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清秋都在下意識的避開某人,在衝動說出那句話之後,倉皇逃竄。
看着面前不停撥弄麪食卻一口未吃,滿腹心思無從寄的清秋,安印月索性推開面前的意大利麪,轉着眼珠看着對面的清秋,敲了敲桌面,“秋,你這兩天很奇怪啊,是跟辰少吵架了還是?”
清秋手下的動作一頓,擡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閃爍,“有嗎?”
安印月點了點頭,“有!你知道你說謊的時候有一個很常見的習慣就是會躲避發問人的視線,而你剛纔說有嗎這兩個字時就是刻意在逃開我的視線,所以,絕對有!”
“呃?”細長白嫩的手指在不鏽鋼的叉子上來回撫摸,安印月也不催促,招服務員過來要了兩杯熱飲,一杯推放到清秋面前,一杯抱在手中,身子往後靠入沙發中,靜等她的開口。
好半響,清秋擡起眸子,眸光直直的看着安印月,“有這麼明顯嗎?”
安印月白了她一眼,道,“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你在刻意迴避與辰少的單獨相處,說說看,這是怎麼回事?”
清秋黑色的瞳眸閃過一抹糾結,左右看了看,確定這一桌周圍直徑範圍內沒人能聽到兩個人的悄悄話,才低聲道,“送我哥哥走的那天晚上,我向辰少表白了。”
安印月一怔,“表白了?”那又如何?
“你跟辰少表白了?!”突然反應過來,安印月猛地從桌位上站起,虎目圓睜,瞪着對面的女人。
周圍的人被她的一聲吼吸引過來,都有些莫名所以。
清秋伸手將她拉到座位上,示意她小聲點。
“oh,mygod!”絲毫不理會她的小心翼翼,安印月眼睛偷偷朝某個方向瞄了兩眼,“這不是很好嗎?你爲什麼要躲着辰少害得我們大家以爲你們倆怎麼了?!”抓過盤子,往嘴裡塞了幾根麪條,她低聲嘟囔道。
清秋淡淡一笑,神情有些複雜,她該怎麼解釋給安印月聽,說她知道了自己對段辰之的感情,也給自己做好了思想準備卻不知道該如何去接受和付出?
因爲怕再一次受到傷害,所以有些膽怯?
半響,她在心中低嘆一聲,“沒什麼,可能我還需要時間適應。”
安印月挫敗的歪靠在椅子靠背上,一雙眼睛上下打量着她,“你跟辰少不是處的蠻好嗎?還需要什麼適應時間?”
清秋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她跟段辰之的相處模式好像一直是戀人甚至夫妻的模式,除了晚上睡覺不在一個房間……
“你跟他已經是公證結婚的夫妻了,他喜歡你,你喜歡他,你們這樣不是很ok了嗎?我看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好了,別想那麼多,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走吧,開工了!”
或許,真的是她想太多了?!
兩人走後,另外一桌的兩個男人同時擡頭,何一鳴扶了扶鼻樑上的鏡架,“她在害怕!”
段辰之點了點頭,“是我太着急嚇着她了……”
“不是你的問題,是錦瀾和藍一凡的錯。”何一鳴搖了搖頭,接着道,“李媽媽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她說舒家人太死心眼,一旦確定自己喜歡什麼那就會一直喜歡,除非死心絕望!而清秋剛經歷過錦瀾和藍一凡的傷害,就發覺自己愛上了你!承認是一回事,要說服她心裡的那個魔障又是一回事,不過,只要你表現好的話,基本上沒什麼問題了!”
何一鳴伸手拍了拍段辰之的肩膀,鼓勵他再接再厲。
“她是在害怕再次受到傷害?”害怕她再一次所託非人嗎?
