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統黑少,我娶了!
他好看的脣微微挑起,一臉俊雅帥氣,繾綣柔情的說着這麼一句像是求愛的情話,讓清秋頓時一怔,連安印月也頓在當場,兩個人神色詭異的看着門口的段辰之。
搖籃裡的小娃娃似感覺到室內的安靜,兩隻眼珠轉到門口的位置,淡淡的看着門口坐在輪椅中的男人,柔嫩的小臉蛋上沒有一絲表情,看他就如看頭頂的水晶燈一般。其實,若他們三個回頭看看搖籃中的小娃娃,便會一眼發現,這孩子臉上那抹淡淡的表情與段辰之收起笑容看人時很像!
而被段辰之抱在懷中的小女娃則是骨碌碌的轉了幾轉眼珠,一雙亮亮的瞳眸繞着幾人看了幾圈,最後落在搖籃裡的小娃娃身上,兩雙眼睛開始對視。
察覺到二人詭異的目光,段辰之微咳了聲,一手推着輪椅將懷中的寶寶放到搖籃裡小男娃的身旁,伸手碰了碰二人的臉頰,惹來二人一個淡淡的眼神,一個骨溜溜轉着的大眼,不由窩心一笑,眉梢間難掩天生的父子/父女親情。
清秋看着他臉上的表情,又是一愣,這個男人,他……看他的表情是真的喜歡這兩個孩子吧?若孩子真是他的……
輕輕搖了搖頭,孩子是他的?自己還真能想,若孩子真是他的,那是不是說那天晚上的人也是他?這麼說自己倒沒怎麼吃虧,這麼個有身價有內涵的氣質美男……
安印月聳了聳肩,朝清秋眨了眨眼,外帶一狠厲的表情,意思是,“你丫的,這麼好的男人,你還想啥呢?你還能去哪找一個這麼疼愛你孩子的男人,給我認真點……”
清秋蹙了蹙眉,好笑的瞟了她一眼,在看到安印月有些抓狂的模樣後,忙正了正色,看了一眼正低頭親兩個孩子的段辰之,點了點頭,意思是,“強扭的瓜不甜!”
安印月恨鐵不成鋼的白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順手將門帶上。
安印月走後,室內瞬間陷入一種奇怪的寂靜中,兩個人一個在牀頭,一個居牀尾,一個低頭看着孩子,一個垂眸看着他的背影。
直到段辰之擡眸對上她的,眸子中帶着說不清的曖昧蠱惑,“丫頭,你還沒回答我剛纔的問題,這麼長時間,想好了嗎?”
清秋盯着他的雙眸,嘴角有些抽搐,這男人在對她使美男計嗎?
乾乾笑了聲,她避開男人的視線,“辰少,我們當初不是說好的嗎?你給我一個孩子的父親名分,我的事我自己來處理……”
聽着她噼裡啪啦說着話,偏一件件都離他問的這個問題越來越遠,段辰之不由勾起一抹興味的笑,好看的眸子盯着她欲躲閃卻生機盎然的靈動大眼,不覺好笑。
不知說了多久,清秋忽覺有些口乾舌燥“啊……對了,上一次咱們在東江那裡遇襲的事,辰少查出是什麼人做的嗎?”
段辰之脣邊的笑尚來不及收起,被清秋瞄到,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他是在笑自己,不由懊惱的再次別開頭,隱隱覺得委屈,說出的話也有些重,“辰少笑什麼?覺得我很可笑?”
段辰之一怔,看她的神色,知道這丫頭像是生氣了,不由低沉一笑,“你哪裡可笑了?我是覺得你很可愛。”
“纔怪,可愛是可憐沒人愛的意思,你分明是在笑我!”清秋回頭白了他一眼,這男人這時候居然還開她玩笑,真是可惡!
看她有些氣鼓鼓的模樣,段辰之突然覺得蠻有意思,聽她的話立時收回脣邊玩味的笑,換上淺淺淡淡溫和謙遜儒雅高貴的笑,修長的手指也撫上自己的下巴,一副深思的模樣,片刻後又擡頭繞着清秋上下轉了一圈,才淡淡點頭,“嗯,可憐沒人愛真是很可憐,那就不要可愛了,要我愛你,如何?”
嘎嘎?!
他是怎麼給她繞回到這個話題的,她剛纔明明已經繞過去很遠了不是嗎?
