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也笑，“所以說，老八這命呀，是四哥給的，那御醫當時都說了，若是晚救上一會子，這命呀，怕是已經去見閻王了。”
“八弟福大命大，命裡不該夭折，也不盡然是我的功勞。這事，也難爲你記了八年。”四皇子語氣淡淡，平淡裡更有幾分真誠。
他們兩兄弟在這說着話，卻不知逐鹿林裡已經亂做了一團粥。
三皇子和大皇子有意爭奪今天的彩頭，彼此都有些一決高下的念頭，這策馬直入林子，簡直是頭也不回，勢如破竹的趨勢。
後面的皇子也是相視一笑，競相參與到這場角逐中。也不知從何時起，林子裡慢慢升起了霧氣，這冬天的時節，猛地升起這一層霧氣，不過影響卻不是很大。之前狩獵來說，還是可以的。
登高亭裡的主子此時已經微微蹙了眉，“你說，朕對老四，是不是太過於苛刻了些？”
那太監也是一把年紀了，聽了這話仔細想了想，這才道，“或許，於四皇子而言，皇上越是苛刻，他越是有一種被尊重和重視的感覺。”
“嗯？”老皇帝眉毛一挑，面上倒是多了幾分興趣，“怎麼說？朕待他嚴苛了，他反而覺得是被尊重？”
“不錯。奴才冒死說一句大不敬的話，四皇子能力卓絕，比之其他皇子更是不遑多讓。皇上越是待他嚴苛，越是表示您一視同仁，看待四皇子，和看待其他皇子是一樣的。反而也正因爲四皇子身患殘疾，這纔有心鍛鍊磨練他，有時候，嚴苛了，也是父愛的一種方式。”
他這話剛剛說完，就見老皇帝陷入沉思。他今日之所以會生出如此感慨，還是因爲老四在逐鹿園的那驚豔舉動，而後又看到了老八和他相談，難能可貴的在他臉上看到了笑容。
在他的印象裡，這個第四子，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便是賞賜金銀珠寶，都無法奢望着在他臉上看到如此笑容。作爲父皇，他的確是太失職了。尤其是當看到他成功射出一箭後，得到歡呼後的會心一笑。
那的確，是很多年沒有看到了。他微微嘆氣，“老八纔像是個做皇弟的模樣！”
總管太監的耳朵忍不住支楞起來，心底暗暗將這句話記在了心底。因爲對四皇子的愧疚，漸漸的也將注意力放在了八皇子那裡。看來今天這事，得了皇帝賞識的，只有四皇子和八皇子而已。
至於大皇子和三皇子，恰恰相反，他們的爭奪，反而讓老皇帝生出一絲不悅來。年紀越大，禁忌也就越多。皇帝雖未明說，但這態度已經有些苗頭了。
不過他向來待三皇子親近，也就不會做出什麼處罰，至於大皇子，老太監心裡想了想，一時也就體會到了皇上的難處。
都是自己的兒子，手心手背，也都是肉呀。若厚此薄彼，終究是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了呀。
老皇帝搖搖頭，“走吧。”
此次他們出來，只是因爲閒來無事，又時值年關，逐鹿園是先皇一生福澤的開始，年紀越來越大，就想着能得到先人的庇佑，這纔來了。
又趕上諸皇子不冷不熱的相聚，作爲旁觀者，也是爲他們兄弟之間的情分感到嘆息。因此也就注意到了四皇子的深藏不露，看到了八皇子身上的赤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