“嗯,可以這麼說。”
段辰之深沉的眸子驀然深邃,盯着那抹遠去的背影揚起笑容,丫頭,我怎麼捨得再讓你受傷。
——【軍統黑少,我娶了!】暮色傾城——
“我走了之後,小妹就拜託你照顧了,關於酒店那件事你自己找個合適的時間告訴她吧,別讓誤會留的太深,到時候結大了不好解開!”舒凜伸手拍了拍段辰之的肩膀。
段辰之點頭,“大哥放心。”
何一鳴與何沐言在旁邊相視一笑,何沐言挑眉,揶揄道,“真沒想到昔日的冷情修羅現在也化身癡情王子了,真是世風多轉……”
段辰之一個冷眼飄過去,淡淡道,“我記得傾城很想回虹幫,不如讓她回京都待個三兩年,何大老闆意下如何?”
何沐言當下語塞,揶揄奸詐笑容生生僵在臉上,給了段辰之一個算你狠的眼神,“得,當我沒說。”誰讓他有一個以幫主老大爲天的老婆,他毫不懷疑段辰之一聲令下,那個傻女人肝腦塗地也不會眨一眨眼!
再說,他老婆剛查出有了身孕,可不能讓她靠近這個危險人物,決定了,過兩天他就帶着老婆去二渡蜜月,反正金帝軒已經上了軌道,還有自家弟弟在一旁照應,他樂得輕鬆,回家抱着老婆嘿咻嘿咻……
“哥,麻煩收起你那一臉的猥瑣笑容,小心嫂子看到晚上不讓你上牀!”何一鳴正經的說着,還不忘伸手推一下鼻樑上的眼鏡,表現出一幅考究學者的模樣。
何沐言雙手環胸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身子往後一靠,“二哥別說大哥,我就不信你沒有這麼猥瑣笑容的時候。”
何一鳴垂眸輕聲咳了咳,不再說話。倒是一旁的段辰之和舒凜哈哈大笑出聲。
何沐言眉頭一挑,“很高興我們兄弟娛樂了二位。”
“篤篤篤!”
“老大,剛接到明門兄弟的電話,說藍一凡一早去銀行借款,成功了。”安敲開書房的門,一臉憤怨說道。
書房內,舒凜正在與段辰之和何一鳴兄弟商定最後的計劃,聽到安的話同時一怔。
“消息可靠嗎?”舒凜一臉謹慎,若被藍一凡再籌到一筆資金,那想把他打垮可就要再花力氣了。
安點頭,“可靠,人是我們審判堂的派過去的,在財務部門工作,可以第一時間瞭解進賬信息。”
舒凜與段辰之相視一眼,同時皺眉。
“具體數額能查到嗎?”
安搖了搖頭,“查不到,不過明門的兄弟說這筆款項與多瑞公司提供的扶持資金相差無幾。”
舒凜眼神一凜,“這麼多?”
段辰之撥通手機,“二哥?我剛接到消息說有銀行借款給藍氏,是怎麼回事?”
電話中傳出段少府的聲音,“我正想給你打電話說這事,是趙行長的兒子與藍一凡有些私交,瞞着趙行長將錢借了出去,我已經派人去解決了,不過錢追回的可能不大,你要做好準備。”
“嗯,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段辰之擡眼看了衆人一眼,“原定的計劃看來要立刻實施了。”他不肯能也不會給藍一凡重新站起來的機會!
“要速度!股市由我和清秋負責。”何一鳴道。
“要範圍!電視臺我去負責搞定。”何沐言補充道。
“要影響力!網絡信息由我來。”安舉手高呼。
“看來我要多留幾天了。”舒凜淡淡道,“我打電話給多瑞公司,要他們撤銷資金援助。”
“多瑞公司?”安驚叫,“是那個提供資金給藍氏一直到現在的扶持公司?”
舒凜點了點頭,“多瑞公司是我跟小妹以私人名義開的,最初的目的就是扶持一些有發展潛力的小公司成長,藍氏是第一批受扶持的公司。”
“難怪那一天我說阻止錦瀾和藍氏的簽約時,你說你有辦法,原來就是以股東的身份介入中間。”段辰之瞭然的點頭道。
“是。”
“什麼事情,算我們一份。”安印月伸頭探進來,掃了一圈各個神情肅穆的男人,雙眸閃着興味的亮光。
何一鳴無奈的笑了聲,上前將女友摟入懷中,朝門外走去,“最近還有人追蹤咱們嗎?”
