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說着,又回想起皇甫岑曾經對她說過,上一次鹿爾谷之戰的細節,便道,“我記得前次,我們與炎閻在鹿爾谷決戰的時候,其實最後的結果我們是小勝一籌吧?”
南宮奡點了點頭,“對,我們的會折損少一些。”
“但是師兄卻沒有下令攻城。”清影說着輕嘆一聲,看向墨狼,“這並不是因爲他不知要攻城,而是他知道我們那時候損耗太大,根本無力攻城。就算勉強拿下入聖城,我們的殘軍也守不住,因爲過了鹿爾谷,拿下入聖城,就相當與進入了炎閻掌控範圍的腹地了,將京城收入眼底了。到時候炎閻必定會瘋狂增援反撲,再將我們推回鹿耳山以東。所以我們這次攻取鹿爾谷,必須以損傷最小的情況攻下鹿爾谷,順勢拿下入聖城,還必須守得住入聖城。而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第一步,也就是一最少的代價攻取鹿爾谷。”
衆人聽罷,面面相覷,墨狼更是沒怎麼聽懂,撓了撓頭,嘿嘿一笑,“嫂子你想的太遠了,我都聽暈了,反正到時候你說怎麼做,兄弟們就怎麼做就是了嘛!”
其餘隨着南宮奡而來的其中幾個將士也連連點頭,附和着。
南宮奡見狀翻了個白眼,這幾個傢伙同墨狼一起,都本是茉山一帶的土匪頭子,收入鎏宇麾下之後,雖然作戰十分勇猛,但是卻總是不用腦子多做思慮。
尤其以墨狼這個前土匪頭子,做事最大手腳,直來直去。
性子是好,但上了戰場難免吃虧,若是將來入朝爲官,怕是會得罪人吶!
墨狼是自己的副帥,他可不希望這小子以後因爲這性格吃虧!
南宮奡心裡擔心不已,擡手就朝他頭上敲去,“你小子!平時叫你多讀點書了!”他說着又翻了個白眼,“等戰事結束,軍塾再開,你小子一定給我回去讀三年書!”
墨狼縮了下脖子,立馬垮下臉,那表情比吃了屎還難看,“將軍,你快饒了我吧!我大字都不識幾個,就會寫名字而已,你還要我去讀書,這樣你還不如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一抹了事的了!”
“你小子真他媽的沒救了!”南宮奡狠狠嘆了口氣,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
清影淺淺揚了下嘴角,對南宮奡拿墨狼沒辦法的樣子很是好笑,心裡卻有了一些想法。
“秦將軍,
我看,回去就給墨將軍說親事好了。”清影突然說道。
南宮奡低下頭,不解地揚了下眉,對上清影戲謔的眸子,狐疑地看了墨狼一眼,心想,難道這小子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有了什麼心儀的姑娘不成?
見衆人皆盯着自己,墨狼黝黑的臉紅了紅,尷尬道,“嫂,嫂子,你說什麼呢?我一大老粗找什麼媳婦兒啊?”他說着又撓了撓頭,“再說了,有哪家姑娘能看上我啊?”
清影笑了笑,“哎!你嫂子我這些年也沒少做媒,湊成的還都是大人物,你看那閻羅殿的少主,北府王爺,還有那錦龍皇,你這兒,沒問題,包我身上了。”
南宮奡聽着不由輕哼一聲,“別忘了還有我們三皇子殿下和錦龍公主。”他說罷皮笑容不笑的低下頭看向清影,朝她耳語道,“這些人以前都在你身邊轉悠,我突然覺得他們好可憐,遇上的對手是我。”
沒見過這麼自戀的人!當然,他們就算都是大人物在她心裡,也始終是比不上秦將軍的。她當然明白這點,當秦將軍竟然把這事說出來,真夠不要臉的!清影好笑又好氣,翻了個白眼,擡手將他的嬉皮笑臉推開。
墨狼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心裡卻突然有了些期待。畢竟他娘也是老催着要他傳宗接代。以前自己是山賊,是打家劫舍的土匪頭子,他毫不含糊,可以說算是有良心的人,這次不願糟踐人家姑娘,沒有娶親的意思。
但是現在自己算是有了正職,嫂子這麼一說,他還真是有點心動了。
墨狼還沒說話,旁邊其他原本跟隨墨狼加入鎏宇軍的將士見他害羞,先開始起鬨,調侃,“嫂子,準備給老大找個什麼樣的?咱們老大這麼粗枝大葉的,得找個扛得住的啊!”
衆人聞言不由鬨堂大笑起來。
真是一羣“皇帝不急太監急”的傢伙,果然不是一類人不進一個門。清影笑着朝他們搖了搖頭,“恰恰相反,我要給他找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而且性子還柔順如水,動不動就給你來個梨花帶雨。”
墨狼聽着不幹了,大叫道,“嫂子你快饒了我吧!那樣的姑娘得像個菩薩似得供起來,我可不行。”
“就是要讓你對付不來啊!”清影理所當然淺淺一笑,“這樣,你不讀書,不思進取,我便同你媳婦告狀!”
“啊?!”墨狼叫了一聲,見大家都在笑話自己,這才發現清影給他設了個套,輕哼一聲,“嫂子在這兒等着我呢?不幹不幹!你們都欺負我老實人。”
身側衆人一致勸着墨狼,彷彿清影真的已經幫他選好了人選似得,要他接受現實。
墨狼撓着臉,看向南宮奡,求救道,“將軍,你快管管你家夫人,兄弟我全靠你了。”
南宮奡卻無奈地拉下臉,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恐怕我也無能無力啊!畢竟,在我家,是你嫂子說的算啊!”
南宮奡說着埋怨地看了清影一眼,絲毫不在意,在自己的下屬面前擺出一副可憐相,也無所謂將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擺給衆人看,更是給人一副樂在其中的感覺。
早已對此習慣的衆人並無太大的波瀾,畢竟他南宮奡對清影的感情,他們這些跟在身邊的兄弟看得最爲清楚。
墨狼嘆了口氣,直言道,“我幹嘛找一個老婆奴幫忙。”
南宮奡瞪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他就是老婆奴,怎樣?”的眼神,而後邪邪一笑,“所以,你自求多福吧!回去就給你找個柔弱閨秀。”
墨狼知道自己嘴笨,反駁是沒機會了的,只得默默無聲抗議。
怎麼他找媳婦兒,像是受懲罰似得?
衆人見他憋屈,皆笑着,很是高興。
衆人說得正歡,突然,一道厲聲刺破空氣而來!南宮奡驚覺,眼明手快,立馬舉弓放出一箭——