段辰之看着她又有些閃躲的眸光,無奈一嘆,這丫頭難道還看不出來他對她的情意嗎?還是以爲只要學縮頭烏龜就能躲進龜殼,就不用想這件事了?
“丫頭,擡頭看着我。”修長的手指緩緩伸到她下巴處,擡起她嬌俏的臉蛋。
清秋擡眸,正對上段辰之溫笑的晶亮眸子,眉頭懊惱一皺,就要再次別開,卻被他牢牢扣住下巴,動彈不得。
“段辰之,放手!”這男人想使用家庭暴力不成?!
“不放,除非你好好聽我把話說完,認真思考我提出的問題,且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段辰之依舊溫溫的笑着,俊美絕倫的臉上是難得的凝重,看到清秋雖懊惱卻仍點了點頭,才鬆開一口氣,墨黑的瞳眸中忽閃過一抹狡黠。
低嘆一口氣,清秋看了他一眼,低聲道,“辰少,你這是何苦?我……”
段辰之伸出另一隻手點住她的脣,淡淡一笑,“聽我把話說完,然後再告訴我你的答案,若你真的無法接受……”他低下頭,身子有一瞬間的顫動,清秋莫名的心一慌,立時出聲,“你說,你說……”
段辰之垂着頭,聽到她的話,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再擡起頭時,眼中已裝滿淡淡的哀傷,清雋的眉宇間也微微蹙起,看的清秋心一抽,手下意識就要拂去他眉間的煩愁,卻被他笑着接住,握在手中。
清秋一怔,掙了掙,沒掙脫,便索性身子往後一靠,隨他了。
段辰之輕輕笑了聲,神色也一下子變了,那種淡淡的哀傷瞬間瀰漫了整個房間,連兩個躺在搖籃裡的娃娃也好奇的轉着眼珠看了過來。
似乎真切的感覺到空氣中的哀傷,清秋的眼神有些複雜,這個男人可謂是天之驕子,這種表情實在不適合他,脣動了動,正要說些什麼,便聽段辰之已開口。
“聽說過京城紅門段家嗎?”每個故事的開頭都要交代的背景,清秋點了點頭,“所謂京城三大門,便是段家的高門豪門紅門,幾乎全國人民都知道……”話一頓,她眼珠猛的睜圓了,看着他,“段家?!”
段辰之點了點頭,一手輕拍了拍被他握在掌心的柔軟小手,淡淡一笑,“段家歷史悠久,雖沒有你們古武世家千年傳承,但祖先也積累下了很多財富,而段老爺子又出身紅軍,所以纔有高門、豪門、紅門三門的稱呼。段老爺子有三個兒子,只可惜,大兒子命喪革命之中;二兒子吸食毒品,被人誤殺;只餘一個年幼的三兒子。”他的表情很淡,像是在講一個外人的故事,平靜無波的陳述着。
“我父親便是那第三個兒子。”
清秋微怔,早在他說京城三門的時候便知道這個段家跟他的段應該是一個,果然不假。只是他初始分明是哀傷的表情,爲什麼講起這些事的時候像是在說別人家的事?
看出她的疑惑,段辰之擡手點了點她的腦袋,微微一笑,“我大伯死的時候只有18歲,起因是得了感冒有些發燒,渾身沒力氣,本來休息兩天喝點藥就沒事了,但老爺子覺得不該驕縱他,不許他留在農家休養,卻不知大伯是病毒性感冒加上發燒,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拖了三天,人已經燒成了傻子,而當時又正逢敵人偷襲,不到一千的人被上萬人困在一個山窩裡,想突圍出去就必須有人去炸開一條路,所以……”
“所以你爺爺爲了突圍出去,犧牲了你大伯?”清秋順着他的話說完,一手捂住脣,不敢置信的驚歎一聲,“天啊!”
段辰之笑了笑,眉間的苦澀卻有些濃,“二伯最初也是好的,有大伯的聰慧,也很努力知上進,也曾一度是老爺子的驕傲,誰知道,後來……二伯喜歡上一個農家女孩,但老爺子嫌棄女孩的家世不好,便私下了打發了人送了一筆錢給這個女孩,又設計讓二伯跟一個他中意的女孩進了房。再後來,那女孩將錢退了回來,一人跳了河,屍骨都沒有找到……”
“天……”
段辰之拍拍她的手,安撫一笑,才接着道,“二伯經此打擊,一蹶不振,後來被小人陷害染上了毒品,在一次秘密購買毒品時,被販毒人的敵手誤殺。”
“那時候我父親才15歲,經此兩事,老爺子對這唯一的三兒子是疼愛有加,可謂是可摘星辰,可撈龍珠,只是,我父親跟二伯一樣,在二十五歲的時候喜歡上了我媽媽……”段辰之略浮了一個淺笑,卻沒有掩蓋住他眸底的傷,清秋忙伸手拍了拍他的大掌,“你媽媽她……”
“我媽媽是西林一個小山區一個村長的女兒,我父親是在出任務時飛機失事,意外落在那個村,被我媽媽救了,他們兩個算是一見鍾情。只可惜……”
“老爺子不同意?”