安印月推攘着不願意走,卻抵不過男人的力氣,被何一鳴強制帶離了書房,聽到他發問,沒好氣的道,“當然有,不過我讓安弄了道防火牆,讓他們在裡面玩迷宮。”
“想不到藍一凡的手下也有這麼強勁的對手,真是沒想到。”能在三年內踏上A市商界帝王的位置,金錢固然重要,但若沒有過硬的技術,想在技術發達的A市站穩手腳都是不容易的事,更何況藍一凡有這麼大的成就!
“你在誇那個混球?”安印月伸出手指在何一鳴胸前捅了捅,不屑的輕哧出聲。
何一鳴伸手抓住她的手指,垂眸看了她一眼,輕笑,“不過最厲害的是咱們的安大小姐,能憑簡單的技術就將藍一凡的人困在防火牆中繞迷宮,你說是不是?”
安印月神色一頓,給了他一個“那還用說的”得意眼神,任由他擁着自己下樓。
——【軍統黑少,我娶了!】暮色傾城——
“藍總,銀行的款項已經到賬,各位高級主管已經等候在會議室等您過去……”華秘書站在總裁辦公室內藍一凡的辦公桌前彙報着情況。
藍一凡坐在辦公桌後,手執黑色鋼筆在紙上寫着什麼,聽華秘書說完,淡淡點了點頭,“你先過去,跟他們說我隨後就到!”
華秘書應了聲“是”出了辦公室,藍一凡垂眸看着紙上寫下來的東西,清冷的眉宇間糾結成川。
他始終想不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在證券公司時他自己的反應很奇怪!
那個舒清秋……
他明明沒有什麼印象,卻覺得自己認識她已經很久了,而且他們之間肯定發生過什麼,不然他不會在聽到她說“走着瞧”時他會心口猛烈抽搐疼痛,那種感覺即使看到心兒受傷都沒有過的。
他是認識她的吧?可爲什麼他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們到底有什麼樣的仇恨讓她不惜藉助股市來摧毀他的藍氏集團,挫敗的垂下頭,將十指插進濃黑的頭髮中,他深嘆一口氣。
“篤篤……”
“進來。”
華秘書神色慌張的推門進來,到藍一凡面前站定,“藍總,多瑞公司打電話來說傑克已經被開除……”
藍一凡猛地擡頭,“什麼意思?”
“他們不承認有提供資金這一說法,事實上多瑞到帳的錢已經被他們私下取走了!他們還說會安排人過來解除與咱們的合約,並要求咱們將多瑞應得的一部分資金還給多瑞,否則……”華秘書聲音有些微顫,卻仍將話說的很清晰明確,“他們將走法律程序奪回他們應得的!”
藍一凡神色一頓,清冷的眸子深沉複雜,“怎麼會這樣?”
“我剛接到的電話是從多瑞總部打來的,他們說傑克早在上個月就被開除了,是他們財務部門疏忽又將錢撥了過來。公司在經過調查後決定放棄藍氏,讓咱們準備好隨時解除合約!”華秘書的臉色並不多好,公司好不容易籌集到兩筆錢,眼看藍氏就能接單重新站起了,卻又出現這種狀況!
“所以說……銀行撥下的款項光給多瑞就已經不夠了?”
華秘書躊躇半響,點了點頭。
藍一凡擺了擺手,示意華秘書先去忙她自己的事,他需要靜靜思考一會兒。
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只是這次暴風雨開始的前陣,隨後不到24小時的時間,有關藍氏的報道將電視臺、報紙、網絡全部覆蓋,而藍氏集團的大門被各家媒體記者和股民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他們被困在大樓一整天,來商討接下來的事,半天下來仍是一無所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財務部的出入賬單怎麼會出現在網絡上?!誰能給我說清楚?”多媒體上播放着網絡爆紅的藍氏財務賬目表,自第一次跌停之後的賬目一張張清晰的將藍氏的資金困頓和員工流失顯露的清清楚楚,甚至還有一些催賬單也赫然處在其中。
“總裁,這信息絕不是我們泄露出去的!”
