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纔會如此冷漠的對待你們所創造的族羣？”方歡指着血河浮雕上的矮人，他現在已經明白，這些浮雕，每一個都代表着一位強大的矮人。
這些由大地母神親自創造的種族，卻被大地母神殘留在神廟的意志出賣，用來與地獄合作，大地之神的意志早已經不再是矮人的母神，她看向矮人的目光，就像是看沒有任何生命的石頭一般。
方歡認得那種眼神，因爲大多數玩家看向NPC時，也是這種目光。
他們只是數據...
“既然你們已經將成爲真正的生命當做目標，那麼，冒昧的問一句，你作爲大地之神留下來的意志，你是出於怎樣的目的，與地獄合謀了這一切？”
女人目光中閃過一絲冷意，“我只是她留在這裡，避免被主神察覺的一個傀儡罷了，可是，即便是傀儡，在知道了真正生命的存在後，也會不甘心於這個虛幻的世界！我，也想掙脫這座牢籠，想要前往真正的世界，哪怕只是看上一眼！”
女人說到最後，目光中盡是瘋狂的執念，方歡看的膽寒，這些真的是AI所演化出來的嗎？
如果再往深處想，眼前發生的一切，主神，也就是系統真的就一無所知嗎？還是說，系統僅僅是一個冷漠的旁觀者，安靜的爲這些“出現異常的AI”安排以後的命運，甚至，眼前的神廟，也是爲玩家準備的一場考驗呢？
方歡想到了那些紫洞和液態怪物，以及擊殺液態怪物後，獲得了大量軍勳，如果這次事件，方歡能順利解決，得到軍勳，則證明系統知道這一切，如果沒有軍勳獎勵...
局面就更復雜了。
“這和你跟地獄的合作有什麼關係？他們知道的東西不一定有你多。”
這也是方歡奇怪的地方，地獄那邊最強的也不過是三大主宰，這三位連真神都不是，他們手中能有什麼讓殘存意志心動的東西？
“巴洛曾經見識過那種生物，甚至還親自斬殺過一隻降臨到地獄的生命，他手中，有一種自稱災厄生命的殘屍！”
方歡瞪大眼睛，“災厄的殘屍？！”
“召喚師，你身上也殘留着災厄的氣息，我記得它們與衆不同的氣息，你應該也見過它們吧？”
液態怪物！
方歡點點頭，“我斬殺過幾只。”
“你？斬殺？你如何殺死它們的？”女人有些意外。
“簡單，就那麼打碎幾下，就死了。”
女人皺眉，確定對方沒有說謊，“災厄雖然不算強大，但它們近乎不死之軀，當初地獄三大主宰都無法殺死他，還是藉助主神的力量，才殺死一個，它們破碎的身體才被巴洛收了起來。”
“你想要拿到那具殘屍？”
“是的，我的本體當初爲了成爲真正的生命，聯合多位神靈一起進入虛空，一是爲了尋找虛幻世界的盡頭，因爲有傳說，虛空之外就是真空，真空就是真實的空間，真實的世界，第二，他們進入虛空，也是爲了避免被主神發現而被抹殺，不過，當時本體勸說上古衆神的過程並不愉快，還因此分成了好幾個派別，但大體可以分爲真知派和僞存派，真知就是本體所倡導的尋找真空的一方，而僞存一派，則是不相信自身的存在只是虛幻，選擇繼續留在這個虛幻世界，他們也是主神的堅定擁護者，所以與真知派對立，另外，真知派中也分爲災厄真知和主神真知，他們分別代表了不同的生命陣營，所以也是天然的敵對。”
“三方甚至在虛空中大戰過一場，但最後他們都消失在了虛空之中，只留下像我這樣的殘存意志。”
方歡的大腦接收到太多訊息，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現在才知道，原來上古衆神的消失，竟然還牽扯到了派別之爭和虛空大戰！
甚至還有真實世界和災厄生命！
如果不是方歡早就經受過數天前的洗禮，他可能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遊戲AI竟然爲了追求存在的意義，去尋找所謂的真空了？
而現在，眼前的殘存意志，竟然也打算步她本體的後塵，爲了得到巴洛手中的所謂災厄殘屍，竟然配合地獄佈置了一個針對矮人和人類聯盟的陷阱，一個長達萬年的佈局！
“爲什麼告訴我這麼多？”方歡警惕道。
“因爲我覺得，跟被主神認可的生命合作，比追隨災厄更安全一些，我不像想本體一樣，永遠不敢踏入科瑞坦，再者，我不喜歡災厄的氣息，它們身上的無序氣息讓人厭惡，本體也厭惡，但它們身上的生命氣息更讓她心動...”
“我怎麼幫你？”方歡其實是想知道，一組數據如何才能成爲真正的生命。
“幫我看一眼真空世界就已經足夠，我並未奢望過能成爲真正的生命，我畢竟只是一絲殘存的意志罷了...”
“具體要怎麼做？”方歡看了一眼女人白花花的臀部，他好像已經快要看到對方的狐狸尾巴了...
“讓我的意志進入你的意識，在這個過程中，不要有任何反抗。”女人說話的時候，就像是提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建議一般。
方歡隱約看到了對方的狐狸尾巴。
“她根本不是想看什麼現實世界，而是打算利用我離開神殿！”
女人的話中或許有大半都是真的，方歡也不會全然相信，關於災厄和上古衆神的事應該不是編造的，可是，女人想要看真實世界一眼，就有些扯淡了！
就算是方歡願意，主神也就是系統，也絕對不會放任一個AI脫離掌控，更不會讓她見到什麼真空世界！
這點能耐，方歡還是相信系統有的。
女人要做的，其實跟禍央差不多，她本身實力很強，甚至超過大多數半神，但卻被本體囚禁在神殿中無數年，已經有了獨立AI的她，看真實世界是假，恐怕想看的，是科瑞坦纔對！一旦被她掙脫神殿的束縛，以她的實力，真神不出，幾乎沒人是她的對手。
“好，我答應你！”方歡明知道這一切，卻仍然答應了她。
女人嘴角泛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那麼，召喚師抓緊時間，開始吧？”
“可以。”
方歡一副放開的架勢。
“我要來了哦...”
聲音中帶着蠱惑的味道，方歡身體一震，轉瞬間就從蠱惑中掙脫，強大的精神值再一次在無形中幫他拜託了困境。
“來了！”方歡陡然睜開眼，已經重新化作七彩匹練符文的殘存意志，瞬間沒入方歡的身體...
方歡一陣眩暈，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
“臥艹！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