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想羞辱你。我們石將軍不知道這是他的孩子,這個孩子就由你來處置了。”
吳用茫然,沒有回答。
“我的話已經帶到了,這孩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了。”那人轉身騎馬,飛奔而去。
懷裡的孩子又開始了啼哭,吳用沒有隻是託着她,沒有拍她,哄她。
半夏,樑半夏。
“娘,不好了,妹妹被人抱走了。”九兒急衝衝的跑進半夏的屋裡。
半夏正在吃午飯,“是奶媽抱她洗澡去了吧,你急什麼,吃過飯了沒有?”
“不是,不是,我看到有人把妹妹抱出宮了!”九兒很是着急,拉起半夏向外面跑。
半夏將九兒一拽,蹲下來,看着九兒白白的小臉,“胡說什麼呢?傻孩子。”
“九兒沒有說錯。”方臘走了進來。
半夏和九兒忙請安。
“我把小櫻桃送出去,給她爹爹了。”方臘笑着。
方臘知道九兒仇恨吳用,也知道半夏不願意讓九兒知道自己是吳用的妻子。
“我也想見爹爹。”九兒走過去,拉着方臘的龍袍,“九兒也想去。”
“你會見到的。”方臘憐惜的摸摸九兒的頭。
半夏此刻並沒有擔心,吳用看到這個女兒指不定該有多高興呢,女兒去了也好,少了些牽扯。
“二孃多謝陛下。”半夏朝方臘欠身。
“我給了小櫻桃一條生路,就不知道他爹爹給不給了。”
半夏點點頭。
“爹爹又不是吳用那等趕盡殺絕的奸賊,怎麼會對自己的女兒下手呢?”九兒插嘴道。
方臘笑了幾聲,走了出去。
半夏不知道爲什麼覺得很是不安,將九兒摟在懷裡,“我們一定會和爹爹團聚的。”
就讓女兒先替我陪着你吧。
“爸爸,我好累啊。”我向爸爸抱怨。畢竟逛梁山景區,走了一整天了。
“出來玩,哪有不累的。”媽媽拍拍我的頭
“要不你先下山吧,回賓館吧。”爸爸說
我點點頭,就轉過身向反方向走了。
在半山腰的時候,發現了一座古樸而雅緻的院子,好似有人居住奇怪,剛剛上山的時候,怎麼不見這院子。
微風輕輕吹拂着,那間院子對我產生了莫大的吸引。我彷彿可以看見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男子,羽扇綸巾,在那顆碩大的棗樹下,靜靜的看書。
我走進院落,裡面收拾的十分乾淨。見沒有人,我便推開房門,房間裡的陳設,簡約而精緻,淡淡的薰香我輕輕的喊了一句,有人嗎?無人應答。
看見紫檀木的臥榻上,平整的鋪着銀白素錦的鋪蓋看來十分柔軟我本已經十分睏乏,又有薰香沉沉的,我躺在榻上,漸漸的睡去,心想,先睡一會,待會兒給爸媽發個短信。
“姑娘,姑娘,快醒醒。”聽見一個柔和的聲音在叫我。
我睜開眼睛,發現李宗翰穿着吳用的白袍
“不好意思,我在這兒睡着了,你們不是早已經把水滸拍完了麼?怎麼你現在還穿着戲服啊?”說着,我翻身起來,繼續說道:“你們是在這兒做宣傳活動麼?”
他怔怔的看着我,沒有回答。
“怎麼了你?千載難逢的機會,給個合影吧。”我從口袋掏出手機
他似乎有點防備,一把抓住我的手,反扣着,眼神略帶寒光
我吃痛的喊了出來:“喂,我拿個手機又不是拿刀,你這是幹什麼。不照就不照,你放開我,放開我。”
他冷冷的問:“說,是不是官府派來的習作?”
我哭笑不得:“大哥,你是不是入戲太深了,你又不是真的吳用。快放開我,太晚了,我怕我爸媽擔心,我得給他們打個電話,他們會擔心的。”
他疑惑的問:“爸媽?爸媽是什麼?”
“爹孃,爹孃你總懂吧,我一個女孩家,這麼晚了還沒回家,他們會擔心的。”
聽罷,他手上的力道漸漸的鬆了“那什麼是打電話?”他一副不解的樣子。
“就是,呃,類似於飛鴿傳書。”
“呵呵,哪有女孩家用飛鴿傳書給父母報平安的,說,你到底是誰?”他又狠狠的扣住了我的手。
“我是說,類似於。喂,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拼命的想掙脫他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雄渾的,壯如洪鐘的聲音。
“軍師哥哥,你又不是女人,需要描眉畫黛的,換個衣服換這麼久,公明哥哥叫我來催你,說你不來就不能開席啊,鐵牛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你到底是快出來啊。”
“李逵?”我問
他捂住了我的嘴巴,放開了我的手,卻將我死死的抱在懷裡
本來我應該很高興的,見到李宗翰,可我覺得這事越來越不對,莫非我穿越了。
“想活命,別說話。”他在我耳邊輕輕的說
“告訴公明哥哥和衆位兄弟,說我就來。”吳用高聲對門外魁梧的人影喊道我突然發現,這裡沒有電燈,用的是油燈和蠟燭。
“那哥哥你可快點!”那大漢轉身走開
我趁機掙脫了他,定定的看着他的臉,
跑到牀邊,拿着懸掛在牀上的劍,指着他的臉
“你想幹什麼?”他很淡定的問我,像在問,你晚上想吃什麼
“回答我幾個問題,放心,無關你梁山的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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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帳篷裡,吳用沒有點燈,只是燃着火盆,熊熊烈火映的他臉色蒼白。
他除了必要的場合很少飲酒,今天卻在帳中海喝湖飲。
一個嬰孩安靜的在牀上睡熟了。紅紅的嘴脣,圓圓的小臉,惹人喜愛。
他不知道這一天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此刻,活着對於他來說纔是最大的煎熬。
吳用本不相信這孩子是半夏所生,但看見半夏從不離身的玉梳,和這個孩子的眉目,他不得不信。
盈兒也和別的男子生了孩子,他只是同情,憐憫。
但看到這個孩子,他卻嫉妒的發瘋,他想要把這個孩子的父親碎屍萬段。
吳用喝得有些醉了,一腳深一腳淺的向牀走去。
他坐下來,靜靜地看這個孩子睡熟的模樣,從懷裡掏出匕首,“不會很痛的。”
下不了手,還是下不了手,吳用將匕首扔到了地上。
不要說這是半夏的孩子了,就是個普通的嬰孩,他也下不了手。
吳用將她輕輕抱起,“你是半夏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其他的我不在乎。”
那孩子在夢中甜甜的笑了。
是的,不管她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一刀一刀往他的心上割,他都能笑着原諒。
直覺告訴吳用,半夏並沒有死。
“吳心又。”吳用將孩子重新放在牀上,“寶貝,爹爹叫你心又,喜歡麼?”