座下的財務部經理臉色發白,這些賬目除了幾個他的親信外沒有任何人知道,而這些人跟隨他多年絕不可能出賣他,那剩下的就只有一個可能,“公司有內奸!”
他猛然起身,大聲道,“公司肯定有人將信息盜了出去,特意發佈在網絡上,破壞藍氏的名聲!”
“有人盜了出去?”藍一凡眸子一冷,掃了一眼出聲的財務部經理,“你的意思是咱們這一羣元老主管中有人出賣公司,妄圖在某個地方得到什麼好處?”
此話一出,衆人的目光頓時集中到財務部經理身上,這句話有什麼影響他是再清楚不過了,當下額頭就冒出了汗,“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總裁,不好了!”華秘書掐斷內線電話站起身看着藍一凡道,神色已經有些慌亂了,“樓底下聚集了很多股民和記者,他們要總裁就今天在電視和網絡上發佈出去的消息給個說法,股市那邊已經開始有股民大批拋售股票了,股價已經開始大幅度下滑,有可能……”
“股市!”這兩個字如同緊箍咒一樣讓藍一凡的頭瞬間疼了起來,清冷的眉宇間也糾結在一起,腦海中猛然閃過一個念頭,這些事來的太過巧合,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有人在背後幫舒清秋對付藍氏!
舒清秋……
爲什麼她要這般對付藍氏,爲什麼要將他趕盡殺絕不留後路給他?!他們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頎長的身子猛地推開椅子站起,“散會!”
有些事他必須搞清楚才能找到解決的方法!
他要把關於她的記憶找回來!他要知道他們中間到底有什麼恩怨才讓她這般決絕?!
“總裁……”
“總裁!”
不理會身後各個高級主管的呼叫,藍一凡乘着電梯直達底下停車場,繞過層層圍堵的記者和股民將車開上公路。
車子駛出一段距離,他才發現他根本就不知道去哪裡找她!
車子在公路上速度逐漸變慢到停下,他無聲的趴在方向盤上,腦海中過濾着與舒清秋的幾次交談,試圖從中找出蛛絲馬跡,卻一無所獲,因爲他對她的記憶只有兩次,一次在百貨商城,一次在證券公司。
可是,不對!他知道有哪裡不對!
該死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莫名的忘記一個人,還是個要置他於死地的女人!
他明明認識她,他有這種感覺——他們是認識的!
握着方向盤的十指猛使力,骨節處因用力而泛白,清冷的眸子擡起望着前方飛馳而過的車子,心中升起一股無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五點一過,天已經開始黑了,路邊的街燈一個個次第亮起,明亮的燈光下,藍一凡依舊保持着雙眸看向前方的姿勢,清冷的眸子中是抹怎麼也抹不去的無力和絕望!
“凡,快接我電話……凡,快接我……”是心兒的電話?
藍一凡眼睛一亮,猛然想起舒清秋與心兒一見面就吵架的場面,忙接通電話。
“心兒……”
“凡,我打電話到公司,華秘書說你開車出來了,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怎麼沒有回家?”嬌嗔的柔聲帶着一絲撒嬌的意味,卻聰明的沒有將不滿顯露出來。
可此刻的藍一凡哪裡有時間跟她計較這個,能好好的聽完她一句話就已經不錯了,“我現在在外面。公司出事了,心兒,你告訴我,你給舒清秋有什麼仇嗎?或者說我跟她有什麼仇恨?”
電話裡是死寂般的沉默,好半響沒有人開口說話,藍一凡神情閃過焦灼,又開口問了句,“心兒,你在聽嗎?”
“在……我在聽。”簡短的幾個字之後又是一片沉寂,像是席心在組織語言,藍一凡輕嘆一聲,對着電話低聲道,“心兒,我要知道關於她的所有事,因爲藍氏的破產與否關鍵就在她身上了,我現在回家找你,你準備一下,一會兒我們直接去找她。”
話落,將電話掛斷,開車朝住的地方駛去,希望心兒能告訴他他想要的答案,那麼藍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
光憑網絡和電視上已經公佈的賬務報表,不管他們做出什麼解釋,股民都不會再相信他們,再加上多瑞撤資,銀行的那筆錢就如同杯水車薪毫無用處,不出兩天,藍氏就將成爲永遠的過去!
