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斜靠着背後的沙發靠枕,溫婉的眉宇間盈着淡淡的愁緒,脣邊勾了一抹淺笑,有些無奈的瞅着氣急想發飆的安印月,“小月,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是好好的……”
安印月虎目一瞪,騰地從沙發上站起,七寸的高跟在木質地板上狠狠踩了兩腳,有些恨鐵不成鋼的伸指輕搗清秋的額頭,“你好好的?!舒清秋,你腦袋秀逗了還是我腦殼壞掉了?”
話一頓,擡手指向她隆起的肚子,又是一陣數落,“別告訴我你這裡面塞的是枕頭,也別試圖讓我相信你不傷心?我告訴你,這種人就特麼該遭雷劈,老早就告訴你這人不可靠你還不信邪……”
印月不是話多的人,卻每每在替她打抱不平的時候都會絮絮叨叨,清秋窩着心底的感動,眸光含笑,溫暖如春。
其實,對於容華當初的背叛,她已經說不上什麼惱恨憎怒了,卻也談不上對她再信任,她是個多少有些精神潔癖的人,對於背叛過自己的人,她沒有那麼大方!打電話給容華也只是想簡單瞭解一下容家最近的運作情況,畢竟她與藍一凡對着幹,首先遭殃的便是容伯父的容氏公司。
雖然不明白藍一凡爲什麼要牽扯上容氏公司,但她也不能真的坐視容家被吞併而置之不理。
心裡還是多多少少存了藍一凡不會真的趕盡殺絕的心思,但也只是僥倖心理。
深吸一口氣,清秋擡眸打斷安印月的話,起身躺回牀上,淡聲道,“小月,我有點累,先睡一會兒。”
安印月一怔,望着她臉上的蒼白和疲憊,輕嘆一口氣,“睡吧,我在這陪你。”
“安小姐去休息吧,這裡有我。”
一道清冽的男聲在門口響起,引的屋內的兩道視線齊齊聚集,段辰之輕咳一聲,薔薇色的脣劃過一道淡淡的弧度,澄澈的黑眸微微眯起,眸光瀲灩。
安印月粗大的神經終於回神,一雙如聚焦燈一般的墨眸在兩人身上來回轉了幾個360°終忍不住一聲mygod捂住臉。
清秋一愣,有些莫名的對上段辰之淺笑的黑眸,還未來得及說什麼,耳邊便傳來一道激昂的聲音,“秋丫頭,你結婚的對象不會就是他吧?”
清秋愕然點頭。
安印月又是一聲哀嚎,嘀咕一句,“老哥估計沒希望了。”隨即拍了拍清秋,“看得出來,他是個值得託付的人,秋,你要加油。”
話落,不待清秋答話,人就竄了出去,路過段辰之時,神情嚴肅謹慎低語,“三少,多餘的話我不說,清秋是個好女孩,希望你……”
段辰之清雋的眉眼微微一愣,淡淡的勾脣一笑,“我會珍她甚我。”
簡單六個字,沒有浮誇的言語,沒有華麗的辭藻,卻是在明明白白告訴安印月,他會珍惜她甚過自己!
安印月不語,一雙眸子直直的看着他,俊雅出塵的五官輪廓,淡泊不驚的淺笑,雍容典雅,貴胃不凡。特別是臉上那抹盡在掌握的王者之氣讓安印月一頓,一笑,彷彿安心,彷彿放心。
兩個人交匯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笑,錯身而過。
清秋狐疑的瞅了他兩眼,想問卻又不好問,嘴動了動終沒出聲,有些懊惱的翻過身背對段辰之。
對她這種類似撒嬌的行爲,段辰之啞然失笑,事實上,他也笑出了聲,這讓清秋本就有些自尋懊惱的心思多了一層火上澆油,不由微擰眉頭,身子稍側,“段先生很閒?”
段辰之淡笑着挑了一下眉梢,“嗯,不忙。”
清秋粉脣微嘟,眸子裡又閃過一份懊惱,“我要休息了,你……”
深邃而柔和的眸光閃過興味,繼續淺笑,“嗯,我陪你。”
呃?!
清秋有些無語的看着眼前清雅脫俗的英俊臉龐,他這是故意裝聽不懂還是在耍賴?
嘴張了張,清秋試圖告訴他自己想休息,請他迴避,卻在對上他的笑眸時,止住。
眸色澄澈無波,恬淡溫和,淺笑盈盈,溫柔繾綣,透着一股邪魅的蠱惑。
有些狼狽的別過頭,微蜷縮着身子閉眼假寐,濃黑稠密的羽睫不停輕顫,心又不知爲何嘭嘭跳個不停。
看着她鴕鳥一般躲進自己的保護殼,段辰之微微搖頭,拿過一旁的遙控器將室內溫度稍提高兩度,讓她睡的更好一些。
對於感情他一貫是陌生的,唯一有印象的便是父母的相扶相持,只可惜只短短几年,父親因公殉職,母親追隨而去,而他亦被帶回到段家那個大染缸裡,學了一身的韜光養晦,運籌帷幄外加爾虞我詐……
病房的門突然被敲響,中斷了段辰之的思緒,他擡眸掃了一眼房門,爲清秋掖了掖被角,推着輪椅打開門。
“老大,快看電視!藍一凡要在三日後合併舒家企業。”安一副急衝衝的模樣,衝到沙發前打開了電視。
段辰之好看的眉微微皺起,“藍一凡動手了?”
“嗯,我剛在網上看到藍氏集團發出的邀請函,邀請商界大佬們參加他三日後的合併大會,真有夠囂張的!老大,要不要我黑了他公司的網站……”安嘰裡呱啦憤慨叫嚷着,卻被段辰之一記冷眸剎住,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剛剛熟睡的舒清秋。 WWW⊙t tkan⊙¢ ○
戰戰兢兢的低下頭,窩在沙發上畫圈圈,他心裡一陣哀嚎,天啊地啊,他踩到地雷了,老大那眼神活脫脫是要將他秋後處決了,誰來救救他。
電視上,藍一凡一身黑色西裝,挺拔頎長的身姿,清冷着神色有條不紊回答着記者提出的問題,在說到與舒家的合併時,他眸色薄寒,神情緊繃,卻帶着三分玩笑輕笑,“收購舒家企業是我三年前在建立藍氏之初就定下的目標,如今得以實現,不僅是我的功勞,也是商界各位的支持,纔有今天的我……”
段辰之掐斷了電視,朝安使了個眼神,兩人推門而出,在門外低聲說着些什麼。
卻沒發現,背對着二人的清秋身子一顫,圓潤白皙的手指攥着胸前的被子,凸着青筋!
“清秋,你是我最美的遇見,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藍一凡。”
她怎麼能忘記,三年前那個相遇的路口,是他設下的第一場戲,而他陪她演戲三年的目的不過是看她名譽盡毀,無家可歸!
藍一凡……藍一凡!他究竟有多恨她,要如此對她!
爲什麼就不能對她仁慈一點,爲什麼要這般逼她?爲什麼!
緊閉的眸子急速的顫抖着,卻執拗的不願睜開眼,憤恨的指甲掐進手心,尚未結疤的掌心再一次被劃破,滴下血珠,一如她此刻傷痕累累的心在看不見的地方汩汩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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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啊,愛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