即能認出來。

我滴個娘!

不看不知道,曲七月一看之下差點嚇出好歹來,煞星竟然和幾個上將走在元首之後方!

宴席上的出場講究先低後高,即職權低者最先入場就座,最後來的就是主辦人和貴客,而國宴最後到場的自然是元首和陪同人員。

能陪同元首出場的自然皆是各部門的頂尖權利者,除了總理等人就是比如軍委委員們,海陸空的司令,政協主席之類的高官。

煞星和軍部大佬跟隨在元首之後,那地位可想而知有多高。

嘶的吸了口氣,又鎮定,大叔乃是三軍總教官,那官職是個很特殊的存在,出現在元首身後也無可厚非,更何況他還是國之守護者,就憑他的命格也不是隱沒在角落的那撥人中的一個。

她當作不知老太太說的是誰,一點也不好奇。

顧君旭也看見英俊的軍裝青年,他太顯眼了,個子最高,人在羣中真是“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

他也不去挖掘八卦消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七月不說青年軍官的事,必定牽扯到許多不能說的事,問多了沒得累及她泄露軍機,招來麻煩。

國宴七點開始,實際到半點纔開席,共一小時十五分鐘,也足夠大家交流,當宴會結束,送走國家第一號元首,其他人或結伴離開,或回家,或再去赴宴,忙個不停。

冷麪神一如既往的謝絕所有邀請,急速脫身,開了自己的悍馬,急急忙忙的回家,可憐他記掛着家裡的小丫頭,路上交通偏不作美,愣是艱難的爬了一個多小時才衝出車隊回到軍區大院。

已是九點多鐘,夜幕裡星星稀疏,大院內路燈光芒清冷。

悍馬一路狂飆,當距家近了,見小樓一片漆黑,施華榕緊握方向盤的手攥緊,心忽的有點空,急馳到住處,開門下車,以跑的速度衝到門前拿鑰匙打開門,飛快的擰亮燈,連門也沒關,一氣衝上樓。

衝上二樓,怕小丫頭在睡覺會吵到她,不自覺的放輕腳步,踩着貓步,躡手躡腳的到臥室外輕輕的擰開門,開燈。

空的,臥室裡空蕩蕩的。

悄然間,就如大冬天被淋了一盆冷水,一顆心空空的,涼涼的,寂寞冷涼的感覺襲上心頭,連靈魂也孤獨無依。

他沒有關燈,轉身慢慢下樓,到樓下看客廳發現桌上少了一袋點心,立即去廚房,廚房裡的飯菜原封不動的呆在原地。

小丫頭不願跟他去國宴,就是想跑吧。

微微一嘆,施華榕眼底浮出自嘲,他把人哄回來了又如何,小丫頭還不是照樣會跑?他千防萬防能防得住別人,又怎能阻擋得住小東西的心?

小丫頭會去哪?

不用查看跟蹤位置顯示,他也能猜到必定又去了顧帥哥那裡,想到姓顧的青年長相,一陣心浮氣燥,不得不說姓顧的真的很不錯,長相俊美,家底深厚,小丫頭迷財迷美色,姓顧的正好佔全了,確確實實有博小傢伙歡心的本錢。

他呢?

他不由得摸自己的臉,他長得也很俊,這是所有人公認的事實,小丫頭也誇他長得美,卻仍然沒法讓小傢伙眷戀不捨,今天他要去國宴,她連頭都沒回。

他家底也很厚,論起來也不輸姓顧的,可小丫頭從來沒有問有關他的一切,不問他官有多大,不問他家底如何,他特意讓小丫頭知道他是慈心的東家,小東西不關心他是誰,也不關心他擁有什麼,從沒把他放心上。

沮喪。

施華榕沮喪的回到客廳,坐在小丫頭的大硨磲旁,也不想去查看衛星跟蹤顯示,看了又如何?就算知道小傢伙在顧帥哥家,他仍然毫無辦法,不敢去接,更不敢讓小傢伙知道他跟蹤她。