而他可能連員工的最後一筆工資都欠着無法發放!
掛了藍一凡的電話,席心忙又撥給華秘書電話,當聽到藍氏已頻臨破產時,手一鬆,電話落在地上。
怎麼可能呢?她明明已經計算的很好,怎麼還會出現這種紕漏?
“你都不看電視嗎?今天一整天都在播放關於……藍氏的事!”門口處,文水晶斜倚在門框上,涼涼開口。
“電視?”席心擡頭看向文水晶。
文水晶點頭,走過來撿起手機替她摁了結束鍵遞給她,“電視、網絡甚至報紙上也全部在做藍氏破產前的最後報道。”
席心搖頭,看着文水晶喝道,“不可能!有多瑞那筆錢還有銀行剛撥下來的貸款,藍氏怎麼會倒……怎麼會?”
藍氏不能倒!藍氏若倒了……凡就會一無所有,那她也會跟着一無所有,她不要……她不要再回去從前的日子!
“怎麼會?多瑞公司在電視臺發佈了聲明,言明他們與藍氏的扶持合作已經結束,還要求藍氏按照合同將這三年的扶持基金和利息一併結算清楚。還有被曝光的藍氏賬目,天啊,真是慘不忍睹,賬面上的流動資金幾乎爲零,股民都開始蠢蠢欲動,股市今天下午拋出不少藍氏股,看着吧,明天一開盤藍氏的股票就會直接跌停!要知道沒有一個人會傻到繼續支持一個倒閉的公司!”文水晶抱胸在旁邊分析着,
“住口!藍氏不會倒閉的,不會的!”席心瞪着雙目截斷文水晶的話,大喝出聲,左右臉上的腫起讓她的表情看上去更加恐怖,文水晶聳了聳肩,“你跟我發火有什麼用?造成這一切的根源又不是我,你真要找人發泄也該是舒清秋,她纔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席心一怔,眸光中閃過一抹狠厲,“是!都是她的錯,若沒有她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都是她的錯。只要她死了什麼事就沒有了!我去殺了她!”
文水晶不屑的瞥了瞥嘴,臉上卻盈着笑,上前按住衝動想要下牀的席心,“師姐,你知道舒清秋住在哪裡嗎?你知道她身邊有多少守衛嗎?以你現在的修爲能近她的身嗎?這些都不能,你怎麼去殺她?!”
“那你說怎麼辦?”席心雖衝動卻也知道自己絕不是舒清秋的對手,要想殺她也斷不是容易的事。
文水晶雙眸一冷,脣邊勾了抹血腥的弧線,湊近席心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席心眼睛亮了幾亮,點了點頭。
——【軍統黑少,我娶了!】暮色傾城——
“哎呀,這小丫頭在吃我的手指頭。”安印月伸手逗弄着搖籃裡的姐姐,不妨被小傢伙咬住了手指頭,大呼小叫出聲。
趴在另一邊跟弟弟瞪大小眼的糯米糰子眼睛溜溜的轉着,聽到安印月的話身子猛地跳了起來,撲倒安印月腿上,“安阿姨,阿狸也要跟妹妹玩,阿狸的手指頭肉更多,小妹妹一定會喜歡吃的。”
安印月一怔,下一刻爆笑出聲,伸手將腳下的糯米糰子抱起來在他臉蛋上狠狠啃了兩口,“小阿狸,你把手指頭給小妹妹吃了以後吃飯怎麼辦?”
小傢伙顯然有些困惑,不知道爲什麼給妹妹吃了手指頭就沒有辦法吃飯了?
“小月!”