心又,戀夏。
這個孩子是他的,他認定了。
半夜,吳用剛剛睡熟。
只聽得“哇……”的一聲啼哭,吳用立即驚醒,將心又抱了起來,左右搖晃着。
心又仍然只是哭。
吳用笑着用食指放在心又的嘴脣旁,心又便吃了起來,哭聲止住了。
“原來是餓了。”吳用將手抽出來,心又繼續嚎啕大哭。
吳用怕外面冷,會凍到心又,就把自己和心又裹在一件斗篷裡,“不哭不哭,爹爹帶你去吃東西。”
他從帳中走了出來,值夜班的士兵都是一臉怪異的對吳用行了禮。
吳用一心只看着心又,也沒注意周圍人的眼神。
好不容易走到了炊事帳中,吳用沒有看人,簡單的吩咐着,“拿碗米湯來。”
“軍師,現在沒有米湯只有饅頭。”一個守夜的吹炊事兵說道。
吳用這才擡頭看了那士兵一眼,“那就現做。”
那士兵一怔,“這裡都是大鍋,如果現在做的話,明早行軍前吃不完就浪費了,現在糧草吃緊,軍師……”
吳用皺起眉頭,“做好後將米湯到我房裡來。”
那人不敢不聽,只能立即生火煮米。
吳用拍着心又的背,“乖,馬上就好了,不哭不哭。”
那一夜又是餵飯,又是換尿布,又是哄心又睡覺,吳用沒有閤眼。
第二天一早,大軍開拔。
“軍師,這孩子若不是夜秋所生,這該如何是好?”宋江在早餐時問吳用。
“哥哥多慮了。”吳用一夜沒睡,卻不覺得累,反而充斥着久違了的舒心和幸福。
“聽說軍師昨夜爲了這個嬰孩而不顧我軍糧草有限……”
“心又吃不了多少東西,我們兄弟這麼多,這米飯定然不會浪費。”吳用有些不悅。
宋江只得點點頭,他知道吳用只爲過一個人和自己面露不悅,那就是樑半夏。
這一定是方臘的奸計,宋江心中暗想。
大軍出發之前,宋江叫來時遷,“兄弟手腳快,又是個伶俐人,麻煩兄弟偷偷前去潤州,散佈風聲,就說軍師已經殺死那個嬰孩了。”
時遷有些不解,但還是領命去了。
“帶着心又行軍,實在是多有不便。”吳用掀開帳簾,只見時遷笑着走了出去,“哥哥派時遷兄弟幹什麼去?”
“啊,昨日軍師不是說要派人去潤州打探一番麼?”宋江溫和地笑着。
“不是已經派人去了麼?”吳用也輕輕的笑着,“兄長什麼時候比吳用還要多慮了?”
“賢弟考慮不到的事情,宋某隻有代勞了。”宋江拍着吳用的背,又摸摸心又的小臉,“賢弟打算怎麼安置這個孩子?”
心有似乎感到不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吳用又是哄,又是晃,“想把她送回東京,但不放心別人護送。”
其實他最不放心的人就是宋江了。
“所以軍師的意思?”宋江已經懂了三分。
“我要親自護送她回東京安頓,然後我再來追趕大軍。”心又的哭聲停住了,吳用靜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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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前線吃緊,戰事將開……”宋江皺眉,“我看就讓燕青兄弟護送心又回去吧。”
“不了哥哥,戰場上離不開燕青兄弟,我留下三條錦囊,哥哥若是遇到棘手的事情,解開錦囊,依計行事便好。”吳用一手拖着心又,一手從腰間卸下三個錦囊,“只怕我回來了,這錦囊還沒解開。”
宋江無奈,也只能應允。
“九兒,你去和石叔叔玩一會兒。”方臘有話要單獨對半夏說。
九兒看了一眼半夏,又畏懼的看了看方臘。半夏朝他笑着點點頭,他就超屋外飛奔而去了。
“陛下有什麼事?”自從方臘不打一聲招呼就將女兒抱走,半夏對方臘多多少少有些懼怕。
“是個不好的消息。”方臘坐在了半夏對面的椅子上,“吳用把那個孩子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