如果小閨女知道他全方位的跟蹤她的行蹤,只怕會翻臉,老死不跟他往來。

小丫頭喜歡姓顧的……

思緒飄飄,想到小閨女喜歡顧帥哥,冷麪神一個冷凜回過神來,小丫頭喜歡顧帥哥,會戀愛,會結婚……

聯想到小丫頭會跟別人結婚,心頭一陣陣的悸疼,鑽疼鑽疼的,不想,真的,他真的不想小閨女嫁人,只想……只想天天讓他抱着,他捨不得小閨女嫁給別人。

施華榕捂着胸,那兒在抽疼,一彎彎的疼。

“嘟-”他尚沉浸在散漫無神的思緒裡,手機震屏,連連震了好幾聲,他驚醒,忍着怒氣取手機,哪個不長眼的這個時候來打撓他,找揍!

抓到機子,劃開屏,看到來電顯示“小閨女”三個字,整個人渾身一輕,鳳眸明亮有神,小丫頭來電了!

這是小丫頭第一次打他電話。

驚喜剎那瀰漫心頭,淹沒了那些不着邊際的憂思,以無與倫比的速度按接聽健:“丫頭?”

曲七月坐在小顧先生家,聽着那邊久久無人接聽,不滿的糾眉,什麼破玩兒意,還說叫她有事打電話,半天都不接,啥意思?

這是小巫女第一次打電話,竟然要無功而返,以後休想她主動打電話,哼!

正想掛斷,那邊嘀的接通,待那淳厚悅耳,清冽玉碎般的好聽聲音入耳,心頭的怒火才消彌無形,嗯嗯,看在大叔接了電話的份上,以後有事可以考慮繼續打他電話。

“大叔,你回家了沒有?我在外面吃飯,怕進不去大門。”她沒大叔家的鑰匙,如果主人不在家,她進不去,小巫女纔不想回到軍區大院蹲屋檐下挨凍。

“我回了。”冷麪神聲音輕輕的:“小閨女回來了沒?我去接你。”

——準備回了,你讓大門的守衛放行就行啦。

“好。”男人柔柔的應了一個字,掛斷電話,嗖的彈起來,如利箭似的向外躥,小丫頭沒有捨棄他,他要去接小閨女回家!

他太激動,關上門,也忘記開車,頂着秋夜的冷空氣,騰騰跑向軍區大院。

曲七月打完電話,跟顧老太太告辭,她倒是想回燕大,可誰教她抵擋不住美色答應大叔會住軍區大院呢,人不能言而無信,大叔不欺負她不惹她發火,她自然也不會無緣無故的食言。

更何況她的大硨磲還在煞星家,不回去萬一被他私吞了,她哭都沒眼淚。

老太太怕晚了不安全,也不留小姑娘,派自家孫子當護花使者。

不用奶奶吩咐,顧帥哥也會護送小姑娘,兩人下樓,坐寶馬。

軍區大院的守衛敬崗愛業,盡職盡責的守護大院安全,不敢有一絲馬虎之心,當見施教官徒步走到院門,以爲他搞突襲查崗,恭恭敬敬的接受領導巡查。

“你們不用在意我,我來接小丫頭,不是查崗。”冷麪神對警衛點點頭,淡然的走向哨崗的一側。

警衛哪怕怠慢,忙去院內的警衛亭搬來一張椅子給施教官。

施教官也不忍拂他的好心,坐在椅子上,穩如泰山,目光則投向大道,等候小閨女歸來。

參加完宴會回來的劉中將,開車行到大院外的主道上轉好彎,見哨崗旁坐着人,多看了幾眼,先是離得遠,看不清,再近點依稀看清是誰,不由驚訝的呢喃:“施教官坐在哨崗旁幹什麼?”