旁邊傳來清秋淡淡的警告聲,安印月吐了吐舌頭,又在小帥哥臉上親了兩口才將他放在地上,“阿狸乖,跟妹妹玩,她不會吃掉你的手指頭的,放心好了……嘔……”
話沒說完,安印月就捂着嘴跑出了嬰兒房,直奔清秋房中的洗手間,清秋在後面一怔,隨即輕笑出聲。
好半響,安印月走進來,彷彿虛脫一般倒在清秋身旁的美人靠上,“我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老是想吐,吐的我都想把膽汁給吐出來,太難受了!”
清秋瞅着她不出聲,臉上卻笑得曖昧至極,安印月受不了她透射光一般的打量,伸手就將她摁在沙發裡,“說,笑的一臉猥瑣幹什麼?人家只愛一鳴可沒考慮過做拉拉!”
清秋伸手撥掉她的手,朝她挑了挑眉,視線慢慢下滑到她的腹部,定住。
安印月有些不明所以,伸手又想作亂,卻被身後的何一鳴一把扯了起來,“你想做拉拉?”
安印月掙了掙,想再撲到清秋身上,無奈身後的男人死不放手,只好伸腳在底下踹了一腳,心裡稍平衡點,纔將身子依靠在他懷中,“你再抱緊點把我勒死了,我下輩子就去做拉拉。”
何一鳴啼笑皆非的伸手彈了下她的額頭,“胡言亂語,剛纔聽到你在吐,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沒事,就是想吐,其他都好好……”的,的字沒有出口,便對上清秋曖昧猥瑣只盯着她小腹看的目光,腦海中猛然閃過一個念頭,不由開口,“不是吧?”
清秋看着她使勁點了點頭,順帶給點意見供她參考,“剛懷上孩子時什麼也吃不下,只喜歡吃酸的,越酸越開胃,前三個月都會出現嘔吐的情況,吐到什麼也吃不下,到第四個月情況開始好轉……”
這一下不只她聽懂了,何一鳴也聽懂了!
她懷孕了!
“**!”
“mygod!”
兩道聲音很整齊,卻不知道各自什麼意思。
安印月當即發火,“何一鳴,你什麼意思?你**什麼?”
她爲了懷上孩子大半夜起來拿針捅杜蕾斯,她容易嗎她?這男人居然還敢喊**!
何一鳴輕嘆一聲,將她放到沙發上,“月,你忘了你們世家的規矩?那個不結婚先懷孕會得到的處罰?”
安印月神色一凜,眸子瞬間瞪大,她……她真的把這個給忘了!可是……
“我想要這個孩子。”這是她與何一鳴愛情的結晶,她想要!
何一鳴伸手撫上她的臉蛋,眼神有些痛苦,“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比你更想要!但我不能冒着失去你的危險……聽話,我們去醫院讓清雅幫你把孩子……打……”
“不要!”安印月大喝一聲,猛一把推開何一鳴,“我不要!我不要打掉孩子!”
“小月,我們還會有孩子的,我保證。”何一鳴身子一個趔趄,被清秋伸手扶住,他來不及給清秋一個感謝的目光便伸手箍住安印月的身子。
“再有孩子也不會是這個了……一鳴,我們現在立刻去民政局,去辦結婚證……”
清秋眉頭輕蹙,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點住安印月的睡穴,何一鳴忙接住她的身子抱在自己懷裡。
“謝謝你,清秋。”
“她很想要一個你們兩個共同的孩子,你若是真愛她就別拂了她的意。”清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何一鳴臉色一變,脣動了動,卻只嘆了口氣,抱着安印月轉身離開了嬰兒房。
“媽咪媽咪,安阿姨是不是也有寶寶了?”小阿狸撲到清秋的腿上,緊緊抱着,揚起稚嫩的臉蛋眨巴着眼睛問道。
清秋輕聲一笑,將小傢伙攬在懷裡,“是啊,阿狸喜歡弟弟妹妹嗎?”
“嗯。”阿狸蒲扇着長長的睫毛,紅潤的小脣嘟嘟着,整張臉蛋因被清秋擁入懷中多了幾抹紅暈,看上去粉嫩可愛的緊。
清秋看着喜歡,不由在他臉上啄了兩口,這下子小傢伙的臉更紅了,一張臉鼓鼓的有什麼東西爆破開來。
“阿狸也喜歡媽咪。”說完,小傢伙一頭鑽進清秋的懷抱,蹭啊蹭着她胸前的柔軟,清秋一笑,將小傢伙擁的更緊。
“怎麼還沒有去休息?”
