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大皇子沒死,她尚且可以將這黑鍋背下,換回三皇子與南陽的一個人情,但是此時卻是不能那樣做。老皇帝此時正是心堵,她若是嫌命長了自然可以那樣說,但是,那就不是施以煙了。
施以煙是不會在此時以自己的性命做賭注背上這一口黑鍋的。但是,她又不能,讓老皇帝懷疑玉如意被打碎是是自己在算計三皇子,所以她言辭說的很小心,語速不算快,聽起來,還帶着幾分悠揚的意味。
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震驚。
“臣女本打算在第二日入宮向皇帝闡明此事順便領罪,但是第二日還未到皇宮便已經收到了來自大皇子府的密信,密信之前險些被人燒掉,好容易以煙纔將這信給救下,今呈給皇上閱覽。”
這的確是一張未燃盡的書信,書信規格也是皇家的用度,便是那墨都是皇家特有的。老皇帝只需要聞一聞心裡便清楚。
而信上的字殘缺不全,但那意思卻是很容易讓人明白。這是前朝古人曾寫的一首詩,大意便是說人活在世上,重要的是要學會隱藏秘密,守口如瓶。否則,將會給自己帶來禍事。
聯繫到之前大皇子與三皇子的事情,這封密信就是大皇子對施以煙的恐嚇。也就是說,這封信,其實就是一封恐嚇信。
“也因爲這封密信,以煙思及三皇子安危不敢輕舉妄動。誰能想到,大皇子竟然以此來脅迫三皇子,威脅朝綱。也因爲如此,三皇子特意邀臣來此,爲的便是親口向皇上說明這件事。三皇子大義,不忍做出禍害朝綱的事情,試問這樣的人,如何會做出殺害兄長的事情?”
施以煙吐字很是清晰。老皇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說的這些,可是屬實?”
南陽公主趕緊站出來說道,“父皇,將此事說明白,原本就是孩兒給三皇兄出的主意。三皇兄擔心惹怒父皇令父皇動怒,這才思慮百般,請出邵家少奶奶來澄清此事。三皇兄既然願意承擔打碎玉如意的罪責,如何還會做出當衆射殺大皇子的事情?還請父皇明察!”
“還請父皇明察!孩兒真的是冤枉的!”三皇子連聲應道。
有了施以煙的這番解釋,一切似乎也就顯得有些矛盾,誠如南陽公主所說的那番話,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受罰,爲何還會因爲此事而爭執,甚至做出當衆殺人的舉動?
這委實是太不合常理了。
老皇帝微微混濁的眼睛晃動了幾下,顯然是將這些話都聽了進去。只是,大兒子都已經死了,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他只感覺到無比疲憊,疲憊的想要閉上眼睛,休息一會。
至於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他嘆了一聲,又能如何處理呢?
“父皇,父皇!”三皇子看着自己父皇那疲憊的神情,心裡又是一陣難過,“父皇,您不要孩兒了麼?”這句話說了出去,事情基本已經沒有了可迴旋的餘地。
老皇帝索性不去看他們,轉過身,也不言語,卻已經是下了逐客令。
審問到了這裡,可算是讓人心累。
施以煙跪在地上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了,膝蓋處傳來微微的疼痛感,不由的有些感嘆自己,真的是遭了池魚之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