“爸,你說教官在哪?”後座的劉影一下子挺直腰身。

劉夫人沒說話,安靜的聽。

“嘎吱”,劉中將不由自主的踩了剎車,把車子停下:“施教官在哨崗那兒坐着。”

砰-

劉影二話不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推門跳下車,就着燈光一看,果然看到教官坐在哨所旁,那巍峨如山嶽的身形教人一見挪不開眼,如一顆星閃爍在夜空裡,格外引人注目。

她的眼裡再也看不見其他,急步走向施教官而去。

劉中將啥也不問,開車,走人,眨眼間駛進院門,兩夫妻就那麼把女兒給丟在了外面。

警衛遠遠的看到跑來的劉隊長,又看看施教官,乾脆當什麼也不知道。

當劉家的車子回來,施華榕已認出來,懶得連一個正眼也沒給,待聽到腳步聲跑來,斜眼,見到過來的女人,鳳眸陰沉沉的,劉影幫他惹了那麼大的麻煩,害他被小丫頭記恨,他還沒洗刷新嫌疑,又湊上來了?

小丫頭可能很快要回來,如果看到這傢伙豈不又要勾起回憶,找他算舊帳?怨他罵他倒沒什麼,萬一小東西翻臉要回燕大怎麼辦?

心思一轉間,他對劉影僅存的一點上級愛護部下的心思也沒了,身上直冒寒氣,那冷冰冰的冷氣比秋風還寒磣人,一瞬時便瀰漫住四周,連空氣也彷彿要凍結。

要下雪了嗎?

陰森森的冷氣襲來,警衛打了個顫。

離教官威武的身影越近,劉影心情越輕快,一陣急走奔近,俏生生的立在幾步開外,眼底藏着濃烈的情愫:“教官,你怎麼在這吹風?”

她去出席宴會,穿的是裙裝,雖上了外套,可腿卻是實打實的露在外面,凍得生疙瘩。

警衛爲劉隊長憂心了一把,這麼冷的天還穿裙子,不怕生病嗎?

“私人時間,請勿打撓。”施華榕一擰眉,好看的鳳眉唰的斜挑入鬢,這女人果然是個不識時務的,他吹風還是賞星星關她什麼事兒?

劉影滿腔的喜悅頓化秋風而去,如遭冷水淋頭,倍覺冷涼,瑟瑟打抖。

“劉小姐請移步,你擋住我視線了。”冷麪神倍覺不喜,劉影站在他前方,擋住了他望向大道的視線,很容易錯過過往的車輛。

啪-

施教官的“劉小姐”三字入耳,劉影腦子裡有根弦崩斷,一時竟呆呆的發怔。

怎麼這麼討厭?

前面的人不肯移步,施華榕第一次涌上討厭的感覺,以前無論任何事再不討喜他頂多覺得礙眼,這一刻卻感覺極爲討厭,非常非常的討厭。

他正想挪個位置,離討厭物遠點,耳中聽到一陣“咚咚磕磕”的跺地聲,忙忙尋聲望去,見一個小身影自大院一邊通向遠方的盲道上小跑而來,那嬌小的淺藍色身影在燈光裡一跳一跳的閃動。

小閨女回來了!

他依稀聽到了她的喘氣聲。

目光觸角路燈下的藍色小身影,冷麪神心底劃過喜色,如春風乍臨,身上冷氣一斂,斂得乾淨,站起來快步迎去。

劉影的視線機械的隨着施教官移動,待看到那小跑而來的人,狠狠的咬住了脣,又是該死的小狐狸精!

爲了不必要的麻煩,曲七月仍讓讓小顧先生在距軍區大院一個站的地方停車,自己小跑,當是煅煉身體,跑到距大院不遠的地方,看到跑來的高大青年,也不跑了,撐着膝蓋喘氣。

她沒有用符,堅持在沒有外力幫助的情況下跑,就算僅只一個車站的距離,也很累人,尤其是胸口可能還有淤血,跑太快會疼。

施華榕一陣飛跑奔至小丫頭身邊,伸手揉她的頭:“小笨蛋,怎麼不叫車子送到門口?”