段辰之笑着推門而入,看到兩人不由微微揚眉,“阿狸,來叔叔這邊。”
這小傢伙居然拿頭去蹭他老婆的那個地方!
“不要,媽咪香香的,叔叔不香。”阿狸縮在清秋懷中朝段辰之吐了吐舌頭,在清秋垂眸看時又是一副乖巧的模樣。
段辰之一怔,這小傢伙居然……
“辰少……謝謝你。”擡手撫摸着小阿狸的蘑菇頭,清秋斟酌半響,吐出五個字。
段辰之擡起深邃的眸子看着她,脣邊勾了一抹笑,推着輪椅緩緩朝她走來,在離她一步的距離停住,“丫頭,我更喜歡你前天的稱呼。”
前天的稱呼?
清秋一怔,隨即想起那天晚上她自己開口說出的話,呼吸瞬間停止,直到憋的有些透不過氣,才幹幹開口,“辰……”
一開口便停住了,因爲她自己的聲音太沙啞了,像是充滿了**時的低叫,整張臉騰地通紅一片。
段辰之低低笑出聲,略帶促狹的澄澈眼眸在迎上清秋秋不顧後果的狠狠一瞪時,一頓,笑聲更大,清秋深吸一口氣,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將這男人當成良善一類看待!
她好容易鼓起勇氣喊他的名字卻被他笑……嗷嗷,真真叫人想踹人!
她氣鼓鼓的抱着阿狸起身,準備去喚保姆過來照看孩子,離開這男人回書房去,卻被他扯住,“丫頭,我給孩子起好了名字,你想不想聽一聽?”
清秋頓住腳步,回頭看他,“名字?”
段辰之點了點頭,從她懷裡接過阿狸放在自己懷裡一手摟着,另一手牽過她的慢慢朝搖籃走去,“靈熙,靈沫,晨曦這名字可好?”
“靈熙、靈沫、晨曦?很好聽的名字,可是爲什麼有三個?”清秋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段辰之身子一僵,隨即淡笑,“多一個名字備用啊,姐姐叫靈沫,弟弟叫靈熙,若再有個女兒就叫晨曦可好?”
清秋下意識點了點頭,“好。”下一秒便反應過來他說的話,再有一個女兒?
他要跟她再生一個女兒?
“誰要跟你再生一個女兒?!”這男人說話越來越露骨了……
段辰之抓着她的手淺淺一笑,心中卻念着,晨曦晨曦,希望我的女兒如早起的日光一般擁有蓬勃的生命力,能好好的活下來。
“走吧,晚了,去睡吧,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忙。”
清秋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卻沒有出聲反駁,只是順着他的意一同出了嬰兒房往自己房間走去,“辰……”話斷了一下,那個少字終沒有再喊出口,“電視和網絡上關於藍氏的報道是你跟哥哥他們……”
“丫頭,我們是夫妻,所有的一切都是要共同承擔的,記得嗎?”
清秋一窒,頓住欲出口的感謝,朝段辰之一笑。
候在客廳的保姆見二人出來,笑了笑起身進了嬰兒房,只不過二分鐘的時間便聽嬰兒房傳來一聲尖叫。
等清秋和段辰之再趕回嬰兒房時,地上躺着昏迷的保姆,而兩個搖籃裡的孩子都失去了蹤影!
清秋心神俱裂,腳下踉蹌了兩步被段辰之在身後扶住,“丫頭。”
伸手推開段辰之,清秋擡步走回房間,調出嬰兒房中的監控錄像,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現在鏡頭中,時間是他們離開房間後,保姆上樓的間隙,而人影抱起孩子時恰好保姆進門,所以纔有保姆那一聲尖叫。
那個身影她或許認不清楚,但那張腫起的臉她怎麼也不會忘記——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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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更新來嘍,謝謝親們支持,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