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世寧被這句突如其來的話弄得有些頭暈,感覺自己的耳朵像是突然不好用了一般。他努力的擡起頭來,看到的卻是眼睛裡微微帶着一絲訝異的施以煙,身邊,更是一身錦衣的南陽公主?
只是,那一聲皇叔,又是什麼?
南陽公主神情頗是顯得有些激盪,“皇叔?真的是皇叔嗎?”
施以煙和邵世寧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看到的卻是一身白衣的聖手醫仙,那背影,清俊依舊,帶了幾分脫俗的味道。只是,難以掩飾的,卻是清瘦的肩膀上,微微的顫抖。
皇叔?說起皇叔這個稱謂,想必人們第一時間想起來的,就是銘王爺這個異姓王。當今皇帝,早已老邁,其下子嗣衆多,但是先皇的子嗣卻是少的可憐,人們大多知道的,就是皇上僅有的兄弟死的死,叛亂的叛亂,流放的流放,到了現在,在咸陽城,哪裡還有什麼真正能被皇子稱得上一句皇叔的?
但南陽方纔喚了一句什麼?皇叔?那麼,她是在喚誰?
醫仙長身玉立,一身白衣不染塵埃,他的肩膀微微顫動着,施以煙看不到他的神色,但卻能感受到,他的情緒出現了波動。這世上,醫仙行走天下,向來是不動聲色,便是微笑也是溫和的。像這樣的情況,那是少之又少的。
邵世寧在一旁聽得卻是吃驚,莫非……莫非這個男子,自稱醫仙的這人,其實是……是皇族貴胄?那他方纔還想着以暴力的手短將其留下。他現在真是有些慶幸,南陽公主出來的及時。若不是她,怕是自己現在已經犯下了犯上作亂的大罪。
他這樣的情緒,在場的人卻並沒有人有功夫來理會。施以煙心頭也是驚訝,傳聞,先皇曾有一子,最是寵愛,便是當初的皇位都是要留給那個兒子的。只是,不過多久,宮裡竟傳出,皇子暴斃,先皇傷心欲絕,是以,此事也就成了一個忌諱,旁人也不敢輕易提起。慢慢的也就成爲了一個習慣。隨着今上登基,就更沒有人提起當年那位皇子的得寵之盛。
只是,當南陽公主激動的喚出那一句皇叔時,施以煙竟在心裡隱隱感覺,眼前的醫仙,這個男子,若真的是皇家子嗣,那麼,按照這年齡來推算,很有可能就是當年那一位榮獲聖寵的皇子。
施以煙扭頭看去,南陽公主已經邁出了幾步。她記憶裡最親切的人,教她彈琴,教她下棋的人,正是那個記憶裡總是一身白衣的溫潤小皇叔。人人都說她的皇叔死了,但她打心眼裡是不相信,她的皇叔,那麼優秀,那麼善良,怎麼可能會死?她比誰都清楚,她的皇叔,身體可是好的很!
當年的那場事故,南陽簡直是哭碎了心腸。直到她的父皇親口和她承認,你的皇叔,真的已經不在人世了。她這才肯死心。
但是今天她看到了什麼?還是那一襲白衣,只不過眉眼卻是與往常大不相同。以前的皇叔,溫和有禮,就像是一杯溫水一樣,又如清泉一樣,清澈的讓人賞心悅目。但是她方纔看到的是,淡漠,淡漠到極致的那種冷淡,就像是淬了冰的雪。一如既往不變的是,還是那麼幹淨,不過,卻是冷了許多。
但是,那樣的眉目,那樣的身形,不是她的小皇叔又是誰!
所以她抑制不住的喊了出來,那一身白衣卻只是顫動了幾下,就繼續着向前走去。這時候,南陽終於跪了下來,“皇叔哪怕是離開了皇宮,便連南陽也是不肯認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