他又不是洪水猛獸,不會吃了姓顧的。

“多多跑步,有利身心。”狂喘幾口氣,曲七月站直,滿眼小星星:“大叔,你是特意來接我的?”

“嗯,不接小閨女跑來幹嘛。”

“大叔,你笨,你打電話通知警衛讓他們放我進去就行了,哪用得着自己跑來吹涼風。”

“怕小閨女被人欺負,還是親自來接你好些,路又這麼遠,你走回去會累壞的,來,我揹你。”一剎時,施華榕滿眼芳菲,小丫頭心疼他在外面吹涼風,所以罵他笨。

遠處的警衛聽到施教官和小姑娘的對話,心裡就一個詞:天差地別!

劉隊長見施教官在外吹涼風,表示關心,施教官連個正眼也沒給;小姑娘見施教官在外吹風罵他笨,施教官一點也不生氣,還心疼小姑娘怕她累着,這態度簡直就是天與地的差別,當然,小姑娘是在天上的那一個。

笨大叔!

曲七月嘴角狂抽,知道路遠咋不開車出來接?大叔一定是喝酒喝高了,腦筋轉不過彎來。

她不客氣的趴到大叔後背,趴得妥妥的,把兩隻微涼的小手繞過他的脖子,塞進他的衣領裡:“大叔,好冷,借點熱量暖暖手。”

“嗯。把臉藏起來,別凍着。”施華榕托起小傢伙,堅定的邁步,當那雙柔軟的小手貼上胸,心口又一陣悸動。

那是悸動,讓人激昂的悸動,不是悸痛,他的心情飛揚輕盈,恨不得那雙小手一直貼在胸前不走。

“大叔,那個好像劉隊長?她不冷嗎?”曲小巫女本想把頭藏起來,看到站哨崗不遠的人,不由瞪大了眼。

“不用管不相干的人,把臉藏好,不聽話凍壞了皮膚不許翻臉。”

“哼哼-”

“小閨女,說了不許翻臉的。”

“……”

背上的小傢伙不肯跟自己說話,施華榕狠狠的瞪了劉影,就知道給他惹事,這下果然讓小丫頭不開心了。

劉影機械的走向大院門,滿腦子裡迴盪着一句話“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人”,越過院門,一陣冷風吹來,身子又是一個哆嗦,頭腦也清醒了,擡眸見遠處燈光下的背影,兩手攥緊成拳。

她才住院一個多月,小狐狸精竟然已佔據了教官的所有視線,怎麼可以!譚少將難道還不知道有人搶了施教官?

腦子裡浮過幾絲思緒,劉影快步往家跑。

施教官揹着小丫頭,不緊不慢的走,他喜歡背小閨女的感覺,沒有別人,就他們兩像散步賞月,心靈平靜,喜悅叢生。

秋夜寒冷,心卻暖暖如春。

穿過小橋流水,走過草坪花圃,越過湖塘假山,沿着小道漫步而行,小樓越來越近,再之距離拉近爲零。

冷麪神開門關門,拿了手電,關掉燈揹着小丫頭上樓,不急不忙的走近亮着燈的臥室,房子是同一間房子,再回來,他感覺一片溫暖。

放下小傢伙,一聲不吭的幫她脫去外套,把人抱懷裡,再把她的揹包摘去,幫脫鞋子,自己甩掉鞋子,揭開被子鑽進去,把小傢伙捂在懷裡。

“丫頭,還在生氣?”小丫頭見到劉影便不理他,好在沒把手從他胸前拿開,說明並沒有十分生氣。

“大叔,你喝酒了。”煞星的氣息近在臉頰側,熱乎乎的,還殘留着淡淡的酒香。

“嗯,喝了一點,紅酒,不傷身體的。”他往前湊了湊,把自己的俊臉緊挨着小閨女溫熱的小臉蛋。

果然是喝高了。

曲七月暗自咕嘀一聲,如果沒喝高,肯定不會幹出哪種不開車跑去吹涼風的糗事兒,喝糊塗了身體發熱,所以吹吹風也不怕冷。

“丫頭,不生氣好不好?跟我說話好不好?”