段辰之笑了笑,難掩眸中的無奈酸楚,“老爺子起先並沒有說不同意的話,只是讓父親先回去,誰知在父親回去的當晚,便被老爺子困在房中,三個月後,父親被老爺子以媽媽的性命要挾娶了我大娘,也就是我大哥和我大姐的母親。”
清秋氣憤的吼了一句,“這老爺子想幹什麼?就因爲一個門第就要活生生拆散一對相愛的人,他就不怕你父親走了你二伯的路,到時候他無人送終?!”
段辰之笑了笑,輕嘆一口氣,“直到第五年,父親偷空又回了趟西林,才知道老爺子根本就沒有去過西林,想來也是怕父親真的走了二伯的路。後來,父親瞞着老爺子與媽媽去了西林的另外一個地方,隱居了三年,直到第三年年尾,被段家派出的人找到帶回了段家。老爺子雖然不喜歡媽媽,但也讓媽媽留在了段家,於是,便出現了我媽媽和我大娘同侍一夫的荒誕事件。再後來,大娘去世,父親醉酒,將媽媽身邊的一個丫頭錯當成媽媽,與她成了事。媽媽受不住打擊,一病不起,我祖父和姨媽帶人將媽媽帶回了西林,不過第二年,媽媽便去世了,父親得知媽媽去世的消息,一口血吐了出來,身體也越來越差,他臨死的時候流着眼淚求老爺子,他死後不入段家墳要與媽媽合葬,生前不同同眠,但求死後同墓!”
他說完,聲音已經有些嘶啞哽咽,父母去世時他只有六歲,雖然不知道父母爲什麼不能再同他說話了,但他清楚的知道,從今以後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他一個人了,再孤單,再害怕,也不會有人擁着他說安慰的話
;再逞強,再瘋狂,也不會有人皺着眉攔住他說警告的話。
那一瞬間,他知道自己長大了。
“辰少……”清秋心口一震,看着他有些頹廢的神情,眸子中閃過一抹心疼,在自己未意識到的時候,便伸出另一隻手將他摟入自己懷中,手一下一下的順着他黑亮柔軟的短髮,“不怕不怕,我在陪着你。”
段辰之的頭靠着她左側微隆起的部位,聽着她略顯急促的跳動,心裡一陣溫暖,微眯着的受傷雙眸也漸漸染上笑意,享受似的蹭了蹭那微隆起的地方。
清秋只以爲他在難受,並沒有在意自己已經被人吃了豆腐,就這麼摟着他彆扭着姿勢坐着。
搖籃裡的兩個娃娃依舊瞪着眼看着兩個人,一個眸子淡淡的,一個眼珠骨碌碌轉着。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低啞的聲音從清秋懷中傳出,“丫頭,我並不是個懂愛的人,但我知道我想要什麼?”
清秋一怔,垂眸對上他堅定的眼神,心口處開始猛烈跳動,出口的話也有些結巴,“什……什麼?”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看到你笑我的心裡會很滿;看到你傷心我的心口會痛,看到你受傷我恨不得自己代替。我不想看到你受傷,不想看到你受委屈,甚至自私的不希望你的這裡還給別人留着位置,我只想你看到我一個人!丫頭,你說這是不是愛?而你能試着愛我嗎?”
明明很煽情的情話,卻被他認真的口氣說的仿若天大的事一般。
清秋傻傻的看着他的手覆上自己心口隆起的地方,想動手將他的手給揮開,想開口說不是,卻什麼也動不了,因爲段辰之那雙眼睛裡,有着忐忑,有着不安,甚至夾着一抹未知的恐懼,薔薇色的脣緊抿着,甚至連呼吸都稍稍暫停,一張俊臉帶着僵硬的笑等着她最後的絕殺或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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