“大叔,我沒生氣啊,我不是跟你在說話話麼?”

“丫頭,不要嫁人好不好?”

啥?

曲七月仰起面孔,大叔說什麼糊話?

“大叔,你喝高了。”大叔的酒品真不咋的,喝高了也會胡言亂語,他的發少知道不?他的敵人們知道他的這一弱點不?

憂啊,曲小巫女深深的爲大叔憂了一把,喝高了會說胡話,萬一哪天被人灌醉去套軍機秘密,大叔豈不是要完蛋。

喝高了……

思維頓了頓,施華榕把臉再次往前湊,固執的追問:“丫頭,不要嫁人好不好嘛?我養小閨女一輩子。”

“大叔,你果然喝高了,趕緊閉上眼睛睡覺,再說話吵我,我回燕大去。”凌亂啊,曲小巫女凌亂成了秋風中的無頭風箏,這隻大叔酒品究竟有多差,連這麼混的話也說得出來。

媽喲,不嫁人?

好吧,她確實沒想過一定要嫁人,沒人規定女人必須要嫁,她又是巫師,跟鬼神打交道,估計沒幾個人會受得了。

所以說嫁不嫁人無所謂,只是大叔啥意思,莫明其妙的讓她不嫁人,哼哼,是怕她問他要嫁妝吧?

小氣,摳門!

呶呶嘴角,曲七月不理醉鬼煞星,自己尋個舒適的姿勢窩好睡覺,跟醉鬼是講不清道理的,還是趕緊睡吧。

“好好,我不吵小閨女,小閨女乖乖睡覺。”

冷麪神把小人擁緊,默默的看她睡覺,小丫頭當他喝高了,他沒喝高,誰人不知他喝白酒也是千杯不醉,又怎會被幾杯紅酒放倒?

他只是不想失去小閨女,不想小閨女結婚,小丫頭結婚了就會被別人抱在懷裡,再也不會讓他抱了,僅想到那種結果他心口會疼。

小傢伙不結婚,一輩子是他的小閨女,他可以背,可以抱着一起睡。

哪怕知道不讓小閨女結婚的想法很自私,他還是想自私一次,把小傢伙鎖在身邊,讓他抱着同牀共枕,一起度過漫漫餘生。

施華榕靜聽小丫頭的呼吸,她在他懷裡拱了幾回終於安穩的睡去,呼吸輕微綿長。

他的大手自她柔軟的小腰上移到肩,再輕輕的碰觸了她的小臉蛋,小傢伙的小臉軟軟的,一絲酥麻自指尖傳來,令人心魂欲醉。

他捏了捏小閨女的小臉蛋,刮她的鼻子,她嫌棄的皺鼻,他笑了起來,笑容如花在夜裡開放。

等小傢伙安靜了,他觸了觸她的眼睫毛,手指下移,輕輕的印在兩片粉粉的脣瓣上,小丫頭的脣嫩嫩的,比她的臉蛋更柔軟。

輕輕撫摸一下,施華榕突然很想很想親一口,味道一定很甜很甜!

想起小丫頭的脣印在自己脣間的那抹讓人悸動的味道,他忍不住全身神經繃緊,也受不住誘惑,慢慢的靠近,靠近,鼻尖抵着小丫頭的鼻尖,靜靜的定睛幾秒,他想退,又捨不得放棄,見小閨女沒有要醒的跡像,屏住呼吸,大着膽子親了上去。

他親上去了,一口親住了小丫頭的脣,柔軟香甜的味道如一道強電流襲上全身,整個人如烈火燒了起來,大腦“轟”的一響,所有的道德理智一剎時消失無蹤,心裡眼裡被美妙的感覺佔滿。

那樣的美感讓他再無法思考,施華榕眸子流薀火熱的激情,什麼也不想了,什麼也不顧,笨拙的吮啃嘴裡含着的粉脣,一口一口的啃,輾轉反側,戀戀不捨。

他雙手不禁用力,把嬌小的小丫頭箍緊,恨不得揉進自己骨裡去。

“嚶-”他的動作太猛,睡得香噴噴的小丫頭不滿的嚶寧一聲,小身子蜷縮成團,往火熱的地方鑽。

那一聲輕輕的嚶嚀如晴天劈雷轟來,神經緊繃的冷麪神那空茫的大腦驟然清醒,感受到懷裡的小傢伙在掙扎,嚇得一顆心差點失停。

他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驚恐,如果小丫頭醒來發現他親了她一口,會不會氣暈?

帶着驚惶查看,小丫頭還閉着眼睛,小額頭皺成一個川字,他趕緊鬆手,整個人軟軟的側伏,半晌纔敢喘氣。

謝天謝地,沒撓醒小閨女。

靜靜的臥了數秒,他終於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事,懊惱的抓頭髮,他竟失控了!不怪他自控力太差,小閨女的味道太美,美得讓人哪怕明知是毒也想嘗幾口。

他不敢看小丫頭的脣,關掉燈,再次把小傢伙攬進懷裡,睡吧睡吧,明天晚上再親小閨女,一天親一口!

第七章 開心一刻第十八章 結伴南行第一百零七章第七十六章 街頭暗殺第十二章第一百十四章 我心悅你第七十三章第十三章第一百二十三章第一百零五章 調戲第五十五章 又被拐了第一百零五章 調戲第七十章第六十四章 重逢即是緣第四十五章第二十七章 還錢吧第七十八章第四十八章第十四章第三十六章 鬱悶的大叔第六十八章第七十五章第四十一章 借給大叔護身符第三十章 碰上個腦殘第六章 撕一撕第一百六十八章第四十六章 大叔回來了第一百零二章 上醫院檢查第一百四十八章第三十章第七十三章第三十八章 大叔又中邪了第八十二章第一百七十四章第一百十一章 失魂落魄的猴哥第四十一章 借給大叔護身符第六十五章 帥哥送歸第一百零九章第七十章第七十六章第五十七章 有鬼作怪第一百六十六章第七十章第二十三章 過年福利第五十八章 有種你給我站住第十二章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羣笨蛋第二十五章第一百二十一章 收工第三章 善良的主僕第二十九章 一起收了吧第十一章 友情第八十二章 大叔來撐腰第八十七章第一百零六章第九十五章 爭搶第三十三章 咱們結盟吧第四十五章第七十二章第十七章 痛並快樂着第八十三章 你什麼時候變成我小媳婦第十七章 離家出走第八十二章第一百二十三章第七章 神秘追兵第一百二十一章第九十二章第三十四章 探病第六十八章第七十二章 套近乎的騷包大叔第一百五十六章第三十八章第六十七章 大師之秘密第一百零八章第六十七章第四十三章第七十章第七十八章 忍無可忍,再撕第八十一章 同行相斥第二十四章 大叔混蛋第一百八十章 魔子不是吃素的第五十九章 慘敗第一百十三章第四章 申不問神第七十八章第六十五章第一百二十六章 又來一隻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叔中邪第一百四十四章 暗鬥第七十四章 大叔其實很溫暖第八十五章第四十三章 你兒子沒死第一百零五章 出走第一百十八章第一百三十四章第九十章 奇怪的村子第十一章 錢錢回來了第一百四十四章 暗鬥第一百零七章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叔中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